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重 异变源头
淡金色的迷蒙光辉将红彤彤的厚重雾气隔绝在外，三尺见方的半圆球形光芒的笼罩下，茂盛的草地上铺了一层舒适的厚毛毯，将地上的潮气彻底隔绝。 银亮的皮毛摸上去柔软如棉、顺滑如丝，坐在上面能让人感觉到恰到好处的柔软，就算是坐久了也不会让腰背感到丝毫不适。而且明明看上去是如此厚实的毛毯，却绝不会让人觉得闷热，它似乎永远都会维持在与个人体温相适应的恰当温度上。 没错，那并非仅仅只是感觉而已，实际上这张看上去奢华美丽的毛毯，确实具备那样的神奇功能！ 每一位坐在上面的“人”都可以感觉到最舒适的温度，就算是紧挨着的两“人”间也不会相互影响，这种效果自然也是来自于芙兰附加与其上的魔法了。 前面曾经说过，芙兰以外界科技所制造的生活用品为蓝本，用魔法“仿制”出了许多相似的道具。但在那之外还有许多是只有魔法才能做出来，以现如今的科技却还未能制造出来的东西。这张魔法毛毯，还有那似乎怎么掏都掏不空的小篮子，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二罢了。 之所以连一张小小的毛毯都需要精心准备，自然是因为芙兰的朋友中大多数都是妖怪，人类觉得舒适的东西有时候对她们来说恐怕会觉得相当难受。 就比如现在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她对面，那位浅蓝色短发的小女孩——“冰之妖精”琪露诺，就相当不喜欢暖暖的东西。 不仅仅只是体温上存在差异这个问题，甚至于如果现在所使用的是普通的毛毯的话，在她那能将一切触碰的事物冻结的能力作用下，恐怕它很快就会被冻成僵硬的“皮板”，坐在旁边的朋友们也会因此而遭殃的。 有了这张类似魔法道具的毛毯后，情况就有所不同了。不仅不会被那只冰之妖精将其冻僵，还让坐在她旁边的另外三位小女孩不会被冷气所侵扰。 四位可爱的小女孩就围坐在正中央的小方桌旁，桌上则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甜点——这些自然都是从芙兰的小篮子中拿出来的了。 这里需要顺带一提的是，除了琪露诺之外，另外三位女孩现在都是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毛毯上的。 虽然其中露米娅纤细的腰肢不断扭来扭去，但在芙兰就坐在她身边的情况下，动作却小心翼翼似乎怕被发觉。 这自然要“多亏”了她这些年来的耳濡目染，每次目睹蕾咪jiejie姿势不端正的时候，都会迎来芙兰的数落甚至“惩罚”。其中“惨况”就连只是旁观的露米娅，都变得只要有芙兰在场的情况下，就会马上变得规矩了起来。 另一边的大妖精就不用说了，她本来就属于这样温柔安静的女孩，和芙兰相处多了自然也学会了相同的基本礼仪。 至于芙兰…… 实际上她并非刻意地想要去保持这样的优雅形象，而是因为从前不愿忘记母亲的教导，更以身作则不断督促着jiejie，最后长年累月下来自然而然形成了习惯。 实际上芙兰本身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尽管属于“他”那身为男性的记忆，直到现在也依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她，但对于“这一世”母亲的温暖就连“他”也是承认了的。 所以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种习惯，习惯成自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时刻都保持着贵族小姐的优雅仪态。 想起母亲还有父亲，芙兰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啊！露米娅你这个笨蛋！那明明是我琪露诺大人的冰淇淋，快点给我把它放下来！” 急促的清脆童音打断了芙兰心中忧伤的思绪，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道蓝色的身影向着身旁扑去。 “嘛嘛，琪露诺不用那么着急啦，冰淇淋我做了很多哦，就算分一些给小露米娅和大妖精，剩下的也绝对足够让你吃个够的呢！” 探手将毛躁的小妖精抓住抱到了怀中，那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致命的寒冷在芙兰看来，却不过是微凉的沁人清风而已。 再加上那与人类小女孩一般娇小的柔软身躯，如果能够将她就这样抱入怀中的话，一定会觉得十分舒服…… 才怪！ 请千万千万不要忘记，现如今的芙兰的身躯同样娇小，那悲剧的身高比起琪露诺来，也不过是强上一线罢了。 像是她现在这样拦腰将对方抱在怀中，先不说视野几乎都被对方的头发全部挡住，还有那双冰晶组成的双翼也相当碍事，只能将其侧抱在身前。 “可是，抢琪露诺大人的东西就是不对呀！” 虽然在芙兰的安慰下停止了闹腾，但琪露诺看起来似乎余怒未消的样子，撇着小嘴嘟嘟囔囔着说道。 “好啦好啦，琪露诺也消停一点，再不吃的话冰淇淋都要化掉了哦，到时候就算再冻起来也变得不好吃了！” 刚才因为琪露诺突然扑过去吓了一跳的大妖精，在看到芙兰将其接住并没有让她闹出乱子后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显然听到了她的小声抱怨，于是浅笑着帮忙劝说道。 “好吧，看在芙兰和大酱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不过仅限这一杯哦，不能再让你吃更多的说……啊咧，露米娅？！” 原本还想要表现得“大人”有“大量”地饶过那只偷吃的家伙，不过回应琪露诺的只有迷茫地转过头来，将满满一大勺上面铺满了果酱和碎果仁的奶油冰淇淋送入口中的露米娅。 “啊呜！唔？” 让琪露诺愣住的当然不是小露米娅那可爱的茫然表情，而是不知何时被她吃完里面的冰淇淋后，被摆在身边那数个空空如也的玻璃器皿。 千万不要小看妖怪的食量和进食速度，就几句话的功夫露米娅已经开始解决第五杯冰淇淋——从琪露诺的发梢空隙处芙兰确认那是一杯草莓圣代。 “呜哇！火大！” 使劲全力都无法挣脱芙兰的环抱，琪露诺双手双脚一齐挥舞着，“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露米娅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是故意想要惹我生气的嘛！给我像青蛙那样被冻成冰块吧！” “哎？