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之骑士
天霖冲进车厢的洗手间里，关上门，不停喘息着。 突然间，胸膛内再次传来剧痛。 “啊！！咳咳！！” 天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下，趴在洗手池上： “可恶……” 天霖咬紧牙关，缓缓抬起头，望着那面镜子。 由于列车落地的冲撞，洗手间挂镜都已经震裂开了。 这时，外边传来重装机甲的脚步声，一大块破碎的玻璃片慢慢颤动，滑落下来，直接掉进了水池里。 天霖没有理会掉落的镜子碎片，只是单纯的望着那面镜子： 那张憔悴了脸映在镜子上，支离破碎。 唯一完整无缺的，只有那双冰冷的蓝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天霖捂住双眼，自言自语道。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再一次掏出了…… ……那枚精美的戒指。 夜黑色的钻石，嵌在黑铁做成了黑环上，微微反射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慢慢的，天霖的耳边突然重新响起，司空的话： “因为，我们是同类……” “如果，你的‘精神支柱’就此倒塌的话，你又会做何选择呢？” “你所信任的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我们将还你一个，真实的世界……” 天霖握着手中的戒指，犹豫不决。 在他的脑海中，几个人的面庞缓缓闪过： 顾言上校，孟雯副官，魏博士，飞雪，还有，空城教官…… “为什么……” 天霖的左手紧紧捏着那枚戒指，低声呢喃着： “为什么？！” 他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然而，就在这时，天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哟，你好像很烦恼的样子啊。” 天霖一愣，立刻抬起头。 透过破碎不堪的挂镜，天霖看到了： 站在自己身后，微笑着的，那个人。 辨认出来人之后，天霖皱紧眉头，左手握好戒指，右手从水池抽出一条玻璃碎片，飞速转过身，向面前的男子狠狠刺去。 “呵呵……” 男子微微一笑，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 “嗡……” 瞬间，电光闪过，四周的铁板、钢条便化成了无数触手，直接缠住了天霖四肢。 天霖手中的玻璃“刀”，差一点便刺进男子的眼睛肿。 “年轻人，火气太大可不好啊。” 男子笑着说道，机械左臂缓缓抬起，将天霖手中的玻璃片捏碎： “咔啦！” 破碎了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霖望着男子，牙关咬紧。 没错，他就是几天前，险些要了他和于子玲性命的： 天道。 天霖望着男子的机械左臂，愣住了： “你的……” 瞬间，天霖记起了，自己生生扯下对方左臂的那一幕： “啊！！！” 头部的剧痛，让天霖不禁哀号了一声： “你，你……” “呵呵呵……” 天道望着天霖惊讶的表情，不由的笑了笑： “上一次，还真是托了你的福，我才能换了一条新的手臂。” 男子笑着，望着自己的左手： “真是比想象中的要好用许多啊。” 天霖盯着男子微笑的脸庞，咬牙说道： “你……你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 “呵呵呵……” 天道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右手轻轻一挥。 “嗡！” 忽然，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天霖左手紧握的黑钻石戒指，竟然慢慢颤抖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 天霖吓了一跳，虽然他四肢钢铁束缚，但手掌还有力气，左手的五指，仍然死死的抓住戒指不放。 “呵呵……” 男子微微一笑，手指轻动。 瞬间，那枚黑色的戒指，便直接从天霖手指缝隙中挤了出来，飞到男子的右手周围，慢慢环绕。 “真实？还是虚幻？的确很难抉择啊。” 男子微笑着，缓缓捏住戒指： “不过，这之间有什么区别么？” 男子在手中把玩着那枚黑色戒指，笑着说道： “都只是活着的借口罢了。” “可恶！！还给我！！” 天霖怒吼道，拼命挣扎着。 但是胸膛突然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力气： “混蛋……” “呵呵呵……” 男子笑着，望着天霖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天霖咬紧牙关，疼痛感，和心跳，都慢慢平和下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不要用这么凶神恶煞的眼神嘛。” 男子笑着说，将戒指攥在手心里： “我只不过是想，帮你做一个选择而已。” “劈啪！” 接着，沉闷的电流声突然响起，男子紧攥的右手闪过强烈的电光。 “呵呵呵……” 男子慢慢张开右手，戒指上镶嵌宝石的缝隙里，一丝丝黑烟慢慢冒了出来。 “你……” 天霖看到对方的举动，愣住了： “混蛋！！把戒指拿来！！” “呵呵呵……不是说过了么？我在帮你做决定……” 男子笑着，将戒指随手一丢，慢慢转过身来： “这个戒指，你也不需要了。” “什么？！” 天霖看着对方的背影，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呵呵……果然，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啊。” 