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官兵了不起么
一场仗打下来，收获的点数倒在其次，让李世杰欣喜的是又弄到了四百多匹马。这可都是战马，不过其中的一百多匹战马必须退役，这一百多匹马都是受伤太重或者伤了腿脚的，无法再做战马，但用来拉车或是耕田倒还可以。 另外还抓到了一百多将近两百的俘虏。 至于被抓去的山贼和游侠儿，曹变蛟总共抓去四十多人，而打完这一仗之后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余的都翘了，被火霹雳炸死一批，再被爆炸弹炸死了几个，剩下的大多数是被受惊的战马踩死的，另外明军逃走的时候也顺手砍了几个。 从这一点上来说，李世杰哪里是来救人，他根本就是来杀人的。 好吧，其实李世杰本来就不是来救人的，他的主要目的是找曹二代报仇，救人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虽然曹二代跟他还算不上有什么仇恨，但谁叫他没事找事跑来追杀冯截才，老冯可是李世杰的手下，曹二代追着他的手下不放，不想办法给曹二代点教训的话他的心里就不痛快，他心里不痛快了就想找曹二代的麻烦。 就算是曹二代倒霉吧，他招惹谁不好，谁让他招惹李世杰呢。 打扫完战场，将俘虏的明军用绳子一栓，李世杰这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不过走之前李世杰将冯截才又派了出去，这次他是派老冯去延安府，看看能不能跟义军联系一下，然后李世杰准备赚点小钱什么的。 又用了三天时间，李世杰一行刚过清水河，这时他碰到了李陵派来的人，给他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固原卫的人来李家镇抢粮了。 这还得了。 李世杰当即下令让陷阵营和卫所兵押着俘虏慢慢赶路，而他则带着二百长刀兵和那些游侠儿先骑马赶回去，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李家镇山谷内部，在粮仓的位置，两拨儿正在对峙。 苏素卿被李陵带着陷阵营的士兵护在身后，此时正一脸铁青的看着对面固原卫的人。 而对面固原卫那一方呢，当然少不了苏定方，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跟他穿着一样铠甲的人，应该都是百户，而他们这一边大概有三百来人，都是卫所兵，此刻这些卫所兵个个持刀弯弓跟陷阵营对峙，而他们身后粮仓的大门正敞开着，一些男男女女则在不停地将粮食从粮仓里面运出来。 苏素卿铁青着脸看着苏定方，沉声道：“苏百户，你可真是好算计，先结好我家主公，让我们相信于你，然后利用我们的信任诈开城门来抢粮，你可真是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对得起我家主公。” 苏定方满脸羞愧的看着苏素卿，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那几个百户，一脸尴尬地道：“素卿，我都说过了，我真不是来抢粮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是来抢粮的，那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苏素卿怒气勃发，连声音都提高了些，斥责道：“我家主公看在苏jiejie的面子上才这么信任你，这次你做出这样的事，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苏jiejie解释。” 说起苏小妹，苏定方更无奈了，“小妹那里我自然会去解释，只是……” 旁边的一个百户这时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不耐烦的对苏定方说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老苏，事情都已经做下，你也别再犹犹豫豫的，你都说了他们这里不止这一个粮仓，我们先将这些人都杀了，然后把其余的粮仓全部搬空。母的，没想到区区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地主居然就有这么多粮食，我们这些人在固原卫喝西北风，可这个小地主倒好，家里的粮食堆满几个粮仓，母的，我们不抢他抢谁。” 听了这话，其余几个百户连声附和，纷纷叫嚣着先杀光对面的人然后大抢特抢。 李陵大惊，连忙让士兵们稍微退后一些，并让苏素卿躲开。 苏定方连忙制止，“不行。我们事先说好了的，只搬这一座粮仓，而且绝不杀人。”见那几个百户根本不为所动，甚至有的百户都开始吩咐手下的军兵开始放箭，苏定方大急，吼道：“停。你们真的要把事情做得不留余地吗，只搬一座粮仓的话我还可以想办法解释一番，可如果你们真的杀人那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你们真的准备跟李兄弟不死不休吗？” 