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快乐源泉
秦毅心情大好，闻着清风带过身边佳人身上的清香，听着佳人甜美的声音，便好似饮了美酒一般，心都醉了。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清仪的小手。小手温润，柔若无骨。 清仪一惊，接着便羞红了俏脸，任由他牵着，在绿草间漫步。 “清仪，你叔母身体可还好？你什么时候回山阴？” “好得多了，叔母见到奴高兴的不得了。奴整日陪着她晒太阳，在花园里散布，偶尔还能去逛一逛街市。前些日子太医令专门来看过，都说大有好转，甚至有 大好的可能呢，嘻嘻，奴真是高兴。” 清仪脸庞露出欢喜，可接着便看向秦毅，歉然道： “奴在叔母身边陪伴，她便好得快些，因此奴想多陪陪她，等她大好再回去。反正现在家中营生都交由他人cao持了，奴回去也无甚大事。只是……等郎君上番完会越州之后，恐怕又要分开些时日了。” “啊？”秦毅一听就苦了脸，停下来牵着佳人的小手不放。 “又要分开？……那得要多久才能见到你？你可知道，这半年来，我整日的想着你。” 清仪满心甜蜜，娇声道： “应当不会太久的。叔母身子一日好过一日，想来最多一年之内，定可大好。” “一年！……那可怎么受得了！” “相思如美酒，经历些岁月，开启封泥时便会愈发醇香。” 秦毅没好气的道： “百年老窖更是酒中极品，等咱们都变成了老妪老翁，倒最是醇香~！” “噗嗤……郎君莫要使性子了，一年转眼就过去了。若郎君愿意，大可明年使媒人来我家提亲……”清仪娇羞万状，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秦毅一听却一下子乐的大叫起来： “愿意！我当然愿意！哈哈，清仪，到时候你可莫要想再推脱！……只是，你母亲会不会反对？你叔父好似对我有些不大喜欢……” 清仪也是心中欢喜甜蜜，红着脸道： “母亲并未反对，叔父原先反对，今日却也未置可否。他们都对奴疼爱有加，奴再好声央求，想来他们都会答应的……” ************* 大唐上元三年六月初，河东道代州地动山摇，房屋垮塌无数，代州数县及邻近的朔州有不数千百姓被掩埋或砸死，受伤者不计其数。 二十四日，天子颁布罪己诏，言自己耽于安逸享乐，德行有亏，招致天降罪罚，以为警示。自当改过，勤勉政事，节俭克己云云…… 而谢府内宅家主的房间里，谢俭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夫人，皱着眉想了想，然后展颜道： “嗯，清仪论年龄，倒也差不多了……倒也无不可，这秦家三郎虽说有些孟浪，总还算是有些才具。” 一听夫人跟自己一说侄女的想法，想起天后对秦三郎的态度，也就没再做阻挠。 “阿郎你是见过那少年的，当真配得上我的清仪？哎，明年这丫头就要离家出嫁，要再来陪陪我，可就更难了……” 谢俭家里就仨儿子，老大读书读成了书呆子，一天之乎者也的，透着一丝迂腐，夫人不喜欢；老二鲁莽跳脱，容易冲动，自小就没少惹祸，夫人头疼；老三还不到十岁，唯有宠爱而已。唯独这个侄女，自小就跟夫人亲如母女，总有说不完的话，夫人对这侄女儿简直是爱到了心里去，侄女出嫁后自然要以夫家为重，再要到京城来陪自己，当真是难了。 “嗨！这不是明年的事情嘛，清仪不是还要接着陪你一年呢不是。再说孩子十七了，明年可就十八了啊，总不好再拖。以后咱们想办法，把那小子调入京城，你不就可以随时见着清仪了嘛。” “那你可得好好提携一下这秦家孩子，这可是清仪自己看中的，若真不错，定要弄到京城来才好！” “好好，某晓得。某晓得。” 谢俭安慰着妻子，算是默认了侄女和秦家子的事。 可惜，没几天，这事情就突生变数。 只因为，就在谢俭在府里跟夫人商量侄女的亲事的时候，在长安城西南角一座不起眼的宅院房间里，有人正谈起谢俭侄女儿谢清仪。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女子果然是谢侍郎的侄女儿？”格希元心中急转，赶紧确认一下。在案几的对面，赫然坐着一个吐蕃人，笑着回道： “确实如此。你也知道，自那些城门卫在明德门羞辱了我吐蕃勇士之后，他们就是我吐蕃的仇人。我们自然要留意一下。就在昨日，一大早，我们的耳目就发现有辆马车 到了他们的军营，接着，那个秦都尉就跟一个美人漫步于护城河边，并且……两手相牵，异常亲密，可以确定，乃是一对恋人。