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须发皆白的老人
不知是哪位已经在哪里已经化作朽灰的伟人说过：世界上最难说的一个字是不，最难做的事是拒绝。 此时的孙洛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高度前瞻性，面对此时满脸威皱纹堆积的如同一只沙皮般的江洋孙洛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洛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对江洋道“江大人，此事恐怕不是末将所能做主的，若是将军真的执意如此，还是向贾统领知会一声的好。”孙洛这番话虽然语气上颇为谦恭，其中的意思却没有点滴让步的余地。 抚摸着胡须的沙皮大人，江洋不由得面色一僵，虽然早就知道这支淮西军并非孟珙嫡系，但江洋显然没有预料到孙洛这个小小的正八品都监会这般不给自己情面，连续两次的拒绝。偏偏令江洋无奈的事，自己没有丝毫的办法去惩治面前的家伙，江洋冷着脸坐在那里，被孙洛这句话架在了半空中无法下台。 一旁的刘整见孙洛这般倔强，令江洋难以将话挽回来，便赶忙开口道“孙都监莫要如此，凡事不外乎人情，此时事态紧急，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江大人此言亦是权宜之计，假使孙都监是对于下官不放心，可以在我襄阳军中再找寻合适的人选，我想若是如此贾大人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刘整这番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再为孙洛开脱，可孙洛听到耳中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刘整这一番话，完全将孙洛的后路堵死，使得孙洛再也无法以贾似道的名义拒绝下去，只能点头应下刘整的提议。 可是在添一个外人放在军中，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的，不但孙洛不答应，李再兴更是没有一丝答应的可能。孙洛微微皱着眉头对于这种阵势，孙洛还是第一次遇到。着实有些棘手，看来刘整与江洋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难道李再兴所说的刘整背后的人就是江洋？ 就在孙洛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悠闲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刘整微微回头看去，孙洛只听有人开口道“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竟然忘了东西在这里，将军，老朽的酒壶可是遗落在了这里？” 孙洛回头看去，只见方才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又漫步走回了凉亭。 “吕翁，这是何意？”江洋见老者莫名其妙的走了回来，感到一丝不妙，面色不善的开口问道。 “哈哈，老朽的酒壶不见了，难道没有落在这里？”被称为吕翁的老者，在凉亭中四下扫视，似乎在找寻什么的样子。 这间凉亭布置极为简单，在中间的石桌上摆放着方才未下完的半局残棋，已经徐徐燃着青烟的茶壶，四下看去一切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酒壶的影子。 江洋侧头看了刘整一眼，刘整回身对老者笑道“吕先生，不妨让我下去陪你找找，我看这里并没有什么酒壶的样子。”说罢，站起身来，伸手向老者左肩扶去。 谁料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看不出丝毫变化，就令刘整的手落在了空处，这一变化令孙洛不免一惊，这老者换位之快，简直超乎想象，孙洛的rou眼完全更不上他的变化，没想到，这垂垂老者竟然也是一个高手。 这变化令一旁的江洋开口了“吕翁，你究竟想做什么？”江洋对着老者似有些许忌惮，语气虽然不善，但终究只是发问，并未有其他的动作。方才手落空处的刘整此时默默地站回了江洋身边，面色如常的带着淡淡的谦和。 须发皆白的老者微微一笑，一手扶在孙洛的肩头，一边开口道“真是老了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这才多久的事情，转头就忘了，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并未理会江洋，仅仅是微微低下头对孙洛道“年轻人，可否送老夫出去？老夫有些走不动路了。” 孙洛虽然不明白这老翁是何意思，但此时能够脱身又何尝不是自己所愿？便赶忙对江洋道“江大人，看来今天只能说到这里了，末将暂且退下，来日再来拜访。”说罢，起身扶着老者向外走去。 背对着刘整与江洋，孙洛不知道这两人的面色如何，只是听到刘整反复的几句召唤，孙洛却假若未听，快步随着老者走了出去。 老者的步伐甚是迅速，在老者的带领下，两人走出了府衙大门，沿路并无人阻拦，带到除了大门的一刹那，孙洛心中仿若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这次显然是被江洋算计了。可是江洋为什么要做的这么露骨？此次行动按理说轮不到江洋这个级别的人插手啊？而且江洋身为孟珙的下属完全没有理由抛开孟珙自己乱来啊？并且为什么这老者的简单几句话便将自己轻易的领了出来，这须发皆白的老头又是什么人？ 这几个什么，在此时都没有人能够为孙洛解答，但是有一点孙洛还是可以确定的。这一切都与李再兴今日所说的老朋友有关系。难道这个老头就是李再兴的老朋友？ 见孙洛自府中出来，一直等在门外的聂峰等人，赶忙迎了上来。 