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安南志愿军

    但一条不好的消息却赵昺无法安下心来准备过年了。

    蒙元竟然陈兵安南边境，大有时刻准备入境。

    此时的南国风光，依然阳光明媚，农田里，人们挥汗如雨，忙着耕作，工厂里更是人声嘈杂。而位于燕山南塶的大都，却是寒风凛冽，时不时大风卷起尘土，掀动着街上高挑的酒幌摆动。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把头尽量缩进衣领中，吐出口中的泥土，在坑洼不平的路上前行着。那些个店辅的伙计们，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口，高一声低一声地招揽着顾客，两眼呆滞地看着街上往来不多的几个行人。偶然有人推着一辆平板两轮车，吱吱呀呀地从大街上走过，车上是用草席盖着的尸体，那尸体身上衣衫单薄，破旧褴褛，看来又是昨夜的风寒冻死在哪家屋檐下的流民，要被收尸的人送往城外的乱尸岗里扔掉。

    而在元朝大都的大明殿宫殿里，却温暖如春。十几盆炭火铜盆分布在大殿四周角落里，让大殿的温度与室外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炭火铜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而站在大明殿廷堂上的忽必烈的心中怒火却比那炭火铜盆里的炭火还要炽烈。

    他已经来回走了不下几十圈了，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图。忽必烈手里拿着几本小册子，如果你离得近，马上就能认出，那是赵昺亲手主持编写的《弟子规》、《增广贤文》等，那些个《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等，忽必烈并不觉得如何，而且也是民间常见之书，可是，这两本书是堂下所有蒙汉大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书，而且据说还是赵昺亲自所著，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当然，这些人也不是穿越人士，对于明、清时期的书当然不可能见过听过。

    而忽必烈更看重的是书里拿的几页手抄纸，这是《数学》、《物理》、《化学》课本上的内容，只不过凭记忆抄写下来，内容前后不连贯，内容也残缺不全，上面的符号更是让人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赵昺把这些“高科技”的东西，都放在大学里针对性的讲授或研究，保密措施做得相当严格，但还是防不胜防，还是被元朝的间谍混入偷录了少许内容。

    忽必烈突然站住了，他恶狠狠地环视一下堂下跪着的那些个大臣，然后目光最终盯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郭郎中，你对这事如何看法？”

    郭郎中，就是郭守敬，字若思，元朝著名的科学家，主要成离是在天文学、水利学和物理学方面具有重大成果。他主持的《授时历》刚刚完成，成为当今世界上最准确的日历。

    郭守敬手里也拿着几页同样内容的手抄纸，他正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看着上面那些奇怪的符号。但做为一个科学家，他还是能看出些东西，只是这上面的数学研究方式和中国研究方式不同，但显得更简易更具体化。

    “启禀陛下，臣以为能写出如此高深数论与格物学者，定有不世之才，乃天禀奇才之人方能成书。”郭守敬硬着头皮说道。

    “那么，一个八岁孩儿，能有多大的不世之才呢？”忽秘烈的怒火更甚了。

    “臣查阅古今史料，尚未有典籍记载如此术数，看其构成，应与西式算法有相似之处，但西式算法亦无如此记录，此术数比之西式算法更为复杂而先进。臣认为，此真乃不世之才。”

    另一个黄发卷曲，两眼发蓝的人也有不太通畅的汉语说道：“臣也觉我西学不如此算法。臣在西方时，并未曾听闻此说。”这人正是忽必烈的弄臣马可·波罗。虽说身穿蒙元朝服，但体型面容与中原相差太多。

    忽必烈鼻中哼了一声，又举起另一本书来，对着留梦炎问道：“这大状元才子，可能编此书呼？”

    留梦炎既不敢说能编，又不敢说不能编，只能含糊其辞：“臣以为大元精英，未尚不可成其书。”

    “那为什么朕没有看到我大元精英所编其书？”忽必烈咆哮道。

    留梦炎不敢回话，只是把头低下，以额触地：“臣有罪，不能为陛下解忧。”

    忽必烈气哼哼地回到龙椅上坐下，手里摇着那几本书低沉地说道：“不想残宋小儿皇帝，竟然出书立著，学识是我大元精英闻的未闻。怪不得宋军船坚炮利，火器天下无敌，有如此出众皇帝，我大元危矣。”

    阿合马赶紧接着忽必烈的话说道：“臣也以为，此小儿皇帝有如此才能，必为我大元隐患。现我大元财政危机，军力日微，如让此小儿长久下去，必为我大元未来之强敌。故臣以为，趁其毛羽未丰，应集我大元强军，一举而下，灭其于襁褓之中。”

    “朕前次东征日本，也是被此小儿派兵坏我大事，以至我大元船损兵败。前期廷议时，就有从东、北、西三面包围其一隅之地，困其对外联络，而今两广、闽浙水师兵弱，海上攻取不易，现只余西面一地，不知众卿可有良策？”

