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代修行界
宋辰和那虚云道士走出医院后，径直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茶馆。 两人要了一个雅间后，又各点了一杯茶水。 “请问小友师承何处，现在应能告知在下了吧？”刚刚坐下，等茶博士一走，虚云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宋辰抬手行了个道家礼节，开口说道：“本人青阳宗宋辰，道号金赤子。”等虚云回了个礼后，又说道：“让道长见笑，因为本人一直在潜修，不知道长能否告知，现在的修行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此时的虚云，正在脑中绞尽脑汁地考虑青阳宗到底是什么地方，听到宋辰问起，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叫道友得知，现在的道统凋零，佛法也不现，修行界已经名存实亡了。” 宋辰也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地球果然如余宽所说，已经成修行的荒星。但听虚云话里的意思，应该还有少数几家门派在挣扎求存，不禁又问道：“听道长所说，应该还有几家门派还没绝了道统吧？” 虚云点了点头，说道：“道友说的不错，连贫道在内，还有四家门派还在世俗中苦苦挣扎，但也只留存极少的宗门传承，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突破天人感应了。”说完后，又迟疑着望着宋辰，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友能否告知，道友现在到了什么境界了？”说完，一脸期盼地望着宋辰。 宋辰的表情稍微有些尴尬，毕竟刚才听虚云所说，已经没有人能突破感应，而虚云本身就应该处在感应的边缘很久没能突破。现在自己告诉虚云的话，不就有了自抬身价之嫌。想了一下，宋辰还是决定先把修行界的具体情况问个清楚，然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虚云。 于是，宋辰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道长，现在修行界修为最高的是哪位？又有几人突破了感应境界？” 虚云也有些尴尬，期期艾艾地说道：“好叫道友得知，贫道修为已经算是拔尖。据我所知，和我同样修为的还有两人。另外，还有一五台山的和尚，已经成就眼识，算是修为和我等同境。”毕竟刚才他就看出来了，宋辰的修为肯定比他高。 说完后，虚云又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了宋辰第二个问题：“根据传言，民国时期青城山朝阳观的前辈青玄道人突破感应，成为心动期修士。但后来他出观游遍名山大川，去寻找进阶的机缘，最后不知所踪，再也没人听说他的踪迹。” 宋辰听到虚云所说，沉默了下来，他先前早有预料修行界会没落，但没想到会没落至此，竟然连个突破感应的都不存在。看着虚云眼中期待的目光，宋辰汗了一下，抬眼看了虚云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如果我说我已经突破感应了，你不会突然想不开吧？” “什么！你已经突破感应了？”虚云伏在茶几上，一把抓住宋辰的手，神情激动地问道。 这时，刚好茶楼的茶博士过来续茶，拉开门后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向两人道了歉，转身退了出去。 宋辰已经想到虚云听到他突破感应后会情绪激动，哪知道会激动至此。刚才茶博士的眼神让他欲哭无泪，连忙把虚云的手打到一边。哭笑不得的示意虚云不要太激动，暗道：“你要是把我名誉弄坏了，我找谁哭去？” 虚云这时也知道刚才是自己太激动了，重新坐下来后，闭上眼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的激动还是没比刚才少上半分，这真的让宋辰哭笑不得了。 最终，宋辰在虚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开口承认：“道长说的不错，我已经突破感应了，现在正处在心动期。” 虚云听到后更是激动，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 宋辰甚至能看到他眼里晶莹的泪花，不禁大寒，连忙坐得离虚云远一些，免得他又突然扑了上来。到时候自己是给虚云来一指‘烈焰指’好呢？还是就那样任他所为。为了不让自己到时为难，只得现在离他远一点。 过了好久，虚云才恢复了平静，看到宋辰已经把座位移出老远，不禁尴尬之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虚云揉了揉眼睛，说道：“让道友见笑了，虚云心情激动，在道友面前失态了。”说完，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宋辰打量了一番虚云，发现他不会再扑上来后，才把座位重新移了回去。 “敢问宋道友，你真的突破感应了吗？”等宋辰点头后，虚云又神情激动地问道：“请问道友，突破感应后的心动期，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宋辰看到虚云又是神情激动，离他又远了点，然后才审视了一下自身，宋辰回道：“心动期的修仙者喜怒无常，做事全凭自己好恶。也许一言不合之下就会升起杀人的念头，如果心境修为不够的话，也许会变成满手血腥的杀人魔头。” 虚云惊愕，没想到宋辰竟然这样评论心动期，但想了一下又有些恍然，道观中的传承确实注明，心动期的修仙者要宗门的长辈时时看护，不然说不定哪天就会走火入魔。 “那道友现在……” “我最近确实犯了不少杀劫，前几天就有三个日本人命丧我手，虽然他们也是咎由自取。”说完，宋辰也叹了一口气，从修仙到现在，自己杀的人好像确实太多了。 