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哥卖的不是琉璃，是玻璃
王凯抽完烟想端起茶碗喝口茶润润，但一看那枯黄的茶叶末，这到底是绿茶还是黄茶！ 看小厮捧出那装茶叶的竹筒时，还有点小心与犹豫的样子，他还以为真是什么极品茶叶呢！ 可现在看看，完全就是一过了保质期的货，实在没胆量喝下去，还是等忙完了喝矿泉水吧！ 急匆匆赶过来的许掌柜正好看到这一幕，心说自己珍藏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茶叶这年轻人看不上啊！ 北方不产茶，而且茶叶保存本就不易，在千里迢迢从南方运来，路上风里来雨里去，想保持新茶的口味根本不可能。如果说在产茶之地喝着新茶当然不会比现代的茶叶差，可是在这个没有真空包装，没有防雨布，没有火车汽车的古代，很多茶叶为了保存都会舍弃口味。当然不是王凯这喝惯了饮料，平时都极少饮茶的现代青年所能接受的。 而这许大掌柜可不这样想，年纪轻轻、随手赏钱都有一两、再加上那大地方才能培养出的气度，世家子弟？官宦子弟？许掌柜的人生格言就是：人不可貌相，人也不可不貌相。 如果相貌平常的人，他不会小看；要是本身就是气度不凡的人物，他更不会小看。 转眼将审视的目光换成老友久别重逢似得热情，人还在门口就抬手抱拳遥遥一礼：“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啊！惭愧惭愧。” 正看茶叶的王凯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看一身材魁梧的老者大步迈进房间，后面跟着刚才的小厮。 估计这就是小厮口中的大掌柜的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在他的印象中古代的掌柜大都是那种有着一张或猥琐或刻薄的嘴脸，哪有这样身材魁梧，行走如风的样子！说印象以前又哪有机会看到古人，还不是电视剧洗脑的效果！ 此一时彼一时，在小厮面前王凯可以装装13，那样能让李家重视一点，现在在这李家大掌柜的面前就没必要那样做了。呵呵，毕竟对方也是一家古代“银行”的经理人不是！ “不敢，不敢，想必您就是这李家金银铺的大掌柜？久仰久仰啊！” “老夫许承业，蒙老东家器重，委一大掌柜之职。就是在老东家的指点下代东家看看铺子，不敢承公子的夸奖！” 王凯那个汗啊！会拍马屁的谁说都是“小人”了，没看这位身材魁梧一脸正气老人拍起马屁也是眼睛都不眨。 “呵呵，许大掌柜的过谦了。在下王凯，来是想和大掌柜的谈笔买卖，不知大掌柜的现在方便吗？”王凯一看人家的马屁已经达到不在当面拍的传说境界也不好意思再班门弄斧了。 “好，王公子咱们去里屋谈。” “小乙，怎么就用这种茶叶招待公子。快去找二掌柜将东家珍藏的西湖龙井拿来给公子泡上” 看到许掌柜的热情劲，这让王凯想起那个“坐，请坐，请上坐；茶，上茶，上好茶。”的典故。虽然挺好笑的，但也证明自己的装腔作势成功了。 小厮上了茶退出去并将门给关上。许掌柜的没说话，只是将茶碗端起来轻轻的吹着，王凯一看人家这装深沉呢，没办法，自己也装装吧。然后两个人就端着guntang的茶碗在那里吹着，却谁也不说话。要是偶然眼神对到一起，还互相憨厚的笑笑。 五分钟后，两人的茶都喝光了，许掌柜看王凯还端着空的茶杯在那里吹，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公子的养气功夫真好啊，老夫像公子这个年纪可没你这么沉稳。不知公子说要和我们李家金银铺做的买卖到底是什么呢？” 王凯笑了笑也没说话，轻轻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带在手上。这是一件是由琥珀色绿色粉红色珠子组成的手链。 由于是用裹着丝线的橡皮筋穿着，每颗玻璃珠子都紧紧的贴在手腕上，许掌柜瞪大了眼睛问：“这可是琉璃？” “这是玻璃，也是琉璃的一种，是琉璃中的极品。此物乃极远处的番邦波斯国所产。”王凯将手链拿下来递给许掌柜。 “自古以来就是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琉璃也是啊！成色差的琉璃送给人也不一定会要，可是像这样成色好，光滑圆润的玻璃可是有价无市啊！许掌柜的想想，要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姑娘看到这样漂亮的东西是不是会抢破头也要买一个？” 许掌柜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链戴在自己的手上感觉了一下。心下并没有像脸上一样平静，这珠子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的形状大小光滑程度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还有那穿珠子的绳子可长可短，不论大小手腕都能很舒服的戴上。又想想现在大宋也不像以前了，到处奢侈成风，攀比成风。像这样漂亮的链子也确实会像王公子说的一样抢破头。 “确如公子所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而且我们李家金银铺本就是做些金银首饰的营生，那不知公子这珠子作价几何？” “许掌柜看看能值几何呢？”王凯心说我又不了解这个时代的物价水平，今天本来就是来探探底的。 “此物虽然稀罕，可毕竟是一玩物，可不大好找主顾啊！” “这珠子毕竟稀少，据说那波斯国的匠人做几万个才能找出这么极品的几个珠子。像这么漂亮的珠子链可是难得能买到啊!大宋繁荣昌盛，人民富足安乐，听说那些风流才子，权贵豪富们最是喜欢这些稀罕玩意，这次前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换些犀角象牙回去使用。还望许大掌柜的多行些方便！” 本就怀疑王凯身份的许掌柜一听这话，就是一机灵。感觉自己终于想通了，这王公子虽然说的是汉话，可是北地味道太浓了，再加上身材高大，现在又说想来换些犀角象牙等物回去使用，他本就奇怪此等稀罕物到京城去出手怎么也比在这边陲小城来的好，现在听到这话终于想明白了，种种的迹象都和一种人物挂勾，那就是辽国汉官子弟。 其实王凯这样说为的就是让人想歪了，雄州作为和辽国靠的最近的军事重镇，在和平时期又是和辽国进行贸易的重要榷场。两地之间的交往很平凡，而且和平时期不敢主动挑起两国事端。所以将自己伪装成辽国权贵子弟不但不会有危险，还很安全，李家肯定不会愿意给他们的女婿、靠山刘顺清惹来麻烦。 这样也有利于他以后的发展，要是将自己定义为大宋子民，不说以后想找几个小弟看看场子都要小心官府的围剿，就是被人杀人劫财也只能算自己倒霉。而他们认为自己是辽人后，却还要小心自己出危险而引发外交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