    真金看到阿合马都能出谋划策，赶紧说道：“儿臣以为皇上的三面包围之策甚好。虽说现东、北两面水师兵弱，但西面我朝还有良机。儿臣听闻那海南岛残宋荒蛮之地，粮米主要从安南、占城调用。而安南、占城现为我朝海外藩属，我朝只需派兵南下安南、占城，断其粮道，其必自败矣。现今我大元大军已败腼国，应趁势进入南安。而占城听闻近日又显反叛之意，我朝可趁机由安南南下取之，或从两广水路进军占城，一举攻入占城。如此，残宋粮道已断，我朝再逐渐发展水军，到时，趁其弱，攻其泛，必能一举而定。”

    不说，这真金虽说天天儒学精研，这军事上的大方略还是很有道理的。

    最后，忽必烈和众位大臣定下了南下安南，占据战城，断宋粮道的战略方策。

    于是，便有了谍报人员向赵昺的汇报，也就有了赵昺的烦恼。

    现在虽说海南岛和台湾的粮食产量大幅增产，但是，作为战略物资，粮食的储备，为将来战争和更多移民，对于一个岛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安南和占城都被元军占领，那赵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忽必烈的阴谋得呈。

    其实，蒙元要占领安南的原因，说起来，还得先说说占城。

    占城也算是个较古老的国家了，占城，中国古书中又称日南、林邑、占婆，位于今天的越南中部。历史上，1278年，元朝灭南宋后，占城国王忙不迭上表称臣，贡献金宝，忽必烈遂设占城行省，并封其国王为占城郡王，授以虎符。占城王年老，其子补的（这名字真怪）专权，竟敢在中途扣留元朝派往暹国和马八儿国的国使船只。

    而现在，历史依然如此，由此忽必烈很生气，所以，在赵昺派出东海舰队远航日本打击元军时，就想着对占城用兵。可是，忽必烈也知道元军这时的水师对阵大宋海军，军力实在是不可比，怕大宋海军听闻消息后半途堵截。后来听说南海舰队北上后东折深海，以为远行台湾，就如东海舰队去台湾联合演习一般，于是，马上派兵顺着中南半岛沿岸南下去攻打占城。

    这个消息后来还是被赵昺获得，但那时自己的三大舰队全部远离海南岛，自己手上只有一些近海护卫舰，再说，听闻元军水师所派战船并不太多，当时也是精力不足，所以，只是派出快船远远监督。而且赵昺回忆历史，也觉得元军攻打占城似乎不是今年的事，而且就是历史上也是以失败告终，当时也就没有过多放在心上，只是希望等南海舰队回来后，再进一步决定以后的行动。但他忘记了自己已经部分改变了历史，这蝴蝶的翅膀已扇起了世界格局的变化，元军攻打占城提前了，而且攻打安南更是提前了三年。

    于是，在这年快年底时，忽必烈派唆都再次增兵攻打占城，从广西雷州出发，沿海岸线向西再折向南，乘船进攻占城。

    果然不久，占城那边传来消息，战城与元军相持日久，元军数次谕降，占城补的态度强硬，根本不理元使，还派人把其中一个使者捆起来送回元军阵里，而且还捎了一封信，表示占城为了包围祖国，征调全国大军，要与元军“刻期请战”。

    唆都大怒，领兵大举进攻占城，击败占城象军，杀掉数千占城兵将。占城国王弃宫殿而逃，临行烧毁仓库，并杀掉一直扣留的元朝使臣数人。不久，出于缓兵之计，占城国王派其舅宝脱秃花一行三十余人，携金银布帛往元营请罪，表示国王病重不能亲自来营，世子补的三日后会亲自向元将道歉。一连数日，宝脱秃花均派人来借口拖延，元将不知是计，呆在原地傻等，丧失了一举歼灭占城王室的大好机会。后来，长期居于占城的南宋人曾延等人来报，说占城国王正在鸦侯山一带招兵买马，修整残兵，准备与元军再战。元将这才醒过味来，派兵追剿时，占城国王已经聚拢了两万多军马严阵以待。

    唆都派元军万户张颙统兵进攻，占城山寨险峻，丛林密布，虽是旱季，但占城城寨易守难攻。元军撤退时，又在密林中遇伏兵，死伤不少。元军主将唆都见情势如此，只得率军退兵，想着先回国再说。

    元朝江南行省不知情，仍旧派军队来助攻，由万户忽都虎率领。这只军队到达占城野眉莲港，见元军营舍在撤退前已自己放火一把烧尽，方知唆都已经撤军。

    占城王国见好就收，派人持书献与忽都虎表示向元朝附降。忽都虎让占城国王父子亲自入朝谢罪并入贡，这位南蛮王爷表示国穷无物贡献，并声称“来年当备礼物，令嫡子入朝”，狠狠地忽悠了元朝一把。