孙洛招了招手，令众人快速上马，自己回头看了看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踟蹰了一下开口道“老先生，有何打算？” 老者轻捻着雪白的胡须笑道“怎么？孙都监难道连一杯水酒都不请老夫喝一口么？” “既然老先生由此雅兴不妨和我上车小酌？”孙洛想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 “有何不可？”老者双手合十虚谢了一下。与孙洛转身一同走上破旧的马车。 一掀开帘子，只见李再兴坐在车内笑着看着进来的老者。 尚未等孙洛开口说话，边听李再兴笑着道“久日未见了，吕翁。” 须发皆白的吕翁笑着抚净车座上的浮灰，慢慢坐下道“李小友，看来面色不好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的笑意看在孙洛的眼中越发觉得诡异，难道这老头真的是李再兴所说的老朋友？ “阿洛，我且来为你介绍，这位是吕廷彦，吕先生。”李再兴笑着对孙洛道。 孙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向这名唤吕廷彦的须发皆白老者抱拳致意。李再兴再道“吕先生，我就不必替你介绍了吧？” “哈哈哈，”老者捋着鄂下雪白的长须面上的皱纹随着笑声完全舒展来，看着孙洛，老者说道“其实早在江陵时我便应该与孙小友见一面，只是当时太过忙碌，直到今日你我才有机会一见。” 这话说得孙洛就更加有些不明白了，这姓吕的老头究竟是什么的干活？怎么在江陵的时候这家伙就在了，难道他是孟珙的人？ “吕翁今日可有嗅到今天这襄阳城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李再兴慢慢隐去笑容看着吕廷彦道。 马车慢慢的向城外行驶，今日去见江洋完全没有任何收获，孙洛有些奇怪今日李再兴让自己来襄阳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李再兴此时说出的这番话也令孙洛感到今日与江洋见得这一面，似乎背后隐藏着一些东西。 “只怕是有些不安分的人又要跳出帷幕之后了。”吕廷彦微微闭着双眼，轻声说道。 孙洛有些不明白，难道又出了什么波折？这帮家伙这么猜谜似的说话难道格外有趣么？ 李再兴看着吕廷彦道“看来临安城中已经有些人按耐不住了。” 吕廷彦轻轻点了点头“李小友的眼光很准啊。老朽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孙洛听着两人猜谜似得说话，满脑子雾水，却又偏偏插不进话去提问，只得耐着躁动的疑问，继续听下去。 “孟公怎么说？”李再兴问道 吕廷彦捻着胡须，想了一下开口道“孟大人的意思，我想李小友应该猜到了，看来你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襄阳才是，若是继续耽搁下去，怕是要再出事端了。” 李再兴听后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今夜便走，只是不知江洋哪里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毕竟现今我们还是在他的制所之内。” 吕廷彦听后自袖中探出手摆了摆道“这点李小友尽管放心，我们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不会令小友为难的。” “这就有劳吕翁了。”李再兴笑着微微一抱拳，自座位上盘起双腿，合上眼睛静气凝神。 吕廷彦却并未停止，略想了一会继续问道“老朽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李再兴闭着双目，并不睁眼，只是自嘴中说道“吕翁尽可明言。” 吕廷彦静静地看着李再兴，似乎想要在李再兴的神色中看出什么，片刻后开口道“我想知道，是不是他来了？” “他”？孙洛不知道吕廷彦所说的他是谁？不过从吕廷彦满面严肃的神色来猜测，这个“他”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虽然孙洛猜不出吕廷彦的身手到底有多高，但总不是个庸手，而且能够如此慎重的向李再兴发问，难道那个他，才是李再兴所说的老友？这个人是谁？ 李再兴闭合的双眼慢慢睁开，看向吕廷彦，许久之后，一字一句得到“应该说，他们来了。” 吕廷彦的面色，在瞬间变得异常难看，孙洛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脸色在如此快的时间内有这么大的转变，似乎这个他们是一个令吕廷彦恐惧的存在，这个他们究竟是什么？孙洛终于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道“这个他们，究竟是指谁？” 吕廷彦似是未听到孙洛的提问只是慢慢低垂下须发皆白的头，默默看着自己揣入袖中的双手，不言不语。 李再兴合上双目，继续闭目调神，只留下孙洛尴尬的坐在车厢中，不解的看向沉默不语的两人。 （今天看到大家的评述，说我写的太慢了，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在写这本书之后，基本上还是没有偷懒的，真本书，我连一章存稿都没有。真是没经验，若是老手，在发书之前，不论如何都会在手中存上几十万字，可是我仅仅是将人物大致写了下来，将故事大纲定了下来，每天还要沿着大纲细细布置每一步的行进，大家若是打算养肥了再杀，我也只能说声抱歉，很感谢那些从这本书刚刚发表时就收藏并一直持续下来，已经曾经追逐，如今已经仅仅收藏，或者连收藏都已经删除的书友们，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维持我的承诺，这本书绝对完本，这是一个老书迷，对所有同类的承诺，最后希望大家收藏支持，如果能够帮忙推广一下就更加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