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燃烧吧！唐人街的赛之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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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阿布我直接赶到西餐厅，如往常一样做些清扫后，就可以自由活动等到中午再开铺工作。 可是大清早，忽然阿茶，小倩姐和郑板乔都来了，推门进来发现我在，忙叫住我：“正要找你呢，皇你过来，有事和你商量。” 我走过去和他们一起围着方桌坐下，小倩姐开门见山就向我说道：“皇，请你代替阿布，到郑板乔的果汁铺里工作吧！” “啥？！”我瞪着郑板乔，虽然我知道他也有思路很清楚的时候，可是拿他和阿茶对比起来，好像差的不是一截半截这样远。 “事情是这样，因为郑板乔需要一个懂得收银和理财的员工帮忙，可是由于主管到钱了，随便招个伙计就上班总是不安全，阿布走的如此突然，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适合的员工，以郑板乔的能力来代管恐怕……所以说，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皇可以胜任这个位置，希望你能同意暂时在郑板乔的店里帮忙，直到招到新人选为止。”阿茶解释到。 “嗯，皇既然聪明又善良，我们都很信任你呢！”小倩姐说。“有你帮他，我们会很放心的。” “如果你为难也没有关系，我很理解，因为我是这样一个不着四六的人，所以我一直很困惑啊……”郑板乔补充道。 “你还是闭嘴吧。”小倩姐制止他。 “皇，不用担心，如果你同意帮忙，你的工资数不变。”阿茶说。 但这也不是钱的问题，我心想。 “是啊，为了感激你，我愿意再加你五百元钱！”郑板乔说道，但转头又问：“你原来工资多少钱？” “是一千二啊……”阿茶有些无言。 啊！加起来有一千七之巨，我想既然如此，换工作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一千二加五百，是不是等于两千？！好我就给你两千元的工资，虽然感觉上有点亏。”郑板乔豪迈的说道。 只见小倩姐和阿茶的头像砸下去一样，几乎要掉到地面。 小倩姐一边抹汗，一边拍着我的肩膀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敢随便用人了吧……” “好像明白了。”我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上班呢？” “就今天吧，果汁铺是十点开铺，九点结束营业，工作也非常简单，就是采购，售货，送货，收银，算帐……”阿茶竹筒倒豆子一般说道。 “等等等等，老板，好像一点也不简单，整个铺子的工作全是我一个人做吗？” “郑板乔容易迷路，采购和送外卖他不能做，他又不识数，所以收银和算帐也不能做，但榨果汁的活儿全是他做，这个你可以放心。”小倩姐说。 “我和小倩姐也随时会去帮忙，其实很简单，你不用担心的。”阿茶道。 “老板你真是随和。”我有些郁闷。 “好啦，现在你的老板就是郑板乔了呢。”阿茶指了指郑板乔。 我撇着嘴，心想这样没能力的人，何苦还开店。 “皇，你同意了吗？” “唉……随便吧……” “好！爽快！”郑板乔忽然一拍桌子，“我先把这个月的工资付给你当定金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摞钱，然后费劲的开始数：“1，2，3，7，9，5，4，81，36……咦，45后面是多少？” 唉……大家痛苦的趴在桌上。 后来郑板乔带着我走了，送别场面莫名悲壮，小倩姐和阿茶一直在西餐厅门口对我挥手挥手，我和郑板乔也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但很快他们就追上来了。 “郑板乔，你拐错弯了！应该笔直走，皇，你不要老回头看我们，跟着他乱走啊。”小倩姐无奈的说道。 最后还是他们把我们一路送回了庆文果汁铺，阿茶和小倩姐亲自教了我一遍工作的流程，这才稍微放心的回去。 十点开铺后，我发现果汁铺的生意异常好，虽然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老板，但似乎大家都很喜欢他榨果汁的手艺。 