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动荡） 62.鸟群
螺旋桨在高速转动着，不断发出剧烈的嗡鸣。斯皮尔驾驶着老旧的战机，缓缓自海面上空飞过，他没想到张鸣竟然真的要乘机前往华夏。要知道，他张口要两千信用点，其实就是不想做这笔生意，大多数的佣兵在听到这个价格后，都会选择搭乘其他战机。但他没想到，在叫出这么高的价格后，张鸣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将两千信用点划到了他的账户上。 战机行驶的过程中，张鸣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这话，虽然对于张鸣为何这般热络有些怀疑，但见对方愿意花这么多钱，做他生意，斯皮尔也不好抱怨什么。 其实，斯皮尔之所以不愿拉客，是因为他生意本来就极差，一般的佣兵都不会选择搭乘他的战机，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更何况他本人也不怎么热情。所以，才特意狮子大张口，想吓退张鸣。 张鸣对于斯皮尔的身世了若指掌，斯皮尔出生在南澳，他父亲是一个私人佣兵队伍的头目。在战争爆发后，斯皮尔就一直跟在他父亲身边，不停在战场上磨练，他父亲也是尽可能的利用最大资源来培养他，所以，他的等级才能够达到黑铁级初期。要明白，现在战场上，一般的散人佣兵，基本上都还徘徊在新兵期。斯皮尔能够有黑铁级的实力，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说别的，映江红和包二奶曾跟随72军在战场上磨砺过一阵子，也才堪堪达到了黑铁级的实力。 “北极现在应该没有文明出现吧？我听说，似乎只有一些文明投影，那里能有什么油水？”张鸣坐在后座，看着前面不停用眼角偷瞄他的斯皮尔，微微一笑。从斯皮尔口中打探得知，他父亲的队伍似乎接到了某个组织的雇佣，前往北极去完成一笔大生意，由于这次任务十分危险，所以才没有带着斯皮尔，让他留在基地，照看佣兵小队唯一的财产，这架老旧的战机。 张鸣可以想象，虽然斯皮尔的父亲是雇佣兵的头目，但日子过的应该并不如意。不然的话，即便是一般的小战队，都有充足的资金，来购买一架应时的战机。自从新时代迈进后，融合了多种文明力量以及资源所生产出的军工装备，都比新时代前有了本质的提升。而且，相比较文明装备，这些军工其实算很便宜的了，一架先进的战机，现在市价也不过几万。实在不行，还可以花钱请人来自己组装一架。当然，零件什么的，就要自己掏钱买了。 照常来说，一般的佣兵小队，一个月的收入最起码也有六七万，买一架小型的战机代步，绰绰有余。 张鸣很清楚斯皮尔的个性，十分好强，而且重情义，他父亲这次前往北极，没有带上他。恐怕这个家伙现在心里一定十分不爽。一起和斯皮尔经历了十年的战争，张鸣对自己这位曾经的挚友，再熟悉不过。 可惜的是，现在对方并不认得他。 “不清楚。”斯皮尔淡淡道，显然并不想透漏他父亲前往北极的原因。 张鸣见他不愿多说，也未再问。 这架战机虽然已经过时，但速度还算过的去。没几个时辰，就已经进入了东海海域。 “小心点，这里附近有许多火头鸟。”透过机舱的窗口向外看去，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一片片徘徊在苍穹上的鸟群，那些大鸟成百上千的聚集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在这附近的海面，多是一些联盟没有登记的孤岛，这些孤岛上偶尔会有文明投影出现，大量的异种生物，时常会袭击过路的飞行物。 而这些火头鸟，就是某种文明中的飞禽，它们的尖啄十分坚硬，普通的铁板都能被穿透近十公分深。可想而知，这样一群生物聚集在一起，会有何种的破坏力…… 如果是新型战机，倒也无妨，因为新型战机的材料都是由高密度的合金构造，可以完全抵御这样的攻击力度。但他二人所乘坐的机型早已过时，舱体仅是几十公分厚的钢板，能否抵挡鸟群的进攻，还真说不准。 张鸣倒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他实力在这放着呢，但还是出口提醒了一下斯皮尔。 斯皮尔一声嗤笑，似乎根本不把前方那密密麻麻的鸟群放在眼里，对于张鸣的提醒也置若罔闻。 张鸣目光一亮，倒有些兴趣想看看，斯皮尔是如何摆脱这一大片的飞行异族。 