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莹、皎二美
少女身后的同伴却仍在警惕的看着项羽等人，拉着少女轻声劝诫道：“莹莹，你大哥身为泽中首领，统率数万兄弟，见过他的人何止万千，不能轻信别人的一面之辞。” 听到同伴劝诫，名唤莹莹的少女也再次狐疑的停下了脚步。而听到两名少女的疑问，项羽也是哭笑不得。这彭越又不在这里，怎么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呢？ 无奈中，项羽甚至将当初彭越派人前来请降时所进献的礼物也大致说了一下，可惜两位少女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情急之下，项羽也只好赌一把了。入泽之际除了一把剑，项羽还带了张重新从叔父处讨来的五石强弓。此时为了证明自己并无恶意，项羽也只好卖弄一番自己精良的射术了。 “二位姑娘请看，某若是心怀歹意，现在就足以伤到二位姑娘了！” 麻利的张弓搭箭，不等大惊之下的二女缓过神，项羽已经用听风辨位之术将一支破甲锥射向了百米外的一处草丛中。等项巩举着火把从草丛中提着一条犹自在破甲锥上挣扎的小蛇回来后，二女终于完全消除了对项羽等人的警惕之心。 在女人面前，耍帅露绝活向来都是吸引女人，并引起她们好感的上佳办法。 原本项羽就气度不凡俊朗非常，此番展示了出神入化的箭术后，更是让二女大为叹服。 正是怀春之时的少女，对于俊朗不凡的男子本就易生好感，加上项羽展露的绝技，心中莫名的就生出了异样的爱慕心思。 与消除戒备之心的二女一番交谈之后，项羽终于明白自己确实是走错了方位。巨野泽紧临定陶城的这一部分，不仅是泽中最为荒芜之处，还是毒虫出没最多的地方。 而彭莹莹和名为屠皎皎的两位少女只所以会深夜之际前来此地，也正是为了捕捉这种泽中特有的毒蛇。从性格开朗活泼的彭莹莹口中，项羽也知道了这种带有剧毒的小蛇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名字：阎王帖。 这种可以瞬间致人于死地的小蛇，它的蛇胆却意外的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药材。不仅可以明目、祛毒，对治疗关节肿胀和疼痛有极好的疗效，还有其他神奇的功效。 正因为彭莹莹母亲关节肿胀的毛病又犯了，自小生活在巨野泽周边对泽内情形了如指掌的二女才会深夜到这里来捕捉“阎王帖”。这种剧毒的小蛇只在夜里才会出来觅食。这也算是项羽的运气，否则这一次入泽寻人就完全白费功夫了。 看到项羽听风辨位的那一箭射中的刚好是一条“阎王贴”，性情豪爽又有些顽皮的彭莹莹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番利落的开膛破腹后，一粒花生大小的暗红色蛇胆就被取了出来。 “你尝尝，这可是大补的良药呢！”当彭莹莹用白生生的小手将犹带着一股腥气的蛇胆递到项羽面前时，项羽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把刚从血淋淋的蛇尸中挖出来的腥臭蛇胆直接服下，不管是谁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恐怕都是难以接受的。 看到彭莹莹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为了不让二女小看自己，项羽一边给自己暗自打气，一边屏住呼吸故做随意的从少女莹白如玉的小手中把蛇胆拿起。 为了尽快和两位天降救星拉好关系，为了叔父和定陶城中几十万楚军安危，项羽强忍着恶心把细小的蛇胆放入了口中。 看到项羽一脸苦相的吞下蛇胆时的样子，莹、皎二女发出了银铃般的调皮笑声。 “咦！”项羽忽然惊奇的瞪大了眼睛。闻着腥臭的蛇胆，咬破之后却化成了一股苦中带甜而且充满异香的暖流。从口中一直到腹部，暖的项羽舒畅无比。而连日来的疲惫也被这股暖流涤荡的干干净净，精神焕发之下的项羽越发显得英武俊逸了。 想不到这剧毒无比的“阎王帖”，蛇胆却是一味神效非常的奇药。 当项羽惊奇的盯着莹、皎二女时，被“容光焕发”的项羽弄得心旌荡漾的少女，不禁红了脸颊。 高大俊朗、风度翩翩，身怀绝技而且身份不俗，项羽完全满足了怀春少女对自己梦中情郎的全部要求。 似乎是天生就对美女没有任何的抵抗力，项羽只要是面对真正对自己有意的佳人时，总是忍不住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夜色里火把照耀下的一片朦胧中，年方二八的少女婀娜的身姿，和含情羞涩的眼神也同样让项羽心中一荡。 为了进一步摸清情况，项羽拉着莹、皎二女问起了彭越和巨野泽中诸事。