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屈灵魂
对于普通人来说，三万里是何其漫长，恐怕大部分的凡人，一生都没有出过三千里之外的远门，而现在甘阳一下要走三万里，无疑是长路漫漫。 但是，甘阳明白，自己必须要珍惜时间，因为在他进步的同时，天玄子那妖道也在快速进步。 转眼间，三个月已经过去，甘阳在脑海中那灵魂的帮助下，成功逃离汉国追兵的重重阻截，踏过一望无际的草原，穿越茂密森林，横渡滚滚大将，舟行百里湖泊，终于来到一处连绵不绝的雪山山脉之前。 这里茫茫一片，除了白色就是白色，根本没有其它的色泽。漫天的雪花迎风飘舞，好似一个个精灵，但是却异常可怖。饶是甘阳体质远超常人，而且未雨绸缪的买了几件厚衣服，但是现在仍旧感觉身体冰冷，不住的打颤。 这一路上，甘阳前行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若是运气好，遇到官路，就骑马前行，若是遇到险恶地形，甘阳就徒步穿越，虽然从小到大甘阳从未吃过这样的苦，但是身体强度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现在的甘阳，徒手打败十二三个大汉却是不成问题。 甘阳感觉手脚麻木，疑惑的问：“此地当真怪异，就在刚才，我所处的地段，虽然不算炎热，但是却也暖和，为何仅仅前进数百里，就出现这么一条连绵不绝的大雪山，而且冷的要命，平常人是绝对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停留的。” 现在，甘阳感觉到这雪山的诡异，不仅仅是它出现的突兀，而且还异常冰冷。寻常的雪山甘阳也去过几次，但是这里的雪山比之寻常雪山起码要冷上十倍！ 脑海中那声音回答道：“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那万灭门所在的莫寻山灵气充裕，将四周山脉灵气全部吸取，导致天地异象，终年飘雪，而眼前这冰峰显然就是因为终年降雪而形成，那莫寻山应该就在不远处，若是翻越这雪山，想必就要看到了。” 甘阳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踏入这雪山之上，果然，在甘阳攀登上雪山之后，就发现了端倪。 这一路上，在那神秘灵魂的解说下，甘阳也渐渐明白了何为灵气，而且能够模糊的感应到，这是一种青色的颗粒，甘阳按照那灵魂所说，将灵气吸入体内淬体，果然身体强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灵气的品质比之内力高出不止一点半点。 而这雪山之上，却是异常贫瘠，甘阳几乎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这也是此地寸草不生，没有一丝植物并且异常冰冷的原因。 “按照那灵魂所说，莫寻山灵气充裕，将四周山脉的灵气全部吸走，才导致四周山脉寸草不生，终年飘雪，现在一看，果然是真的，说不定翻过这座雪山真的能够看到传说中的仙人。” 甘阳心中沉思着，调转体内的内力，一股股热流在身体中流转，将寒冷驱散大半，奋力攀登。 饶是如此，甘阳也感觉手脚冰冷，说不出的刺痛，但是甘阳仍旧咬牙坚持着，没有丝毫松懈。 终于，甘阳攀登到这座雪山的顶峰。 “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甘阳没有应有的欣喜，而且神色略微一变，但是片刻就又恢复平常。 登上这座雪山的顶峰，甘阳才明白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的雪峰，并非一座，而是重重叠叠，交叉纵横，在甘阳的前方，还有连绵不绝的山脉等着他来攀登。 甘阳的手脚早已经麻木，甚至有一种快要冻下来的错觉，这让甘阳有些绝望，仅仅是一座山峰，就如此让人难以忍受，更何况还有前方那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山。 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甘阳脑海中，就被他快速的驱除，同时不断的激励着自己。 甘阳忘不掉，自己死去的亲人，他更忘不掉，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的无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甘阳没有实力。 “这种困难算什么！八十八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没有付出就不会有回报！” 甘阳一咬牙，再次蹒跚前进，体内的内力快要用完，必须节约。现在他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生机被那刺骨的冰冷包裹的将近磨灭，但是甘阳脑海中却有着一团熊熊烈火在不断燃烧，这是希望的火焰！这是不屈的火焰！这是执着的火焰！ 甘阳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来，他的身子，已经满是白雪，还有一部分雪花落到他的脖颈处，因为体温而融化，化作雪水流到衣服内，异常难受。 在甘阳的努力之下，一座座山峰被他征服，被他翻越，但是甘阳却能够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因为背包中的馒头已经冻得生硬，不能吃了，而甘阳身体消耗这么大，只能够靠吃雪块来维持。 