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赌场潜入中
去地下赌场的路沙织倒是熟悉得很,各种地道,地铁和地下河都快把索伦转晕了。该夸她真不愧在首都住了两百年呢,还是问问她到底去了赌场多少次呢? “那、那个沙织只是担心主人的魔杖,才不是因为有了弹子突然想去玩玩呢!啊哈,哈哈,哈哈哈!”沙织红着脸干笑。 索伦用眼角斜她。 说起来,也许该先去问问昨天一起喝酒的狼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都走到门口了再灵光一闪也没有啥实际意义了。 赌场的大门有几米高,大概是方便什么大体积的生物进出,仿佛是整个一大块金属熔铸出来的,和银行的防盗门一样密不透风。门面上还趴着条巨大的骨龙,也不知道是装饰还是真家伙,压迫力非常惊人。 “哟,开开门!”沙织随手在门上砸了一拳,发出‘梆——’得一声巨响。 “是你啊沙织!”把手上的骷髅都认识她了,“又有闲钱了?” 老客户么沙织…… “嘿嘿。”僵尸娘不好意思得吐吐舌头,“主人我们进去吧。” “等一下。”索伦突然把她拉住,“有别的路么?” “别的路?”沙织眨眨眼。 “如果昨晚我来这大闹了一场,严重到要派几百人到处抓我的地步的话,怎么也不能从正门大摇大摆得走进敌人的大本营吧?”索伦提醒她。 “可这又不是正门。”沙织指着不远处的码头,“这条是专用的废物水道,一般只有货船和奴隶船从这走。这里是佣人和杂役的入口。我经常输光了没法还钱就在这打零工。有时候打工捡到了客人掉的弹子就玩老虎机,说起来赌场贵宾区的食品真的很不错呢!” 索伦泪流满面,在讲述自己悲惨生活时却露出阳光般灿烂笑容的沙织好可怜。 总之就这么潜入了,大概是沙织实在太脸熟了,结果连带跟在她身后同样打扮成女仆的索伦都没有人注意到。 “仅仅是穿个围裙带个头花我倒是也不在意啦……”索伦眯起眼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女仆扮相,毕竟是正太,倒也没有啥变态的感觉。“不过这个尺寸怎么会微妙得这么合适呢?” “诶,主人喜欢穿裙子么?”沙织也站到镜子边朝里看。 呜……原来如此么……虽然对索伦正好合适,可是像沙织这样长腿长脚的御姐就是大量露出杀必死了。难怪这个吃货总有人雇佣呢。啧,她每天吃的全都长到胸部去了么?那种紧缚感有点太夸张了吧! 然后索伦看见沙织把那个可疑女放进手推车,和拖把扫帚放在一起……“我说,那个女人你怎么还带着啊?” “主人你这就不懂了,这可是重要的储备粮食呢!小时候沙织挖矿遇到过塌方,整整三天没有吃东西,当时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胳膊拧下来吃,那个滋味主人你可以了解么!真的到了那种关头,主人就会为沙织提前储备食物的原件而表演沙织了!!”僵尸娘无比严肃。 索伦泪目,你那是什么童年啊…… 这样作战计划就决定了,假扮成女仆潜入赌场寻找索伦的魔杖。这期间那个可疑女数次醒过来,(咦?拖把?)然后被时刻关注粮食储备的沙织一个手刀打晕,脑袋上肿了好多包。想想也挺可怜的。 然后索伦就亲眼看见了帝国的赌场……名字的确是‘帝国的赌场’。 “其实白天来玩的人会更多一点呢。因为在地下和夜晚没有明确的界限,非人生物一般不像人类需要八小时的睡眠时间……”沙织在一边解释。 难怪又看到了那么多帝国的人类贵族,说起来他现在也算是贵族了。索伦跟着沙织穿过前厅。虽然是地下,可是建筑大多是矮人的风格。这不是说屋顶很矮,恰恰相反,大理石殿堂意外的壮观。大概是多少希望自己的文明有几个角落会需要旁人‘仰望’吧。 “那边在下棋呢,主人要去看看么?”沙织其实玩心很重。 “是西洋棋还是象棋呢?”索伦也挺感兴趣,跟着走了过去。不过另他意外的是这个所谓的‘棋室’其实更接近他印象中的罗马斗兽场。 珠光宝气的贵妇和全身重甲的骑士围在场外,对着场中的深坑里对峙的两支军队指指点点。场地应该也是有某种魔法效果,下面军队布置的场地应该比上面看起来要大得多。 索伦视力还不错,所以他可以看的很清楚。一支队伍人数比较少,十几个武士说说笑笑得靠在墙边,他们身上穿着什么动物的皮甲,可以看到鳞片和牙齿都被做成了甲胄的装饰。武器则是超过三米的长枪,枪头看起来是很沉重的金属,可是那些武士单手抗在肩上,完全感觉不到重量似的。这明显不是步战的武器,因而索伦很快就看到了他们的坐骑。 是蜥蜴。或者这就是小说里所谓的亚龙,起码索伦知道这个世界真正能被称为龙骑士的,只有少数和龙族结合的精灵。那么这些看起来很搓很恐怖的大家伙应该就是龙和野兽杂交的异种之类的吧。 “是轰龙呢……”沙织睁大了眼睛,“这种纯rou食类的地行龙全身都是肌rou,表皮也很有嚼头。不过蛮难烧的,因为沙织说想吃,巫妖阁下特地抓了一只回家炖。把黄师傅他们下了一大跳呢!呵呵!” 好了,不要再回想这么温馨而伤感的过去了……索伦泪目。 可是作为交战双方的另外一支部队水准却差得很远,其实严格意义上也不是水准差很远。而是根本不能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起码在索伦那个世界,类似的人群应该叫做COSPLAY军服娘。又是这种展开么……这些贵族脑子里纯粹只有白浆啊…… 从士兵的神色看,这边的女兵绝大部分就是没见过血的,可能全都是哪里的奴隶和妓女,以为光着身子套上点暴露的盔甲,拿上圆盾和短矛摆摆样子就可以轻松从某个变态老爷手里赚上几十两金砂,谁能想到会变成极端重口味表演的主菜。看她们那崩溃的样子估计都吓得要失禁了。这样人群中有几个依然站直了腰杆,眉宇间一片杀气的御姐就格外显眼了。 “那五个精灵祭祀是我花大价钱买的,穿了她们琵琶骨才把法术限制在十四级以下!”远处有个满脸横rou的高个子叫嚷着,指着女奴中五个背着铁制枷锁的瘦小女人大喊。 “称为游戏有意义么,这种实力差距怎么看都会发展成单方面的虐杀吧。”索伦咬着牙,和那种兴奋的旁观的混蛋成为同类真是令人恶心。 “怎么会呢,她们可以撤退嘛。”这种情形沙织倒是看过很久了,“虽然拿出什么样的部队来交战取决与贵族们的喜好,可是多少也符合国与国的实情嘛,毕竟真正到了战场上,绝对的公平实力是不可能的。” “咦?沙织你还懂这些?”索伦吃惊得看着她。 “恩,沙织还没有病死的时候,晚上常会发烧难受得睡不着,爸爸就把沙织搂在怀里读书。最多的就是军事和战争的手札啦,因为爸爸必须上战场……”可以了悲剧娘,不要再骗眼泪了。直接说说这个游戏的规则好了。“诶?哦,简单来说是这样的……” 虽然部队是属于下赌注的贵族和领主的,可是玩家却是场上的棋子。每一方的配置中至少要有一名掌旗官,这名掌旗官的责任就是判断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地形和游戏中的随机魔法效果,然后选择正确的游戏策略,是交战还是撤退。交战的规则判断最为简单,只要一方的部队仍然能发动攻击,游戏就不会中止。撤退的游戏规则就相对复杂一点了。战场至少会生成一个撤退判定点。安全到达就算游戏结束。虽然对方获得胜利,起码己方也不一定要打必死之仗。当然投降选项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对方也有‘处决俘虏’的选择权。 战场一般是横竖二十格的魔法场地,军队会布置在一个格子里,然后掌旗官会命令手下的士兵进行移动。在大棋盘状态只要走过地上的魔法阵就可以,然而当两枚棋子走到同一个魔法阵时,就会触发战斗。场地会按照随机地形变化,同时根据棋子走过的路程,平地或者沼泽,采用的行军方式,急行军或者潜行,给双方棋子加上相应的疲劳和虚弱魔法效果。接着就是各由天命的死斗了。 这里注意的是,虽然场外的贵族可以看到双方的走子,可是场中的掌旗官却看不到某个格子里是否站了对方的人,而且没有侦查类的魔法,即使不相邻格子中的己方部队也看不见。如果贸然走进有敌方‘埋伏’的格子,就会得到相当于‘对方全力一击’的魔法效果,然后再进入战斗模式。 走子的方式也不是一人一手,而是同时发布命令,而且并没有数量的限制,只有‘此命令需要多少回合执行’的限制。当双方掌旗官都确认没有最新得的命令时,再依照一次白天一次夜晚的方式进行一个回合。在没有法师或者旗副(副手指挥官)的时候,同掌旗官不相邻格子里的棋子必须等待下个回合‘传令’到达或者掌旗官移动到领近格子才能接收下一次行动命令。所以一般而言,军队都是集中行动,很少分兵。 在小股部队相遇的时候,掌旗官也可以立刻率兵赶赴战场,如果是相邻格子的话立刻就可以加入,可如果不相邻,那么法阵中的部队就至少撑到‘执行前进所需回合’的时间,即一个白天或者一个夜晚之后,援兵才能抵达。而且对于法阵中的交战双方来说是真的一个白天或者黑夜那么长。 最后要说明的是,和一般游戏不同之处在于,决定胜负的棋子是真实的,因此不会因为你预先埋伏或者实施了包围就铁定能获胜。确实魔法效果会使战略劣势的一方实力下降,可是在真实的拼杀中如果被击败了,那么掌旗官多么出色也是白搭。 当然了,如果是出色的掌旗官一开始就不会在实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进行交战的策略。 “那么娘子军那边的掌旗官并不出色喽?”因为索伦看到精灵中比较高的一个背后出现了一面魔法旗帜,然后她选择了开战。所有的军队都聚集在一起直线向对面的亚龙骑士挺进。
