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气得吐血
吟雪已经走得没有了踪影，陈俊拿着新铸炼出来的法剑不知所措，只能被动答应她的请求。 不过想要完成她的要求，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眼下他在地炉洞中是受罚，没有特殊原因根本不能离开，因此还需要向疯长老请示过才能离开。 过了半天之后，疯长老才终于再次出现，陈俊便立即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随之提出了暂离的请求。疯长老听完他的话，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叫他将那把新铸炼的法剑拿了出来。 陈俊只好将法剑呈上，疯长老拿起法剑凝视半晌，不发一言。 陈俊耐心地等待着，满以为他能看出这把法剑的来历，最好能告诉自己这把法剑不是柳师娘的，那就最好了……可没想到，疯长老只是对他的炼器手法做出了评价。 “暴殄天物！”这便是疯长老对于陈俊所铸炼法剑的看法，说完他便将法剑丢还给了陈俊，“你把它送到霞飞居去吧，送完之后立刻回来。” 陈俊接过法剑，一脸讪讪，好在疯长老已经同意自己的请求，便立刻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之后，身后的疯长老望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走出地炉洞口，陈俊发现日已西斜，此时已是傍晚十分。夕阳的余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陈俊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夕阳。 呆在地炉洞中半月有余，终日与油灯、地火为伴，连看到夕阳都是一种奢望。 此时在陈俊眼中，地炉洞外的一切景物都充满生机，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亭台楼榭，哪怕是路边的石头，在陈俊看来都是鲜活的。 陈俊决定假公济私一番，从铸剑峰前往紫霞峰，恰好要经过明霞峰，他可以顺路先去看一看明月。无论是对于清风，还是对于陈俊，明月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 陈俊展开身法御风而行，像条在水里畅游的鱼儿般欢快，很快便到达了自己在明霞峰上住所。 重新看到熟悉的房屋，熟悉的场景，陈俊恍如隔世，信手推开了房间的门。 遗憾的是，房内空无一人，明月此刻并不在居所。陈俊心想他应该是在雾隐峰的药田还没回来吧，虽然平常这个时候他们早已完成了药田的工作，但现在毕竟只剩下了明月一个人负责打理药田，工作量更大，他这时候还没有完成药田的工作也是有可能的。 从这里去雾隐峰，跟去紫霞峰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陈俊也不好再去雾隐峰找明月，只好在房间里留了张字条，告诉明月自己回来过，自己过的很好，让他不要担心。然后便离开了居所，向紫霞峰走去。 这是陈俊第二次上紫霞峰，第一次是伤势初愈上来学习《辰光诀》的时候。对于将自己从走火入魔中救回来，并且传授自己《辰光诀》的师娘，陈俊是心存感激的，只可惜造化弄人，他这一次从上紫霞峰，十有八九要扮演一个触怒她的不光彩角色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庄吟雪那小娘皮！ 这么想着，陈俊又将那把万恶的法剑拿了出来。 但入眼的情况却让陈俊看得一呆，此时法剑的剑身已经变得灰蒙蒙的，毫无光亮，与刚刚出炉时的情形截然相反，尽管陈俊的手法拙劣，但刚刚出炉时这把法剑也是光鲜亮丽，色泽分明，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陈俊不由大吃一惊，自从出炉后，这把法剑便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边，只有中间让疯长老看过的那一会，但疯长老将法剑丢还给自己时，也还是原来的样子……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竟然让法剑变成了这样？ 陈俊拿着法剑仔细端详，思索了好一阵，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这把法剑此时已经是没有器灵的状态，质地仍是原来的质地，只不过因为没有了器灵，它才变成了这样灰蒙蒙的。在地炉洞的库房中，陈俊成多次亲眼见过没有器灵的法剑是什么样子的，因此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把法剑现下的确是没有器灵了。 为什么会这样？ 要说器灵为什么会消失不见，陈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体内的至纯灵能所为。