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威武的小和尚
待一行人走到近处，刘绩才发现对面是一个精神矍铄、须发皆白的老僧，后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与老僧对弈的那个人背对着众人，倒是看不到她的正脸，但是刘绩从体型上可以断定那是一个女子。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却是转过了脸来，二十来岁的年纪、看样貌十分英俊，不过眉宇间带着一丝刘绩颇为熟悉的戾气。 老僧初始捻着一枚黑子皱着眉头不语，反复思量将黑子落下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单掌行了一个佛礼，微笑道：“施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慧远，速领几位施主前去内堂奉茶，老衲随后便来。” 那小和尚走到几人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雨涵忙上前去拉住他。因为有外人在场，王夫人也不好多言，朝老僧点点头，便当先朝院落走去。老僧重新坐下看向棋局，刘绩三人也不好跟上，便留在外面等候，眼神不禁也看向了石桌上的棋盘。 刘绩这时才有机会看清了那女子的脸，样貌比不上秦雨眠和张柔晴的天姿国色，但也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了。出奇的是她脸上虽带着盈盈的笑意，但是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古怪的清冷，这种清冷在刘绩看来，是那种长期隐藏在暗影当中得来的气息。这种气息可是一种危险的存在，出现在这种妙龄美人的身上可是让刘绩有些奇怪。 那女子注意到刘绩的目光，倒也丝毫不见怪，报以和善的一笑，刘绩也笑着朝他点点头。不过那个男子却是有些恼怒，朝着刘绩狠狠的瞪了一眼。刘绩当然不会在意，可是一旁的薛玉却不是个善茬，立时一眼瞪了回去。 那个男子脸上更添怒色，眼看着就要冲上来，那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男子立时低下了头。显然这个女子的威信极高，不过却是更加证实了刘绩的推断。 棋局似乎是女子占据了上风，老僧每落一子都是反复思量，可那女子却似信手拈来一般。不知不觉间过了小半个时辰，老僧略皱的眉头为之一展，宣了一声佛号，笑道：“施主棋艺精湛，老衲远远不及，这一局还是施主赢了。” “哪里，是大师想让了。既然大师还有客人，今日便到这里，小女子先行告辞了。”女子说完站起身来，老僧朝她点点头，女子笑着转身离去，那男子紧跟其后，临到远处时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 老僧走到三人身前，笑道：“三位施主里面请。” “不敢。”刘绩推脱了一下，轻声道：“只向请教大师，刚才那个女子是何人？” “恕老衲不便相告，在老衲看来施主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刘绩心里一动，也不追问，笑道：“大师尽可前去内堂，我等在此相侯便是。” 老僧点点头也不强求，转身走了进去。三个人站在外面百无聊赖之际，薛玉却是有些调笑刘绩追问女子身份一事，刘绩也懒得跟他解释，赵凌虽也奇怪但看刘绩沉思的表情倒也不好追问。 不多时，内堂走出两个人来，却是秦雨涵和那个慧远小和尚。两人倒不像是去玩耍，秦雨涵硬拉着慧远走到三人身前，有些得意的看着刘绩，那个小和尚却是有些害羞的看着三人。 刘绩三人正好奇这是要干什么，秦雨涵带着挑衅的口气高声道：“你们那一天不是仗着武艺高强抢走小爷的牡丹瓶吗？今日小爷找了个高手前来，让你们好好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艺高强！” 刘绩三人一怔，转而轰然大笑，这小公子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口气，张口闭口一个小爷，当真是可笑之极。照眼前看来，他找来的那个高手难道就是后面那个小和尚，看上去可是弱不禁风，偏偏他还叫嚣着是什么武艺高强？！ 秦雨涵见他们三人不给面子的哄笑，立时理解为这是对他的挑衅和轻蔑，倒也不再争吵，而是拉着后面的小和尚，让他前去比试一番。小和尚红着个脸死活不愿，秦雨涵恼怒之余，立时撂下了狠话，若是不愿意帮忙，就再不和他玩了，随后便是小孩子一样的赌咒发誓，却是招来刘绩三人更大的小声。 那小和尚实在招架不住，只得小声应允了下来。秦雨涵立时换上了一副嚣张的面孔，盯着薛玉高声道：“怎么样？敢不敢迎战？” 薛玉也不是闲得住的性子，看这架势就要上去试一试这个小和尚的深浅，刘绩一把拦住他，冷脸道：“胡闹什么？！跟小孩子有什么可计较的。” “不行！今天一定要比过，不然小爷咽不下这口气。”秦雨涵更加得势不饶人。 刘绩皱了皱眉头，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索性心里一横放开薛玉，看着秦雨涵笑道：“既然小公子这样坚持，那么比试一下倒也无妨，不过为了避免伤了两人，就赤手空拳点到为止吧。” “好！一言为定。”秦雨涵兴奋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推搡慧远。慧远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到前面，和薛玉正面相对。 薛玉虽然只有十九岁，却是跟着刘绩久经沙场了，面对眼前这个清秀单薄的小和尚，当然是有些不以为意。那个小和尚却是深呼一口气，脸上突然换上一副郑重的表情。刘绩心里一凛，看这架势眼前这个慧远可能真如秦雨涵所说一般是个高手？不过对于薛玉的武艺，他可是完全放心的，寻常的武将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个怯生生的小和尚。慧远宣了一声佛号，猛然大喝一声，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薛玉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迎身而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顿时交错在一起。出乎刘绩和赵凌的意料，几个回合下来，那个小和尚丝毫没有败下阵来的迹象，相反却是越战越勇。薛玉也不敢再托大，使出全力和他对抗。 转眼间两人对拆了数十招，还是一个不见胜负的局面。慧远的呼喝声已经越来越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无论神情还是武艺都如同怒目金刚一般气势骇人。薛玉倒也没有处在下风，可是身法和出手已经不如初始般那样流畅。 再过数十招，两人一直纠缠的身影突然分开，小和尚喘着粗气退了下来，薛玉却是有些不好看，连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眼看着薛玉和慧远都有些不甘的想要再次上前，刘绩怒喝一声：“住手！不必再打了。” 两人立时停住了身形，薛玉脸色有些羞愤，慧远却是醒悟一般恢复了初始的害羞模样。秦雨涵疾步上前来，问道：“小和尚，是不是你赢了？” “是平手。” 秦雨涵顿时露出泄气的模样，神情有些沮丧。刘绩和赵凌却是看的分明，刚才两人都是最后一招。不过慧远抢先一步击中了薛玉的胸口，按常理而言是慧远胜了，可是小和尚却是难得的谦逊，刘绩二人顾及薛玉的颜面当然也不能揭破这一层。 秦雨涵沮丧之余，转念一想平手也好，总比输了要强，脸上却是又换上了一副得意的神情，拉上小和尚转身笑着走进了院落。刘绩二人笑着走到喘着粗气的薛玉身前，调笑道：“怎么样？这次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薛玉却是没有如预料般出言反驳，而是一手紧紧捂住胸口。刘绩二人反应过来，凑上前去解开衣衫一看，里面已经是一片淤青，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何等的力道！！！ 薛玉苦笑道：“六哥，你说的很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