拾叁

    又是一天虚度过去。刘烨对这所学校不报太大希望，承诺永远是承诺，还没有一张白纸黑字来的实际。没有严格的校训，没有强制的规定，这样懒散的生活迟早会把人变得慵懒，虽然今天也算是全身心的放松了一下，但是刘烨还是对这所学校的前景不看好。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刘烨还是对学校不停地在心里抱怨一顿，经过上次虬枝坠落的地方，刘烨心有余悸的抬头审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才敢抬脚前行。

    “刘烨，等等！”刘烨才走了两步就被后面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住。这个声音有点怪，语气急促，仿佛明知前方有危险，在紧急时刻制止住即将受到伤害的人。刘烨转身，叶清枫气喘吁吁的跑到刘烨身边，话都没来的急说，扑通一声把刘烨吓了一跳。刘烨重又将身子转回去，一颗头颅大的石头不偏不巧正砸在刘烨脚前，脚尖顶着石头，中间一点空隙都没有。叶清枫受不了别人怀疑的眼神。“你不用疑惑，我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一次。”刘烨更加疑惑，他不明白叶清枫所说之意。“我在学校看书，莫名其妙被东西砸到头，我低头寻找是一个纸团，我四下看看是谁那么无聊玩这种低智商的游戏，可是整个教室里就三个人，况且离我那么远不可能是他们。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会不会纸团上有字。我慌忙捡起来上面的确有字，蓝色荧光字，不过是打印上的。‘十五分钟二十秒后刘烨将在回宿舍的路上遭遇袭击。不信的话我跟你打个赌赌注就是刘烨的命，署名赌神。’”说着不忘抬起手腕看看电子表，时间定格在他叫刘烨的阶段，刚好十五分钟二十秒，一秒不差！叶青枫又怕刘烨说自己胡诌，忙从兜里拿出一个蹂躏成皱巴巴的纸团。“不信你看！”刘烨没接叶清枫递过来的纸团而是略显淡定的说：“不用看了，上面已经没有字了。”叶清枫诧异，刘烨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没有字呢？他展开纸团心头镬然一抖，空白的纸张上哪还有半点字迹！

    刘烨怅然茫惘脸色氤氲，到底是谁在捣鬼？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单方面的屠杀有意思吗？叶清枫推推刘烨一脸的疑惑：“你怎么知道纸上没有字？”刘烨苦笑：“因为我也收到一个纸团。”“是吗，上面写的什么？”“下一个死的是陆浩宇。”“怎么会这样？我很纳闷，抛开纸团不说，问题是纸团是谁写的？难道他真的能预知一切？既然他有如此大的本领为什么不敢出来却躲躲藏藏的？”叶清枫思忖一会，冷凝的说：“你信不信这个预言？”“不信！”刘烨的口气很绝抉。“我感觉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对待吧。先注意点陆浩雨，防患于未然。”叶清枫说的很没有底气，或许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一次预言成功不见的次次都准。况且如此荒诞的预言任谁听了多少会有些骇人听闻。“要不我们报警吧？”刘烨口气淡若止水，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不妥，一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有人策划谋杀，二警察不是人民口中的公朴，他们不会为一件荒诞的事而牺牲保贵的时间和精力。再说了，万一因此打草惊蛇惹怒了幕后黑手岂不是得不偿失？依我看，要抓住神秘写信人只能靠我们自己。”刘烨没说话，他也知道没有证据的事实就不叫事实，法质社会讲究的重点是法，至于质就另当别论了。“行了就这样吧，我们回去吧。”

    宿舍里依旧空荡，林晓扉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没想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刘烨疲惫的躺在床上和衣而眠。“嘿嘿嘿……”一连串的诡异笑声让人窒息。刘烨紧张的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刘烨确定大脑是清醒的，自己也有相应的意识，只是眼睛睁不开身体也遭到束缚。刘烨着急额头上渗出斑斑点点的小汗珠，惶忽间，刘烨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努力的冲撞躯体想要破壳而出，此时的躯体就如一口钉牢的棺材，灵魂使尽全身解数仍难以脱身。“呵呵，刘烨你败了，你永远只配做我的奴隶替我杀人。哈哈。帮我杀掉陆浩宇我还你自由。”毛骨耸然的声音低沉虚无飘渺，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充满黑暗晦涩。“我不会做你的傀儡，你的杀人计划到此该结束了。”刘烨控制住心志用心与恶魔对话。“哈哈，我的计划谁都别想破坏，包括你！你要想得到自由就听我吩咐，否则下一个就是你！”“如果我的死能唤醒你善良的心灵，那你就动手吧！”“不不不，你现在还不能死，我喜欢看别人死前的痛苦不是安乐，否则我的心灵得不到安息。”刘烨能感觉到它抚胸享受的恶心样。“你就是个变态！有能耐你出来别躲躲藏藏的。”“好啊，我也好久没到人间透透气了，算你福气好，今天我就现身给你看看。”

