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非王
陈天道削好了苹果，递给屠岸，屠岸两手捧住，神色平静。 “如果你是莫非王你会怎么办？” 屠岸几乎是咬牙说出来：“打。” “为何？”陈天道又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了花心。 屠岸道：“第一，莫非王是一个有魄力的人，做事雷厉风行。第二，他的野心就是是成为地下秩序的掌管者。第三。”他瞅了陈天道一眼，陈天道也正好望着他。 屠岸道：“掌控者只有一个，但现在有了三人，京华太子，龙帮莫非王，洪门谢逐鹿，笑到最后只有一个。” 陈天道突然身子一弯，探手在沙发下面摸出了那一本花花公子杂志。 屠岸瞪大眼睛，有些结结巴巴道：“这个…..太子……” 陈天道也翻起了杂志，笑眯眯道：“你说谁笑到最后？” 屠岸整理一下脑子三人的信息，坐在他的位子上不是那么的容易的，道：“如果以外人角度来看，龙帮的莫非王胜算要稍微大一些，他是曹cao，却又不同于他多疑的性格。谢逐鹿也是一个角色，能文能武，可就是太过正派了，这大哥过于正派了，手下的小弟没多大的果子吃，混这一行就是要一口饭吃。” “说得好啊，莫非王要是能听见你这一番话他也会替你削一个苹果的。”陈天道把花花公子没收了，道，“那么这次你就去浙江吧，你来处理这件事情。”顿了下，又道，“你在我面前这么说莫非王，不怕得罪我。” 屠岸笑了笑，淡定自若道：“太子喜欢听我说实话。” “可这实话也可恶，这么吧，作为补偿，这本杂志我先借用几天了，看还了给你。”陈天道悠悠的出门了。 花心忍住笑意道：“不是我说你屠岸，下次一定藏好，我看这一次你是rou包子有去无回了。” 屠岸好像被割下了一块rou，心痛道：“那可是最新精品的，内地没一本，我是从香港买回来的，太子也太不近人情了。” ………………… 一个灰白衣衫青年人卓立在落地窗前，极目东边的远山。天尚未亮。东边却已淡淡现出淡淡的白光，再过一个小时，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他已经站在窗前六个小时了。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他喜欢看当黑暗过去之后的黎明。那时候的天空是灰白的。 青年身形高瘦，神色冷漠，一对眼睛深邃莫测，给人冷酷无情的印象，眉宇间透露着震慑人心的霸气。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莫非王的嘴角升起一丝模糊的微笑。 站在他后侧的心腹及军师明贤也露出一个模糊的微笑，随后恭敬道：“天亮了，新的一天就又要开始了。”莫非王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也符合道：“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了。”轻轻眯起那一双冷绝的眸子，右手端起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之极，却让他的心神异常清醒，“美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明贤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能成为莫非王的军师，自然有着超凡的能力，他是继丁肇中成为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另一个华人教授，只不过丁肇中是物理系教授，而他是经济学教授，他的导师正是埃克里马斯金，一个获得200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顶尖经济学家。谁也不知道前途一片辉煌的明贤会何辞退这一份工作，并回到中国。他的离走使得校长韦斯特发出这样感叹：“中国又多了一位经济学家，这是我们美国的最不愿意看到的。”可出乎这个校长意料的是，明贤回到中国后就在没有任何他的消息了。 明贤娓娓道来：“面对数十年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美国基本上由一个3人小组运筹帷幄。从援救贝尔斯登，到接管“二房”房利美、房地美和AIG，所有关键决定都是由财政部长保尔森、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盖特纳拿主意。”明贤顿了一下，推了推眼眶，笑道：“一个终极谈判交易高手、一名教授和一个老练公仆，这种不寻常的联手合作，可能决定美国如何度过现代史上最深切的经济威胁，而且其中涉及的利害关系大得难以衡量。当然如果他们成功，可能遏止经济下坠，并尽可能减少殃及无辜的情况下改造华尔街。如果他们失败，数以百万计的工作和数万亿美元财富可能化为乌有，全球也将对资本主义失去信心。