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话：那镜中的另外一片（4）
水星之梦 第三十话：那镜中的另外一片……（4） . 沙耶的留言：「截然不同的感觉呢，有时候会这样想呢，在水星的我跟在地球的沙耶，到底有什麽样不同的地方，想着想着，就觉得这会不会是两个不同的人，每次到了这里，都觉得有些好笑呢……你觉得呢，亚伊？」 …………………………………………………………………………………………………………………… 「这匹马还不错的样子呢，买下来吧。」 一手拿着跟本还没公开贩售的平板随身电脑，另外一手则是无聊的在投影出来的萤幕随意点击，而上头所出现的影像也非是平日常见的各式公文，而是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充满生命力且也骏美无比的马儿们。 或白、或棕、或黑、或褐、或栗、或灰，毛色虽然各有不同，但相信只要对马而有所了解的人们，一看就能清楚，这些马儿毫无例外皆是竞赛专用马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纯血马】。 如果将这些照片在搭配上刚刚才出现的话语，相信也没有几人会当真，或者也可能会认为对方只是在玩什麽经营模拟游戏，只不过这时候拿着平板电脑，如此说的话的人，却不是别人，而是人在水星的新威尼斯，而且正陪同艾莉西亚跟晃接受杂志拍摄的沙耶……沙耶˙M˙美第奇。 艾莉西亚这时正在拍单人照，而先一步结束的晃自然就在一旁休息着，同时也无聊地看着旁边的小家伙在做些什麽。 况且就算不想注意也有一定难度，毕竟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那明亮清晰的影像。 不过一开始晃也只是以为旁边的小家伙是在看马儿的相片来打发时间，但听见刚刚的话，然後又看见沙耶的手指相当灵活地在电脑输入至少7个零的数字，不由在脸上浮现出微微的吃惊。 而等到上面的价格一次又一次的创下新高，晃立刻明白旁边的小家伙不是在玩什麽模拟游戏，而是货真价实的拿大把钞票去竞标这些马匹。 只是，吃惊归吃惊，但是晃还是没有去出手打断沙耶的动作，反而还饶有兴致地在旁看着，等到最後确认得标之後，她才转头看向旁边那双手握拳，小脸通红，满是兴奋笑容的小家伙。 「我还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兴奋呢，小家伙。」 「嘿嘿，当然得高兴罗，晃jiejie你看这匹马非常漂亮吧，而且血统也是名门中的名门，这可是跟另外一个家伙抢了好久，对方才肯松手的说。」 沙耶口中的另外一个家伙，名字里所当然也在萤幕上显示的一清二楚，而且这还是就连不去注意金融市场的晃都知道的人物。 想起那名字那几乎传奇的经历，接着又抬头看了看身旁那将平常的稳重给抛开，开心的就差在地上打滚的小沙耶，瞬间的落差，让晃不由得抬手抚额，摇头苦笑起来。 「我是只觉得你是在乱花钱而已，小家伙。」晃的苦笑依旧。 听见晃的话之後，沙耶原本在光子虚拟键盘的动作突然微微一停，随後才慢慢抬起头，带着浅浅的笑容，缓缓地说着：「应该是说，是在炫耀吧，沙耶是在炫耀自己到底多有钱。」 「我可没有意思，也从来没这想法。」晃摇了摇头，接着又撇了撇嘴，「虽然你这家伙的确很铺张没错啦。」 「嘿嘿，这样的铺张在不少人的眼里，就是炫耀，我这个年纪轻轻，什麽也不懂的小鬼头赚到无数人好几辈子也赚不到也花不完的钱，然後因为太过得意嚣张，就像没品味的暴发户一样到处乱花钱罗。」 既无愤慨，也无骄奢，沙耶的话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说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在电脑的手指依然运转如飞，随後又将刚刚才标得的棕栗色的马儿给彻底放大，让一旁的晃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有一点跟大家所认为可是有点不同，那就是我从来没有去乱花钱喔。」 「最好是，你刚刚花的钱是假的啊。」看着沙耶，晃没好气地指了指那匹虚拟投影出来的马儿，「一口气花了这麽多钱就买了这匹马，这不是乱花，那还什麽不是乱花钱呀。」 「哼哼，这可不是乱花钱喔，而是义务唷！」