    刘烨没了先前的不适，他觉的整个人都变的轻颖起来。他缓缓睁开眼。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飘逸的长发修长的身体白皙的皮肤，给人以透明的感觉。一席干净洁白的碎花连衣裙很恰当的裹住凹凸有致的身体，让人不禁为之惊叹。绝世艳貌美仑美奂仿佛一幅出自名家之手的风景画，大气不俗一气呵成，无需纂改让人如痴如醉。“我美吗？”女子宛而一笑双眸挑起，修长的睫毛随眼睛的眨动轻开轻阖。刘烨如痴如醉来不及答话只顾频频点头。女子忽的转过头又猛的把脸转回来。“如果这样还美吗？”说着女子用手扯去附在脸上的皮，鲜血渗出，在滴落的过程中由红变黑，腐败的rou一块一块争先恐后的往下掉，腐臭的气味飘散开来，弥漫在刘烨周边。刘烨被突如其来的变顾打个措手不及，他跌坐在地上疼痛感让他清醒不少，再看前面哪还有什么长发美女？

    刘烨长舒口气，看来恶梦醒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打几下屁股准备上床睡觉，却发现哪还有床？再看看周围，自己不知何时竟来到学校的cao场上，四周的环境有些陌生。扑通一声巨响，刘烨朝响声看去，竟然有人跳楼！从身着打扮上可以辨别是个女孩。大概是身体与地面撞击力太强，一只眼睛被弹出来不偏不巧刚好滚落到刘烨脚下。刘烨大骇忙到退两步，殷红的血同惨白的脑浆混淆一起顺着地面的脉络朝刘烨跑来，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刺激着刘烨的大脑神经，刘烨没有躲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叫，因为他的视线被正在儒动的物体所震慑。那个物体正是跳楼的女孩！她先是抬起头冲刘烨诡谲的一笑，满嘴的血汩汩外流，然后她的身体小幅度的蠕动，如同蛆虫般。渐渐的，她的身体仿佛灵活起来形若细蛇滑行如飞，转眼来到刘烨脚下。她诡异的扬起嘴角，如同阴谋得逞暗自窃喜。她突然伸出左手然后一把匕首赫然出现在手上：“呵呵，陆浩宇去死吧！”刘烨倒在地上，在他的上空得意的笑声响彻整个天空。在刘烨即将合眼告别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他的眼球上印有一只七色鸟飘逸飞翔。

    幽暗冗长的遂道里，没有半点的灯光，幽幽的风透着些邪气，一连串的声音忽远忽近，那是拍打蓝球的声音。刘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不知尽头在哪的遂道里，紧张压抑仿佛就在前面有个不该存在的透明体等着他自投罗网，罢占他的身体重获阳光，在世间衡行霸道，而他就要永远守候在这黑暗中。又走了一段，黑暗依旧光明未现，刘烨想起来了，自己已经死了，躯体就在cao场上。可是死人也有七情六欲吗？也有感知事物的知觉吗？可是佛家俗语不是有云：“圆寂者，终抛七情六欲于世间，方可登天梯尽享天伦之乐。”难道自己不配上天堂，还是自己的罪孽深重被罚在黑暗中永无休止的走下去，直至灵魂升华到某种程度才能享受高级待遇？刘烨沮丧的落泪。

    “刘烨你不该来这的，这是黑暗之神的休憩场所，只有该死的人才会来这里，成为黑暗之神的奴隶。”一个老妪出现在刘烨面前，她佝偻着背，仰头看着刘烨，满脸写尽岁月催残留下的痕迹。“你是谁？”刘烨轻声问，仿佛自己的声音再大点会惊醒角落里窥探已久的精灵。“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不想看一个善良的孩子被卷进无声的战争。该死的人永远躲不过命运的安排，再美好的憧憬也是海市蜃楼，谈灰轻笑间魂飞湮灭。”老妪哏牙切齿怨气横升不知是深有感受还是对世俗充满悲愤。刘烨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沮丧，或许生前世人欠她太多以至于现在她还不能释怀。刘烨喃喃自语：“该死的人？什么叫该死的人？被别人诅咒不得好死的人就是该死的人吗？为什么不该死的人总会死在该死的人前面？”刘烨不清楚自己属于哪一类，或许自己罪孽深重早一步来地狱报到。也好，世间的纷纷扰扰不会再乱其心，刘烨冷笑，没有任何埋怨的冷笑。“不，你不会死的，你还年轻未来还很长，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去接触。”老妪收起愤懑反挑话端安慰起刘烨。刘烨苦笑喃喃的说：“未来？跟死人还有必要谈未来吗？美好永远属于活着的人，把更多的机会留给活着的人吧。”“我说过你不会死的！”老妪的口气不容置疑。“我没有死怎么会来到这？”“由于你惊吓过度，魂魄不自主的抛离躯体自行飘荡，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的。”说完老语瞬间飘到刘烨面前，用她如同虬枝般干枯皲裂的手抚摸着刘烨的脸，刘烨没有躲任由她的手划过每一块肌肤，虽然会被粗糙的手划痛，但是那手心的温暖却挑起心最脆弱的地方，老妪又说：“这就如你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梦醒了你还是你，梦里的生死都是假的。”刘烨抬头看着她，蜡黄的脸，干如树皮的皮肤，凸出的颧骨，透露着邪恶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多少有些怜惜。对于刘烨更有一丝微妙的感觉。站在面前的人不再陌生，反而觉得与自己有某种情感上的纠葛，她就是隐藏在自己身边的亲人，只可惜她隐匿的足够深，以至于自己都不曾发现她的存在。接下来刘烨说了一句令老妪差点昏厥的话：“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么？”刘烨没有因为自己还有生还的机会而大喜，反而因为这个梦境的真实而感到快乐，面前的老妪多像自己的姥姥，虽然姥姥的眼神不像她这么邪恶这么犀利，但她内心的那份真爱却比姥姥的逊色不了多少。“不要拿我这个老婆子开玩笑了，来过的人不曾有谁还想过要回来。看看那些被禁锢在这里的灵魂，失去自由的它们永远别想再得到太阳神的眷顾，黑暗最终成为它们的归宿。”刘烨没有看到她口里的亡魂，自然也没有听懂她话的意思。“行了，你该回去了。天马上就要亮了。”老妪毫无征兆的推了刘烨一把，无尽的黑暗吞噬掉最后一丝光明。