可也不算特别啊，我暗暗观察郑板乔的行为，和所有用榨汁机处理新鲜蔬果的程序一样，根本没什么特别，何况用的还是自来水，都不是纯净水。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乘工作有点空闲的时候，我跑进厨房和郑板乔聊天，郑板乔亲手做了一杯橙汁给我喝，味道也没甚么特别。 “老板，你叫郑板乔，为什么铺子却叫庆文果汁铺啊？” “盘下铺子的时候，招牌就是这块，懒得换了就没有换，所以还叫庆文。” “哦……”我四处打量着，发现好玩的东西：“咦，店里的水笼头怎么这么漂亮，上面还雕着花样，唔？这个盘在把手上的银雕是蟒蛇吗？” “是啊，漂亮吧！这个可是……” “有人在吗？买东西啊！”忽然有客人打断我们，我急忙跑到店堂内。 四目相对，大吃一惊，竟然是老白，在他身后站着的是修元叔叔，分明说了不准吃外食的叔叔，竟然也光顾郑板乔的果汁铺，难道这里的果汁真这么好喝？ 当然除了我吃惊以外，修元叔叔和老白也面色铁青，修元叔叔怒站原地，口中一直发出轻微的嗯嗯唔唔声，像是低声咆哮，老白凑过去似乎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然后又到我面前，压低嗓音说道：“少爷表示在这个地方看到你异常震惊，他觉得相当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要到处打杂，身为罗家的人，这样没有定性，实在很没有原则。” “请回去告诉修元叔叔！”我虽然声音也很轻，但完全不愿遭受修元叔叔的无端责骂：“有没有原则是我自己评定的事情，我已经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别人我和他的关系，所以让他不用担心，我不会丢到他的脸，也请他记住我们所签下的字据，尊重我的自由！” 老白便返回并转达，修元叔叔脸色更差，然后又咿咿唔唔了半天，老白听懂了，回来告诉我说：“即使如此，你叔叔也认为你朝秦暮楚的态度非常不妥当，他不希望你在唐人街转着圈子工作，更不希望有天看到你每个店铺都打一次工，成为别人耻笑的话柄，他希望你有职业道德，懂得从一而终的道理。” “拜托，不要把我换地方打工说的像我水性扬花一样！”我托老白转达给修元叔叔。 “分明是你不定性。”修元叔叔又托老白转达给我。 老白就认真又痛苦的在我们二人之间帮忙吵架。 我们正说着，忽然数道刺眼的光直射入店堂，照得人晃眼，还没待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一个冷艳的声音说道：“小二，老样子，十分钟内送到我店里来。” “什么小二？什么老样子？”我用手半遮双眼看去，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一位披着白狐披肩，穿着镶钻的银色闪片低胸裙的绝色女子，光芒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冰雪女王似的妆容，尊傲非凡。 哇……真是大美人啊……我目不转睛的感叹着，她的出现也瞬间成为街上路人们的焦点。她知道所有人都在注视她，但她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转身轻盈的走进了樱花寿司店。 “美，好美……”我还在啧啧称奇，转眼却发现叔叔和老白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铺子，估计是气急败坏了。 突然有客人喊：“喂，小招待，刚才她是在跟你说话。” “跟我？”我指了指自己。“我完全不认识她耶。” “她就是樱花寿司的老板娘李璎璎嘛。”客人提醒我，“她可能常在这里买什么东西的，你快去问问老板，如果没送到，惹怒她，会很麻烦的……” “哦，哦……”我还是没反应过来，客人却说：“唐人街前半段是是非之地啊，新招待要小心才是。” 是非之地？我迷茫着，这话怎么是从客人这里听到，而小倩姐和阿茶从没有告诉过我？ 我忙跑进厨房找郑板乔说了璎璎刚才来过的事，郑板乔立刻就明白了，取出一筐椰子，麻利的做起椰浆来。 “老板，你知道她要椰子？”我问。 “对啊，十杯新鲜椰浆。璎璎小姐入厨时一定要用椰浆润手的。” “下个厨还要用椰浆泡手？！” “是啊，一来表达对厨艺纯净圣洁的心情，二来使厨艺更艺术更美好，三呢也保养细腻了皮肤。” “哦……不愧是那样的美人，好精致啊。”我感叹道。 “的确，璎璎姑娘是料理界属一属二的大美人。”