可是~~” 在琪露诺那能够让空气都冻结的冰冷眼神注视下，露米娅毫不停留地再次从玻璃杯中舀出一勺草莓圣代送入口中，这才慢吞吞地继续说道。 “刚才弹幕战输掉了，力量用不出来哦~” “呜嘎嘎……” 似乎是被说到了痛处，琪露诺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却终究无法反驳。 “哎？弹幕战输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符卡规则来说，当自身“残机”为零的时候，将无法再次使用符卡，也就无法再参与进弹幕战之中了。当然，这种时候大结界也会对其给予相应的保护——别人的符卡也将无法作用在她们身上！ 然而对于妖怪们来说，这种只能围观而不能参与到战斗中的情形，可以说是相当讨厌的事情。所以除非事出有因，否则她们不会在对方已经认输的前提下，还将对方的残机全部“消灭”，这也算是一种“人性化”的潜规则吧。 所以骤然听到露米娅的说法，一直抱着琪露诺笑眯眯地看着这只小妖精与露米娅争执的芙兰，这时却因为惊讶而松开了双手，任由她脱离自己的禁锢后这才探寻似地看向了大妖精。 或许是因为大妖精虽然性子过于温柔，但比起孩子气的琪露诺和迷糊的露米娅来说，这种时候显然由她来说明事情的经过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那个呢，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让她觉得苦恼的事情，所以大妖精蹙着可爱的眉头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唔，也就是说，小露米娅还有琪露诺和大妖精你，分别碰上了一位穿着红白色巫女服的巫女，还有穿着黑白色女仆装的魔法使，她们不由分说地将你们的残机全部消耗掉了么？” 总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芙兰叹了口气，心里无奈地感叹着那所谓的“历史惯性”。 “唔，那个黑白色的家伙是在太可恶了，像一只老鼠一样窜来窜去，弄得我的弹幕都完全没办法打中她！” 琪露诺这时候满脸不忿地抱怨道。 “而且最可恶的是，她们居然把琪露诺大人的家周围弄得一团糟，那么大一座城堡把青蛙都吓跑了！” “啊咧？城堡？那又是怎么回事？” 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芙兰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但还是疑惑地问道。 “嗯……就是很暗很黑，很高大很高大的城堡哦！” 指望琪露诺能够将第一次看到的东西形容出来，芙兰觉得她突然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所以果断地将视线投向了可靠的大妖精。 “嗯，就算是我也一时间形容不出来啦，总之我和琪露诺从雾之湖上游回到她家里时，发现四周的环境改变了好多，之后就是巫女和魔法使来袭击我们……所以琪露诺认为所有一切都是她们造成的咯！”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为琪露诺的武断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 “……不过如果芙兰真的很在意这件事的话，要不然一会儿就让我们带你过去看看好了。” “嗯，那就拜托你们了哦！” 结束了这个话题，女孩们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甜点上，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嗯，那里就是我说的城堡了哦！” 吃完甜点之后，在芙兰的督促下大家一起动手将剩下没吃完的点心，以及器皿、方桌、毛毯一并收入了小篮子里后，一行四位女孩便来到了雾之湖的中心琪露诺的居所处。 “呀咧，这还真是……” 被我猜对了呢！ 后面半句话只是芙兰心中所想，并没有说出口来。 红色的雾气中一座恢弘的城堡若隐若现，占据了半片雾之湖的面积，高大的城墙根处没于湖水之下，显然这座城堡并非是悬浮在湖面上的。 然而，诡异的是明明湖中多了这样一座巨大的城堡，湖水水面却不见丝毫上涨，就像是那座城堡并不存在于此一般。 实际上也确实可以这样理解，这座城堡原本只存在于红魔馆的折叠空间内，现在显现出来的是次空间与主空间交叠处的情景，湖水与城堡的地下依然是相互独立的存在，然而却又奇妙地相互嵌合能够随意通行，所以才会形成这样奇怪的场景。 “就是这里了么？” 看着那虽然被浓重的红雾遮掩，但其棱角形状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巨大城堡，芙兰苦恼地皱了皱可爱的眉头道。 “没错哦，我家原本能够看到湖那边有一座漂亮的洋馆，现在都被它挡住什么也看不到啦！” 琪露诺双手环抱在胸前，看上去十分不满地抱怨道。 “也不知道谁住在那么漂亮的洋馆里呢，那样好像会很好玩的样子！” 听到她后面的小声嘀咕，芙兰不由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感情她和琪露诺成为朋友五年以来，对方还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啊？ “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从城堡里不断涌出红雾来，不过现在由于雾气实在太浓，已经没办法看清楚了……接着红白的巫女和黑白的魔法使，就是从那边的大门飞进去的。” 大妖精显然是知道芙兰住在哪里的，所以同样听到了琪露诺发言的她，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赶紧岔开话题道。 “嗯，我明白了，这次异变的源头，确实就在这里没错了！” 绯红色的澄澈眼眸中印着城堡那模模糊糊的巨大阴影，芙兰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说道。 “露米娅，你就和琪露诺还有大妖精留在这里吧，毕竟你现在不能使用符卡，在这种情况下进去的话，说不定到时候会碰上什么危险呢，所以要乖乖待在外面哦！” “是~~” 满意地得到了小露米娅那标志性的拖着长长音调的回答后，芙兰在风元素的承托下轻盈地向着城堡飞去。 “~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