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边筑城
数日后，李世杰亲自带着长刀、西番、陷阵三营士卒前往罗贞达旺探测出来的清水河河畔适合建立水压机的地点。 具体地点大概是出李家镇往东北方向四十里的距离，就是后世的清水河和折死沟交汇的地方，后世属于同心县，现在则是韦州千户所下辖地。当然，这个所谓的韦州千户所跟固原卫和海城所一样，都被逐年裁撤，到了现在肯定不是千户所，或许已经变成了百户所也说不定。 在正常年份，清水河是一条大河，水流量最大的时候有三四十米宽，比黄河也窄不了多少，不过现在肯定没有那么宽了，据李世杰目测，现在的清水河宽度大概在只有五六米，直接缩水了到五分之一以下，至于水流量么，李世杰让人架起一架提水泵，勉勉强强可以将河水提到不到一米的高度，考虑到现在已经进入冬季枯水期，这样的水流量还算不错了。 不过这样的水流量肯定带不动锻压机，到了春夏两季或许可以带动，但现在肯定不行。 随后，李世杰在河边圈了一块地，下令筑城，石料和木材李世杰都已经买了一些，这一次都带了过来，李二郎他们马上就可以开工。 说是筑城，其实李世杰所要修筑的只是一个小型棱堡，这种意大利人专门为火器时代的战争而设计的城堡防御力勉勉强强过得去，不过李世杰修的不是意大利人的棱堡，而是荷兰棱堡，其实这两种棱堡也没太大的区别，后者无非是棱角更多一些，防御的死角也就少得多。 城堡自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起来，李世杰也不是专门来干这个的。 因为有清水河的存在，韦州千户所历来都是膏腴之地，这里的土地不说特别肥沃吧，它的地盘跟海城县差不多大小，但一样的地盘，韦州却能比海城县养活更多的人口。 李世杰将士卒分成若干小队，令其搜索四方，很快就找到不少大大小小的村寨，有异教徒村寨，有萌古村寨，但更多的则是汉人村寨，以往的两百年里有大明朝压着，这里的村寨倒是相安无事，不过现在么，这个就不好说了。 派出的小队陆陆续续回来，带回了周边地区的情报。 这里的汉人村寨现在一盘散沙，萌古村寨也好不了多少，唯一例外的是异教徒村寨，因为某教教义的特殊性，那些异教徒在这样的大灾之年不但没有自相残杀，反而互相联合起来，目前这里出现了两个比较大的异教徒村寨。 那两个异教徒村寨一个是叫做马家寨——说来奇怪，中（国）境内的异教徒只要是有些地位的基本上都姓马，不知道是我孤陋寡闻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反正活跃在历史舞台上的那些异教徒几乎都姓马，这是不是那些人的风俗？——大约有将近两千户异教徒，人口过万，按照这个时代的常理，这个马家寨应该有两千到三千的战士，如果有事的话拉起四五千人马也不算奇怪，这个时代的人家哪一户不是有两三个壮年男丁。 而另一个异教徒村寨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汉人，只是信仰跟正常的汉人不一样而已，独独那个马家寨，马家寨的人是几代人之前才迁到这儿来的，血统还没有被同化掉，他们不但是异教徒，而且是异族。 好吧，异族就异族，只要他们别来妨碍我筑城就行，李大官人表示对那些异教徒选择性无视。 不过，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李世杰没想去招惹那些异教徒，但异教徒们却反而主动来招惹他。 李世杰正带着工匠安装水力锻压机，不要说什么金手指之类的废话，锻压机这东西，说它是高科技吧，它的确是，全世界都没有几个国家能造出万吨锻压机，貌似全世界最大的锻压机才五万吨级，可你要说它是山寨货、老古董，也行，几十吨、几百吨的锻压机就是山寨货、老古董，小学生的课外习题就有制造小型锻压机模型——其实说白了，锻压机考验的压根就不是技术，仅论技术它也还不如蒸汽机有技术含量，它考验的是工业制造水平，也就是材料、工艺、工业精密度和工业规模啥的，几十吨级的锻压机连非洲酋长国都能造出来，可万吨锻压机么，哈哈，在大明朝想造万吨锻压机还不如想办法造汽车，那个难度更小，在这个时代万吨级想都别想，连千吨级都悬。 象正在安装的这个五十吨级的水力锻压机李世杰很轻易就弄了出来，这玩意儿大明朝就有（想考校的就去查《天工开物》，捶锻、播石、佳兵三卷里各有一种锻压机，冶铸卷和膏液卷里貌似也有类似的器械，这书我N年没翻了，记忆有些模糊）。象这种小吨位的锻压机压根就不用考虑什么材料、精密度、焊接工艺等问题。材料随便找，钢最好，铁也可以，木头都算凑合。精密度就更无所谓了，马马虎虎过得去就行。至于焊接么，才五十吨的锻压机要个鬼的焊接，铆钉直接上，不用铆钉都行，五十吨级的锻压机自重最低只需要十几二十吨，这么点重量直接就可以用整块的大材料，用不着又焊又铆的。 现在这台锻压机是李世杰弄出来的第二座，李家镇的山谷里也有一座，不过那是畜力的，那一座锻压机已经开工老长时间了，象那些钢刀、冷兵器长枪、铠甲和火枪枪管之类的都是用那座锻压机冲压出来的，这中间锻压机都不知道坏了多少次，不过凑合吧，能用就行，以后可以慢慢改良。 正忙得热火朝天，探马来报：“主公，北边三十里外有大股骑兵正在向这里靠近，人数大约在两千人。” 见鬼了。 