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连湾
长顺被俘,钟定国如获是宝,立即下令第一旅宪兵队负责拷问大连湾兵力部署。长顺打定主意尽忠报国,始终沉默不言,负责的宪兵想尽办法没能让其开口。 第一旅旅长吴展明面对钟定国不停的催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亲自督阵询问,长顺甚是顽固,竟想咬舌自尽,幸被制止。此时正在城外清查值守的部队传来消息,抓获长顺一家三十余口,吴展明冷哼两声,对长顺道:“你家人尽在掌握,若继续冥顽不灵,休怪我辣手无情。” 说完,命令手下将人带至跟前,长顺面对啼哭魂飞的家人,心里防线松动,最终颓然招供。 大连湾山形左右拱抱,东、南面临海湾,三山岛屏障于前,中央有两半岛突伸湾中,左为和尚岛,筑东、中、西海岸炮台三座,右为老龙岛,筑有老龙头、黄山海岸炮台两座。后路则筑有徐家山陆路炮台一座。创建于1888年,竣工于1893年,以屏蔽南关岭,为旅顺口后路遮护。 原由刘盛休的铭军十一营三哨驻守。九月间,为应援平壤叶志超,铭军留下六哨守炮台,其余十营四千人皆由北洋水师护送,运抵大东沟登岸。大连湾防务由铭军分统,刘盛休内弟赵怀业新募怀字营六营接手。其中,和尚岛驻两营,老龙头及黄山各驻一营,南关岭驻一营,苏家屯驻一营,大连湾的清军共有六营六哨,计三千余人。 在十里岗临时指挥部中,参谋们得到大连湾详细的防御部署,立即在地图上标识出来,以便长官参考。 两位师长望着地图,默默思考,半响之后,钟定国才道:“此战由二师主攻,沿官道南下,分为两路,一路攻南关岭;一路攻大连湾炮台;彻底将此地拿下,让元首上岸。” 应安邦先是点点头,然后忧虑道:“几处炮台地形险要,均为要塞式,易守难攻,又备有大口径克虏伯炮,火力强猛,我军105炮威力太小,数量也少,只怕难以压制,若要强攻,损耗定然不小,元首哪里……” “元首哪里我来承担,陆军第一战,绝不可让海军小瞧。我将第一师直属炮团加强于你,你可先组织攻一次,若是不行,再作计议。”钟定国断然道。 “既然如此,不如先攻南关岭,此处中有山岭,形如蜂腰,位置险要,乃大连通往旅顺必经之地。可喜的是,这里防御薄弱,清军未设要塞炮台予以守护,以我来看,一个团即可拿下。一旦掌握南关岭,和尚岛炮台即成死地,彼处失去屏障援护,后路又断,自然不攻而下。和尚岛一去,大连必不可守。”应安邦见钟定国决心已定,拿起铅笔,飞快的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 钟定国微一思索,回道:“你是主攻,自然以你的意见为主,第二师全师南下,第一师剩余兵力充作预备队。” “那我便下去安排部队。”应安邦敬礼告别。 钟定国在露天指挥部里徘徊几步,招来一个参谋道:“电告擎天柱号,我军已于9月18日下午1点占领金州,俘获金州副都统长顺,目前正按计划对大连发起进攻,附作战计划。” 因不少老百姓为躲避战火,奔入大连,赵怀业此刻已知金州失守,一边急电旅顺,一边派侦骑往北哨探动向。 亲兵也从逃难百姓中抓人询问,得知入寇金州的乃是一支打五色旗的军队,士兵强壮高大,说标准官话,军纪严明,不似倭人。赵怀业得知这一消息,茫然无措,不是日本人,那是哪路神仙?难道辽东还有义军? 赵怀业也算久历战阵,行伍老道,可面对一支神秘陌生的军队,心中委实没有把握,这怀字营新募成军,真真是战不能战,守不能守,摆摆样子也纵不成队,横不成列。唯一可依靠的,便是要塞炮台及姐夫刘盛休留下的铭军六哨。 派出的马队不久之后便碰上应安邦第二师放出做威力搜索的侦查部队,双方遭遇,激战片刻,清军伤亡十余人,急急退去。 回城之后,哨探只言五色旗军火力强大,全是连发快枪,打得又准又狠,至于有多少人,配多少炮,主攻何处,一概不知。 赵怀业两眼一抹黑,判断不出敌军动向,只好传令各营加强守备,自己待在和尚岛炮台内,准备死守待敌,只盼旅顺宋庆早早发兵来援。 当地塾师阎世开见这支攻击大连的军队全为汉人,自愿担任向导。在他的带领下,应安邦动作很快,全师沿着金州至旅顺的官道,于傍晚时分,已集结至南关岭休整并构筑工事,赵承业的陆军是标准的两旅四团,方块四四制近代编制,配属的大口径火炮较少,每师不过18门105炮,应安邦将全师所有火炮集中起来,定于晚上12点整发起攻击。 