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祖师爷显灵

    唐宇紧紧握着手里的树枝，准备济虚子将斗笠再飞过来的时候，可以将斗笠拨开。虽然他很有把握可以接住斗笠，但是，他可不想在接住的时候被斗笠削下四个手指来。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声音咳嗽道：“不要，别动手……”原来是济空子。他扶着那棵被他喷上鲜血的老槐树的树干，气喘吁吁道：“师弟，别动手。”

    济虚子这才停手，收起斗笠，跑到师兄跟前道：“师兄，真是师门不幸。你找了半天，却遇上这么个白眼狼。看来，今天我们两个都要死在他手上了。”

    济空子一口气喘不上来，难以开口，只好摆手道：“不是，他不是想杀我们。”

    “还不是？刚才，他那一掌，把你打得都吐血了。”济虚子怀恨道。

    “不是。”济空子有气无力地咳嗽道：“唐宇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救我。”

    “救你？”济虚子不解地看向唐宇，然后又转回头看向师兄。

    唐宇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济空子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就不急了。

    济空子好不容易才回过气来，轻声道：“刚才，要不是他那一掌，我已经用自己全身的内力把自己的心脉震裂了。他那一掌，将我集聚到心脉的那股内劲，全部引导着从嘴里冲了出来，我才会狂喷鲜血。这一掌算是化解了我的内力，让我没有死成功。”

    “原来是这样。”济虚子恍然大悟。想起刚才，师兄用内力准备自杀的时候，自己也看得清清楚楚。却完全手足无措。这种自杀可不是人家用刀往脖子上抹，自己可以出手阻止的。用内力自杀，可以自杀于无形，旁观的人即使知道了，也无从下手。

    没想到。唐宇刚才这么猛力地一掌，就把师兄的内力给引导并且化解掉了。而与此同时，唐宇还轻松地化解了自己对他踢过去的那一脚。在同一瞬间，可以面对两位武功高手，一招御敌，一招救人。这么高的功夫，实在是匪夷所思了。

    济空子一脸忧色道：“唐宇，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救了我，照例我应该感激你的。但是。治标不治本啊。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自杀。想要让我不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可以破解那本的医术之秘。

    否则，你就算救我一千次，我也会再自杀一千次的。”

    唐宇心头不禁又是佩服又是后怕。他想，如果自己没有破解的秘密的话，那济空子肯定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济虚子也无奈地摇头道：“唐宇，你与我们师门果然有缘。今日见到你这番功夫。也算是不辱了那本绝世秘籍了。不过，你毕竟只是个学生娃，没有任何医术根基。要想破解里面的医术之秘。就太难为你了。

    你还是走吧，三天之期已到，也该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了。至于师兄的性命……唉，我作为他的师弟也只好尽力保全罢了。”说着，他搀起济空子。

    济空子见此情景，知道在唐宇面前也死不成了。只好扶着师弟的肩膀。两人逶迤着向湖西边走去。

    唐宇正想阻止，却知道于事无补。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高声背诵道：

    “天启三年。入山练武。偶遇垂髫，鹤发童颜。见吾之拳术，哂之。吾不服，与之较武，不及。乞拜再三，遂为吾师。授济世之术，又授‘龙骧点xue术’一套……”

    济空子和济虚子两人一开始没注意，等唐宇念到“龙骧点xue术”时。两人同时愣住了，他们同时“唰”地回过头来，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同时盯住了唐宇，脸上那错愕的表情已经无以复加了。

    唐宇见果然奏效，于是也不理会二老，而是继续背诵道：“嘱吾再四，必先从医，方可习武。医者仁心，武之根本……”

    “师兄……”

    “师弟……”

    二老同时叫对方，然后异口同声道：“我没听错吧？”

    “没有听错。”唐宇停止背诵，然后不慌不忙道：“两位前辈，小娃娃我机缘巧合，三日之内，果然破解了贵派奇书的秘密。你们不会怪罪我太唐突吧？”

    “当然不会……”

    “没有没有，哪里哪里……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位老人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还是济空子年纪大几岁，又在凡尘俗世间行走了这么五六年，总算还能很快地恢复冷静。他疑惑地看着唐宇道：“唐宇，刚才，你念的这些东西，果真是从那本里面看来的吗？”

