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章 太平庆生
七月的长安，天气变化无常，早上还暴雨如注，下午又云收雨歇，赤日骄阳。炽烈的阳光把四野的泥水烤的发烫，空气里都是混合着泥土草木的湿热腥燥的气味。不多一会，就能让人的衣衫粘糊糊的贴在皮肤上，仿佛在蒸笼里一般难受。 秦毅骑着马，莫山在后面驾了辆马车。烤好的蛋糕、装着剩下的二十几个烟花的木盒子，还有什么铜壶陶罐，木筐铁盒什么的都堆在车里。烤蛋糕实在太费功夫，这会儿都酉时三刻了（下午快六点），离南山还有好几里呢，得赶紧了。 望月观居然就在翠微宫之中，而这道观更像是一座豪宅花苑，哪儿有半点道观的样子？ 小太平更是没有半点道姑的模样，花枝招展，青春靓丽。身着新近精心缝制的艳丽华美的百鸟群，满心欢喜的展示给秦毅看，果然收到了预期的赞美，看着秦毅瞪直了的眼睛，心里畅美的快要飞起来一样，更是翩然回转，忽左忽右的蹦蹦跳跳，当真如同一只快乐美丽的灵雀一般。又怎知秦毅此刻心中正在为不知多少因此殒命的鸟儿们哀悼。 ‘这是孔雀翎……那是锦鸡尾……那是翠鸟羽……那个……不知道……’ 看到秦毅依旧目不转瞬的双眼就那么毫不掩饰的追逐着自己的身影，小太平忽的羞红了脸，扭捏着忽然停了下来，低着头发出娇糯的声音： “秦毅，你若是喜欢，我就再缝制几件百鸟裙，天天穿给你看。” “不要！” “怎么？原来你不喜欢！”小太平猛地抬头，委屈的小脸上登时没了笑容，一双大眼睛眼看就蓄起了眼泪。 秦毅赶紧摇头否认，最怕这位小姑奶奶掉眼泪： “不是！不是不喜欢！是……是很喜欢很喜欢，我，我怕看习惯了，以后见不到那怎么办！你也知道，这百鸟裙可不是任谁都能置办得起的，你说是不是？” 太平一听，立刻就转怒为喜，羞涩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嘻嘻，还以为你不喜欢呢，原来是怕见不到了。……那还不简单，日后你就住在我那里，不就天天都能看得见了么……”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软，甜腻而又娇美。 “哈哈，小丫头，那我可不敢，被你绑到你那里呆了三天，害得我心惊rou跳了半个月呢！真要住你那儿，要不了几个时辰，我这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怎么会！……我……我今日就已经十四了，明年可就及笄了呢！……” “哦，十四了，明年及笄？那又怎样？” 太平又羞又气，又喜又恼。这家伙，是想要听我自己说出来啊，这是在挑逗我吗！难道他不知道？ “哎呀，你这人……及笄就可……可婚嫁，可以招驸马了嘛……” “哦……”秦毅心说这跟我住你那儿有毛关系，别说你十五及笄，就是五十岁了也是公主，谁没事住你那儿啊，想试试自己的脖子长得结不结实？ 可再看小丫头这一脸娇羞，红着脸还偷偷瞟向自己，心头猛一惊： 啊？……！这小丫头不会是看上我了，要招我做驸马吧！ 小太平更加娇羞妩媚，看向秦毅更加的脉脉含情： “秦毅~~”拖长了声音，显得那么娇媚，好像小女儿撒娇一般，登时把秦毅弄得头皮发麻。 “陛下和娘娘又岂能……” “不用你去跟阿耶阿娘说，我自去求阿娘……让她准了……准了你我的……” “啊呀！差点忘记了！哈哈，我可是专门为公主准备了美味佳肴啊，哈哈，来来来，公主，来看我为你变个戏法！” 秦毅一下子跳了起来，脑门的汗头要下来了，不是热的，是吓的。 小丫头是可爱，是讨喜，可让自己做驸马？那我的清仪宝贝，我的月娇乖乖，怎么办？没见历史上为了太平公主能嫁给薛绍，连薛绍的原配，结发妻子都给宰了吗！ 赶紧出言打断，岔开话题。 太平鼓了半天的勇气正要说出来，却被秦三郎一声大叫吓得顿住了，满心的甜美羞涩瞬间化作了极度的不满和委屈。