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河南范家五
安源的不对头,令孙洛着实紧张了一下。 待李再兴说完,安源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倒是没什么,范总管与我前来邀请孙兄一同前去饮茶,彼此闲聊一下,”安源说到这里,稍稍顿了一下语调,继续道“范总管,你看,既然这样不如让孙公子暂且休息一下,待到晚上设宴时在好好的闲谈,这样如何?” 一直未发出任何声音的范振在这时才开口道“也对,一路的舟车劳顿,确实不好受,这样吧,安兄也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搅了,等到晚上在于二位贤兄好好听听海上见闻。” “若是如此就多谢总管了。”安源在帐外向范振道,“那我让我送送总管。” “多谢。”范振说完,便转身与安源一同离去,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孙洛才自被子中伸出脑袋。 “走了?”孙洛向李再兴问道。 李再兴回身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这姓范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信不过我们?”孙洛皱了皱眉问道。 “这很显然。”李再兴回到毯子上坐下道“我们的出现确实有些突兀,而且人数又不少,如果范振这么简单便消退了对我们的疑心,那范周吉手下的人也未免就太天真了些。” “不能吧?”孙洛不解的看着李再兴道“小聂与安源不是在方才的试探中已经过关了么?怎么还不行?” 李再兴搓了搓鼻子,开口道“那种试探算不得什么,咱们此行要穿过河南的腹地,直达哈刺和林,又是来自宋境,范振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信了我们,照我看今晚的那顿饭才是关键,只要这关过了,范振至少就信了我们五成。” “五成?”孙洛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 “怎么?嫌少?”李再兴笑着道。 “当然,搞了这么多事,才信了我们五成,未免也太少了点。”孙洛呲着牙说道。 李再兴摇了摇头“你还别不满意,就是这五成还要看你今晚的表现怎么样才能说准的。” 你今晚的表现?这话令孙洛心中一惊。 “为什么是我今晚的表现,不应该是你么?怎么是我,干我什么事?”孙洛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李再兴玩味的看着孙洛“你才是孙公子,我不过是你的跟班而已。不看你的难道要看我的不成?” “靠,”孙洛骂了一句,“合着小爷真成了你小子推倒台前的傀儡了。”这下孙洛才明白了李再兴的意思,这小子完全就是将自己躲在了自己的背后,不过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李再兴这厮是在蒙古通缉榜上挂名的人物,而却不是探花也是榜眼,像他这样的人物,太容易被有心人认出来,就这么贸贸然的出现在范振的面前,若是真的穿了帮,不要说逃命了,在这所守卫森严的庄园里,留个全尸只怕都是奢望。 孙洛认命的扁了扁嘴,擦了擦还沾着面汤的嘴角,不爽的说道“算你狠,不过你小子总得和我说说到底要做什么吧,就我这么两眼一抹黑的过去,那不真找死了嘛!” 李再兴稍稍舒展了一下身子,对孙洛道“你放心,我现在对你说的,可都是今天晚上就命的东西,你可一个自都不能忘啊!” 拍了拍眉头,孙洛无奈的坐正了身子,支起耳朵听着李再兴老人家的教诲。 河南刚刚入春的天气,比起东北而言要温和的多,孙洛再之后的许多年,每当回想起自己刚刚来到南宋的情景时,总是在感叹,自己在南宋的第一个春节竟然是在与李再兴赶往江陵的路上度过的,而且还要抄小道躲开韩千余的追杀,这真是悲哀到了极限。 范家庄园的布置绝对算不得豪华,但作为一所守备严密的堡垒而言,这样的住宅倒也算是奢侈。 