沙耶笑了一笑，随後又将投影出来的画面从一开始的马儿变化赛马场，「这可是有钱人的义务喔。」 「有钱人的义务？」晃扯了扯嘴角，似乎非常想要将沙耶那晃来晃去的马尾给拉过来。 画面中的赛马场，这时候似乎正在进行比赛，虽然不知道是什麽大赛，但是在四周观众席几乎暴满，人们更是无比兴奋的吼叫着，要不是沙耶没有将声音开启的话，晃丝毫不怀疑那声音会将整个拍摄现场给惊动。 「这是赛马？」 「嗯嗯，这是在水星（AQUA）的纪念赛唷，不过不是新威尼斯就是了。」 虽然不曾看过，但是生在水星的晃或多或少也有听说过其他的城市，有在进行赛马，而且规模似乎一年比一年还要盛大。 「这跟小家伙你说的义务有什麽关联吗？」皱了皱眉，晃还是有些不懂沙耶所说的义务，「不会说，你买马去参加比赛就是所谓的义务了。」 晃只是随口乱说，丝毫不认为会得到什麽答案，但出乎意料，人就旁边的沙耶却是相当认真地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啥、啥！？」 或许是因为太过惊讶的缘故，原本晃还有压低的声音，这时候下意识地喊了出来，顿时将摄影棚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而来，拿着船桨准备拍摄下一轮相片的艾莉西亚，更是用颇为好奇跟笑意的目光看了过来。 虽然受到不少目光的关注，但是沙耶依然一脸悠哉的朝向艾莉西亚jiejie挥了挥手，神情自若的模样，一点都找不到前不久面对摄影师的那般的僵硬，与之同时，那樱色的小嘴也在缓缓动着。 「晃jiejie你知道吗，我刚刚买的马是所谓的纯血马喔，也就是所谓的竞赛用马，简而言之，就是拿来参加像这样马赛的马儿。」 声音很轻，也很柔，嘴边更是含着浅浅的笑意，但是晃并没有打断沙耶的话，只是静静地在旁边听着。 沙耶这时候也将原本的目光，放在刚刚才分出胜负的赛马赛上头，也不知道是大爆冷门，又或是其他因素，无数刚刚还寄托着希望的赛马卷从天而降，落下一场由白纸所打造的阵雨。 「而赛马不也不从到运行了多少年了，在这无数的时光，人们为了它们而疯狂，且深深的痴迷，虽然这种竞赛附带着种种的负面因素，但又不可否认它同时也是无数人的最爱。」 萤幕所投影的比赛很快又要开始进行下一轮了，无数的马儿陆续进场，而观众席的人们则用尽全力地声援，似乎就像正在印证沙耶刚刚所说的话一般。 看到这一幕，沙耶则是微微地笑了一笑，随後又将视点拉远，俯视着那莫大的赛马场。 「……不过，假如有一天，有能力可以买马的人们都突然都不买了，那会发生什麽事情呢？」 左掌轻轻碰上右掌，双方的指头轻轻交错，彼此夹紧，同时也将沙耶脸上的笑容给隐隐遮掩，营造出一丝丝的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氛。 「会停赛吧……」嘴角动了一动，晃的脸色这时异常的僵硬。 不过沙耶可完全没有去注意，她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後还将自己的声音刻意压低且放慢。 「没错，就是会出现如此的状态，因此才说这是有钱人的义务。」一手倚着脸颊，另一手轻轻弹着虚拟键盘，让投影出的画面不停地追着奔跑的马群，「钱就像是水一般，如果毫不流动，只囤积在某处，最後只会变成一摊毫无生气的死水；它必须奔流，从河川灌溉至农田，然後在抵达水道回到大海，随即再蒸发，接着化为骤雨，尽情地滋润大地，循环不息。」 说到最後，沙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笑容，但却又找不着任何的笑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深意，宛如诉说着真理般的神情。 而看见这样的沙耶，晃则是有些愣然，傻傻地看了看眼前的孩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小家伙……」 「我知道，这样的话语对不少人来说只是在荒谬也不过的言论，只不过我还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就像用着有色眼镜所看的东西都会染上其他的颜色，而用着无色的眼镜，却又会带上截然不同……呃，晃jiejie？」 