郑板乔虽然夸赞着，但却表情漠然，好像不为所动的样子。 “老板，你喜欢她不？”我八卦的问道。 “太贵，养不起。”郑板乔淡然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呀？小倩这样的？”我追问。 “太凶啦！”郑板乔冲口而出，“而且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她心里只有她那个儿时的救命恩人嘛！” “想不到老板你也有思路如此清晰的时候。” “不过也难说，倘若有朝一日我突然懂得经营理财了，说不定天下的女人都会喜欢我……”郑板乔忽然一抬头，两眼放光，充满希望的说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没这一天了。”阿茶的声音。 “阿茶哥哥！”我欣喜的叫了起来，“你来看我啦。” “才半天而已，不要喊得像我半年没有来过一样好吗？”阿茶说。 “好啦，十杯椰浆搞定，皇，你快送过去吧，迟到了会很棘手呢。”郑板乔也如是说，于是我赶紧把椰浆打包，跑过马路。因为怀着对璎璎那样绝艳冰傲美女的敬畏而有些紧张，在樱花寿司店门前还特地整了整仪容，这才推门走了进去，面前是门帘旗和一扇精美的屏风，并不能一眼看见店堂内部。 槅门才关上，随着门后风铃的响动，我连第一步还没有踏稳，忽然一道寒光从我右脸颊边擦过，我斜眼看去，竟然是一把明晃晃冷飕飕的武士刀，从我身后的槅门里竖砍了进来。 倘若此人没有及时停手，甚至连我的右臂也早就被一刀砍下。 砰一声，门裂开了。 “咦？你不是璎璎小姐。”破坏者在我身后纳闷的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副瓶底厚的近视眼镜带上，然后又说了一次：“咦，你果然不是！” 我腿一软，整个人往后墙靠去，还好提着椰浆袋的手没有松。 我看见阿茶和郑板乔已经闻声赶来了，路人也聚集起来，围在樱花寿司店门口。只听那个提刀之人忽然吼声如雷，声音破空似的高喊道：“李璎璎！你给我出来！我要挑战你！李璎璎！你给我出来！” 他喊了半天，围观者越来越多，李璎璎却迟迟未露面。 阿茶和郑板乔挤进人群，来到我身边忙安慰我：“你没事吧？不怕，不怕。” “不怕？！我差点被砍掉一只手啊！” “小姑娘你此言差矣，当时我的刀离你还有0.3厘米，我控制得很好，所以完全不会伤害到你。” “你……”我才要发怒，忽然有人一掀门帘从店堂内走出来，来人正是李璎璎小姐，已经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和服，双袖扎起，还盘了一个圆髻，斜插樱花发簪，依然透着一股孤傲冰冷的清绝之美。 “你是李璎璎？我要找你挑战！”近视眼倒也不为璎璎小姐的美色所动，目的很坚决。但他又补充道：“倘若你输的话，请你做我的妻子……” 全体围观者擦汗。 “就凭你？！”璎璎昂着头，用眼角扫视着他。“你世界排名第几啊？！就有脸来挑战我？！” “我只要能赢你就行，管什么世界排名！” “想赢我又说能赢我的人多了，如果我每一个都应战，我岂不是要和阿诚一样了。”李璎璎冷笑道。 “阿诚是谁啊？”我低声问阿茶和郑板乔。 “阿诚就是诚哥馄饨铺的老板，他是全国美食大赛蝉联十界的中式面点王，世界排名第17！”阿茶说。 “哇，这么厉害，你们上次说唐人街大赛时怎么没有提到他？”我问。 “因为实在怕他赶不到嘛！诚哥为人太和善，但凡是有人向他发出挑战函，他是接函必到，不论多远多难，哪怕自己贴车马钱和食宿费也会赶到，后来许多狡猾的厂家为了拉他做广告，也用挑战函来骗他去，再后来发展到谁谁谁结婚摆喜酒想拖他友情出场，也用挑战函骗他去，诚哥实在是个大善人，所以终年在外奔波，不过也赚了不少钱……”郑板乔说。 “李璎璎，你别这样傲，你自己不过才世界排名第20罢了！有什么了不起！”近视眼吼着。 “20还不够压着你嘛！你前五十入围了吗？！切！”李璎璎说着，竟一甩门帘又回店堂去了，丝毫不管门外的挑战者还有一大群围观群众。 “李！璎！璎！你出来和我比赛，你躲起来！你没种！”近视眼叫骂，但不论他怎么喊，李璎璎就是不理睬他。近视眼一直喊到脸红脖子粗，倒像是个大笑话了。 “不应战也是对的。”郑板乔轻声说，“倘若输了，排名就会对换。” “对换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拿今天的情况来说，挑战者是个无名小卒，而李璎璎是世界排名第20的厨师，倘若璎璎输了，她的世界排名就会给这个近视眼，这就是自由挑战赛的规则。” “世界排名？”