清军在南关岭工事简陋,早前曾有自金州南下的百姓打此经过,守军闻知消息,早已胆寒,失去战心。存着一丝侥幸,认为大连紧要莫过于和尚岛炮台,那知这支敌军径直而来,将阵地围个严实紧密,全营顿时哗变,营官弹压不得,只好竖旗投降。 应安邦不费一枪一弹,轻取南关岭,将营官唤至身前道:“放尔等回和尚岛,告诉赵怀业,南关岭已破,他进退无门,快快束手待毙,否则大军掩进,绝不轻饶。” 营官叩首鞠躬,保证一定劝分统认清形势,早早归顺,落荒而去。 一夜无事,应安邦也不心急,早将消息传于钟定国,他赵怀业要么固守待援,要么投降了事,要想冲破三面,除非遁海而逃。 赵怀业得知南关岭失陷,还的确是坐着水雷营的小艇逃往了老龙头,和尚岛诸炮台守军见主官逃亡,两营六哨近两千人一夜之间散得干干净净,连炮台内的各式重炮都没有破坏。 应安邦惬然而笑,一切均如预料。 远在广鹿岛的赵承业接到钟定国的电报后,舰队便起锚前往,停泊在三山岛外围海域,封锁大连湾。翌日清晨,应安邦进入和尚岛炮台,赵承业便派出海天、海圻钻入湾内查看虚实,途中被老龙头及黄山海岸炮台清军发现,发炮攻击,两舰赶紧退出。 赵承业被激起性子,命令郑毅峰带舰队入湾攻击,被诸军官苦苦劝止。元首大人无处发泄,又不好埋怨兢兢业业的陆军,只好战在飞桥上眺望大连湾内云集的各式船舶。 大连湾是此时大清朝最大的群众性港口,周边的成千上万的渔船都在此交易。金州沦陷之后,为防备探子,赵怀业不准一船离开,少数外籍商船不在此列,但这些洋大人仗着国力强大,根本无所畏惧。
那知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和尚岛炮台失守,大连湾又被锁闭,清朝船只大感不妙,纷纷扯下龙旗,以求保全。外籍商船则大着胆子,驶到湾口,想近距离看看这支封锁大连湾的舰队。 赵承业正有气无处使,见到这些挂着英、法、美等国的船只靠近,命令擎天柱号打出旗号:此处为交战海域,若有妄动,将被视作敌对,一律攻击。 这些洋大人正惊惧于这支挂着五色旗的陌生舰队,此刻看到旗语,乖乖的转向靠回港口,不敢丝毫违逆。洋大人虽然蛮横,也就敢欺负欺负弱势民族,遇上更横的,立即化身缩头乌龟。 “呸!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赵承业不屑的啐了一口,回到司令塔,对郑毅峰道:“舰队朝清军炮台发炮,吓唬吓唬他们。另外发电询问钟定国,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全占大连?本元首在船上呆够了!” 郑毅峰无奈,只好仗着擎天柱与威整天两舰主炮射程远的优势,在湾口调整位置,威慑性的向老龙头放炮。 赵怀业却被这顿炮击吓得不轻,大骇于心:尼玛什么舰炮,打这么远?这两面受敌,如何守得住? 赵承业的电报,让两位陆军师长不得不加快攻击速度,应安邦马不停蹄的安排部队,向赵怀业发起攻击,希图尽早解决这大连湾最后的一颗钉子。 老龙头炮台有4门240毫米克虏伯要塞炮,黄山炮台有2门210毫米、2门150毫米要塞炮,两座炮台唇齿相依,彼此呼应,固若金汤。赵怀业铁心做缩头乌龟,炮台外围阵地全部放弃,两个营都缩在要塞里死守。 陆军火炮本来对要塞破坏有限,步兵又是仰攻,若清军在炮台四周挖得像盘旋梯般层层叠叠的阵地上固守,应安邦还真只有拿人命去填,可赵怀业不懂军学,抓小放大,自己放弃了这一屏障。 应安邦将黄山炮台作为首要攻击点,命令所有火炮急速射击,不求杀伤,只求遮挡清军视线,步兵在弹幕的掩护下,开始对炮台发起冲锋。 赵怀业见状,竟无计可施,这支莫名其妙的军队火炮射速奇快,四周烟雾弥漫,冲锋的步兵行动敏捷,不似一窝蜂般往山上冲,三三两两散得很开,己方炮台根本无法压制。 赵承业在擎天柱号上看得分明,为减轻陆军压力,两艘战巡死命的向老龙头倾斜火力,蓝霹雳号舰长谢佩中校看得眼热,发电请战,建议四艘重巡抵前攻击,被赵承业一顿臭骂,海军不似陆军,有人有械,即可成军,这支舰队目前就是元首大人的心尖子rou,在这个衰败的年代,立足于海洋的基点。 在这样强度并不太高的攻击下,黄山炮台首先崩溃,清军只剩下老龙头独力难支,赵怀业同志逃无可逃,只好投降。 PS:昨天天还没亮就被抓去省城了,直到今日才回家,期间一直没机会请假,还请大家见谅。 求推荐,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