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不对！应该是说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就在身旁的晃jiejie这时候迅速伸出双手，左右开弓，将小沙耶的脸颊紧紧捏住，转了又转，随後脸上更是流露出不知该说是狰狞才对，又或是阴笑才好的神情，双眼更是闪动着如蛇眼般慑人的目光，让人根本不敢动弹。 「嘶哇！！」 晃突然的大喊，不只是沙耶被吓到，就连刚刚结束拍照，正准备走回来的艾莉西亚也稍稍张大眼睛，略带讶异地看了过来，但随後没过多久，脸上又再一次出现那柔和的笑意。 「既然你早就明白这道理，就别给我乱七八糟的钻牛角尖，给我禁止！！」 「咦咦，晃、晃jiejie！？」 看着眼前闹的正开心的晃跟沙耶，艾莉西亚伸出手，轻轻抚着脸颊，笑容也越来越深。 「哎呀、哎呀。」 …………………………………………………………………………………………………………………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嘴角抽了一抽，虽然好几次想要这样抱怨，但不知为何看见做在对面那对大大又圆圆的蓝眼珠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将想要冲出喉咙的话语给吞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连自己都会惊讶的温和问候声。 「……小猫咪，呃？」 先不提眼前那圆圆又白白的猫咪到底该不该归纳在『小』这个筹泛内，光是想到自己居然跟猫咪问话，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 该不会是，分手的伤害持还再续扩大当中？ 想到这点，短发女性浑身突然打了个冷颤。 「呶！」 才刚刚陷入思绪当中，耳边就突然听到这叫声，同时又发现自己的桌前又多了一颗糖果，不过跟粉红色的草莓糖不同，这次的是澄色的柑橘口味。 「这是给我的？」 「呶！」白色圆滚滚的家伙……好吧！就是亚利亚社长，这时牠点了点头，用着颇为期待的目光看向那两颗糖果还有那短发女性。 轻轻地碰了碰期中一颗糖果，而就在指尖碰触的瞬间，从对面的白色的猫咪，也就是亚利亚社长的身上突然传来一声「咕噜！」 并非是从嘴边喊出的，而是从对面那圆圆白白的肚子所传出的声响。 注意到这点，短发女性又用指尖碰了一下，接着不出任何意外，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耳边「咕噜～～」 比上次还要清晰，自然也更加容易弄清楚这声音的来源。 随手拿起一颗粉红色的草莓糖，然後轻轻地在亚利亚社长眼前晃了一晃。 「想要吃？」 听到这话，亚利亚社长一开始似乎下意识地要点了点头，但随後又不知道想到些什麽，立即狠狠地摇了摇头，相当、相当地用力。 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被那猫咪的蓝色大眼睛所吸引，前一刻还显得相当烦躁的短发女性，这时候却能在嘴边隐隐勾出一抹浅笑。 但，也只有短短的瞬间罢了。 原本的笑容被隐藏，少许的柔何更是被沉入看不见任何颜色的脑海的深处，神情漠然地将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尽，随即一手将那两颗糖果抓去，打算准备直接递给坐在对面的亚利亚社长。 但也不知道是预料到对方的行动，还是早已有所打算，只见亚利亚社长早了短发女性一步，迅速从椅子跳了下来，随後又一次来到她的身边。 看见亚利亚社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短发女性也跟着偏了偏头。 「有什麽事情吗？」 「噗咿！」 「呃？」亚利亚社长的话语，一般来说自然很难听得明白，因此短发女性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随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果，接着缓缓地递了过去，似乎是怕吓到对方，「……谢谢小猫咪你的好意，但我暂时还不需要唷。」 