我又低声问阿茶，“全球不就三个顶级厨神吗？还有什么世界排名吗？难道说的就是那三个人？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谁告诉你他们是前三名了？”阿茶看着我说，“世界顶级！是指一家名字叫作‘世界顶级’卖鲜鸡精起家的财团举办的‘厨神杯’大赛，当时参加的也没多少人嘛，后来有三个人赢得了这项殊荣，就是反手大人，方舟大人和红袖大人了。” “啥，世界顶级鲜鸡精财团……是这么一个世界顶级啊。”我仆地不起。 “这个财团搞完这次比赛就倒闭了，所以‘世界顶级厨神’的称号就保留了下来，当然有很多真正世界高排名的厨师是很不屑的。”郑板乔补充道。 “可是这三人在世界厨神榜上的排名也不差，方舟排在第10，红袖排在第12，而‘反手大人’就了不得了，他是真正排在世界厨神榜的第一位的！” “哇！”我惊叹。“那阿茶哥哥你的排名是？” “19……”郑板乔说。 “哇……” “哇你个头啊哇！你们几个可以闭嘴吗？！在我身边这么聒噪，影响我的心情！”近视眼突然迁怒的冲我们咆哮。 “你这个混……”我才想骂，但被阿茶和郑板乔一左一右的架走，看来他们并不想招惹是非，但是一把刀突然横在了我们面前。 “刚才你说这个人的世界排名是第19是吧？！”近视眼指了指阿茶，“好，我就先找你挑战，只要赢了你，我就有了排名，就可以正式向璎璎提出挑战。” “小兄弟，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比较好。”郑板乔友善的奉劝。 “为什么！你怕啦！”近视眼却毫不客气的用刀背点了点阿茶。 “真的是为你好。”阿茶也说。 “怎么，你很牛吗？” “唉……你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自由挑战赛的规则呢，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找璎璎小姐比刀章的？” “当然！” “但是你要找我挑战的话，自由挑战赛的规则就是必需比赛应战者所擅长的内容，你知道我的特长是什么？”阿茶问。 “什么啊？” “西点啊……做蛋糕你会吗？烤曲奇饼你会吗？裱花你会吗？知道有多少种起司乳酪吗？知道水果和点心怎么搭配才又好吃又好看吗？” 阿茶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击穿了近视眼的心。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他抬头问着苍天。 “回家吧，小兄弟，世界排名都是像浮云一般的东西，没什么具体的意义……”郑板乔拍拍近视眼的肩膀，仿佛颇有感触的说道。 “可是我的目标，我的追求，我的人生……”近视眼快要哭了。 郑板乔忽然板起脸来，义正言辞的说道：“兄弟，你知道不知道美食的真正意义？！” “真正意义？”不止是近视眼，连我和所有围观的人群也异口同声的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不知道什么才是天下最好的东西。”阿茶补充道。 人们纷纷摇头。 于是郑板乔大声道：“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其实不是靠什么世界排名的厨师来证明的，而是看每一个做饭人的心！” 心！人们也大声附和着。 阿茶随即大声说：“看那颗心是否包含着nongnong的爱！” 爱！人们更大声附和着。 “就像父母为孩子做的饭菜，像妻子为丈夫做的饭菜，甚至像人们为宠物做的饭菜！” 菜！ “只要心里怀着nongnong的爱，那么不论是谁做出来的东西，都会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郑板乔与阿茶齐声道。“耶！定！” 耶！定！人群随之欢呼起来，每个人都在用力鼓掌。 “两位老板，你们真的好伟大，说的太好了！”我也拼命拍手。 “是！我明白了！谢谢你们！”近视眼冲上前大力拥抱了我们，然后说道：“是你们点拨了我，让我清醒。我不应该被璎璎小姐的美色和她的刀章所迷惑，追求这些对我来说很虚无飘渺的东西，其实我的人生意义并不在这里，我要回老家！去找真正属于我的爱人，小花！” “祝福你啊。”阿茶与他热情握手。 “我走了，我会记住你们和你们的话的！再见！”近视眼说着，扛起长刀扬手而去。 人群目送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