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狂月的涌动
理论上来说，无论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奥都尔都是那种面不改色笑呵呵面对的生物。那是因为“火雾战士”本身就是异常的集合体，在旅途当中没有什么好令人惊讶的。 更何况奥都尔本身还是“异常”中的“异常”。 一般来说，无论签订的火雾战士本人是以何等的心态来执行，掩藏在火雾战士身体中的红世魔王们都是为了能够慎重的、谨慎的对待同胞们大量吞噬存在之力造成红世与现世之间的歪曲。为此不得已苦涩的下达了残杀同胞的决定。 可奥都尔不同——应该说，不论是奥都尔本人、还是他的契约魔王都是极为异常的。 奥都尔原本的愿望，其本质就是能够度过不平凡的一生。至于其中不平凡的意义，在奥都尔眼中是无关轻重的。——简单来说，只要是超出常识之外的【不平凡】，不管是作为一位魔王、还是作为一位救世主、甚至只不过是旁观的路人都是无所谓的。 至于奥都尔的契约魔王——被称之为【贪婪的掠夺者】塞克蒂的存在，更加不能评价为“良善”。为了追求力量连分裂自我都做得出来，通过吞噬他人的特异成长，在红世已经不是“赫赫有名”这种程度能够说明，应该被干脆的说成“天灾”更为合适的家伙。 就算找到了奥都尔如此优秀的火雾战士，其本质也是能够光明正大、理由充足、冠冕堂皇的杀死其他同胞毫不客气的夺取力量，这一个目的而已。可想而知所谓的“塞克蒂”这个存在到底多么异常、又多么的狡诈、阴险，却合适的堵住了其他伸张“正义”、力量强大的其他红世魔王的嘴。 尤其是，凌驾于所有红世使徒，远在红世魔王之上的存在—— 那位崇高、绝不容侵犯的“红世魔神”的嘴。 总而言之，无论是火雾战士本人、还是契约魔王都是异常中的异常，本身作为火雾战士的使命感为零的家伙。就是那种遇到了麻烦状态就会毫不犹豫直接走人的家伙。 就算是在整个火雾战士的群体中，也是凤毛麟角般的特殊情况，就是指的奥都尔这种家伙了。 “总之，我的目的就是盘旋在这座城市上空的大鸟，而不是处理这座城市的异常。” 奥都尔作为总结说出了这句话。 而他的对面——从外表上来判断只不过是小女孩，拥有一头金色的披肩长发、可爱的脸庞以及让人不禁心怀怜惜的柔弱身体。可不知为何面部表情却缺乏生气，就像是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一口气丢掉一般的傀儡般的表情。 这样的小女孩，听到了奥都尔近乎残酷的话的她，也只是简单的“哦”了一下。甚至连皱眉的动作都没有。 这正是奥都尔感到异常的地方。 每当夜晚降临，充满异常的赤月升起的时候，这座城市包括老鼠在内所有动物都会被强制感染，成为只知道撕毁一切的怪兽。更加可怕的是，每当赤月消失——也就是夜晚逝去，太阳升起的时候。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却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夜晚的疯狂一般井井有条。 对于这个已经超出任何想象的可怕情况，这个小女孩已经度过了一个月。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在整座城市——哪怕一只地道的老鼠在内的，所有的动物所包围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自我的情况下活到现在。这已经不是只是有“惊人”这个词语可以形容了。只能将发生在小女孩身上的情况称之为“天生的才能”吧。 然后——虽说是千钧一发，但在关键的时候，奥都尔确实出现将小女孩救了出来。 这到底是小女孩本身所具有的强运，还是上天就是不想让小女孩就这样死去呢？这其中的意义让奥都尔不禁毛骨悚然的同时，却又抱有激烈、亢奋、近乎于愤怒般不可控制的愉悦从心底流露出来。 这是【命运】的味道。 奥都尔笑着看着面无表情低头思考的女孩，回顾了下四周。 “不过，还真是破坏的彻底啊。” 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 四壁的墙壁一口气炸成碎片，天花板上模模糊糊的印出黑色的污垢。就连现在坐在这里的沙发与茶机，都是小女孩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从其他地方转移过来的。 整个空间都极为单调，除了基本的生存空间外找不到一点多余的地方。 要一个比喻的话，就请想象成为一个空旷的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摆放着没有插电源的冰箱、最低限度的储存书柜——里面装的自然也不是书，而是一些生活用具。然后就剩下沙发、茶机、甚至就算是厕所都已经被炸毁，连那种功能都没有。 这个小女孩这一个月到底怎么生存下来的。光是看到这幅光景就可以让人真心佩服了吧。 女孩没有理会奥都尔感叹，低着头思考了一阵之后，抬起头来。 慎重、小心的说道。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情况没有到你所认可的‘麻烦’这个等级。