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剿匪（下）
枪阵开始往山上进攻，不过枪阵的速度堪称龟速，短兵相接还没那么快，而这会儿就是弩箭发威的时候了。 “标距一千三百步，仰角四十，风速二。” 这个仰角太大了，床弩射出这么高的仰角的话精确度根本就无法保证，而且这四具床弩的最大射程也就只有九百步，虽然用了火药箭之后的确可以射出一千三百步，但那么远的距离箭矢也没什么威力。 即使将床弩推近了发射也没什么用，推近了仰角更大，退远些的话射程又不够。其实象现在这样的情况床弩已经不适用了。毕竟那么大的仰角摆在那里，床弩可不像普通的步兵弩那样可以吊射，何况即使是步兵弩吊射的角度也远远没有四十度那么大。 见此，李陵当机立断：“烧山。” “枪阵原地布防。” 李世杰被吓了一跳，连忙制止。放火烧山这种事能做吗，山是好烧，但烧了之后那些山贼还能活下几个人，那他李世杰不就成了杀人魔王了。其实李世杰倒是不介意临时客串一把杀人魔王，但那也得看杀的是什么人撒，这些山贼跟他既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他如果把事做的这么绝的话首先名声就坏掉了，那以后谁还敢跟他打交道，而且他真那么做了的话，他的那些自然人手下也会对他有不好的看法，他总不能把那些壮丁也全部杀了灭口吧。 “不能烧山，”李世杰制止道：“尽量少杀伤，以俘虏为主。” “喏。” 李陵随即更改了命令：“床弩停止攻击，枪阵推进。” 要是有迫击炮就好了，迫击炮对付这种情况那是最拿手的，可惜，李世杰现在连常规火炮都没有，更别说迫击炮了。 枪阵以龟速开始向山上推进。 从半山腰逃上山去的山贼这会儿已经跟山顶大寨的山贼汇合，片刻之后，那些山贼明显有了变化，原本山顶大寨的山贼纷纷冲出大寨，准备下山迎敌，但这会儿听说山下的军队有床弩那种利器之后也不敢继续往下冲了，纷纷缩回大寨，准备依靠简陋的防御设施迎敌。 而且山贼也是有弓箭的，虽然不多。 枪阵靠近山寨之后，山贼的弓箭就开始攻击，稀稀拉拉的箭矢开始抛射。山贼弓箭手的箭法明显不咋地，抛射的命中率都不高，估计直射更没戏。 “盾兵举盾，弩兵压制敌方弓箭手。” 李世杰给手下士卒装备的步兵弩都是折叠弩，虽然威力比常规步兵弩要低许多，但胜在携带和使用都比常规步兵弩方便。 弩兵开始还击，绞线，上箭，瞄准，射击，整个攻击过程非常迅速，这的确是折叠弩的优点，但李世杰马上就发现了这种折叠弩最大的缺点。 那就是射程太近。李世杰给手下装备的折叠弩采用全钢制结构，就连箭矢都是五寸全铁质箭矢，这么一来，虽然弩和箭的制作和使用都更方便了，但射程却降低太多，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多一点，也就是单步八十步左右，这么点射程连普通的步兵弓都不如，更别说跟步兵弩比了。 看来回去之后得把弩换了，至少得改良，这么点射程实在是不实用。 其实之所以射程那么低，主要是钢材的问题。这些折叠弩都是李世杰仿照他手里的M19制造的，M19的设计本身就是按照后世的钢材标准来设计，李世杰一点都不改变直接拿到大明朝来用，不出问题才有鬼，本来他还觉得五十米够用了，可这会儿看来五十米的射程非常坑爹，要么他得找到跟后世差不多质量的钢材，要么他就得抛弃M19的设计，李世杰决定重新设计一种弩出来。 眼前，因为手中的弩射程太近，根本就够不着山贼，虽然穿透力巨大，但射不着人穿透力再大也没用，完全起不到压制山贼弓箭手的目的，抵近射击吧，伤亡可就大了。 就这会儿李世杰的手下已经开始有士卒受伤了。 山贼弓箭手用的是抛射，那么点盾牌根本就起不到防御的作用，虽然山贼弓箭手的准头极低，但架不住枪阵是密集阵啊，山贼的准头再低也能伤到人。不过万幸的是，山贼的弓箭质量太差，只要不是命中要害，让他们射四五箭都死不了人，李世杰的手下倒都只是受伤，还没有阵亡。 可光挨打也不是办法，李陵连忙下令全军退后，并让后面的青壮将床弩运上山来。 好在李世杰制定的军规非常严苛，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士卒的纪律性也很高，他们虽然很害怕，却不会乱起来，更坚决不逃跑，即使是被射中的士卒也不会惨叫不断，他们就这么顶着伤亡缓缓后退，那些受伤的人自然会被战友掩护着退下去，直接退出山贼弓箭手的射程之外。 见敌人退了下去，山贼们欢呼雀跃，各种嘲笑不断传来，不过他们倒是不敢趁胜追击。毕竟李世杰手下的这些士卒即使败退也是队形严整，丝毫不见慌乱，而且光挨打不能还手也没人逃跑，连惨叫声都不多，素质这么高的军队山贼们可从来没见过，老实说，他们是被镇住了，这会儿也是借欢呼和嘲笑来压制心中的恐惧而已。 素质这么高的军队绝对是大明官军，而且是王牌官军，绝对不是什么大户私兵，这样的王牌官军怎么会来讨伐他们这伙儿小山贼？ 枪阵不适用，速度太慢；弩也不适用，射程太低；床弩倒是不错，不过也可以继续改良。这是到目前为止李世杰总结出的几点经验教训，这次出兵本来就有练兵和检验武器、军阵的目的，目前这种情况还可以接受。 这时，李陵来向他禀报：“主公，两翼包抄的士卒都已到达预定区域，是否让他们配合攻击？” 