看着秦毅跳到院子里，指手画脚的指挥宫女们搬东西，恨得牙痒痒！ 站在阴凉地里，从布袋里拿出西市买来的硝石碎块，倒进一个宫女搬来的大陶盆里摊均匀。从自己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个专门订做的小了一圈的薄铜匣子，放在在大陶盆中间，匣子里分了许多格，再从箱里拿出融了石蜜的煮开过放凉了的牛奶倒进匣子，最后在每一格里放一根一指宽三寸长的薄木片。 “丫头，快过来，快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太平恨恨的不想理他，可又好奇究竟是什么戏法，终归还是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 “你又能变什么戏法，你当你是太中大夫明崇俨啊！” “切，什么太中大夫，他会变什么戏法！” “他会剪纸龟，吹口仙气就能让纸龟活过来在水里乱跑！还能以仙符神纸收妖鬼！” “哈……那都是骗人的封建迷信，我们开发区……咳咳！那些都是不入流的把戏，我这个，他绝对不会！” 小太平不屑的瘪瘪嘴走过来，秦毅得意的端起木桶往陶盆里倾注凉水，小心翼翼的不让凉水溅到铜匣子里。在太平疑惑的目光中，陶盆里的硝石开始慢慢溶解，但一时间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太平看了会儿，古怪的看着秦逸： “这是什么戏法了？倒水入盆么？” “额……应该有反应的啊，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吗？难道弄错了？……”秦毅挠着脑袋，卖弄不成，有些尴尬。忽然就见太平手指着陶盆惊叫起来： “啊呀！水……水冒烟儿了！” 可不是嘛，陶盆里的清水水面上慢慢升腾起淡淡的水汽，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到了后来，整个盆子面上水雾缭绕，都看不见水面了。秦毅大乐，打了个响指，牛哄哄的道： “成了！哈哈，我就说嘛，秦三郎我神机妙散，道法通玄，岂有不成之理！嘿嘿……” 不多一会，在太平惊异的目光下，陶盆上水雾散尽，再一看，陶盆里的水竟然结成了一盆寒冰！ 小太平和几个小宫女惊呼连连，唧唧喳喳的好不热闹。又过了一会儿，那铜匣子里的甜牛奶也开始冒起丝丝寒气，等完全凝结之后费了好大功夫取出铜匣，用力一掰，一个个牛奶冰块就分离开来。 “秦毅，这是何物，冰块吗？与冰窖中的颜色不同呢。” “这是解暑的，尝尝看，嘿嘿，你可是大唐第一个品尝到牛奶冰棍的人！” 小宫女就要取银簪来试毒，太平不耐烦的止住了。试完了毒还要试吃，那自己还算什么大唐第一个品尝的？ 自己取了一根，白嫩的手指捻起漏出的小木片，先伸出粉舌舔了一下，咂了两口，眼睛一亮，小半牛奶冰棍就裹在了嘴里吸吮起来。溶混了石****的的牛奶冰凉香甜，在这炎炎夏日当真是美味可口，清爽痛快！ 红唇蠕动，不时的那条灵巧调皮的小香舌伸出来勾舔一下融化了的白色牛奶，却让秦老三这个家伙脑子里充盈起了少儿不宜的画面，昨夜被月娇勾起的火，强忍着又没能发泄，这会儿却不合时宜的又窜了起来，下面居然有搭帐篷的迹象。 赶紧收臀哈腰，掩饰不雅。不停默念：我不是怪蜀黍，不带你看小金鱼，我不是怪蜀黍…… 太平小嘴吧嗒吧嗒的一边哈着凉气一边快速的消灭了一根，待要再来一个时，被秦毅制止了。开玩笑，这么寒凉的东西，吃太多了可要肚子疼的。 小太平撅了嘴，却还是乖乖地听了秦毅的话。 “赶紧拿个瓷匣子，把剩下的这一、二……这十根送去给阿娘品尝品尝。” “啊？娘娘也在翠微宫？哦，那可要先问问，若是有……若是月事在身，可不能吃。要不会肚子疼得厉害！” 