哗啦啦… 这时，远方成群的火头鸟终于发现了天空中疾驰而过的铁疙瘩。紧接，群鸟发出一阵急促的叫声，就瞧遮天蔽日的红潮，呼啦啦的朝高空那个小黑点涌了过去，那片红潮是由数百头火鸟汇聚而成，气势骇人。 斯皮尔面色不变，眸中划过冷芒。旋即，就见他将身下的cao作杆，向下一压。整个机身顿时像是失去动力般自由落体，与海面持平九十度的直角，直直坠下。可怕的反冲力，刹那充斥在机舱内，张鸣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甚至还露有微笑，对于身前的那个男人越来越感兴趣。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前世和斯皮尔并肩作战的时候。 砰砰砰！ 机身下落的过程中，舱外不断传来剧烈的碰撞，宛如有无数巨大的石块砸在了机身一样，原本就有些不稳的战机，顿时摇摇欲坠，像是要坠毁。机舱内的醒示灯，也变成了红色。 透过机窗望去，就瞧无数黑影一次又一次的激射而来，密集的程度，连高空中的阳光都被遮挡住，情景十分寒心。 但斯皮尔的表情一直十分淡定，张鸣也显得很从容。 咔嚓！ 终于，张鸣身旁的窗口似乎因承受不住火头鸟的撞击，瞬间破碎，一头雄性的火头鸟将长长的脖颈伸了进来，张开尖尖的嘴啄，向张鸣叼来。仔细看去，这火头鸟的啄体内长有上下两排锋利的锐齿，若是被咬上一口，绝对讨不了好。 张鸣看也不看这头火鸟，随手一巴掌扇过去，将鸟头打爆… 这些火头鸟本身只相当于星级佣兵，虽然个体杀伤力有限，但成群聚集在一起，足以让任何强大的生物感到胆寒。 轰！ 忽然，机舱剧烈的震动起来，却是落到了海面上，掀起数丈高的海水。接着，就在张鸣以为战机会被海浪吞没时，斯皮尔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就见战机突然激射而起，在海面上滑行起来，仿佛船艇一样，机翼两旁的螺旋也停止转动。已经有一个螺旋被鸟群撞碎了，但还能飞行，只不过速度会慢上不少。 张鸣脸上闪过一抹讶色，没想到这架小小的战机竟然还可以像船艇般走水路，显然是经过了一定程度的改造。继而，在他的注视下，斯皮尔出了驾驶舱，手里拿着一把粗犷的挂弹机枪，这大家伙儿一看就是产自某个文明，穿透力必定十分恐怖。 机枪拖着的弹袋长达数米，发射量应该远超现在世界军工最强大的恶魔-743加特林。 将机枪驾到舱外，斯皮尔顿时疯狂扫射起来，枪口吞吐的火焰足足有半米长，可想而知火力是何等凶猛。张鸣坐在舱内，就见外面不断有一团团黑影，跌进大海，哀鸣不断。 几分钟后，原本徘徊在海面上的鸟群终于散开，有些昏暗的机舱，也渐渐恢复光亮。 斯皮尔将机枪扔回了舱内。此时，那机枪的枪口已经一片通红，甚至有融化的迹象，不断有白烟从枪膛冒出，可想而知，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究竟射出多少弹量。 几米长的弹袋，也基本消失殆尽。 斯皮尔的脸上染有不少血迹，衣服上也是，都是那群火鸟的鲜血，他本人倒未受到什么伤。 将舱门关上，斯皮尔满不在乎的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随即坐回驾驶位上，驾驶着战机再次腾空而起，不过，因为机翼和螺旋有损坏，虽然还能保持平衡，但速度已经大不如前。 张鸣不用将头伸出破碎的窗口，就能想象现在这架战机是何种模样，机体上千疮百孔，都是被火鸟撞击后所留下的小洞。如果不是那几个小螺旋还在转着，被旁人见到，恐怕都不会将这块巨大的废铁当成可以行驶的战机。 至始至终，斯皮尔的神态都十分平静，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张鸣嘴角一翘，果然是他兄弟… 又过了几个时辰，本来闭目休息的张鸣，张开眼帘。窗外，那座盘踞在地面上的辽阔基地，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到了。”感应到张鸣醒来，斯皮尔淡淡道。 “你打算一辈子都生活在你父亲的保护下吗？”张鸣突然张口说着，他了解斯皮尔的一切，自然也知道前者是在何种环境下成长的。 斯皮尔的父亲对他十分宠爱，一边想通过战场来磨砺他，让他变的更加强大，一边又担心他会死在战场上，所以十分纠结。只让斯皮尔踏足那些低等级的文明，从来不准他前往危险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