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罗马假日（二）
在座的几人似乎都看出了李响的不自然，最后森西先生干脆让他的女儿罗塞拉带着李响去参观别墅了。 两个人用不算特别擅长的英语交流，虽然语速很慢，但好歹能听得懂。 交谈中得知，这次会面之所以能够成行，是因为玛曼迪达曾经在油井生意上帮助过森西家族。 现在森西家族在齐维塔维基亚岛上的油库和油井能够顺利运行，离不开两家美国石油公司在技术和人员上的支持。而为他们牵线搭桥的正是曾经在美国金融业声名显赫的犹太人玛曼迪达。 事实上，森西家族的生意和美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在2001年的9.11事件之后，森西家族逐渐式微，走向没落，不得不让罗马俱乐部易主。 至于森西家族和克劳斯家族之间，只是有过一些生意上的简单往来，没有什么交情。 李响此时终于明白这笔转会为什么能够成功了，看来还是玛曼迪达在听到他的抱怨之后，主动来了意大利，帮助李响寻找解决办法。 “这个犹太人，太强大了！如果他不是法兰克福球迷，我真的要哭了！”李响再一次庆幸，在自己的主教练生涯刚刚开始的阶段，就认识了这样一位睿智的老人。 当然，玛曼迪达的面子还不足以当做欧元来买卖球员。森西家族现在的财政状况太不如前，即便是森西还在掌权，也难以避免的采取一些急功近利的做法。 在这样的背景下，能够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出售萨穆埃尔，同时又把人情还给玛曼迪达，就显得可以理解了。 不过，李响此行得到的收获可不是只有萨穆埃尔这个中后卫。之后，森西先生和他单独聊天，让他了解了一些尚未意识到的东西。 欧洲足坛从来都是强者越强的世界。 在博斯曼法案公布之后，这个过程被加剧。原本可以凭借出色的青训营系统和豪门们掰手腕的中小俱乐部纷纷走入困境，其中就以阿贾克斯为代表。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豪门俱乐部的话语权越来越强，以G14为代表的欧洲豪门们，不仅把持着超过半数以上的大额交易，还间接控制着比赛的电视转播权。进入新世纪之后的数次欧洲俱乐部联赛改制，就是G14为了争取更多的转播收益在捣鬼。 法兰克福现在希望成为一支“人造豪门”，也需要面临来自G14的阻力。 往小了说，在欧联杯、欧冠上碰到某些球队，他们可能会遭受到不公正的判罚；往大了说，在转会市场上，他们可能因为自己的“平民”身份遭到歧视。 这一点，李响已经深有体会，而某个俄罗斯老板控制的球队也会有类似的经历。 球员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没有钱万万不行，但有了钱，也不是一定就行。 从来没有一个强者会慈眉善目的看着原本的弱者崛起，帮上一把，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踹上一脚，然后转转脚底板，狠狠踩死，再无情的吐上口水。 现在的罗马俱乐部就是最好的例子。 千万不要以为罗马队成绩的不稳定，完全来自于森西家族的经济实力下降。一个拥有超过20亿美元的实体经济家族，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穷光蛋。 在新世纪夺得第一个意甲冠军之后，以AC米兰和尤文图斯为首的“神圣同盟”，立刻瞄上了“代表”中小俱乐部利益的森西家族，尽管这种“代表”颇有自我标榜的意味。 之后的事，不需要再详述，无论是欧洲赛场，还是意大利联赛，罗马队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显然比其他球队要多。 当然，这和意大利的国情也有关系。整个欧洲大陆，丑闻被曝光最多的顶级联赛，意大利认第二，敢认第一的真没有。从理论角度考量，既然是被曝光最多，说明丑闻本身最多的可能性也最大。 “还好不是重生到意大利，要是让我当罗马的教练……”李响庆幸自己是重生到了德国，在那里，真正的豪门只有拜仁一家。算上足协杯，一个赛季正式交锋也不会超过3次。 而且从这个赛季同多特蒙德、拜仁慕尼黑交手的情况来看，法兰克福并没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仔细回想一下，法兰克福甚至还是受益方。 “也许是他们还没意识到我们在变强，也许是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李响一边敷衍着聊天，一边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这些豪门不可能每天都在通电话，更不可能直接勾结起来，阻止其他俱乐部的转会。也就是说，真正的阻力在更多时候，是无形的、是潜移默化的。 总之，无须悲观，更没必要产生“被迫害妄想症”。法兰克福真的强大了，这些场外因素只是支流而已，不可能起主导作用。 更何况，李响是一个来自2012的重生者，他有十年的未来可用！ 按照历史进程，在2007年，法国人普拉蒂尼上台，就任欧足联主席，G14轰然倒塌，或者说G14变成了一个依托于欧足联存在的新组织。 有了这样的未来“历史”知识可用，那么对法兰克福来说，问题变得简单了。 在07年之前，提高俱乐部的实力和影响力，没必要表态。到了07年普拉蒂尼上台之前，只要“站好队”，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内幕，但“拉影”可能真的受到过一些照顾。究其根源，就是巴塞罗那是第一个公开表态，愿意离开G14的。 法兰克福不找“干爹”，但也没有必要去和普拉蒂尼对着干，更何况法兰克福根本就不是G14的成员。 收回思绪，李响感谢森西父女的提醒。转会市场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球员，足球领域不是有实力就能赢球，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样看来，不光是中国足球“假赌黑”，欧洲足坛的“背景”同样非常复杂，甚至可以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如果说有一个足球联赛是绝对干净的，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联赛根本没人看！ …… 几人用完晚餐，向森西父女道别，玛曼迪达和莉莉丝当天晚上就坐飞机回到了法兰克福，李响一个人留在了意大利。 第二天，他见到了特意留下来，还没有赶去国家队报道的萨穆埃尔。 从萨穆埃尔的语气和神态中，李响知道这个阿根廷人还是更加留恋罗马的，但当李响为他分析了罗马俱乐部的现状和未来走势之后，这个阿根廷人也没有再过多的纠结。毕竟法兰克福本赛季的表现，在欧洲大陆已经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此外，米利托在李响的授意下，也在几天前，通过国内的朋友，联系到了萨穆埃尔，极尽夸赞之能事，把法兰克福和李响都捧上了天。 这些工作可以最大程度缓解阿根廷人的负面情绪，等到他真的加盟球队之后，再做一些调整，预计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完全适应法兰克福。 合同在几天之后正式敲定，转会费高达1800万欧元。双方俱乐部达成共识，在世界杯结束之前，不会公布这个消息。等到法兰克福召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时，一切自然都会揭晓。 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李响终于如愿得到了一个世界级的中后卫，而且还是一个仍有成长空间的球员。 同时，未来几年里，随着老队长阿亚拉的年纪越来越大，萨穆埃尔必然会成为阿根廷国家队的后防核心，到时候，甚至有可能通过他召唤来更多的阿根廷人…… “1800万，太值了！”这个数字一公布出去，无疑会让法兰克福再次成为德国媒体的焦点。到时候，再配合波博斯基的消息，米库加盟的希望将大增。 兴奋之余，李响也算起了经济账，萨穆埃尔的1800万，波博斯基的400万，比利亚的180万……还没过瘾，转会资金就已经差不多用完了。 有买入就有卖出。现在，不管最后是不是要引入800万的小儒尼尼奥，都必然要开始考虑转出球员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