秦都尉一直把那女子送到靖安坊内才离开。而我们的人亲眼看着那女子进了谢侍郎的府宅。再多方打探，这才知道，那秦都尉的恋人，乃是谢侍郎的亲侄女。” 格希元按耐下心中的高兴，微笑着说： “哦，不过这消息又有什么用？” “哈哈，我的朋友，既然你来见我，说你们的太子殿下要求我们借机除掉那个都尉，那就说明这个人是你们的殿下所憎恶的对象。知道了他的恋人是谁，是不是可以给你们的殿下提供一些乐趣？就算那个都尉在不久之后就将成为一具尸体，也不妨碍在他死亡之前，让他多承受一些痛苦，毕竟敌人的痛苦，就是我们快乐的源泉。不是吗？这就当是我们送给太子殿下的一个小小的礼物好了。” 格希元这才大笑起来，向那吐蕃人施礼道： “吐蕃传递的善意，我想太子对你们的礼物会喜欢的。你们放心，那种弩具，我们太子已经答应了一定会想办法弄到，交给你们的。不过，只希望当太子登上皇位之后，我们送出的礼物，不会转过来对准他原本的主人。” 只要对方不坚持要求太子出面帮助他们求得太平公主下嫁，其他都可以答应，正因为得了太子这句话，格希元觉得自己这次算是出色的完成了太子交代的任务了，那自己在台子心中的分量自然会越来越重要。 “这请尊贵的朋友放心，我们吐蕃人一样对朋友就像亲兄弟一样。对了，如果在太子殿下争夺那个宝座的时候，我们吐蕃的勇士，愿意帮助太子，为他剿灭一切唐国的土地上的敌人。” 格希元脸色一变，心中大怒，这简直是得寸进尺，其心可诛！怒道： “这就不劳费心了。我们太子自有能力让一切反对的声音消失。如果你们想要趁机出兵我大唐，那么就算是兄弟，也将变成生死仇敌！” 那吐蕃人不以为意的一耸肩膀，哈哈一笑。 “啊~呵呵，请相信，我们绝无恶意，不必在意。既然这样，我们自然绝不插手。只是如果有这样的需要，我们一定不贵拒绝。” “这就不必了。就这样吧，一旦秦毅授首，弩具不日奉上！某这就告辞！”言罢，格希元气冲冲的走了。 ************ 太子府中书房，太子李贤激动得两眼放光，嘴皮哆嗦。 “真的？就有此事！……哈哈哈！好，好。一个乡下泥腿子，还想染指大臣亲眷。……谢清仪？名字倒是不错。……某要让你尝一尝痛失佳人的美妙滋味！” “殿下，不可！那谢清仪怎么说也是大臣亲眷，怎可痛下杀手，这……” “蠢材！寡人什么时候说过要杀她了，寡人请李义琰跟谢俭提亲，把那什么谢清仪接进东宫作一侍妾。让那田舍儿临敌之前心神大乱，临死之前先享受享受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 格希元心头一阵恼火。这太子简直是喜怒无常，人前装得亲和文雅，人后却是阴狠乖张，上这条船，到底是福是祸？为了对一臣子泄愤，不惜将军国利器交于国家的大敌，这样的太子，会是一个体念旧情的君主？格希元禁不住开始隐隐有些后悔了。 “可是殿下，他们要求的可是那种新式弩具。你不是说，那种利器乃属机密，事关军队战力，这……” “哎呀什么这呀那呀，你当寡人真的不明白厉害？” “既然……”格希元有些不解。 “既然寡人深知其中厉害，又怎么会真的给他们？不过是诓骗一下那些蛮夷罢了。等秦毅一死，胡乱拿两把弓弩封装好给他们就是，等发现不妥，我等只说他们贪心不足，想要再多诳骗，来个抵死不认，他能奈我何？哈哈……” 格希元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妥。 “刘纳言，你也做得好！某可听说了，今日兵部一个执事上街，都被长安百姓给围住了，质问为何听任吐蕃猖狂，是否真的除了那蒲阳府军，再无可对抗吐蕃的军士了。” 刘纳言的闻言面露笑容到： “可不仅如此，今日一早，又上百长安居民在蒲阳府军营门外大骂，说他们畏敌如虎，秦三郎无胆鼠辈。还往里面扔石子呢。眼看不满蒲阳府军的越来越多，恼恨秦毅对吐蕃挑衅不作回应的更是不计其数。只怕要不了几天，他们就避无可避了。” “哈哈哈，好！再在市井间添几把火，钱物不够，只管开口！明日国宴，某正好顺应民情，把他蒲阳府顶上去。” ************* 最近几日，长安、万年两县的县令，实在是有些头大。不知什么时候起，长安就刮起一股言论之风，中心是唐吐军卒孰强孰弱之争，事关国体尊严，而焦点就在明德门守军避而不战，激起了满长安的不满。汹汹民意，导致今日因此而出现了许多状况。而要解决此事，非得陛下天后才行。 于是，两县的奏报这几天就一封接一封的送进了大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