太平红着脸白了秦逸一眼，秦毅吃她一记眼刀，心下叫屈，咱这是关心娘娘啊，来月事的时候吃这么凉的东西，搞不好就真的要肚子痛了，再万一拉了肚子，不会说我下毒吧！ ************ 夕阳在南山峰峦间吐放漫天光辉，把天际的云彩染成绚丽的晚霞。 就在与望月观相隔仅一座花园的松涛阁内，北门学士刘祎之、孟利贞、元万顷、周思茂四人，正各具书案，刚刚掌上了灯，与天后娘娘商议大事。 婉儿读完了一条，待四人凝神思索一番，武媚娘在窗口把目光从晚霞上收回，转过身来： “这一条，你等以为如何？说说吧。” “回娘娘，臣以为，此法可行！集中有经验者，再与司农等钻研古来的农书，集思广益，探讨得失。尤其是‘但有所得，先以少量田亩试行，一旦成功，天下受益！就是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一点尤为精妙。因此，臣以为可行！娘娘心系万民，智慧超群，能想出此等简单而又有利无害的妙策，臣钦佩万分！” 刘祎之固然是看娘娘脸色的，可这事关天下的大事，也由不得他们不认真思量揣摩，一旦抛开什么儒家地位之念，就很快发现，这其中确实大有可为！ “既如此，那么就诏令各道，招募遴选农事能手，集中研究农桑鱼牧之事。每道以三十人为限先试行，均由司农寺派出主事者，赴各道引领其责，每年整理上报其涉及之事、研究之法、所得成果，司农寺汇总拣选上呈我看。记住，不得虚妄、浮夸、好高骛远，务必有方向、详计划、踏踏实实！但有成果，不吝重奖！” 看了看满脸绝不作伪的敬佩的四人，心中对那个家伙更是从心底欣赏看重。不是自己贪墨秦毅的功劳，而是这样才能更好地护着他。现在只能先以自己提出来，这些人才会专注在策论本身的利弊上，否则难免有人会嫉贤妒能，鸡蛋里挑骨头，给他招惹麻烦。 待其法生效，再还他应有的名声和嘉奖吧。 “其名不必冠以‘学’，你们说说，如何称呼为好？” 这下元万顷心里舒泰了，就是嘛，农事而已，岂能与儒家著书立说、教授学问之所并肩并称为‘学’。抢先答道： “臣以为，其功效是为辅佐相助，以‘司’谓之足以。可称为‘佐农司’。” 武媚娘点头： “可，你等下去后再细加思虑，务求周全。……那么，再说下面一条，平粜市易，常平均……” 忽的门口吴内侍禀告： “娘娘，公主使人送来冰凉点心，请娘娘品尝，说是秦毅秦郎将方才制成的。” 待送了进来，武媚娘好奇道： “这是何物，这小子又弄什么花样了？看上去倒确实是冰凉凉的，这是吃的？” 小宫女答道： “这是冰棍，秦郎将这么叫的。还说……” “起个名字偏这么粗鄙，还说什么？” 等小宫女在她耳畔密语之后，武则天脸色微红，恨恨的嗔骂道： “这个混小子！什么都不忌的，这也乱嚷嚷！……他怎会在公主那儿？……哦，对了，今日是丫头的生辰，中午还给她礼物呢。……” 听说那家伙就在翠微宫里的望月观中，武媚娘登时没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心思。扔下四位学士，抬步就向外面走去。心中却在恨恨的骂： 小混蛋，这是躲着我吗？说了你不须宣召可以随时觐见的，整整十日了，不宣你，你就不来！今日逮到你，看你还躲不躲了！ 刚到松涛阁外院门口，就见太中大夫明崇俨正手托这一个瓷瓶，让侍卫禀报求见。见娘娘出来了，赶紧施礼： “娘娘，臣送来了新近炼制的丹药，正合睡眠不佳所用。” “嗯，太中大夫有心了，交给吴内侍，你先回去吧。”武媚娘就要从他身边行过。 “娘娘，现在时辰正是阳尽阴起，还是尽快服食为佳。”明崇俨微侧一步，劝说着。心里却恼恨不已，这几日怎地娘娘对自己态度大变，再不复之前那般礼敬，甚至都有些不理不睬的了！ “我这要赶去给公主庆生呢，此时不得空，回来再说。” “哦？那可巧了，下午臣正好炼制了一枚纸龟，正好前去作法为公主助兴，祈求太上天尊为公主赐下龟寿福泽。” “嗯，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吧，倒是要有劳明大夫耗费道修法力了。”