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回 圣人点化淳风 路除魔遇驸
上回说到石晓阳踏云而去，猜天际而来，道：这唐王寿时将近，那李淳风遇唐王乃天定因果之中而不可违背？吾普天命，探天机；握天地衍化之德；故助上一助。言毕，腾云而西去。不见圣影留下，乃一斗祥云相伴。 低下云头仔细再看，却是三清观道士禳星哩。但见那—— 灵区高殿，福地真堂。灵区高殿，巍巍壮似蓬壶景；福地真堂，隐隐清如化乐宫。两边道士奏笙簧，正面高公擎玉简。宣理《消灾忏》，开讲《道德经》。扬尘几度尽传符，表白一番皆俯伏。咒水发檄，烛焰飘摇冲上界；查罡布斗，香烟馥郁透清霄。案头有供献新鲜，桌上有斋筵丰盛。 殿门前挂一联黄绫织锦的对句，绣着二十二个大字，云：“雨顺风调，愿祝天尊无量法；河清海晏，祈求万岁有余年。”石晓阳见三个老道士，披了法衣，下面有七八百个散众，司鼓司钟，侍香表白，尽都侍立两边。这石晓阳下了云头，化作一个游方乞丐，嗅气扑天而入，黑脸蓬头，卷须巨眼，右脚残瘸而不能行，这老乞丐入殿内而大叫曰：今日乃道事兴隆，吾乞丐空腹燎原，甚是难受!作罢！今日不行矣！待尔等道事便罢，赐些祭祀贡品充饥，自可上路。那小道童上前曰：汝着不知死活的臭乞丐，今乃道祖“金天大利顺圣帝”寿诞，吾师与观主携吾等祭祀庆祝，为何出此羞辱之言，在不自行待会将汝乱棍赶出。正是，来一道者曰：青云，不得无礼；尔等皆为修行之人，应以慈悲为怀，何以如此凶神恶煞之象？那小道童答曰：师傅，这厮搅扰吾等祭祀大典，何以给他礼数之气？那道者曰：你且退下，为师自有主张；上前扶起乞丐曰：前辈息怒，吾等道家法事不可为错吉时，乃上天不悦吾等吃罪不起。前辈可入后宅入座片刻，吾命道童赐一桌全宴席为前辈接风便罢！说完，令其道童扶近后宅，石晓阳只好侯架矣！ 却说那道童不时备齐一桌素菜，清香而入口，石晓阳见之，点头欢喜之于，有愁眉而怒曰：汝着小厮，此乃乎弄于老乞丐，素菜随好，无酒难于入口，汝快快前去找些酒来？吾好下肚！那道童火气而出，怒曰：汝着乞丐，欺人太甚，吾等乃出家修行之人，心如止水；乃不占荤腥酒rou之物，汝这厮调谑吾教交规，看打？说完，举手便打；被道者喝住，说到：有道，赐乃俗世吃喝以礼，故不可降罪于前辈！那有道说到：师傅，此等恶人，破坏吾等教规，为何还要袒护于他！那道者曰：不必多言，去将先帝爷赐予为师的那坛御酒拿来给前辈，也好完善一个功德！那有道吃惊曰：何以？将先帝爷赐予汝的御酒给他，师傅！故他与配之？那道者曰：吾等修道，清新寡欲；此物放在为师这里，乃无用之地，却放入前辈那里，却是美味佳肴；吾修道者应趁人之美；乐于心田那才是道之根本！此话一出，那有道也不好言语也，便取来御酒给予乞丐，那乞丐大口吃菜，大口下酒，曰：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若夫心其无道，修其行白乎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方其为道乎？那道曰：前辈乃是高人乎，愿受前辈教诲！言毕，跪地俯首之态，那乞丐曰：道长不必惊慌，吾老乞丐乃俗人也？怎可点化道长矣！不可？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木拐，指定道者道：“汝乃名士，吾老乞丐身份卑微，有无精通玄黄奇术。