这3人以前的事业历程大多处于不同的领域，在担任现在的工作之前彼此几乎不认识。去年开始接连不断的金融风暴，却使他们成为互相信赖的合作伙伴。” 莫非王淡淡瞥了一下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明贤，也笑道：“你认识那三个老头吧？” “见过几次面，不是很熟悉。”明贤的脑子飞快回忆起这三人的背景和来历，“保尔森原来是投资银行家，从高盛公司基层一直做到董事长兼执行长。伯南克是研究金融危机的著名学者，曾任普林斯顿大学经济系主任。盖特纳原为财政部职业官僚，在1990年代的国际金融危机是政府应变团队的重要成员。这三人确实有点本事，数次能把老美的经济从草泽给活活拉上岸。” 明贤也只是有点佩服而已。以他这种高傲的性子是很少服人的。能进他的眼睛只有三个半。而莫非王就是其中的半个，所以明贤才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当军师，替他出谋划策。 莫非王揉了揉有点发胀的眼睛，有点疲倦道：“照你看来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股市永远危机与利润诞生地，听说政府拿7000亿出来救急，就看看那三个老鬼什么营运的？” 莫非王眯起眼睛：“你也没有把握？” 明贤摸摸鼻子，有点自嘲笑道：“我要是这么厉害，世界首富就我。”明贤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么，沉稳有余，魄力不足。他是很想改掉这毛病的，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莫非王露出一个很苦涩的笑，他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笑容，好像是十年以前那件事情：“这次亏了多少？”他不仅是龙帮的大哥，还是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最大的股东。 “约35亿美元的账面浮亏。”明贤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当然这是媒体报道的，事实上不到30亿，在此之前，我们收购维萨公司IPO的过程中，公司则认购了2亿美元，截至9月18日，以66.90美元/股收盘。自3月19日万事达以44美元/股的发行价IPO以来，VISA的股价上涨了52％。如果投资5亿美元的话，这笔投资已经实现账面赢利约3亿美元。” 莫非王玩味眼神看着他：“继续。” 明贤笑道：“开始的时候公司确实只投资了5亿美元，不过后来我就心血来潮在加上5亿。”有点懊悔的语气，“早知道就多加十几亿了。” 心血来潮？莫非王如释重负，如果明贤没有敏锐的商业嗅觉，过人的市场认识能力，他这个最大的股东恐怕得下位了。 “谢谢。”莫非王知道说这两字有点矫情，但不说出就显得更矫情，他不是一个轻易说谢谢的人，尤其是他这种掌握生杀大全的上位者。更多时候他把明贤当成自己的一个朋友，推心置腹的朋友。 “有你这声谢谢，你就是叫我跳黄浦江我也愿意了。”明贤眨了眨眼睛笑道，“对了，别喝那么的咖啡，虽然能提神，可是害处也不少。” “大概还需要多少资金可以吞并抑或狙击陈天道在美国的上市公司。”莫非王问道，“我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明贤沉思了一番道：“陈天道是一个知人善任的人，那家上市总裁是我大学的一个朋友，此人是一个商业奇才，是华尔街著名的狙击手，他有一个毛病就是没有女人睡不着觉，所以陈天道天天给他一个女人，我若正面狙击必败无疑，只好改用另一种法子。我正在想。” 莫非王缓缓道道：“聪明的猎人若想捕杀一只会飞的老虎，首先会拿一只山羊做诱饵，而后剪断他的翅膀，最后则是拔掉它的锋利爪牙。” 明贤眉头一扬，笑道：“山羊？谁是山羊？” 莫非王嘴角勾勒出诡异的弧度道：“自然有人当山羊的，明贤，公司的事情就多劳烦你管理。” 明贤打了一个哈欠，有点睡意了，道：“不和你说了，我先回去睡一觉了。” 明贤走后，一个穿着的都是中国传统样式但有些微改良的旗袍女人缓缓走了进来，旗袍上的图案与色彩具有很浓的古典气质，而特殊的款式让这个女人看起来跟具现代感，而且非常性感。中国古典女人的高贵与典雅气质在这个女人身上一展无遗。她或许已经不再年轻了，但岁月的流逝早已雕刻出她沧桑的美丽。静静的审视这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你会发现她身上有一种难言的魅力，不是漂亮，不是修长，乎也不是娇憨，女人真正的美是从生命内部射出的光芒。再绝世的容颜也经不起时间无情的温柔的抹杀。 偶而惊鸿一现，浪漫旖旎不可方物。正是一句西谚的注脚：所谓美女，是时光雕刻成的。 她叫沈玉，一个在莫非王身边呆了十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