男子推开门，背对着天霖，摆了摆手： “再见了，等你恢复之后，再来取你性命吧。” 接着，便缓缓将门关上。 “等一下！！” 天霖大喊着，拼命挣扎。 奈何四肢被铁块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该死！！” 天霖大喊一声，暗暗用力，却还是不见任何效果： “可恶！！” 突然间，束缚天霖的钢铁全部松开了，迅速回到原状。 天霖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那个家伙，和司空是一伙人么？可是……” 天霖皱紧眉头，捡起那枚黑色的戒指： “真实和虚幻，没有区别……” 天霖望着那黑色的宝石，显然，其内部的传讯器已经坏掉了。 “开什么玩笑？！” 天霖咬牙说道，颤巍巍的站起身，将戒指丢到了一边。 现在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要先把这里的情报，报告给上校……” 天霖咬咬牙，推开有些扭曲的铁门。 瞬间，几个漆黑的枪口，便对准了他的额头： “不许动！！” “举起手来！！” 天霖望着门外的几名士兵，微微皱眉。 天霖十分清楚： 列车的外面，还有一大队机甲、士兵。以天霖现在的身体状态，和他们发生冲突，无疑是自讨苦吃。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天霖如此想到，双手慢慢抱住后脑。 很快，他就被几名士兵押走了。 …… 【时间：2074年12月7日2:21】 【地点：华北第七机甲团基地总部】 “派到白风所在的部队情况如何？” 顾言快步行走在通道里，向身边的孟雯询问道。 “已经排出了‘乌鸦’小队将白风少校接回！现在正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孟雯，查看一下手中的电子板，点头说道。 “天霖的情报呢？有没有查到？” 顾言点了点头，问。 “这个……” 孟雯停顿了一会，才缓缓回复道： “……还没有结果。” “哼，一群废物！” 顾言咬咬牙，皱紧了眉头： “督促情报部！如果不想被革职的话，就给我立刻找到有用的情报！” “是！” 孟雯点了点头，忽然记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电子板： “上校，和叛军的‘联合公告’已经开始了二十多分钟了，真的不用再派部队注意了么？” “不用，通告而已，都已经确定下来了，就不需要再派人手。” 顾言点了点头，如此说着。 “呵呵，真的是这样么，顾言上校？” 就在这时，顾言的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顾言愣住了，停下了脚步。 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过熟悉，从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苍雀？！” 顾言皱紧眉头，四处张望着。 身边的孟雯也吓了一跳，抱住电子板，紧张的环顾四周。 然而，整个通道内，除了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可恶……” 顾言皱紧眉头，仔细回忆声音发出的方向。 “呵呵，你在看什么地方呢？顾言上校？” 忽然间，苍雀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时，顾言听出来了，声音是从孟雯身上传来的。 “嗯？！” 孟雯听到自己胸口传来的声音，也吓了一跳，将抱紧额电子板松开，刚好看到板上显示的“苍雀”。 “哇！！” 孟雯吓了一跳，失手将电子板丢到了地上。 顾言咬咬牙，没有时间指责孟雯的失误了，他飞快的弯下腰，捡起了电子板： “苍雀？！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子板的屏幕内，苍雀坐在椅子上，微笑着，与顾言视频通话。 “呵呵呵……是啊，我想干什么呢？呵呵……” 苍雀笑了笑，说道： “……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也许，就会明白了吧。” 接着，屏幕闪过一道白光，瞬间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场景： 黑暗之中，一个头戴面具的男子站立在那里，灯光从他的头顶照下，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我等广大同胞，以及愚蠢的人类们，大家好。” 顾言愣住了： “这，这个是？！” 忽然，旁边的孟雯听到耳机传来的报告，瞬间也吓了一跳： “团长！！不好了！！‘联合通告’宣布的时候，一个奇怪的……” “我知道了！！给我闭嘴！！” 顾言皱紧眉头，立刻说道。 孟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上校怒声打断了，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嗯、是。” 顾言没有注意到孟雯的表情，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电子板： “果然，和‘联合通告’的宣读有关系么？！” “相信大家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面具男依旧站在那里，冷声说道。 “……没错。我就是二十多年前，‘自由圣战’的领导者： ‘黑之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