眼见明崇俨一片好心，又不惜消耗道法为小丫头祈福，武媚娘也就领了他的好意。 明崇俨得以接近娘娘公主，心头自然高兴，喜滋滋的跟着就到了望月观。谁知道一进去，就看见公主和几个宫女有说有笑的围着一个俊俏英挺的少年，正叽叽喳喳的兴奋不已。等发现娘娘到来，小太平登时提着裙摆跑了过来，一把捉住娘娘的手臂： “阿娘阿娘，快来快来，秦毅亲手做了叫做‘生日蛋糕’的糕饼呢，赶紧来尝尝！” “嗨呀莫要再拖了，你个小丫头，要把阿娘胳膊拖断了，看看你，都十四了，还这般风风火火的……” 太平冲着秦毅做了个鬼脸，松了手却又双手挽着阿娘的胳膊，兴奋地边走边献宝： “阿娘，你可尝了那‘冰棍’了？……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美妙？哈哈，我就知道，秦毅就是手巧，还会做那样美味的东西！想来这个‘蛋糕’也定然是美味佳肴！……对了，方才秦毅做了法呢！吹了口仙气儿，就把一盆子的水变成了冰！，阿娘你来看，就在前面呢，比明大夫可厉害多……”。 猛地想起，明大夫就在身后呢，这般当着人家说人家不行，登时住了口，吐了吐舌头。武媚娘宠溺的伸手捏了捏女儿的琼鼻，无奈的笑着跟她往秦毅那边走去。 明崇俨在后面听了个清清楚楚，气的是脸色铁青：原来你就是秦毅！哼，庶子！不老老实实做你的军汉，你弄法术？这不是要抢了我赖以升官发财的饭碗嘛！一个军汉又会什么法术了？ 跟着上前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大的瓷盆，不屑的走近了，心里有些惊讶，这还真的是冰？ 明崇俨蹲下一伸手，抄起一块来举在眼前，心里阴晴不定。 台阶上，秦毅看着这亲昵依偎款款行来的一对母女花儿，大的似牡丹吐艳，艳丽富贵，小的像嫩荷带露，娇艳欲滴。心中暗叹，当真的国色天香，各具风情！ 躬身给娘娘施了一礼，笑着说道： “夫人，小子做了蛋糕，正要给公主庆生呢，夫人来得正好，且尝尝小子的手艺如何，这可是小子亲手做出来的。” 武媚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还以为你整日都在忙着cao训新军，忙得整整十天连来见我一面都没空了呢，却原来倒有时间下厨做什么‘蛋糕’？我还等着你后面的那些治国之策呢！……哼！君子远庖厨，你一个将军，绝世的才学不用来思谋天下，却钻的什么厨房！” 明崇俨听得手一抖，冰块差点掉落，心中瞬时涌起滔天妒火。这厮什么做法制冰，他是不相信的，这翠微宫乃是天家避暑之地，冰窖有好几个，这一准是从冰窖里取来的，做法？哼，装神弄鬼！ 可娘娘这话是什么情况？十日没来见她，她就耿耿于怀？又是什么将军，乱七八糟的，将军不是打仗的吗，还什么治国之策？绝世才学？怪不得娘娘现在不待见自己了，原来都是因为这个秦毅！ 一抬手把冰块扔回盆里，起身笑道： “呵呵，秦郎将也通道法？正好，我这里为公主炼制了祈寿神龟，这就要通道玄，施法术，为公主祈福，还请秦郎将指教！” 秦毅一听心说你是谁啊？哦，对了，方才公主说太中大夫明崇俨会道法，其中就有什么纸龟什么的，这位应该就是明崇俨了。可你装神弄鬼就装神弄鬼呗，我指教个屁啊。 不过人家为公主祈福却是好意，也就笑着回礼： “不敢，小子哪儿会什么道法啊，都是小把戏罢了。” 说完又道： “这蛋糕取出来了，可不能久放，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来，丫……公主，你看，把这个蜡烛点上，然后你就可以在心底许个愿望，许好了愿再把蜡烛吹灭，日后愿望必然能成真！” 差点当着娘娘的面叫出‘丫头’二字，小太平不在意，不代表娘娘不在意，还是老实点好。 “真的？嘻嘻，那好！”小太平咯咯笑着，将蛋糕上那个造型别致的蜡烛点着了，对着案几上的蜡烛开始虔诚的许愿。