却待怎么？”走上前，将道者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塔门而去曰：酒在逍遥时，人在游离中，玄黄梦九州，何以去西峰！那道者笑曰：原是此意，吾明乎？便起身入堂而去。 道长盼望天色，急不能到晚。及黄昏时，却与众就寝，假合眼，定息存神。山中又没打更传箭，不知时分，只自家将鼻孔中出入之气调定。约到子时前后，轻轻的起来，穿了衣服，偷开前门，躲离大众，走出外，抬头观看，正是那—— 月明清露冷，八极迥无尘。深树幽禽宿，源头水溜汾。斋 飞萤光散影，过雁字排云。正直三更候，应该访道真。主 你看他从旧路径至后门外，只见那门儿半开半掩，道长道：“老师父果然注意与我传道，故此开着门也。”即曳步近前，侧身进得门里，只走到乞丐寝榻之下。见老乞丐蜷部身躯，朝里睡着了。道长不敢惊动，即跪在榻前。那老乞丐不多时觉来，舒开两足，口中自吟道：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道长悟空应声叫道：“师父，弟子在此跪候多时。”乞丐闻得声音是道者，即起披衣盘坐，喝道：“这道人！你不在前边去睡，却来我这后边作甚？”道长道：“师父昨日坛前对众相允，教弟子三更时候，从后门里传我道理，故此大胆径拜老爷榻下。”乞丐听说，十分欢喜，暗自寻思道：“这厮果然是个天地生成的，不然，何就打破吾盘中之暗谜也？”道人道：“此间更无六耳，止只弟子一人，望师父大舍慈悲，传与我长生之道罢，永不忘恩！”乞丐道：“你今有缘，我亦喜说。既识得盘中暗谜，你近前来，仔细听之，当传与你长生之妙道也。”道人叩头谢了，洗耳用心，跪于榻下。老乞丐云：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此时说破根源，道者心灵福至。切切记了口诀，对道者拜谢深恩，即出后门观看。但见东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显明。依旧路转到前门，轻轻的推开进去，坐在原寝之处，故将床铺摇响道：“天光了，天光了！起耶！”那大众还正睡哩，不知道者已得了好事。当日起来打混，暗暗维持，子前午后，自己调息。那老乞丐曰：汝与那唐王李世明乃有一段凡是因果，汝可前去辅助与他；了却因果为妙？那道者曰：不是师尊乃何人下架度化与吾，在造之恩不敢忘却，但念师父厚恩未报，不敢去；只求见师尊尊荣相见，徒弟心中有底是也？老乞丐道：“那里什么恩义？你乃成道之日，自知为师乃何人矣？说完，化气一道彩虹消失在天际边上，那道者跪地谢恩曰：弟子李淳风谨遵师命！明日下山去助那唐王一助。 又说圣人驾云南归，见那原来那城相去只有七十里，一瞬即到。径上山峰观看，果然有些妖气，真是—— 龙脉悠长，地形远大。尖峰挺挺插天高，陡涧沉沉流水紧。山前有瑶草铺茵，山后有奇花布锦。乔松老柏，古树修篁。山鸦山鹊乱飞鸣，野鹤野猿皆啸唳。悬崖下，麋鹿双双；峭壁前，獾狐对对。一起一伏远来龙，九曲九湾潜地脉。埂头相接玉华州，万古千秋兴胜处。 黑烟漠漠，红焰腾腾。黑烟漠漠，但见见那怪果生得凶险—— 碗子铁盔火漆光，乌金铠甲亮辉煌。皂罗袍罩风兜袖，黑绿丝绦麃穗长。知 手执黑缨枪一杆，足踏乌皮靴一双。眼幌金睛如掣电，正是山中黑风王。 