固原卫的卫所兵停了下来，一名百户对苏定方说道：“没人想把事情做绝。我们也不想杀人，可这么点粮食显然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不然我们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到时候固原卫上下几千军兵数万亲属都得饿死。老苏，我们知道你夹在中间难做，干脆，你先离开这儿，等我们弄到了粮食，回头自然有你一份。” 听了这话，苏定方有些动摇了，实际上他也是实在没办法，如果再不弄点粮食的话他也得去参加义军了，加上被同僚们鼓动，他便同意了突然发难抢空一座粮仓的计划，可一座粮仓的粮食确实远远不够。 罢了，回头再想办法跟李兄弟解释吧，为了固原卫上下几万号人。现在也顾不得许多。 苏定方接受了那个百户的建议，离开了李家镇，只是走的时候再三叮嘱：“一定不要杀人，粮食也别全搬光了，给李兄弟留点。” 那些百户大拍胸脯，一再保证绝不杀人。不过，等苏定方一走，剩下的几个百户相视一眼，点点头，然后脸色一变，下令：“进攻，杀了他们，然后抢光所有的粮食。” 不过，首先放箭的却是陷阵营。 苏定方一走，苏素卿对那些百户还有些念想，还不想主动攻击，但李陵却不管这么多，苏定方对他来说只是浮云，他可不管苏定方跟李世杰有没有交情，他只知道李世杰临走的时候让他看好家，可没有说允许苏定方带人来搬粮食，这些人哪怕只抢一座粮仓也该杀。不过先前被苏素卿再三制止他才没有发难，等苏定方一走，苏素卿对那些人还抱有念想，但李陵却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而且那些百户随后下达的命令也证明了这一点，在看到那些人脸色不对的时候李陵就率先下令攻击。 李世杰制定的军法森严到堪称残酷的地步，令旗所指全队皆发，犹豫不发者全队皆斩，既然李陵已经下令攻击，陷阵营的士兵们便毫不犹豫地开弓射箭。 一百支羽箭随之覆盖了固原卫的弓箭兵所在的位置，方寸之地密密麻麻全是箭矢，被覆盖的那些固原卫弓箭手显然挂得不能再挂。 不过固原卫那方的弓箭手可不止那么点，其他没被攻击的弓箭手纷纷张弓还击， 陷阵营士兵每人都穿着半身铁甲，头上还带着头盔，因此射他们上半身几乎没用，而如果是下半身中箭的话，只要没被命中要害他们也不会失去战斗力，不过受伤在所难免。 李陵挥舞着长刀轻松磕飞了射向他的箭矢，至于苏素卿么，她早已经躲到一边，再说她只是一个小姑娘，那些卫所兵也不好意思对着一个小姑娘射箭，因此她是没什么危险的。 双方互相射了一箭，各自给对方造成了一些伤亡，总的来说，固原卫这边死了二三十个弓箭手，而陷阵营的士兵大半都挂彩，但阵亡的还一个都没有。 那几个百户一看自己这方射箭射不过对方，一边让弓箭手继续放箭，一边让其余的卫所兵加速冲过去，对面就一百个人，他们这边可是有三百多人，就算用人堆也能堆死对方。 李陵看到这种情况，将一百士兵一分为二，五十人继续射箭，另五十人则准备扔火霹雳。 卫所兵虽然只是城管众，但火霹雳他们还是认得的，这会儿一看到陷阵营的士兵掏出火霹雳和火折子，顿时大为惊慌，那些正在向陷阵营冲锋的卫所兵立马停了下来，并且飞快的化作鸟兽散，不过那么两百多号人挤在一起哪能说散开就散开，何况后面还有些人没看到火霹雳因此还在继续冲锋，一时间场面就显得有些混乱。而后方的那些弓箭手也没心思射箭了，火霹雳虽然扔不到他们那儿，但城管众的士气就那样，前面那么多人都乱了，他们的士气自然也跟着降低，搭弓射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火霹雳？老苏不是说只给姓李的留下几个火器工匠吗，几个人只用一个多月怎么能制造出这么多的火霹雳——该死，我们被苏定方给骗了。” 那几个百户一看，顿时惊讶万分，一边大声呼喝让弓箭手继续放箭，一边极力约束混乱的手下。 大明朝的手榴弹虽然不像后世的手榴弹那样拉开拉环就能扔，但用起来也非常快速。火霹雳很快被点燃，然后被陷阵营的士兵扔了出去。 轰！轰！…… 火霹雳落到混乱的卫所兵中间爆炸，硝烟弥漫，铁片乱飞，那些卫所兵顿时倒下一大片，五十枚火霹雳集中爆炸，那威力都不用说。 三百多卫所兵，出来一百多个弓箭手之外，发起冲锋的卫所兵也就两百来人而已，五十枚火霹雳在密集的人群中爆炸，造成的杀伤极为可观，基本上一半卫所兵都倒了下去。 “停。”那几个百户目龇欲裂，这么惨重的伤亡根本就超出他们的预料，而且这么重的伤亡他们也承受不起。 不过他们的话显然没人听，卫所兵不用他们喊就已经停了下来，挨了手榴弹的都躺到地上去了，没被炸的也四散而逃，而李陵和陷阵营的人就更不会听他们废话了，射箭的继续射箭，扔火霹雳的继续拿出火霹雳准备继续扔。 “停，快停下，”那几个百户冲着李陵他们狂喊，“我们是官兵，杀官兵可是死罪，你们快停止攻击。” 好吧，杀官兵的确是死罪，如果换成别的人或许还不敢这么做，但李世杰从来就没将所谓的朝廷、官军之类的放在眼里，作为李世杰的手下，李陵自然也有样学样，官兵很了不起么，照杀不误。 不过这会儿再扔火霹雳已经不合适了，那些卫所兵都散开了，再扔的话也炸不到几个人。 李陵变更了命令，“弓箭不要停，其他人换刀，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