虚云怔住，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他也跟着宋辰同样叹了一口气。但毕竟今天能碰到心动期的修仙者，机会不容错过，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机缘。于是，虚云想了一下，又开口问宋辰。 “敢问道友，道友得到的传承上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等突破感应，成就仙缘？”问完，又一脸期盼地望着宋辰。 宋辰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是吃了一颗留存的丹药，直接突破了感应。” “那敢问那丹药有几颗？”说着虚云就激动不已。 宋辰看着激动的虚云摇头一笑，继续说道：“丹药就只有两颗，可是当时发现传承的人足有八人。”宋辰沉默了下来，又想到了得到传承的那一天。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到最后竟真的只有两人活了下来了，其余的人都去轮回转世了。” 虚云又是怔住，以他的人生经历能看出宋辰并没有说谎，不禁也和宋辰同样沉默，静静思考起各自的经历起来。 良久，虚云叹了一口气，知道这类机缘自己不能强求，否则说不定反遭其害，看宋辰的样子也是个杀戮果断之人。 但毕竟宋辰已经突破感应，自己已经在感应期徘徊了十几年，也许能借宋辰的经验，在和宋辰交流中就能突破感应也说不定。虚云打定主意一定要交好宋辰，自己的机缘说不定就真在宋辰的身上。 想到宋辰所说得到传承的是两人，于是虚云又问道：“那敢问道友，另一得到传承的道友现在何处？” 宋辰想到那几乎毫无心机的秦妍，不禁暗中摇了摇头。宋辰决定，在不能看透虚云的人品之前，不让他和秦妍见面。虽然虚云给他一种如淋春风的气质，人也感觉像一个和蔼和亲的长者，但毕竟人心隔肚皮，自己总要防着一点不是。 宋辰看着虚云询问的眼神，摇了摇头不悦地说道：“讲了这么久，都是道长在问我在答，不知道长能不能也给我交下底呢？” 虚云怔了一下恍然一笑，果真是自己太着急了，竟然连以往的平常心都失去了。宋辰能给自己交代这么多才问自己的来历，已经证明宋辰的本心纯善。如果是自己的话，被问了这么多恐怕也早就怒了。 虚云打了个稽首，介绍自己道：“贫道连云山星元观观主虚云，在这里见过金赤子道友了。”等宋辰回了一礼后，看着满脸疑问的宋辰，又说道：“星云观只是一座小观，坐落在连云山的僻静之处，平常也没什么人来观内求签问道，收入全凭我偶尔下山凭一手岐黄之术挣得的一些酬劳维持。” “现在观内连我也就三人，一人是一无家可归的老人，现在观内照料观周围几亩薄田，种些瓜果蔬菜平常食用。观内还有一顽劣道童，是我偶尔在路上拾得，因看他还有几分清气，又和我有缘，所以我已经收了他为徒。” 说完，虚云不好意思一笑，又继续说道：“原来这次下山准备带他的，哪知道他临出门时却打破了一个祖师留下的器物，被我一气之下责令闭门思过去了。现在指不定还怎么在我居室里捣鬼，想让我睡觉时吃些苦头。” 宋辰眨了眨眼睛，不禁钦佩不已，没想到眼前的虚云道士竟然还是个苦修之人，要是自己居在那么僻静的地方，恐怕早就已经呆不住了。宋辰疑惑地问道：“你迟迟不突破感应，难道就没想到红尘中享受一回，也好不白活这一世？” 虚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世界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有这么一方天地，我又如何能舍得放弃，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义无反顾的一脚踏进去。”说着，想到这些年自己的坚持，一股悲天感人的气氛涌上心头。 虚云只觉得自己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看着眼前的宋辰，虚云又觉得自己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竟能在有生之年还能碰到一个突破感应的修仙者。 想到这，虚云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对宋辰一躬到底，行了一个大礼，对宋辰说道：“宋道友，虚云在这里正式邀请你到我星云观做客。” 宋辰连忙站了起来回了一礼，迟疑地说道：“让我去做客也不用行此大礼吧？” “宋道友有所不知，根据门派记载，星云观原属于星云宗，千多年前星云宗也属于修行界的大派。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一场弥天大祸中主宗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几家旁系，又过百年，竟然只留下贫道星云观这一支。”说着，谈了一口气。 “贫道从宗门长辈处得知，星云观后山才是星云观的主殿，现在所居的只不过是后人进入不了主殿才建造的别院。根据宗门典籍记载，后山的星云观是千年前一宗门祖师用大神通分割空间所留，现在留存于后山虚空之中。” “百余年前还有人能进入主殿，哪知道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今几代已经没有人能进入主殿了。而民国时期，师门长辈又因门户之见，没有邀请最后的炼气修士为宗门再开山门，以至于现在的星云观只剩下贫道在内的小猫两三只。”说着苦笑一声，又继续说道：“恐怕过不了多久，星云观就要彻底绝了传承了。” “贫道能看出，小徒的资质很好，但以他现在的修行进度，即使要到贫道的层次恐怕也要熬到四五十岁了。” “纵观所见，在民国时期能使用法术有名有姓的修士也有数十人之多，更有人能突破感应。哪知道只又传了两代，宋道友不算，据我所知，包括贫道再内的已经不足五指之数。恐怕最多在传一代，修仙的门派就要在地球上彻底断了传承。” 虚云说完，又是一躬到底，说道：“现在虚云正式请宋道友为我宗门再开山门，好让我宗门不至于绝了苗裔。” 宋辰迟疑了一下，终于答应道：“好吧！” 哪知道虚云见宋辰答应后，竟激动地留下了眼泪，连声说道：“宗门有救了！宗门有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