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不努力就要去挖煤了
路尼亚城的居民最近发现了奇怪的事情，以往那个毫无生气感觉摇摇欲坠的破败工坊出现了新的主人。根据目击者报告，几乎处于废弃边缘的工坊正在被装修，尽管装修队的人数只有两人进度却并不缓慢。 机巧少女不会受伤也不会疲倦，贝希摩尔足以胜任所有的体力活。这家伙穿着新衣服，一手拿着油漆桶一手拿着刷子，脸上始终是那副提不起精神的表情，跟黑长直的头发一样垂在身后任凭风吹雨打就是不带动弹的。 “里里外外的墙壁都需要粉刷一遍，有坑就填上，凸起来的就翘掉，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去修补屋顶。” “这种事情手到擒来，交给我毫无问题。” “嗯，就拜托你了。” 如果是成熟的炼金师，估计丢上几块石料施展个炼金术就能轻松搞定，但问题江涟啥都不会，只能爬上屋顶将女神形状的窟窿一点点补好。每当想起机工女神的暴力着陆方式，江涟也会恶意的揣测这家伙总有一天给摔死。 暂时没有更好的手段，所以江涟只能钉上木板遮住窟窿，在缝隙出涂上胶防止雨水。工作简单也无聊，用锤子将大钉子敲进屋顶用的力气并不小，忙了有几个小时，修理技能增加十几点熟练度后，江涟从屋顶上下来，打算去看看贝希摩尔的工作状况。 情况令人欣慰，别看贝希摩尔眼睛总是半睁着好像没精神似得，工作却没有拉下有好好的完成也没把衣服弄脏，第一个助手如果是天然呆性格到处添乱简直是噩梦，不过这墙壁上的图案实在是充满了艺术性。 呆着一个墙壁前方江涟仰头看着：“那个什么，工坊的墙壁上不需要壁画，你能好好的刷成白色的吗？” “光是白色不会显得太单调吗？” “在白色的基础上再考虑壁纸的颜色，现弄整齐再说，不过就算是彩色的也不要画壁画，不知道的客人进来的还以为走进历史博物馆了呢。” 天晓得贝希摩尔为何会有艺术细胞，明明是个陆战型却很会画画。墙上单纯用白色的颜料就能在墙壁上刷出壁画效果，壁画内容还是有关古代战场的，她就是对排兵布阵充满兴趣。从为数不多的图案上来看，两千年前贝希摩尔的主战场上遭遇了各种各样的怪物。 而且，每当贝希摩尔手指上沾染白漆之后她总会愣几秒低头看着。 “说起来，这些白漆粘在手指上就好像奶油一样，看起来很漂亮，但完全不好吃呢。” “你真吃了？什么都敢往嘴里塞，杂食的范围也太大了吧！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我拒绝。” 在两千年前就不停的战斗，从画面上来看怪物都是很可怕的家伙，撕裂大地的巨兽到遨游苍穹的猛禽，与之战斗的是不同种族的士兵，其中也包括贝希摩尔这样的人偶，经历那样的大战并且存活下来，某种情况下也反应了贝希摩尔的确很能打的实力。 莫名其妙的，明明自己是个人偶师是个主人，江涟却隐约害怕贝希摩尔生气了给他一拳头。不能欺负可爱的女孩子少了几分乐趣真令人遗憾。尽管外表是柔弱的少女隐藏在纤细四肢下的爆发力绝对不可以小觑，把江涟当做单位的话，贝希摩尔空手也能打100江涟。看着她把沉重的石料单手提起来，江涟瞧了瞧自己的胳膊不由得一阵唏嘘。 工坊很大需要装修的地方也很多，还好以维修为主不需要从零开始，只要将门面恢复原状就可以经营了。 白天那个被吓破胆的佣兵成了全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由于画面感太强烈导致所有听说的人都笑个不停，这哥们瞬间成了知名人物。尽管他本人并不希望这种出名。江涟拥有机巧少女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当初从遗迹里发掘出来贝希摩尔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此事也成了工坊的笑柄。 拆毁古代遗产却无法修复，这就是原先工坊主人背负的耻辱，也是这个工坊的耻辱。 时至今日，工坊的变化之大已经超乎了人们的想象，从几近倒塌的废弃小屋变成现在这样充满生气的地方，距离正式的开门营业就差一步之遥。 现在工坊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开门营业需要设立委托面板，佣兵协会那边被挂起来的闲置任务会定期分发在各大工坊的委托面板上，工坊主人可以看情况接受。当然了，有时候工坊主人需要捕获什么野兽，需要采集什么药材矿石，也可以直接把需求挂在自家委托面板上，每天也会有人将委托送去佣兵协会统一处理。 放在游戏里，这玩意就是日常任务…… 这样的变化吸引来的第一个人不是客人，而是行政官罗克斯，与第一次见面一样，这位衣着得体的年轻人戴着眼睛眯着眼睛看不懂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人家一进门，江涟立刻迎了上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类之所以退化到没有尾巴就是因为怕这种人到处摇。 “是来给我减免债务的吗？” “那倒不是……”罗克斯不可思议的打量四周，扶了扶眼镜，“真难想象这是几天前那个破旧的工坊，门口那位美丽的姑娘莫非是昨天闹出乱子的人偶吗？” 院子里贝希摩尔正在进行扫除，在炼金上不能帮忙，她也只能做做家务。 显然知情者都无法忽视贝希摩尔这样耀眼的存在，光是漂亮并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她的来历。几年前从遗迹里发掘出来，无法唤醒的情况下原工坊主人将其分解研究技术，结果拆了装不上导致原主人成为笑柄，现在江涟复原唤醒了人偶，表示他的技术完全超越原主人。 