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六连败
项府宽大的演武场内此时热闹非凡。一众府中武士，加上平日里和项羽打的火热的十几个下相城中密友此时正在比试武艺。 围作一圈的众人正在为项羽的惊人战绩欢声雷动，而刚刚以一对三轻松胜出的项羽也是兴致高涨的大吼道：“再来！吕剑、宋阳、刘巨、侯兵、朱路你们五个一起来。” 府中武士和自己对练时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放不开，打的兴起的项羽索性让自己的几个小弟们一起来一场了。 知道项老大的武力超群，平时三两个人一起上还不够他热手的。从小一起厮混在下相城中也是艺业不凡的五个少年也是毫不推托就摩拳擦掌的围了上去。 “好了没有，我可要开始了啊。”看着五个少年摆好阵势，项羽大吼一声，向着正对面的侯兵、刘巨就猛扑了过去。 在五人中实力最强的侯兵、刘巨也是不敢大意。按着一向以来的经验要是能够多抗一会，等左右后的三人扑上来缠住项羽，那么就算项羽有再大的神力，再出众的武技也就没有了发挥的余地。 可是挡住或是缠住项羽这个活可是难度太大。从小到大，和项羽没少玩这种比试，几乎是十次中有八次都是项老大势如破竹的将面前的对手先掀翻在地，然后再转过身来轻松的将身后的对手制服。 兴许是平日里一直都是自己这一群伙伴们私下里的比试。此时在周围几百人的围观下有点兴奋，加上不想在大厅广众下表现的如此不堪。侯兵和刘巨也是齐声大吼对着项羽的冲击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的沉腰聚劲双拳齐出攻向项羽的头脸和胸腹。 刚一接触，项羽借前冲之势挥出的臂膀就带着千斤巨力将力气稍弱的刘巨连探出的双拳带着自己的身体硬撞的倒退不止，翻坐在地。眼看着只余自己一人的侯兵也知道要坏，自己一人可是不太可能阻住项羽的冲击。 要是平时自己伙伴们的私下打闹，这会可能侯兵也就直接了当的冲上去等着被项老大给打翻在地。但在四周喊声振天的家仆和伙伴的刺激下，平素就有点人来疯的侯兵却是有点来劲了。竟是对着项羽挥来的拳头不管不顾的就借冲势一个飞身大踹迎了上去。 要说以项羽此时的力量和武技，只要是直接了当的一脚或是全力一拳，身在空中的侯兵恐怕就要当一下飞人被直接打飞出去了。但是此时侯兵全身腾空，无法卸力。若是真要是这么来一下，恐怕是要受不小的伤。 没奈何的项羽也只好用先抓后扔的法子，一个侧身让过侯兵的飞腿双手闪电般的一伸就抓住了侯兵的衣服和腰带。然后双臂一挥就要将他扔向一边。 不曾想，兴奋起来的侯兵却是发挥出了超高的反应能力。在项羽抓住自己时，用一个战场上来说是送死但在此时却非常有效的搂抱动作——玉女投怀般的搂住了项羽的左边胳膊并用全身之力死死抱牢。虽说这会侯兵的后背对着项羽的怀里，真正是任凭项羽摆布，但是项羽扔出侯兵转身对敌的目的却是没能达到。 毕竟是就在身后几步不远，稍有停顿的项羽就被左右的宋阳三人扑到了身上。 扳腿、抱腰、搂颈加上犹在身上死缠着的侯兵。项羽一时大意竟然是被四人一起掀翻在地。几个从小就打闹习惯了的兄弟们就如平日里嬉闹一般哈哈大笑着开始在地下翻滚了起来。就连刚才被项羽撞翻在地的刘巨也是怪叫着从地上爬起扑进了人堆中。 最后还是项羽占着天生神力和自小就勤练不止的武技从人堆中钻了出来将几人一一制服。 要知道这五个少年可不是庸手，都是在下相城中家世不俗，素有声名的勇武之辈。平素以一对三都能轻易将下相城中的成年卫卒打翻在地。这会却是以五对一还是被项羽胜出。 “公子威武，天下无双！”“公子神力，厉害啊！”...... 一众围观的家仆和武士们也是看的兴奋不已，对于自家公子的身手钦佩不已高声叫好。 “胡闹什么！”不知道什么时侯回来的项梁这时就站在演武场边上。只顾着热闹的人群顿时老实了，项梁可是一向性子威严不喜喧闹的。 要说早些年项羽也是经常在演武场中和家仆伙伴们如此，那时项梁还经常微笑着夸自己。这会怎么板着脸了？项羽也有点摸不着头绪，不会是叔父在县中受到县令大人的责骂了吧？要说也不会，叔父在县中可是要钱有钱要兵有兵的大豪，就那个平素性子软弱的县令和叔父说个话也都是商量着说的。 “叔父，我正和兄弟们在对战练身手呢。”项羽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了句话。 不想项梁却意外的冷哼了一声：“对战，分明还是和你们当年一样的嬉闹。哪有一点配得上这个战字？”对着身边一向随侍的四个侍卫说了一句：“项虎你们几个去给他上一课。” 