阵阵不适在甘阳的身体中体现出来，首先，便是手脚麻木，甚至这种麻木还有向体内蔓延的趋势。然后，就是眼睛看不到东西，甘阳看向四周，只有白茫茫一片，而且感觉眼睛异常刺痛，双目都快要失明。还有，甘阳感觉自己的胃部很疼，应该是食用雪块过多，在加上自己状态不是很好，而冻出毛病来了。 甘阳这一路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艰险的地形，不仅仅是寒冷，还有雪崩，大裂缝等等，一不小心就要丧命。 甘阳身体已经麻木的越来越厉害，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寒冷是这样可怕。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将娘亲冰封的蓝色冰晶，恐怕那恐怖的寒温，比这大雪山还要恐怖数十倍吧！ “我不能倒下！我要前进……冲出大雪山……” 甘阳原本已经模糊的神智，居然莫名清醒了许多，而且已经枯萎的内力没来由的又生出一丝，在体内旋转着，滋润着甘阳的身体。 甘阳眼中蕴含坚定，大步向前走去。 渐渐的，太阳已然落山，无尽的黑夜笼罩大地，甘阳明白在黑夜中前进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因为眼睛丝毫看不见，一不小心就会跌入大雪沟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甘阳却不敢停下来睡着，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体状态，若是沉睡过去，恐怕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甘阳紧紧裹了裹自己的外套，然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又一新的座大雪山攀登。 “停下！前方二十米，有一条裂缝。你要东行一百米绕过去。” 这时，甘阳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出声提醒。 甘阳点点头，一路上，每次甘阳路过险恶的地形，都是靠着脑海中的声音渡过难关，他仿佛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明白前方有什么，哪里安全，哪里致命。 甘阳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现在漆黑一片，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那声音淡淡道：“对于一个修士而言，观察周围的事物已经不会用眼了，而是用心眼，也就是神识。神识可以穿透虚幻的外表，看清事物的本质。” “哦？当真如此神奇？” 甘阳惊讶，问：“那不知我何时可以使用神识观察事物？” 那声音答道：“你原本不相信仙人之说，而这神识便是仙人的神通。若是不遇到我，你一辈子也不会使用神识。不过既然有我指导你，恐怕不出三年，你就能够使用这项本领。” 甘阳心中生出一丝期待，道：“希望如此。不过眼下还是想想如何穿越这连绵不绝的雪山，我此时已经生出一丝无力感。” 那声音道：“我的力量已经不多，若是附体在你身上飞行，定然又会极大的消耗我的灵魂之力，那时恐怕要沉睡数年，所以只能靠你自己。” 甘阳被脑海中的灵魂拒绝，心中略微有些烦闷，但是骨子里的倔强却升了起来，死死捏住拳头道：“说的对，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不信我不能够翻过这雪山山脉！” 甘阳顶着凛冽的寒风，一步步的向前踏去，脚下的雪花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像是在鼓舞，又像是在嘲讽。 连绵的大雪山之上，一个孤独的身影在艰难的前行，一座座山头被他攀登，一个个脚印被他留下。 他不知道哪里是雪山的尽头，雪山也不知道哪里是他的尽头。 甘阳在漆黑的夜里，翻过第三座山头之后，终于感觉不那么冷了。 甘阳看到明媚的阳光，暖和的篝火，还有芬香四溢的食物。而且自己的旁边，有娘亲，有爹爹，还有甘烈，甘小雨…… “这……”甘阳呆住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我的身体恐怕要支撑不住了，这一定是临死前的幻觉！” 甘阳奋力的摇头，不断的用牙齿撕咬自己的手背，但是却无济于事，甘阳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反而手背被咬时还感觉很舒服。眼前亲人的一张张脸庞，越来越清晰了。 “不要过来……我还没有报得甘家的血海深仇，怎么有脸去地府见你们……” 甘阳喃喃自语着，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脚步越来越虚浮，最终倒在冰雪之中。 甘阳仍旧挣扎着，身子不断的扭动，双眼怒睁，充满了不屈。但是这雪山的确异常冰冷，常人恐怕一刻都不能停留。虽然甘阳身体强壮，但短短一天的攀登，也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严重的创伤，透支异常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