所以你才决定留下来试试么？” “有些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否如外表般的年龄，作为一位原本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来说，你的敏锐让我汗毛倒立。” 奥都尔半开玩笑的说着。 而女孩一如既往无视了奥都尔的幽默，而是打从心底般松了一口气。 “姑且不论现在的‘你’到底有没有人类生理上‘汗毛’这种东西——” “喂，至少从外表来看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现在我们所要讨论的重点也不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 “不，我强烈的认为这点很重要。” 奥都尔表情严肃的指着自己的头发，就仿佛是要表达出自己也是有“毛发”这一概念一样。可女孩却以挑剔的眼光注视着男人的其他地方，冷漠的吐出一句话。 “据称已经流浪至少五年以上，本身年龄已经超过二十五岁，可居然连胡子都没有的脸。让我相信所谓的人类生理状态在你身上发生，这实在令我难以置信。” “在世界各地渴望长生不老的帝王们用尽全力却依然永埋地底，如果听到了你的讽刺，相信他们都会从地底钻出来掐死你。” “那种已经腐化到只剩下干骨的家伙，就算真的跳出来在我面前，也只不过是败犬的哀号罢了。这种东西吓吓小学生也就罢了，很可惜，我已经上国中了。” “我至少相信你几个月前还上着小学。” 奥都尔说完这句话，却突然发现对面的女孩露出了微妙的表情。这让奥都尔感到了不可思议——原来所谓的伪三无被道破心思的表情是这样的啊。奥都尔悠闲的想着。 女孩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决定放弃无意义的斗嘴——事实上比起伶牙俐齿，貌似奥都尔更加占上方这个发现让她颇为不快，决定谈些实在的东西。 “好吧，我想你是对的。至少你拥有人类的毛发这一点我承认了。” “……我想你一开始就弄错了地方。” “现在所汇聚的情报并不完整。如你所见，虽然我确实是在这场灾难之中活下来的幸存者，可事实上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有这种地步了。” 女孩用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奥都尔，就仿佛是要散发出无言的气势一般。 奥都尔用受不了的语气说道。 “还真是人小鬼大的小丫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将你的所见所闻变成我所能理解的异常，加以总结得出结论。以最快速度解决这次异常——相信这也是你所希望的吧。” 女孩无言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她根本无法发现一点感情泄漏。 然后，她缓缓的说出自己的经历。 1. 又有不知死活的火雾战士来了么？伊沃·阿什比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那只嚣张的【冥火】，我们伟大的计划受到的创伤已经够多了。到现在为止杀戮的火雾战士甚至已经超过了两位数——然而，就算是如此为什么【冥火】还是不懂收敛一下呢？这简直是让人连叹气的力气都不存在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伊沃打从心底的笑了出来。 缓缓，就仿佛吟唱神圣的诗歌一般吐出几段话。 “遥远到连风都吹拂不到的地方， 悲哀的啼鸣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那是一片火海， 美丽到难以置信， 让人流连忘返， 不禁意间迷失其中， 一遍又一遍听着悲哀的啼鸣， 在那火海之中， 在那梧桐树上。” “你又在哼这无聊的东西了，难道就不觉得恶心么？” 另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就像是要打断诗词一般以更大的声音掩盖住。 伊沃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同伴。 身穿着西装，然后那健壮的肌rou简直就要撑破西装一般挺立着。然而比起那可以媲美健美先生的肌rou，更加显眼的是他巨大的头颅——简直就是要占总体三分之一的架势，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正常的身姿。 带着白色手套的他，受不了般的用手按住巨大头颅的一侧、那姑且称之为人类太阳xue的地方。 伊沃没有理会同伴的抱怨，因为他切实的了解到同伴根本就无法体会【冥火】恐怖的身姿。连这点体悟都没有就和他争辩是不理智的，所以他压下了不快。 他只是柔和的问道。 “……主人怎么说？” 巨大头颅的红世使徒很干脆的耸了耸肩。 “还能怎么说，计划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这个地步就算是【魔神】来了，老大都会顽抗到底吧。” “所以呢？” “老大的意思是——” 巨大头颅的红世使徒，笑了出来。 “——在他发觉之前，也在火雾战士再次齐聚之前。将所有不确定因素全部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