沉声应了一句后，四个从项燕时代就在项府长大的家中侍卫就这样沉默的来到演武场中分前后左右四个方位把项羽围在了正中。虽还没有动手，但是一股别样的气息却在瞬间罩住了项羽，激的项羽身上猛的一个寒颤。 受到这股子气息的刺激，项羽也战意高昂血液沸腾了起来。 一直都知道叔父身边这三十几个从祖父时代就在府中的家生侍卫是真正的高手，可是一来这些人全是三四十岁的人了，项梁也一向视为心腹手足对待同出同入的。所以一直以来全无对手的项羽也不是没有想过和他们过过手，可惜这些人整天板着个脸酷的不行连话都没几句，就是说句话也是人家以长辈的心态说两下就走了。 等几人站定后，项梁却又在场边淡淡的加了一句：“用兵器！”于是，四把外缠麻布的木刀被抛到了项虎四人手中。项羽也选了一根外包麻布的长棍拉开了架势。 正在等着叔父发令的项羽已经选好了突破的目标，仍然是正前方的项虎。这也是项羽一向以来的策略，一往无前的冲击，勇战之法。 等了一会也没听到项梁的口令，而身周的四人也只是摆好架势沉稳以待。项羽有点着急不可待的扭头看了一眼项梁，就在这时，身周的四人却突然从不动如山变成了下山猛虎。 是的，不仅是形如猛虎下山，就连脸上也带着一股扭曲的恶虎扑食之相带着重重的杀意从四下里动作一致的同时杀到。 “偷袭！”愤怒的项羽嘴里大吼着的同时，也重重一棍将身左的一人扫倒在地，可是同时还有前、后、右方向的三把木刀几乎不分先后的重重的砍在了项羽的肩、背和大腿上。没有一丝的留力，三把木刀要不是上面还缠了层层麻布使得打击力大减，恐怕项羽的身上骨头也要断几根了。就算如此，项羽也是被三把木刀砍的倒在地上，身上被砍中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痛。 “再来，这次要你们知道我的真正厉害。”愤怒的项羽看到叔父没有一点反应的冷眼旁观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怒火冲天而起。 等四人再次站好位的同时，项羽就如出押猛虎般冲向了仍然挡在前方的项虎。手中长棍也如同闪电一样随着冲势从上住下劈向了项虎。面对神力天生的项羽时恐怕没有人有自信可以架住项羽的如此一棍。但是项虎没有躲，只是简单的用双手托刀用尽全力朝天封挡。 噗的一声闷响，缠着麻布的木刀立时断裂，可是项虎却混如未觉的接着用双臂交叉继续挡住了木棍下劈之势。又一声闷响，伴着双臂衣袖被抽打后化为的一天碎屑，项虎也是闷哼一声被打翻在地。 但是就是在刀断后又用双臂多拦了这么一下的功夫，项羽的身后身侧还是被三把木刀攻到了身上。而且更狠的是，这一次居然有人是用木刀尖用力捅的，这可把项羽痛的好一阵呲牙咧嘴。 做为从来不知道失败滋味傲气冲天的项羽来说，此时已经有点魔怔了，起身后不停的大吼再来。而此时的项梁却不以为意，居然把三十多位亲卫全部叫来，只要项羽还在叫阵就安排四人同时应战。虽说项羽最多时已经可以将三人打倒在地，但是却没能有一次胜出。 是日，未来天下无敌的西楚霸王与府中亲卫激战十六场，全败！！ “为将之道虽首重于勇，但匹夫之勇不足取。籍儿你连败十六场可曾想过是为何？兵者死生之道，生死相争之际居然会连续十六次安安稳稳的等着对手将你四面围好后再发起攻击，何其的愚蠢！难道对手只能等着你各个击破吗？从今住后，若是仍记不住此理，你就不要再对我说什么要纵横天下了，免的成为笑柄。”稍顿了一下项梁又转身对项羽的一干伙伴们说道：“你们都是籍儿幼时玩伴，自小情同手足。当今天下动荡，你们也都是一时俊杰，日后若是想要有所成就，从此以后这些幼时嬉闹之事就不要继续了。要认真的练一点真正有用的功夫，切不可以嬉闹之态对待艺业了。” 当受到了莫大打击的项羽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呆立场中时，项梁的一番话说的项羽和一众少年们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了过来。 “晚上到我书房一趟，我有事让你去做。”深深看了项羽一眼后，项梁留下一句话就带着一干也是全身青紫的侍卫们离去。 醒悟过来的项羽也带着一身的伤痛，和深刻的领悟回自己的小院。而场中的一众少年们也是深有感受的各自归家了。 项梁的苦心没有白费，日后不仅项羽领兵做战时再没有犯这种错误。就连日后跟随项羽征战天下的侯兵、吕剑等人也没有犯过初上战场的将领常犯的这种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