在范家家丁的带领下,孙洛与安源一同前往范家庄园的后宅,在一路上孙洛才见到这所庄园中,除了囤积的粮食外,竟然连点歌台水榭都不存在,看来这里倒真的不是孙洛原先所以为的那种野外庄园别墅,倒似乎真的是一所矗立在许州外围的森严堡垒。 孙洛与安源随着家丁一同进了后宅,这里的布置倒是较外边的雅致一些,不过也不过是干净整洁一些罢了,跟孟珙和江洋的宅子根本比不了,一进宅门,范振便笑着走了出来。 “两位下午休息的可还好?”范振笑着问候道。 “烦劳范总管挂念,一路舟车,能睡一个安稳觉已经算是相当好的享受了。”安源面带微笑的向范振道。 孙洛见安源开口,也只得笑着接道“安兄说的不错,这一路上可真是要命了。” “哈哈,既然如此,两位也别站着了,随我一同进屋入座吧。”说着范振一摆手将两人请向屋内。 孙洛与安源相互谦虚了一下,孙洛先一步跟在范振身后走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跟在范振身后的孙洛,便见到一名坐在主位上的白衣青年一脸傲气的看向孙洛等人。 “这位是?”孙洛见到那人不由得一楞,范振没说还有人在,这是谁啊? 范振赶忙笑着解释道“哦,这是我堂弟范岩,知道两位曾经前往满刺加,特意前来向两位请教一些满刺加的风情。” “哦,原来如此,范岩公子好。”孙洛点了点头向这叫范岩的小子行了一礼,心道,请教个屁,感情是来搞审讯工作的,妈的,好在没什么老虎凳辣椒水,不然小爷铁定第一个投降坦白。 安源与孙洛在范振的安排下相继落座,孙洛被安排在了主位也就是那臭屁的范岩左下手的位置,而安源则坐在了孙洛的下手处,范振做到了唯一空出来的,范岩右下手处,其实对于这个安排也看出了安源这个小小的领队并不在范振与范岩的视线范围之内,因为不管孙洛这个公子到底是什么家庭出身,总的来说也是个公子,而安源只不过是个给人打工干活的管事领队,对于范振和范岩这样的世家子弟,只有与自己同一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坐在一起,即使孙洛这个所谓的孙家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但到底也是个公子,对于这点,安源看样子也并不以为意。当然孙洛来自现代对于这里面的说道也不明白,看那表情倒也是一派理所当然,这表情看到范振两人眼中,倒也对这厮的公子身份略微放下稍许疑心。
几人落座不多时,一众下人便将各色菜式摆满了桌子,孙洛打眼一瞧,倒也没什么了不得,不过是以糖醋软熘鱼焙面,牡丹燕菜,扒广肚为三道主菜,在加上几道清淡的小菜,外加一壶香醇的杜康老酒。 这几道才孙洛在二十一世纪时曾经吃到过,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并不和孙洛口味,故此,孙洛对这几道菜也是兴趣缺缺,至于那杜康酒,孙洛以前就在网上看到过,据说这酒是用未吃完的剩饭,发酵后做出来的,这更是令孙洛反胃。哪有用剩饭做酒的道理,这不是恶心人么。 孙洛看着几道才微微皱了皱眉头,范振显然注意到了孙洛的表情,开开口问道“怎么,孙兄觉得菜色不合口么?” 范振此话一开,连带着那一进门便没正眼看过孙洛的臭屁范岩,也不悦的看了看孙洛。 孙洛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人家屋檐下,要看人家脸色行事的。 赶赶忙笑着回答道“两位范兄切莫在意,只是在海上多日,如今一看到鱼,未免有些不适而已。” 孙洛这话说得周全,范振听后赶忙笑道“该死该死,这是我的疏忽了,险些忘了孙兄与安兄在海上行走了多日,这鱼确实不该上的。”说罢向外喊道“来人啊,将这鱼撤下,换上点儿走兽。” 门外候着的家丁赶忙进来,将这道糖醋软熘鱼焙面撤下。 听了孙洛的解释范岩的面色也稍稍好看一些,但是仍然白的像个娘们儿,孙洛在范岩面上扫了一眼,心中暗道。 想到这儿,孙洛突然一个激灵,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