石晓阳暗笑道：这厮真个如烧窑的一般，筑煤的无二！想必是在此处刷炭为生，怎么这等一身乌黑？定是那黑熊成精不可？便化作一个白衣少年，手持白玉纸扇而下，见那众士兵七横八竖倒地无数，血流似河一般，那二位将领一个玉树凌风风度翩翩，一个腰圆粗狂，乃豪迈之士；那翩翩郎喝道：将士们，给吾顶住，此乃为江南河道赈灾之粮，不可被妖魔屈服？那将士们精神抖擞，继续厮杀；那知千里之外又音而来道：你个作死的孽畜！不快束手就擒，为何还要再杀业？那妖魔道：汝乃何方神圣，管本大王之事！找死？这众人回头观望，只见从云间落下一个白衣书生，那仙风道骨甚是尊贵，不由下膝便跪；那妖魔见此人仙气环绕，定是那个仙家云游下界到此，心中不由一阵，预想逃走曰：不知哪位仙家下界于此，小妖有礼了！那石晓阳道：汝着孽畜，还懂些礼数，为何全然不知人命关天，不可乱杀；汝且不再洞中修行，为何出来造业？那妖魔无话可说，跳云而逃，那说迟不快，石晓阳将羽扇一丢，刚好将妖怪砸下云头，一条捆仙索前去，将那黑熊精困住，显出原形来，乃是一个千年成道的黑熊精；那石晓阳将袖子一甩，那黑熊化成一道光影进了衣袖里不见了。 两位小将看得惊魂未定，而众将士齐声喝彩，大夸书生好本事，那石晓阳上前说道：有劳这位将军将着瓶药丸分发给大家吃下，即日可康复。那将军接过药瓶谢过石晓阳，前去分发药丸而去，这时，马背上的两位小将军下马而来，那翩翩郎君与粗犷大汉同时而来，那大汉曰：俺乃粗人矣？不识文理，不教之数；广见书生者皆为满口之乎者也，乃手无缚鸡之力者！那想先生神通广大，俺程铁牛身心佩服，请先生受俺一拜。那话为落语，单腿跪地抱手敬之。那石晓阳扶起程铁牛说到：将军谬赞了！此乃雕虫小技怎劳将军跪地谢恩？忙扶起程铁牛，那翩翩郎有抱手说到：多谢侠士相助，吾秦怀玉在此谢过先生了？那石晓阳假装惊讶曰：汝乃当朝驸马秦怀玉是也？其父莫是人称侠义将军秦叔宝是也？那秦怀玉疑惑道：莫非先生见过家父？那石晓阳曰：早年间，吾与家父乃有一面之缘，恕想在此与两位世子结缘，乃是天定，也罢，吾送二位世子个一个降魔法器，他日定会派上用场。说完，从怀里拿出两个如意分给秦怀玉与程铁牛，那两个如意雕法精琢而奇美无比，乃两道金光闪闪；正是灵性法器之象，那秦怀玉有见识，接过如意放进袖兜里谢过石晓阳，那程铁牛见识不多，心里埋怨道：先生忽人吧？这如意平凡的打紧，吾家吾三千亦有五千，打来说可降妖除魔之宝？那秦怀玉怒喝道：铁牛不可鲁莽，汝不识这法器不打紧，如何冲撞先生了得？那降妖伏魔之术汝观其眼中，怎可诋毁？那程铁牛忙赔礼道：有失言之处望先生海涵，吾那粗人是也？先生不会与吾计较一番矣？那石晓阳说到：程小将军真会说笑，吾乃怎会因此而伤和气呢？说完，三人呵呵一笑，那石晓阳起身告辞，那二位将军余留之，奈何石晓阳不留说道：二位将军且回，吾与二位将军有些渊源，他日必有相见之日，尔等不可坏了规矩！那二位将军不好说什么，眼见石晓阳遥遥升空，踏云而南去。 那程铁牛望远而曰：吾说怀玉兄，假使汝吾二人会这踏云飞天之术，游遍神州大地；岂不快哉？那秦怀玉敲敲铁牛失神之容说到：少梦游虚境矣？汝吾二人若再不将这二十万旦粮食押解江南河道，苦了受灾百姓；回去看父皇和父亲收拾吾门。话完，那铁牛暗暗叫苦，与秦怀玉押解粮草而去，预知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