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是平安夜，晚上十一点，演唱会最后一次彩排结束，岳皓南驱车回家后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闲时间，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林一的电话。【】 那边林一刚刚吃完午饭，一看是岳皓南打来的，立刻接了起来：“皓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啦？你忙完了？” 岳皓南听到林一的语气这么欢快，一点都没有怪自己冷落了他这么久，反倒有些愧疚：“宝贝儿对不起这么久没有联系你，我是真的太忙了……” “我知道我知道，”林一光是听着岳皓南的声音心里就满溢出幸福，“没关系啦，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你最近怎么样，课程还忙吗？” 林一愣了，他没想到岳皓南竟然还不知道他已经放假了，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但语气依然轻松：“不忙不忙，每天上课都挺开心的，能学到好多东西。” “也别太累了，多注意休息，眼睛还好吧？” “都挺好的，你别担心我，你自己才是要多休息，我看你新闻上的照片觉得你特别累。” 岳皓南一阵感动，温柔地说：“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林一看看表，数着指头算了算时差，问：“你那边是半夜吧？” 岳皓南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嗯，十二点半。” “哎呀你快别熬夜了，赶紧睡去吧！好不容易有个晚上能好好睡一觉。” 岳皓南笑笑：“那好吧，我去睡觉了，你没有别的事想说了吗？” 林一攥紧了拳，心中纠结了很久，但终究只是平淡地说：“没事了，二十六号的演唱会好好加油，晚安。” “嗯，晚安。” 挂断了电话，林一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苦涩，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生日告诉岳皓南了，比起他每年都会过的微不足道的生日，岳皓南的演唱会明显才更重要。 没错，要做皓南的支柱，而不是绊脚石，绝不能因为自私耽误了皓南的事业。 林一揉了揉泛酸的鼻子，打起精神拿起了课本，逼自己忘掉胸口空落落的疼痛，努力沉浸在学习中。 二十六号一早，林一最先收到了父母打来祝他生日快乐的电话，紧接着是胡小童和小可的电话，晚上八点多收到了小龟的短信祝福，但迟迟没有收到任何岳皓南的信息或电话。 一定是他在准备演唱会太忙了，对的没错就是这样。 林一死死攥着手机，不敢让自己再细想，“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什么的，一定不可能。 林一在宿舍宅了一整天，玩完游戏看动漫，看完动漫就刷dudulu弹幕网，把dudulu上几乎所有关于《日月障》和“南一夫夫”的剪辑视频都看了一遍，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实在是无聊得不知该干嘛了，又不想睡觉，忽然想起自己今天生日但还没吃蛋糕，于是突发奇想穿上羽绒服出门买蛋糕。 街上仍沉浸在圣诞节的氛围里，每家店铺都装饰得格外温馨，橱窗里亮着橙色的光，映暖了从窗边走过的行人的脸。 虽然已经接近午夜，但街上的人一点都不少，尤其是通宵营业的酒吧更是人声鼎沸，即使离得很远都能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 林一的手机落在了宿舍，没法查地图，只好按着模糊的记忆寻找那家曾去过的蛋糕店。自从小可和小龟离开后，他很少一个人来街上转，基本就在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两点一线运动，所以学校周围的街区他一点都不了解。 绕了快半个小时，林一离学校越来越远，别说记忆中那家蛋糕店了，就是随便一家卖糕点的地方都没有。林一回头望望来时的路，不禁有点担心：自己一个人不会迷路吧？ 十分钟后，当林一第三次经过同一家服装店门口的时候，终于确定：他果然迷路了。 “我记得应该是在这个巷子里左拐的啊……” 林一在一条两人宽的漆黑小巷子里摸索着，他依稀记得曾有一次白天小龟领着他穿过这个巷子，直接就看到了华盛顿广场。然而林一在巷子里磕磕绊绊走了许久都没看到尽头，正想回头按原路出去时，听到前面拐弯处好像有人在说话，惊喜地以为自己误打误撞走到了出口，赶紧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没想到刚转过弯，眼前的场景就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傻愣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动了。 只见一个黑人挺着胯直往一个白人少年嘴里捅，白人少年弓着腰、仰着头，嘴里发出难耐的“呜呜”声，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裤子褪到了脚腕，另一个黑人站在他背后，扶着他的腰用力地顶着，两个黑人都是正战到憨时，一扭头看到了吓得面色惨白的林一，脸上顿时露出yin荡猥/琐的笑容，口中说着语调奇怪的英语：“seboy!play,ok”（抱歉，这是我的人，请别随便碰他，好吗？） “皓南……皓南！”林一在这种情景下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孔时，简直感动得要热泪盈眶了。 黑人怒吼一声，松开了抓着林一的手，朝身后迅猛地挥了一拳，岳皓南灵活地侧身躲开，同时一脚踢上了黑人的膝盖，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伴随着黑人惨烈的嚎叫，他像一滩rou泥一般滚在了地上，疼得翻滚不停。 与此同时，另一个黑人见同伴受伤，也匆忙提上了裤子，将身下的白人踹到一边，步履不稳地挥舞着拳头直冲岳皓南面门而去，岳皓南面无表情，轻松闪过他的攻击，看似毫不费力地打中了他的小腹，没想到黑人却仿佛受到了重击，嘴中登时喷出一口血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不已。 岳皓南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神情冷峻地擦了擦双手，确定那两人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后才优雅地扔掉了白手帕，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焦急地扑过去将林一搂进怀里，如同快要窒息的病人贪婪地嗅着林一脖子里熟悉的香味，喉中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一都快被他箍得喘不上气了，但仍是不舍得让他松开，把眼睛埋在他肩膀里，胸口传来的一阵阵刺痛清晰地提醒着他这是活生生的现实，而不是他未醒的梦。 不知他们拥抱了多久，直到天上飘飘悠悠地下起了小雪，岳皓南才感觉身体袭来阵阵寒意，稍微放松了林一，一只手捧着他的脸问：“还害怕吗？” 林一微笑着摇摇头：“不怕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幸好赶上了……要万一再晚一步……”岳皓南心有余悸地吻着林一冻红的指尖，眼神里化不开的担忧。 林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你不是在开演唱会吗？！为什么会突然来美国？你演唱会不开了？！” 岳皓南勾勾唇角：“演唱会已经开完了。” “啊？！你不是26号晚上开演唱会吗？”林一一脸的不解。 岳皓南耐心地给林一讲解：“t市比纽约的时间快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t市26号晚上的演唱会其实是纽约时间的中午，我开完演唱会立刻坐着夏总的专机来了纽约，还好赶上了26号最后的时间。” 林一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但不管怎样只要岳皓南来了就好，不好意思直接承认自己的幸福感，口是心非地说：“何必这么辛苦跑啊，居然还要坐专机，太夸张了。” 岳皓南捏捏他的脸，笑着说：“傻瓜，这不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嘛，”岳皓南看看手表，差两分钟十二点，“宝贝儿，生日快乐，不要怪我这么晚才说，因为一方面我想亲口跟你说，另一方面我想当今天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你一生会经过那么多的人，聚聚散散，分分合合，但留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话音刚落，远处教堂里传来悠扬肃穆的报时钟声，街角的霓虹灯对准两人宽的巷□□出一道曲折的光线，割开斑驳的屋影，林一与岳皓南就在这缃色的光影中静静拥吻，空气中浮动的小小尘埃划出恬然的轨迹，仿佛连时间都被无限拉长，温馨而美好。 就像在北极圈等待一场极光，不管是漫长到无法忍受的黑暗，还是温暖到无法遗忘的长昼，岳皓南都会紧紧抓着林一的手，直到天际开出星光，斑斓夺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