    这些事本来赵昺都知道，但由于两大舰队刚刚作战回来，正在进行休整，而且自己也不愿意过渡参与此事，但到了年底时，元军想借道安南再伐占城，这个时候赵昺就不愿意了。虽说占城和元军激战不断，但占城和安南的粮食运往海南岛并没有多少影响，但现在忽必烈要占据安南和占城，断其粮道，这就影响到赵昺长远的战略目的，这是赵昺所不希望的。

    果然，元军开始大规模在安南边界上集结军队，向安南借道要去攻打占城。

    早在1257年，蒙古皇弟忽必烈奉蒙哥汗之命，与大将兀良哈台南征大理，攻下大理后，兀良哈就派儿子阿术大败安南，这是第一次征讨安南。

    后来陈兴道凭着自己的军事智慧和治国手段，安南慢慢从元军的打击上逐渐恢复过来，国力逐渐强大。虽然安南二十多年前便臣服蒙古，但他一直对元朝阳奉阴违，这让忽必烈很没有面子。正好元军在占城遭到持续抵抗，元世祖便命令镇守云南的皇子镇南王脱欢率军出师，声言要假道安南，支援占城的元军。所以，这次借着攻打占城，也想兵进安南，趁机拿下安南，实现自己包围海南岛，断其粮道的战略意图。

    但陈兴道哪里不知元朝的企图，很干脆就拒绝了元朝的提议。于是，忽必烈就以此为借口，开始了对安南的第二次入侵。

    祥兴五年二月，也就是至元十九年二月，忽必烈命令镇实云南的皇子镇南王脱欢率军，对外号称五十万，分兵六路向安南大举进攻。陈兴道在敌军直逼升龙城下的紧急关头，写下壮怀激烈的名篇《檄将士文》，激励将士的士气，并领兵在各处险隘设守抵抗，消磨元军锐气。

    安南十万大军在红河布守，虽说士气高昂，谨慎严备，但蒙古人的战力还是远胜安南军。安南军红河一役大败，元军趁势渡河挺进首都升龙，也就是河内。安南君臣只好放弃升龙，向南部清化撤退。但各地还是各自为战，积极打击元军，利用各种地形与元军死战。

    元军总帅镇南王脱欢对安南坚决抵抗的态度大为恼怒，一把火把升龙的王宫焚毁，又把俘虏统统处死，他下令军队南进穷追安南君臣，同时要求占城的元军北上夹攻。面对元军的强大攻势，陈朝王弟陈益稷等少数贵族大臣害怕了，向元军投降。

    形势一下变得非常危险，安南失，那占城也会失。这样，对赵昺来说，是一种很难受的境遇。如果一旦元军占据了这两地，布置好防线，以后赵昺再想攻打元军，势必会很难。而要想北击蒙元，就势必要预防此两地的元军从侧后对自己不利，还要分兵防守，也势必给北伐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所以，赵昺现在必须在安南和占城还在抵抗时，就要派兵赶走元军，以维持现状，或控制占城和安南两地，这样，以后北伐时，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但出兵就得有借口吧，要不怎么叫师出有名？

    于是，朝会上，在赵昺的提议下，大家开始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安南占城两地被元军占领，从此海南岛的粮食问题将会困扰大宋的北伐大计，所以，一至通过了对安南的军事支援。但以何种方式出兵，大家都争论成一团。还好赵昺最后拍板，发表檄文，以安南曾为大宋藩属国，现被蒙元侵入，宗主国当然要出兵抗击外族侵略，可安南并没有邀请大宋出兵，大宋也不能以国家的名义发兵。

    赵昺临机一动，说了一句：“我大宋国军民因蒙元侵入安南，而怒火中烧，于是，自发成立志愿军，就叫‘安南志愿军’吧。以民间的形式进入安南，帮助安南人民抗元。大家以为如何？”

    于是，在满朝大臣个个额头布满黑线的情况下，此项建议被默认。

    第二天，《大宋时报》开始连篇累牍撰文宣传，赵昺还组织琼崖学府学子搞个游行示威活动，把个舆论搞得风风火火的。暗地里，赵昺已传令南海舰队备战。

    这次他决定调派还在台湾的江钲率部支援安南，并给这支部队起了个以后让世界许多国家闻名丧胆的名字：大宋海外拓展军团。

    同时，赵昺下令让谢有奎和李实做好远征安南的战前动员准备工作，投入训练。到时，由江钲与琼崖山地旅这两支部队进入安南，抗击元军。

    而且，这段时间，大宋军科院加班加夜生产枪炮，随时技援“安南志愿军”出海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