    刘烨仿佛失去重力，身子竟然倒退着飞出去。老妪一个从容的转身只留给刘烨单薄瘦弱的背影，没有听到啜泣声可那抖动剧烈的弱小肩膀却让刘烨心生怜悯。昏黄摇曳的烛光丝毫没有半点温度，渐行渐远的老妪犹如一幅泼墨画般从刘烨眼底淡然而逝。

    刘烨依然漫无目的的飘荡在黑暗里，他忘记了来时的路，狭窄冗长的邃道被潮湿的气体充斥，不知道墙壁上有没有长满青苔？刘烨这样想着，他却并没有伸手触摸，只想把最美的幻想留给记忆。“刘烨，救救我！”一个急促的声音在邃道里慌乱飘荡，受到惊下的眼睛慌乱的寻找声音的出处。“我是陆浩宇，快救救我。”声音依旧难觅出处，杂乱无章的乱窜。“闭嘴！都成鬼了还不老实！”刘烨听的出这是老妪的声音，洪亮干脆。话音渐消间一切又都归隐于静中。紧隔半分钟，一阵丢弃垃圾的声音传来再然后就是木板磨擦的刺耳声。刘烨听的出那是盖棺的声音！他终于明白老妪口中亡魂失去自由的意思，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这里会有陆浩宇的声音，难道真如纸团上所说，陆浩宇已经死了？刘烨想起当匕首划过心脏的时候那个女孩口中喊的竟然是陆浩宇的名字！难道是她看错人了，或者自己做了替死鬼？要不然就是她杀的本就是陆浩宇，自己只不过是替身。大脑又是一阵胀痛，刘烨不愿再多想只希望赶快逃离出这个是非之地。

    黑暗的尽头传来一连窜轻拍篮球的声音，沉闷骨骼破裂的声音。刘烨想到人头，一双血淋淋的手抱着一颗头从楼顶狠狠的摔下来，然后血染红了整个世界。

    刘烨醒来的时候，夜依旧，橘红的灯光顺着门的遽隙淌进来，轻微的鼻鼾声让刘烨的心安定下来，这足以证明自己还活着。起身穿上拖鞋走到餐桌前喝杯冷水，如此娴熟的动作让刘烨的心澎湃起来，这是获得重生后的喜悦，透过窗子放眼眺望外面的世界，炫彩的霓虹，恪尽职守的路灯，车水马龙曾繁华一世的马路，熟悉的事物不同的心境。从没有发现世界这麽美，原以为学校把宿舍建在外面是有所图谋，没想到还有这番功效。刘烨尽情的享受外面世界带来的刺激全然没注意身后，门轻轻被推开，一只手稳稳的抓住门边尽可能的不让门发出太大的动静。可是，昏黄暗淡的灯光深深出卖了他。被灯光打到的刘烨浑身一颤，转身看去，只见一人探头探脑的巡视宿舍的情况，大概没有看到刘烨一个闪身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刘烨一惊忙问：“谁？”黑影被刘烨的声音吓了一跳矢口应道：“我。”冰冷的声音轻扰了刘烨的雅性。“吴寞啊，干嘛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是贼呢？”刘烨的口气里夹杂着不满和挑衅。近几天的事情让他不在相信吴寞。“还不是为你们好，怕打扰到你们的睡眠。”吴寞脱下衣服爬上自己的床，没留给刘烨任何反驳的话，带上耳机躺在床上。刘烨不知道他有没有睡或者是在假寐或者是睁眼看着自己。

    刘烨没了眷恋夜的心，打个哈欠，迳直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