他不由细细地回想起来，记得刚出地炉洞时，他的心情欢喜雀跃，曾将法剑拿出来随意挥舞了几下，而当时心口窍xue处的至纯灵能，似乎也随之悸动了一阵，但当时他却没有在意…… 难道就是那时，至纯灵能吞噬了法剑上的器灵？历经地火淬炼，陈俊费尽诸般周折都没能抹去的法剑器灵，竟在无意之中就被至纯灵能抹杀？ 陈俊心中震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但法剑的器灵的确是在自己手上消失的，而且根据至纯灵能的种种“前科”，陈俊根本无力为自己辩驳。 原来将法剑由天级铸炼成了地级，陈俊就已经满心的愧疚，现在更是练器灵都被抹杀了，陈俊深感自己罪孽深重，无颜面对温柔可人的柳师娘。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陈俊还是得硬着头皮把法剑送到。所幸师娘也不并知道这把法剑出炉时是什么样的状况，最好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庄吟雪那小娘皮身上。 很快陈俊便到达紫霞峰顶的霞飞居，霞飞居的景致一如既往，美轮美奂，宛如仙境。霞飞居的门口有婢女守护，陈俊大步上前，请求婢女通传求见柳师娘。 原本他也想过将法剑丢下就走，可仔细想想又不妥当，师娘的婢女是认识自己的。要是让师娘知道自己过门不入，岂不是显得很没良心？况且不做任何说明将法剑丢下就走，那自己不就变成跟庄吟雪那小娘皮一伙的了？ 见到是陈俊前来求见，婢女没有怠慢，立刻进行了通传，请求很快就得到师娘的应允。 师娘接见陈俊的地方，跟上次一样，还是在霞飞居的主厅，看到陈俊进来，她的脸上立即扬起了微笑：“清风，近来可好？” 陈俊感觉自己像是要融化在师娘的笑容里，心中的愧疚更深，答道：“徒儿不肖，有负师娘厚望，徒儿如今被罚往地炉洞中，在风长老手下负责看管地火。” 柳心悠笑容微微敛起，说道：“你的事情，我也曾听说过一些。在幻境演武中同门相残，乃是派中大忌，因此我也不能为你开脱什么。不过年轻人多一些磨砺，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地炉洞中虽然条件艰苦，但只要向道之心不灭，无论在哪修行都是一样的，我希望你不要把地炉洞之事当成是对你的责罚，而要当成上天对你的考验。修炼之路乃逆天行事，其中艰难险阻不计其数，若是连区区地炉洞都不能克服，想要成就大道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陈俊顿时肃容：“徒儿谨记师娘教诲。” 柳心悠又轻笑了起来：“你不要怪师娘啰嗦，师娘把《辰光诀》传给了你，便也把你当成了我的关门弟子，自然希望你将来有所成就……说吧，你这次到霞飞居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如今在地炉洞效命，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可不是能随意出来的。” “徒儿这有一把法剑，需要呈给师娘。”陈俊说着，将法剑取了出来，呈上。 柳心悠接过法剑，看了看，满心疑惑：“这剑哪来的？” 经地火重铸之后，又抹杀了器灵，这把法剑此刻已是面目全非，因此她一时之间也看不出端倪。 陈俊答道：“今日吟雪造访了地炉洞，在炉心殿中将一把天级法剑回炉重铸，此剑便是回炉之后所产，吟雪师姐命我将此剑送来霞飞居……” “哐当——” 陈俊的话还没说玩，柳心悠手中法剑便失手掉落在地。 陈俊抬头望去，只见柳心悠酥胸一阵急剧起伏，嘴角分明地淌下一丝血迹，秀美的脸蛋变得煞白，娇躯不住地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寒风中的枯叶一般，摇摇欲坠。 陈俊连忙伸手将她搀扶住。入手一片温软，但陈俊却没有丝毫的心思体会，原本他就猜想过吟雪的举动是为了报复师娘，有可能将师娘气得大发雷霆，但他没想到情况远比自己预料的要严重，师娘居然被气得吐出了血！ 柳心悠靠着陈俊的手臂，拭去嘴角的血迹，但脸上的悲伤却是如何都擦拭不去，陈俊清楚地看到她的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 这一刻，陈俊突然醒悟，熔炼之前的那把法剑对她来说肯定是特别重要的，具有特别的意义。陈俊对她的哀伤不免感同身受。 “师娘，对不起……今天吟雪师姐到地炉洞时，风长老并不在，是我负责主持的熔炉……”不知道为什么，陈俊突然鬼使神差地对她坦白了起来。 柳心悠轻轻地摇了摇头，阻止陈俊说下去，她抬起一双泪眼，直视陈俊的眼睛，问道：“清风，你觉得师娘对你怎么样？” 陈俊一呆，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缓缓答道：“师娘对清风极好……” 她的眼神令陈俊感到心悸：“那你一定要好好修炼《辰光诀》，我知道你是一个极有天赋的人，否则不可能修练《辰光诀》不足一月便将那个叫做齐羽的弟子废掉……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将来有朝一日功法有成，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