想都不用想，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又是大股骑兵，还突然来袭，综合以上几点，那些骑兵肯定是异教徒。错不了，除了异教徒没人会在大冬天拉上一大票人跑到一个荒地来突袭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只有攻击性堪比疯狗的异教徒才会做。 李世杰随便喊了一嗓子：“全军集合，跟我抓奴隶去。” 有仗可打，士卒们闻声而动，他们是越来越好战了。长刀营三百八十人，西番营三百人，陷阵营四百六十人，除了留下一些人保护李二郎他们和那些工匠意外，其余上千号人直接跟着李世杰去堵那些异教徒。 西番营速度最快，他们在十几里外就堵住了那些异教徒。当然，说堵不正确，西番营就那么点人，他们能做的实际上只有sao扰。 远远的看见那些异教徒，罗贞达旺没有傻不愣登的直接冲上去，反而下令减速，同时吩咐道：“把那什么……一窝蜂是吧，把一窝蜂都准备好，主公不是说这玩意儿一打一大片吗，现在用正好。” 一窝蜂这种火器非常轻便，只有十几斤，还不到二十斤，比虎蹲炮轻得多，西番营带了五十具一窝蜂，这玩意儿没什么技术含量，其实就相当于一个特殊点的大铁桶，里面装上三十二支火药箭，发射完火药箭之后铁桶就可以随手扔掉。 西番营的士卒们两人一组，一共一百人，一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窝蜂，并且将其固定，而另一人则开始测量，测出大致的数据之后调整好铁桶的仰角，然后划动火柴将其点燃。 咻咻咻咻…… 五十具一窝蜂分成两组，一组八百支火药箭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射出去，根本就不追求精度，只需要对准一个大致的方向发射就可以，一窝蜂追求的就是密集火力和覆盖射击，其实就是古代版的火箭炮。 八百支箭的数量并不算多，不过这八百支箭都是火药箭，射程有几百步那么远，而且穿透力极其惊人。八百支火药箭下去，不等异教徒们反应过来，奔驰的骑兵群顿时被清空一大片。不过火药箭的穿透力就被浪费掉了。因为火药箭的特殊形状，所以它的穿透力虽强却很难穿透人体，它的穿透性主要体现在破甲这一方面，只要一窝蜂用的好，没有铠甲射不穿，可这些异教徒有甲胄吗？自然是没有，所以火药箭的穿透力就成了浮云。 一轮攻击给异教徒们带来了大约两百人的伤亡，真正被一窝蜂射死的异教徒并不算多，但被射倒的人和马却造成了践踏和混乱，被高速奔驰的马匹撞死踩死的人几乎跟被火药箭射死的人一样多。 趁着异教徒们发生混乱，第二轮一窝蜂也跟着发射。 咻咻咻咻…… 这声音离远点听还真跟火箭炮发射的声音差不多。 第二轮火药箭再次清空一大片，而且火药箭两次攻击都是瞄准异教徒骑兵的前锋，前方的人马倒下一大片，后面的骑兵也就不得不停下来，当然，高速奔驰的马匹不是想停就能停的，撞死一批再踩死一批那是自然，而后面的骑兵撞上去之后速度自然降低，但更后面的骑兵的速度却还没减下来，那咋办，接着撞接着踩呗。悲催的异教徒，他们死在自己人马蹄下的人数远比被西番营射死的多。 发射完一窝蜂之后，趁着异教徒混乱的时候，罗贞达旺带着西番营稍微绕了个小圈子，绕到异教徒的侧面，若是以前这厮肯定直接发动骑射，不过现在么，这厮卑鄙地用上了虎蹲炮。 虎蹲炮就是大明朝的迫击炮，重量轻，最轻的虎蹲炮只有四十多斤，不过那种虎蹲炮的射程和射速惨不忍睹，李世杰在炼出钢铁之后就将其加以改良，钢制，管壁稍微加厚，身管稍微加长。其实改良后的虎蹲炮已经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它已经跟大明朝的虎蹲炮完全是两回事，不过李大官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改良之后还叫它虎蹲炮。 新的虎蹲炮射程达到七十多步，相当于一百米差一点点，这个射程只比普通弓箭稍微远一点点，而它的重量却达到了六十斤，不过骑兵仍然可以将其用马驮着随军携带，暂时来说，这种炮也就是一个过渡性产品，西番营就带了六门虎蹲炮。 绕到异教徒侧面八十步的距离，异教徒们虽然混乱不堪，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乱了起来，已经有异教徒注意到西番营了，开始有一批异教徒骑兵前来攻击绕到他们侧面的西番营。 不过罗贞达旺不管这些，他让人准备好虎蹲炮，而且直接爆炸弹滴干活，刚好，在罗贞达旺现在的位置完全可以覆盖到很大一片范围的异教徒。 虎蹲炮是前装滑膛炮，而且cao作起来巨慢无比，是有名的龟速，不过西番营携带的虎蹲炮已经事先装好火药和铁弹丸，现在只要重新将火药和弹丸压实就行，罗贞达旺先发射了两门试试水。 两发爆炸弹很快被发射出去，而且就在异教徒的头顶上空爆，散射出来的碎铁片对异教徒们造成了远比火药箭更大的伤亡，如果这个时候有直升机航拍的话就能发现异教徒中间出现了两个直径在十米左右的圆圈，圆圈内无论人马全部倒下，倒下的人满头满脸都是碎铁片，空爆的威力一览无遗。 放了两炮，西番营的士卒收拾好虎蹲炮，然后对着靠过来的异教徒骑兵扔了一批火霹雳，接着就准备跑路。 这时候，李世杰带着步卒赶到了。 （这一章有些无聊，过渡性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