可是，怎么看一个正在打铁的年轻铁匠都不像是炼金师。 “没错，她是我这里的员工。”江涟打心底不能把活生生的人型生物当做人偶，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声音，这种妹子明显可以谈恋爱的。 罗克斯继续环顾四周默默点头，随后肯定的说道：“此行只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能力还债而已，看上去你的确有这个能力。既然如此，我觉得有必要将这个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减免债务吗！？” “不……” “嘁！”那一瞬间江涟的脸色变了三变。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小子产生可以见面债务的错觉？罗克斯心里暗叹可惜，江涟有这么好的才华不去其他地方好好做人，竟然跑到这里主动摊上巨额债务，莫非是平凡的生活过的遭罪所以来这里找刺激么。 “你这里被帝都人看中，对方愿意支付一百万米拉接手这个处于废弃边缘的工坊。” “别开玩笑了，我这哪像是要被废弃的样子，崭新的工坊好么？再说我们不是说好半年分期付款么！” 罗克斯觉得想笑，看别人大起大落的表情真开心：“那是你单方面的理解，半年时间是我们的观察，以确认你有没有还债的能力。当然了我们也并非毫无人性的恶鬼，如果你有迅速还清债务的能力，我们会根据情况延长还款期限，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能力，我们很乐意从别人那里直接收回百万经费。” “……” 如果是个经营类游戏的话，江涟毫无疑问进入了地狱难度。 江涟哭皱起眉盯着罗克斯：“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落井下石吗？等等，如果工坊被买走的话，我是不是也没事了？” “不不不，别人买下工坊而已与你的债务没有半分关系，考虑到你如何还清债务的问题，我们一致决定送你去卡利潘煤场，那是路尼亚城最大的煤场，煤矿优质，你只要不吃不喝十八年就能还清债务。” “给我半年时间，就半年！” “半年？准备好挖煤吧。” “两个月总可以了吧？” “挖煤……” “除了挖煤能说点别的不？这对我不公平！你们不能这样，让我见太守大人。” 两个人白开玩笑的说着好像都没把巨额债务当回事一样，这让贝希摩尔很奇怪，她是完全不知道江涟有本事补上这个缺口，现在江涟是她名义上的继承者，老实说贝希摩尔有点小忧虑。 所以说江涟到底是缺心眼呢还是不会看气氛？正常情况下背负了这么重的债务应该愁眉苦脸才对。 莫非，有什么特殊的底牌……贝希摩尔不动声色的在附近扫地，哪怕地面已经干净了还机械的摇摆扫帚。 “太守大人外出旅游你见不到的，别灰心，至少一个月时间你不用担心被送去挖煤。除了告诉你帝都方面的事情外，还有一份委托打算提前交给你。” “什么委托？” 罗克斯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并说道：“我们有哨所需要炼金师维护设备，帝都来的人报价太高我们也不待见，本地的炼金师又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在下发委托之前先让你试试。” 七十年前的战争遗留给这个大陆的伤疤远远没有愈合，孕育于神战的危险生物依旧徘徊在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天空还是海洋都有着可怕的怪物，就连巨龙们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保护自己。空之勇者到现在还疯着…… 还好这些无意识徘徊又四处破坏的怪物在行动时散发着庞大能量，可以被预警，否则真是一大隐患。某些古代帝国制造的半机械傀儡有着一炮摧毁军队的威力，这些危险的家伙接近城市不能尽早发现的话后果是灾难性的。 密斯特山脉哨所的定向探测器最近一段时间出现未知故障，需要有人排除这些故障。 罗克斯拿出一幅普通的地图，绘制路尼亚城周边五十公里内的大致地形：“接下来是你期待已久的减免债务的可能，我们希望你进行实地考察后拿出一份计划书，打造新的预警系统。” “能减免多少债务？” “这需要对你的实际成果进行评估。” “万一你们不给钱我岂不是亏了？” “这种情况无论何时都不会发生，我们的信誉一向深受好评，说灭谁就灭谁。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我建议你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好了我也该告辞……”罗克斯走到门口后又急忙退了回来，从口袋里拿出崭新的信封，“差点忘了给你介绍信。” 好一个建议，江涟领教了。 或许是错觉吧，罗克斯走后整个工坊的光线也变得暗淡，好像连财运也被巨额债务的大坑给吓跑似得。 至此江涟的脸色也沉下来如同墨水，心里翻腾的黑暗好像化为黑雾冒出，看的贝希摩尔都退避三舍。单纯是害怕沾上霉运罢了。 “不要紧吧？”贝希摩尔在一旁悠闲询问。 “要紧。”江涟肯定的点头，转身走进屋内，“再这么下去真的要被送去挖煤了。” 现在能被寄予希望的就是任务奖励中的炼金术，几万字的东西全部打成包做成电子书放在手机里，某种方面来讲机工女神真是会玩……反正这货也承诺过，总有一天会在诺基亚里塞满十万八千本魔导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