李世杰摆摆手，“你是战场指挥官，这些都由你决定。” “喏。”李陵也不废话，连忙让两翼包抄的士兵准备配合本阵发起突袭。他们本来都是系统士兵，虽然现在不被系统承认了，但有一部分系统功能倒是还可以使用，这部分功能就包括远程通讯。系统士兵之间是不需要用大声喊话之类的原始方式来传讯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只要没超出一定的范围就能够自然而然的联系上对方，非常神奇。 “擂鼓。” 隆隆的战鼓声中，李陵拔出横刀斜指前方，大喝：“全军突击。” “呵！” 士卒们齐声呼喝，开始缓步前进，并逐渐加速，八排枪阵一排接一排，直接发起冲锋。 山贼们见敌人突然攻击，顿时慌了，弓箭手重新开始射箭，其他的山贼也纷纷站到寨墙后面准备防御。 不断有士卒中箭，但只要没被命中要害士卒们就不管不顾的继续冲锋，偶尔有人被命中要害倒下，但其他人却视而不见，只管继续冲锋。 见此，李世杰连忙让身边的护卫去将那些倒下的士卒救回来，并且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弄些医疗兵出来。 无视从天而降的箭矢，无视不断受伤甚至倒下的袍泽，士卒们直接冲到山寨大门前。 “呵！” 士卒们再次大喝一声，前方盾兵放下盾牌，后面几排的枪兵则持枪奋力刺向山寨大门，有些士卒太用力，以至于虎口都爆裂了。连续几排长枪刺中山寨大门之后，木质寨门终于坚持不住，变得四分五裂。 “万胜。” 见攻破寨门，士卒们士气大振，开始往山寨里面冲杀。 而这时山寨两边的位置也突然冒出一些头上顶着树叶的士兵来，这些士兵很快弄倒寨墙之后纷纷攻入山寨。 山贼们吓得肝胆俱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官军，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有这么猛的官军？如果早知道本地有这样的官军存在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在这里落草，那还不得有多远跑多远。 可怜的山贼，到现在还以为攻击他们的是大明官军，大明朝若是有这样素质的军队哪还能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又有谁敢反明呢。 到了这时候，李世杰已经完全放下心来，只要能攻进山贼大寨，以系统士兵的单兵战力来说，战斗的结果已经不用说明。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陵带着满身的鲜血来报：“主公，山寨已经大致平定，山贼少部被歼，大部投降，士卒们正在追击残敌，我方伤亡和具体战果已经开始统计。” 李世杰点点头，跟着他进入山寨。 刚进去李世杰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一看，虽然没有满地尸体那么夸张，但残肢断臂却少不了，到处是鲜血，李世杰不经意间甚至看到几颗被砍下的人头。 李世杰哪里见过这么生猛的场面，看得脸色苍白，实在忍不住干脆就跑出山寨吐了出来，而且是大吐特吐。 不过没人笑话他这个主公，而且说实话，那些士卒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刚才作战时因为有军规约束他们即使不适应也只能忍着，但这会儿却有不少士卒开始变得不适应这种场面，只是都在强忍着而已，这会儿李世杰这个主公都吐了，紧接着大吐特吐的大有人在。 吐呀吐的，等李世杰觉得不是那么难受了，让人取水来漱漱口之后，李世杰一咬牙，重新进去，强忍着不适查看起战场来，可没一会儿又觉得忍不住了，得了，出去继续吐吧。 就这么反复几次——这不是他喜欢自（虐），而是他必须适应，因为这是一个乱世，他不适应只能被淘汰——李世杰吐到手软脚软，直至吐无可吐才终于稍微适应了一些，看到那些乱滚的人头终于能忍住不吐出来了。 打扫战场渐渐接近尾声，受伤的人都被带去草草治疗，尸体也一一掩埋，追剿残敌也逐渐做完，还没等手下人来报告，李世杰首先却等到了系统信息：“收集到非自然死亡的人类灵魂67个，转化之后获得能量1953点，系统士兵阵亡一人，回收能量10点，总计获得能量1963点。” 这么多？ 李世杰连忙查看系统说明，原来人类的灵魂所能转化的能量和动物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动物灵魂转化得来的能量一般只有两三点，很少会超过10点，但一个人的灵魂转化后却可以得到10至100点的能量，多的话一个灵魂换几百上千点能量也不算稀奇，人毕竟是万物之灵，总要有所不同。 这还不算完，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来说，那些受伤的山贼和系统士兵估计有一部分是救不过来的，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李世杰还会获得更多额外的能量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