虽然短发女性这样说着，但亚利亚社长还是一派悠闲的继续靠近，大大的眼珠持续地看了过去。 而注意到这情况之後，原本想要将糖果递还给亚利亚社长的短发女性，这时脸上浮现出浅浅地苦笑，接着抬起手，轻轻理了理发稍。 「你应该听不懂吧，我现在到底在做什麽啊，明明该去做评估的……那该死的考！察！」 想起工作的事情，自然又想起前几天又被甩的回忆，脸色沉了又沉，阴了又阴，双瞳那更是闪动着雷霆怒吼，宛如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就在这时，短发女性的手突然被拉了一啦，随即大腿上更是感受到一股带着温暖的重量，视野也同时出现一个白色圆滚滚的家伙，就这般光明正大地窝在自己的怀中。 「咦，你这是！？」 「噗咿呶。」 「……抱歉，我还是听不懂。」短发女子摇了摇头。 不过短发女性虽然听不懂小猫的话，却并不代表亚利亚社长不明白对方的话，只见牠先转头看了看那闪过无数情绪的脸孔，接着慢慢地点了点头，从随身包包中拿出一台电脑。 虽然乍看颇像是一台玩具店卖的玩具电脑，但实际上这的的确确是台货真价实的笔记型电脑，虽然功能并不完善，但是在上头打字或者绘画等功能还是有的。 就这样，在短发女性那略带好奇跟疑问的目光注视之下，亚利亚社长的一对猫爪迅速再贴满各种可爱符号的键盘上头，轻轻敲打，而萤幕中自然也流畅地出现所要表达的意思。 但，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张图画。 没错，并不是一张图画，而是连续好几张的图画，又或者该说是……涂鸦？ 只是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是配合上亚利亚社长那手脚并用的说明，勉勉强强还是能理解些许。 「这是我……？」 短发女性指着涂鸦其中的一角，同时嘴角也微微地扯了一扯，毕竟这涂鸦说像的确有真的抓到些许神韵，只不过那涂鸦中的人的五官，不知为何全部都向下撇着，一副相当没有精神的模样。 「我看起有这样……」无精打采，甚至毫无生气吗？这话最後吞了一吞，还是没有说出口来，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先不提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打击了，光是昨晚几乎彻夜不眠的喝酒，现在光是睡意跟宿醉就让足够难受了，就算有用遮瑕膏来化妆遮掩，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被看透。 想到这，短发女性看了看端坐在自己大腿上头，拼命在电脑涂鸦的亚利亚社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查觉对背後友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原本正画的开心的亚利亚社长，这时候就像是终於告了一段落的模样，先是缓缓地吐了口气，随後蓝色的大眼睛也闪过一抹得意的光彩。 或许，乐极生悲这词，就是为了这瞬间而生的。 才一转身，电脑萤幕瞬息转黑。 虽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不管是当机也好，电池没电也罢，现在可以确认的就是，亚利亚社长刚刚所有努力的成果瞬间破灭，什麽也没有剩下…… ……就像，飞在半空中的肥皂泡泡一般。 呀？肥皂泡泡？ 也不知道是前方是不是在办什麽活动，难以记数的肥皂泡泡，随着轻轻柔柔的风儿的拂动，舞动在整个圣马可大广场的上空之中，然後慢慢飞高、飞高，奔向那蔚蓝的无边无际的大海。 原有的失落感退去，紧接而来的是满满的兴奋。 「呶！噗咿呶～～！！」 「咦、咦咦！！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广场上，一人一猫奔向随风的泡泡。 ………………………………………………………………………………………………………………………………………………………. 亚伊的留言：「地球的沙耶跟在水星的沙耶吗……虽然跟在地球的沙耶相处没有跟在水星的沙耶那麽多，不过有一点是一样的唷，那就是不管哪个沙耶，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