而二女也知无不言的将彭越如今正在梁县整训腾蛟营的情况和巨野泽中的诸多趣事也都一一相告。 随后的事情就一切顺利了。心中互有情意暗生的男女，一方有事相求，另一方大抵是不会拒绝的。 彭莹莹母亲的病原是久居湿气过重的泽中所致的宿疾，一时半会却也无妨。而定陶城中可是关系着项梁和几十万大军的性命。听项羽说明情形并诚恳相求时，莹、皎二女都马上同意了在泽中为楚军引路之事。 性情爽直的彭莹莹更是直接了当的说道：“这巨野泽中还没有本姑娘不知道的地方，你就说想到哪里去吧，本姑娘也好帮你安排路径。” 顾不得与叔父商议，项羽思忖片刻后问道：“就请姑娘选最利于大军通行的路径，到嘉县、梁县均可。” 彭莹莹稍一沉呤后，抬头说道：“那就先到梁县吧，路虽稍远了点，那条路线上的沼泽好绕一点。”等项羽点头同意后，性情爽朗的二女也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让项巩等人来做帮手的要求。 有了熟知巨野泽中地形路径的二女相助，项羽十六日清晨就重新回到了定陶城内。 当看到项羽入泽刚刚一日就独自一人重回城中，项梁原本还以为项羽此行必定是遭遇到了无数的凶险，以致于随行的项巩等人都丧身在了巨野泽内。心中失望之下，项梁的脸色也有点苍白了。 “叔父，巨野泽内的路径已经找到了。孩儿已与泽中之人约定，她们会用利剑在泽中可供通行之地，划出清楚的标志。城中大军只要沿标志行军，定可安全抵达梁县。”听完项羽的禀报，项梁呆了半晌后方才从巨大的喜悦中清醒。 一边传令亲卫速将军中诸将召来议事，一边放声长笑道：“籍儿不仅勇武非凡，更是我大楚第一福将啊！”等军中诸将赶到项梁处得知已经有了秘密而安全的退兵之路，也都是一片欢腾。 神勇无敌冲阵入城，旋即又不辞艰险深入巨野泽为大军找出安全退路。立此大功，共尉、桓楚等项梁身边大将都从心底开始对项羽有了些刮目相看之意。武信君的继承人，果然不凡啊！ 福泽深厚的项羽，得莹、皎二女之助，在整个楚军之中的声望也更上一层楼了。 有了巨野泽这个意想不到的后路，项梁与亲信将领商议一番后也定下了连夜撤军的计划。为了迷惑秦军，白日里项梁也故意做出了无路可逃的困兽之势。 辰时、午时、申时分别派出了三支万人规模的精锐军卒朝东、南、北三个方向分别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虽然三万精锐在更加强悍的秦军面前全军覆没，可是项梁的举动也成功的迷惑了章邯。 楚军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现在已经开始做拼死突围的准备了。而蒙破也已传回消息，东明渡已经打通。牢牢掌握了战场形势，章邯有点功成在即的飘然之感了。做为文人的通病，一幅胜券在握之态的章邯忍不住在帐下诸将面前卖弄了起来。 “呵呵，城中楚人今日分三路强攻，必是城中粮尽，想试探我大军薄弱之处，然后集城中叛军全力以求逃出生天。可惜项梁的心思却是枉然徒劳了。东明渡蒙破将军处已经击溃二十余万贼军，如今正在东明渡扎营休整。” 说到此处，章邯起身踱至诸将身前意气风发的下令：“将南门外诸军调至东、北两侧，务必不可放项梁逃回楚地。等项梁发现东、北两侧难以突围，必会出南门向东明渡逃蹿。到那时，前有蒙破将军十万大军拦路，后有我二十万精锐掩杀，项梁除了跳入黄河，再无生路了。” “上将军算无遗策，反贼项梁首级已是上将军囊中之物了。” “叛贼覆灭在即，皆赖上将军运筹帷幄啊！” 帐中秦军诸将在形势一片大好下，纷纷提前向正拈须微笑的章邯恭维不断。 等剿灭了项梁这百万叛军，还师咸阳之际，诸将也必定会再次加官进爵了。秦军上至主帅章邯，下至军中士卒都沉浸在即将大胜而归的兴奋之中。 戌时过半（晚8点）夜色降临后，定陶城头依然灯火通明不时有楚军守卒在城头巡查不息，一幅悉心守城的架势。 而城中通往西门的路上却挤满了无数楚军士卒。在将领们的通知下，楚军用所有可以找出来的葛衣麻布将脚下包扎一番，每万人为一队，在各自主将的率领下轻手轻脚的在夜色遮掩下走进了凶险莫测的巨野泽。 原本神秘难行的大泽之内却神奇的每隔百步就有一支火把指路，而地上也有用利剑划出的明显印迹供楚军士卒认清路径。 十七日卯时三刻，天色渐明之际定陶城中整整三十七万大军神奇无比的全部从城中消失了。当察觉有异的秦军试探性的开始攻城，才发现原本挤满了数十万楚军的定陶城，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得知消息后的章邯愣了半晌后，方才如梦初醒的令斥侯赶到定陶城西的巨野泽查探。 经验丰富的秦军斥侯很快就发现确实有大军从定陶城西进入巨野泽内，可是断后的楚军却已经将指引安全路径的痕迹全部抹去了。 恨恨不已的章邯只好无奈的从东明渡退兵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