“因为这是表演赛啦主人。两只军队都是那边领主所有的,看那些奴隶和轰龙身上的印记都一样啊。”沙织指着那些女奴屁股上吐着五条蛇的骷髅纹身给索伦看。 那还赌个屁啊? “赌的可不是输赢呢。”沙织继续解释,“精灵的奴隶一般是从战场上抓回来的,调教不好的话非常危险。这是骗她们说如果能在兵棋大赛连续胜利取得冠军就会释放她们。可是实际上只是当着她们的面让她们看到女性被残忍杀害的景象,瓦解她们的斗志。只要是心里还不想死的就会跪下来求饶,然后她们一辈子都必须跪着。少数有宁死不屈的就会落得更为凄惨的下场。” “还有什么比奴隶更加凄惨的。”索伦看着沙织,注意到那个可疑女又醒了,只是不敢出声,在装睡听他们说话。 “有啊,奴隶起码衣食无忧,不是遇到特别变态的主人,起码在没有老去之前都是可以转手的贵重品,很有价值的。可是连奴隶也当不是的话,大概就只有某个巫妖的实验室或者rou食厂两个出路了吧。沙织听说过,有的巫妖研究生物遗传什么的,把搜集到的雌性生命体全部当成rou体生殖机械,制造更强大的合成兽的传闻。就算没有那么夸张,让rou畜繁殖再杀死幼崽也是大部分rou食厂的经营手段。大价钱搞来的东西不用到作废是不会处理掉的。”是啊,比起那些生命,沙织要幸福得多了。 战场上两只部队已经相遇了,轰龙张开血盆大口向着人群冲去。索伦转过身,背后传来一片女子的尖叫声,骨头被压碎的嘎吱嘎吱声,观众的欢笑声,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向他扑来,压得他透不过气。 “走吧,没有必要看这些。”血的气味已经蔓延过来了,索伦一刻也不想多呆。 沙织推着车跟在他的身后,疑惑得看着索伦的背影,隐约觉得这个主人和她以前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 而可疑女全身缩在工具车里,咬着自己的指甲才勉强没叫出声,五指的指尖都被她咬破了,眼泪流了一脸。 “基力安,出事了。”带着面具的黑袍人站在索伦曾到过的白色高塔顶端,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天顶上行走的那些没有脸部的影子。虽然看起来高塔连接着白色的天顶和地面,其实并没有。 “从巫妖这种非自然的现象诞生第一天起,每天都可以称为‘出事了。’”基力安此刻是那副华贵的贵族中年男打扮,所以能表情丰富得给面具男一个白眼,“那么你要说什么?” “法兰妮的长公主殿下在前往酒店的途中消失了,据说蜘蛛酒店昨晚发生了狼人和血族的大规模斗殴,可能与此有关。” “……然后呢?”基力安一摊手,“你在这说话的时候她会自己跑回来么?在哪个不长眼的把她吃掉之前把她找回来……请!” 面具男用右手按着左肩鞠了一躬转身要离开,可这个时候一些事发生了。天顶走来走去的无面黑袍突然全部停下,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基力安,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面具男扭头对帝国的首相说。 “为什么你老是说些废话呢?真受不了。”基力安摇头叹息,抬头对着天顶喊,“换一个!” 无数之黑手探下来讲面具男抓了上去,然后一个无面黑袍翻身跳下来,拾起前任掉在地上的面具戴在脸上。 基力安捏着肩膀吩咐道,“先看看他要找什么,如果不涉及十四级以上的魔法就不要管了。” 新面具男刚要行礼突然顿住了,“基力安,十四级的魔法是什么?” “哈?”首相下巴都脱臼了。 “我很久以前死的了,分级标准不一样。”新面具男解释。 “唉……怎么就选我做首相了呢……”基力安把下巴接上,“就是会造成不可被驱散,不可被中止,不可被逆转的‘果’的法术。” “啊,禁咒么,原来如此,还说什么十四级十五级的,麻烦得要死。所以说你们这个年代的人啊真是一点不干脆……” “够了!快去!”首相亮出獠牙把面具男打飞才坐在椅子上后悔,“唉,换了一个话更多的……对了,还有那个小丫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国家。” 于是他想了一下,在一张便条上写着,‘灭了法兰妮王国’然后夹在《首相应该做的事和备忘录》的大辞典里,准备等那个公主的尸骨被找到,就把任务送到议会去。然后他梳一下浓密的金发,着手处理某个海象部落大使的儿子失踪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