武媚娘坐在案几一侧，看那蜡烛居然是汉字的十四两个字，微笑着看着秦逸，这小子偏生有这么多灵巧心思！ 又好笑的看着太平，心中无声感概： 一眨眼，小丫头都十四了啊，明年就要及笄，可以婚嫁了呢！她对秦三郎一往情深，看来是想要秦毅做这个驸马了…… 秦毅，出身清白，不归属传统世家，对皇家，尤其是自己绝对忠诚，才华横溢，可为栋梁，又难得的太平对他情有独钟，年岁也合适，按说，他做这个驸马再合适不过了。可……为什么自己心头没来由的这样烦闷！ 明崇俨在一边站着更是郁闷的差点喷出血来。 这是被彻底无视了啊，不管娘娘还是公主，甚至这个可恶的军汉都根本不搭理自己，好像自己是特别多余的人！ 一向深得陛下娘娘宠信的明崇俨有深深的失落感，巨大的落差让他无法在短时间内调整好心态，转而变成了对秦毅这个罪魁祸首的愤怒，强忍着没有失仪，拢在袖子里的手却紧握着，不住的发抖，看向那个军汉的目光快要喷出火来。 秦毅似有所感，猛抬头看去，明崇俨赶紧扭头回避，可秦毅还是在一刹那看到了他眼里的恨意，心里莫名奇妙，未及多想，见公主猛地吹熄了蜡烛，赶紧大笑着鼓掌，送上祝福： “祝我们可爱的小公主健康长寿，越来越漂亮！” “嘻嘻，秦毅~我很欢喜！”小太平的脸在灯火映照下越发娇艳，羞答答的看着秦逸，眼里满是欢喜。武媚娘在一边使劲咳嗽了一下，这才把小丫头的眼神给惊得收了回来，却越发羞红了脸，‘嘤’的一声身子一歪，把头埋进了娘娘的怀里。 秦毅也觉尴尬，赶紧催促小寿星给大家分蛋糕增福禄，蛋糕足够大，连周围的小宫女都每人获赐了一小块谢恩之后，欢天喜地的品尝起来。 蛋糕上有蜜汁，有花生、有冰镇的水果，这花样味道果然如同秦毅所言，满大唐独一份。对于尝遍了天下珍馐的娘娘和公主来说，除了新鲜好玩之外，更多的是对他这份心意的满足。 可明崇俨就吃得食不知味了，三两口狠狠地咽下，待娘娘公主一吃完，立时就出来刷存在感，大声道： “请娘娘公主准许，臣这就为公主施法放神龟祈福！” 天后点头允许，明崇俨赶紧示意宫女掌灯来到池塘边，从袖褡里取出一张剪成乌龟样的硬纸来，放在木盘子里，开始起身做法。 秦毅也跟着娘娘公主来到池边，却看明崇俨做法看得津津有味。 只见明崇俨念念有词，翩翩起舞，忽而金鸡独立引颈做虹饮明月精华状，忽而扭身回眸深情聆听万物草木细语态，直看得秦毅不住气的犯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终于这位舞蹈完毕，端起木盘，对着纸龟吹了一口气，然后将纸龟放进了池水里。在小宫女的轻声惊讶中，那纸龟慢慢开始漂浮移动，并且越来越快，在水面上忽东忽西的乱窜起来。 明崇俨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暗暗得意，就等着娘娘和公主惊叹了。可偏偏半天没听到，偷眼瞟向娘娘和公主，见她俩相依而立，娘娘面带笑容，小公主却不耐烦的憋了憋嘴： “嗯，不错，明大夫有心了。” 接着又挽着娘娘的胳膊扭头往回走： “阿娘，秦毅说要给我变个戏法呢！说是天一黑就可以了，他要在院子中间的青石板上，开出一颗火树银花，快来看看！秦毅~，赶紧呀，你看天可都黑了呢！” 众人都过去了，连方才在惊叹的小宫女都呼啦一下全走掉了，就剩下明崇俨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呆傻了一般的站在水池边上，心里郁闷的差点背过去气。 *************** ‘蔗蔗’，‘洛兰清兮’，‘10102808474743843’，谢谢你们的鼓励！ 今晚两章合并一章发了，以示感谢！ 话说作者调查问卷，抓紧投票啊，这四个妞的命运在你们手里！嘿嘿，我都做好了四种应急预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