    唐宇点点头道：“当然。”

    济空子不放心地道：“可我们师门，花了好几代人的心血，也没管窥到其中门径。你三天前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三天之内，居然可以破解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对啊。”济虚子也冷静下来了，他眉头一皱道：“唐宇，你该不会是自己编出来的吧，蒙我们两个老头呢？”

    “不敢不敢”，唐宇连忙道：“不瞒二位老前辈。我也是刚刚破解出来。真是因缘巧合啊。”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本，凑到路灯底下。他当然不能将点读机的事告诉两人，所以在出租车上，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谎话。

    唐宇指着书道：“这本书我研究了三天，没有结果。于是今天晚上，我在家里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结果，这本书就被我反面朝上压在了身子下面。突然间，这本书在黑暗中就灵光浮动，上面密密麻麻地用金粉写满了字。

    还没等我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那些字就像醍醐灌顶般地向我大脑里灌了进去。我惊奇之下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字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悉数进了我的记忆。我想忘也忘不掉了。”

    可等我本一觉醒来，方才发觉只是南柯一梦。还是，从反面看也没看到有任何的字。”

    济空子和济虚子听得云里雾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济空子眉毛微蹙道：“照你这么说，这本书跟你的缘分竟然是天注定的了。那好，我们姑且信你，你再背一段给我们听。刚才，你把这本书的因缘道了出来。我们还想知道这本医术秘籍里面到底蕴含着怎样深奥的医理。”

    唐宇也不再废话了，直接挑那些深奥难懂的部分拿出来背了起来：

    “……经脉xue道，人气灵源。治病救人，武者医者。天玄地黄，茫茫滔滔。取天地之精，蓄日月之气。可治人，亦可制人。金石之术，与刀剑之法同。

    刀剑可伤人，金石可疗人。阴阳互通，吾辈之心，唯悬壶济世耳。故得海中无名仙山，曰‘济世岛’，立门创派，曰‘悬壶道’……

    听到这儿，济虚子突然双膝一跪，“老天有眼，总算让我‘悬壶道’一脉的武学和医学典藏可以重见天日了！——我总算明白‘悬壶道’，‘济世岛’的来历了。”

    济空子也跪倒在济虚子身边道：“祖师爷显灵啦，祖师爷显灵啦！是祖师爷找到了衣钵的继承人。哈哈——哈哈——”

    济空子的笑声，立刻让济虚子也跟着大笑起来。两位内家高手的笑声，真是声如洪钟，连湖水都被震得像是在颤动了。

    唐宇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谎话编得不错。这也符合人类心理学，越是在那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就越要用唯心主义的东西去解释。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谓“玄而又玄，妙而又妙”。

    唐宇也想好了，如果到头来，两个老头仍然不相信他的话，他顶多回答一句——天机不可泄漏，就蒙混过去了。

    不过，唐宇现在还有些担心。因为他毕竟不是真的把一本书全都吃透了。而是只读到了前面的九分之一。如果他们再问出些什么高深的问题来，他可完全应付不了了。

    于是，他干脆“自投罗网”道：“两位前辈，这本书一共是270多万字。不知道你们还想听哪一段？”

    “不用了，不用了。”两人连忙摆手。

    济虚子道：“既然是老天爷安排，祖师爷显灵，让你学会了里面的东西。我们再听的话，岂不是有违祖师爷的教诲，亵渎了师门的戒律？”

    济空子道：“乖乖，这么薄的一本书，尽然装下了270万字的东西。怪不得，我听师父说过，他说他的师父跟他说过，祖师爷还是一位‘微书法家’。可以在一颗枣核上写上百个字呢。”

    “嗯。看来，唐宇不是骗我们的。”说着，他拍拍唐宇的肩膀道：“小伙子，你放心。我们两人这就回济世岛，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掌门师兄。他们会相信的，毕竟这是我们亲眼目睹的。

    而且，掌门师兄和二师兄，包括所有‘悬壶道’的门人，都不会再来问你里面写的是什么了。因为这是祖师爷特意留给你这个有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