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下）
等母亲的饭菜都做好了，莉莉也没有回来。我一见母亲脸上有些不悦，赶紧给莉莉去了个电话，好在她很快便赶回来了。 “妈，不好意思···我回来有些晚了。”莉莉一进门，赶忙给母亲赔礼道。 “嗯，洗洗手···快点吃饭吧？俺再把菜去热热！”母亲黑着张脸回道。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莉莉冲我吐了一下舌头，拎着“战利品”——迈着欢畅的步伐走进卧室。这女人一旦买到了自己喜欢的衣服，心情绝对是超好的！ 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我和莉莉，看着眼前的酱猪蹄和烧鸡——都在偷偷窃喜着。母亲首先动筷，我们俩也跟着“痛下杀手”！ “莉莉，来——给你一个大鸡腿！”我对正在啃猪蹄的她说道。在母亲的面前，我是从不喊她“老婆”的。 “谢谢老公！”莉莉可能是今天高兴过了头，竟然当着母亲的面——和我大秀恩爱。 我偷偷睃了一眼母亲，发现她板着脸正对着那盘儿胡萝卜丝“大开杀戒”——哥们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严重性的错误！我千不该万不该，去给莉莉夹那个鸡腿！就是夹——也应该首先给母亲，然后才能给莉莉的。 现在母亲一定在想：这个铁蛋儿啊，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幸亏这世上的鸡——是长着两只腿的！想到这里，我赶忙又找到另一只鸡腿，夹到母亲的碗里后讨好道： “娘，你吃鸡腿！这个···比那个大！呵呵······” 母亲瞥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吃她的那盘儿胡萝卜。哥们儿拿着双筷子，在空中“盘旋”了很久，也没心下筷儿喽！ 很显然，母亲刚才是生气了。她倒不是为了这个“鸡腿，而是在意她自己和儿媳在我心中的位置。想想刚才说的话，也真是可笑至极——同一只鸡身上长的腿，怎么可能不一般儿大呢！？若真是不一样大，那也是一只“残疾鸡”！ 莉莉对此不以为然，她今晚的胃口真是超好！真是好久，没看到她在自家的饭桌上有这番模样了。莉莉今天的反常举动，也引起了母亲的注意。母亲瞧了瞧那一撮“碎骨”后，轻哼了一声说道： “莉莉呀，你是不是···觉得你娘做的菜，不好吃啊？” “好吃好吃！娘做的菜怎么能不好吃呢！？又不，我怎么能长得···又高又壮嘛！？我抢在莉莉前边说道。其实，哥们儿长得并不高大——只是为了讨好老人家罢了。 “俺又没问你！你让莉莉···自个儿说！”母亲黑着脸，对我训斥道。 “呃···没有啊，妈您做的菜挺好吃的，只是，我每天中午在公司···都吃得挺饱的！所以，晚上就吃得很少啦。”莉莉牵强的解释道。 她说完之后，还象征性伸筷儿——去夹了一下胡萝卜。 母亲一看莉莉的态度还算可以，也就不再“深究”下去了。但也因此，我和莉莉的食欲都“大打折扣”，不一会儿功夫，晚餐就结束了。 我刚想去刷洗碗筷，就被母亲给“请”了出来。由她带队，领着嘟嘟嘴的莉莉进了厨房。我坐在沙发上，真是如坐针毡一般。 刷个碗筷，也不算什么。我想莉莉虽不愿意，但也不至于和我翻脸。关键是——这样去做，就违反了“家庭妇男合约”中的“第三条”啦！倘若万一被丈母娘撞见的话，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哥们儿现在单是想一想，就觉得后背直冒冷风！还没等这“风止”呢，门铃此刻突然间被人按响——当时，哥们儿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 我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然后快步来到门前——我先没急着去开门，哈着腰对着猫眼儿向外瞧了瞧—— 这一瞧不要紧，哥们儿差一点儿被吓趴下！真是，说丈母娘到——丈母娘就到啊！！！ “莉——莉——！你妈——来了！”我扯着嗓子，冲着厨房方向大声疾呼道。大有“狼来了”的意味。 “付自强！你站在门里···大呼小叫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开门！？”丈母娘站在门外，厉声催促我道。 “噢噢，我这就···把门打开！哎，这门今天，怎么这么难开呀？”我争取最后一点儿可以拖延的时间。 “妈，不是···伯母，你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呀？呵呵······”我就像个门神一般，挡在门口满脸赔笑道。 “你在里边到底搞什么鬼？！这么久才打开门！莉莉呢？你···这是不打算让我进去吗？”丈母娘气势汹汹的说道。 “那哪能妈，不是伯母，呵呵·······”我稍微闪了闪身，但所腾出的空间——只允许“半个她”能通过。 “你赶快给我让开！莉莉？”丈母娘站在门口，大声呼唤我老婆的名字。 “妈，你这么晚···怎么来了呀？”莉莉终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莉莉，你在里边干什么呢？我都叫了好半······”丈母娘走进客厅，突然和母亲撞了个正着——刹那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中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火光四射”！如果说两个人还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莉莉她妈手中拎着个包包，我妈手中则拿着块儿抹布。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丈母娘居高临下，对母亲发话道。 “俺来了好些日子了。今儿个是吹得什么风···亲家母你咋来了？”母亲也毫不示弱的回道。 “妈，你快点来坐下吧？”莉莉拉着丈母娘，来到沙发一侧坐下来。 母亲板着脸，走到沙发另一头也坐了下来。这两位亲家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在彼此的心目中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可以说是——互相瞧不上。母亲来这段时间，我也曾和她提过是否要去莉莉家拜访一下？ 可她只对我回了一句：有啥好看的？要是她住院生病了——俺就去瞧她！ “哎莉莉，那桌子你还——”母亲擎着手中的抹布，对莉莉吩咐道。 “娘娘，我接着去擦桌子！你让莉莉陪着···聊会儿天？”我赶忙打断母亲说道。 然后，从她手中夺过那块儿抹布，我快步闪进了餐厅。毫不夸张的说，一脑门子的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淌。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注意着客厅里的“一言一行”。 “娘娘？看样子···你们老付家，还属于‘皇亲国戚’呀？哼！”丈母娘冷嘲热讽道。 母亲还真没有听出来，这是句讽刺的话语。她并没有搭茬，而是拿起遥控器——漫不经心地调着电视节目。 “妈，你先坐着···我给你沏壶茶去？”莉莉说完就要站起身来，却被丈母娘摆手制止了。 “你坐这儿就行，妈和你说几句话就走。”丈母娘和声细语的说道。 “妈，你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几句话吗？”莉莉有些不解的问道。 “嗯。你最近的伙食怎么样？今天晚上都吃的什么呀？”丈母娘很是认真是问道。 “嗯···酱猪蹄、烧鸡，还有炒胡萝卜。”莉莉如实回答道。 当时哥们儿站餐厅，一阵狂喜掠过心头！这才叫——人算不如天算！就今天晚上改善生活了，丈母娘她早不来晚不来——恰巧今晚来啦！当然，她一直不来才更好！ “真的吗！？你没有在骗我吧？”丈母娘一脸怀疑道。 “呵呵···莉莉她真没骗您！不信···我把垃圾桶给您拿来看看？”我站在餐厅门后，得意洋洋地对她说道。 丈母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并没有接我的话。哥们儿灰溜溜地又折回了餐厅。 这一幕也被母亲看到了，她用力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我说亲家母啊，莉莉这孩子爱挑食的毛病——是不是，让你从小给惯出来的？” 母亲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挑食怎么了？难道说你们老付家···连个媳妇都养不起嘛！？如果养不起——那就早点说嘛！”丈母娘咄咄逼人回道。 这句话，更像是在对我说的。 “莉莉她娘，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哩！俺不就是说···你闺女挑食嘛？你别觉得——你们家比俺们家有钱，你闺女现在比俺儿的官儿——”没等母亲说完，我在情急之下，故意摔碎了一个玻璃杯。 “啪”一声脆响！把客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餐厅这边。 母亲也不再争论了，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她看着满地的玻璃碴子，低声对我埋怨道：“你呀你呀，长大了——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 然后，她拿起个笤帚、撮子打扫着——“这片垃圾”。 这时，丈母娘也没有心情再呆下去了，径直走到门前。我和莉莉出门相送，赌气的母亲借故并没有出来。 丈母娘在临行之际，突然回头对莉莉说道：“丫头，如果你感觉这里人多——不行就回家住上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