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荧惑之变
大雷音寺 “大雷音寺，唉。”手持青铜古灯，叶凡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时至此时，一切都在延着赵法清所言的四句“批命”的方向进行，之前那个人头骨间接证明了“神鳄”的存在，所以大雷音寺将给大家带来的，绝不会是安全，而是“神鳄”与……死亡！ 突然，叶凡听到一种若隐若无的禅唱，像是从天外传来。初时，他以为是错觉，但佛音渐渐浩大起来，在整座古庙中缭绕，如黄钟大吕在震动，庄严、浩大、高妙、玄奥。 而后整座古庙内尘埃尽退，无尘无垢，一片洁净，竟有六字真言响起：“嗡、嘛、呢、叭、咪、吽……” “你怎么了？”庞博的声音传入叶凡耳中，正在用力摇动他的肩头，他神色很凝重，同样相信了赵法清“批命”的他自然知道众人脚下怕不是镇压着盖世妖魔——鳄祖，他很怕叶凡是受了那妖魔的影响。 “无妨。”叶凡如梦方醒，再也听不到禅唱之音，知道庞博在担忧什么的他摇了摇头道“与妖邪无关，大雷音寺还在呢，暂时还不会有问题。” 庞博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正在寻找佛器的同学们，看到几人均有收获他挑了下眉轻声咕哝了一句，他先一步进入古庙，但却什么也没有寻到，只能说自己运气不佳。 看到李小曼又找到了半段如意，庞博咬了下牙，怎么也不信自己会一无所获。 “你仔细在此寻找，无论现什么器物，都要收起来。”叶凡摇了摇头，示意庞博去找，虽然暂时看不出这些残破佛器有何神异，但是他知道若世间真有神祗，这些东西一定不凡！ 提着铜灯跨出古殿，他要试试赵法清曾说过的一种秘术，此时，他已摆脱原本的思维定势，暂时令自己相信神祗真的存在。 在那之前，叶凡先在菩提树下转了一圈并收取了菩提子，看着菩提子上的天成纹路，他沉吟了一下，将菩提子藏好，举起古灯。 “叶凡！”然而，一道紧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行动，转头看去却是庞博紧张地跑来。 “不可啊叶子！我才想起来你要做什么！”庞博严肃地说，之前见叶凡独自提着铜灯走出他还没多想，不一会他突然想起了赵法清曾说过的一种“法术”，曾经一直将赵法清的话当玩笑话的他猛然醒悟。 “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么？”叶凡摇头，庞博粗中有细，在铜棺内听到同学对赵法清小说的调侃，又在火星迅速接受神祗与赵法清的“批命”的事情后与自己一样开始回想他的话，自然想起了那个“法术”。 “啧。”庞博撇嘴，却无话可说，虽然赵法清强调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使用，但现在可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可恶！为什么总把那些话当小说情节！”庞博低骂了一句，却无可奈何，毕竟那些东西在当时看来是不可能发生的。 摇了摇头，叶凡又看了大殿中一眼，确定大家才搜索了一半左右后又抬起了铜灯。 使劲将赵法清念过无数遍的古怪音节从脑中搜出，双目盯紧灯芯，张开嘴干涩的念着不明意义的音节。 这是赵法清曾说过的“灵引之术”，按他当时的说法是：“此术可以引出神器之灵，让它为你服务。” 那个时候两人只是付之一笑而已，“引出神器之灵”？先不说有没有所谓的“神器”，就说后面那一句“让它为你服务”就给人一种不真实的即视感——阿拉丁神灯啊你！还为你服务！？ 当然，赵法清也曾强调过：“此术并不完善，产生的一切不良后果均由施术者承担。” 其实如果不加这句看似三无产品警告语的话这“灵引之术”的可信度或许还高一点…… 铜灯平凡无奇，样式古朴，一点清辉长明，随着叶凡口中的音节吐出，这一点柔和的清辉逐渐收放不定，似有东西要冒出来，但却一直没有大动静。 一边，庞博紧张注视，死死地盯着铜灯，现在事实自然证明了那“灵引之术”的真实性，他突然有了一种古怪的荒谬感：会出现《一千零一夜》上《阿拉丁神灯》中的那种灯灵么？两个成人居然在祈祷童话中的事情成真。 所谓的“咒文”不长，三十秒便已念毕，与此同时铜灯上的清辉突然一涨，直接膨胀到了人脑袋大小！ 两人不惊反喜，期待着“灯灵”出现，若那样不仅不用畏惧神鳄，并且回家也不一定会是奢望。 然而，清辉突然急剧收缩，一下收至针尖大小，不待两人反应又再次胀大，回到了一点灯光如豆的状态。 两人面面相觑，希望破灭让两人苦笑不已，看来“灵引之术”是真，但怕是要拥有神力才能真正发挥作用吧！ “嘿嘿，说不定阿拉丁本身也是个低等神明呢。”庞博快速恢复，又笑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两个“凡人”使用法术没有出现糟糕的事情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虽然这又给赵法清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两人也未太过失望。 再次看向大雷音寺，庞博突然眼前一亮大步走去。 此时，大雷音寺内几乎被搜索完毕，看到两人回来倒是没人多想，反倒有人误解他们是在寺外寻宝，不过看到两人手上除叶凡还是提着铜灯外没有变化甚至有人暗暗嘲笑。 且，还有几人悄悄打量了两人身上能装东西的地方，发现并没有鼓起后才冷笑一下。 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庞博走到殿前直接搬来几块大石垫在脚下，将那面刻印有“大雷音寺”的铜匾摘了下来，顿时让在场不少人目瞪口呆。 微微一笑，为庞博的决定赞叹不已的叶凡无意间瞥了一眼铜灯，结果却让他背后蓦然一寒——柔和的清辉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点妖异的紫华！ 小心地观察，紫华没有消失，可叶凡明明记得刚刚拿到此灯时清辉中绝无这一点诡异的紫光！ 心中一沉，叶凡明白自己似乎闯祸了，但现在并看不出这一点紫光对自己等人到底是好是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紫光莹莹，似一粒紫玉悬在清辉中，显得瑰丽而无害，但叶凡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不过，他决定不将这变化告诉任何人，就像赵法清所说：“此术并不完善，产生的一切不良后果均由施术者承担。”一切问题，由自己承担就好。 很快，大雷音寺崩塌，众人决定向五色祭坛处逃亡并迅速付之行动，叶凡与庞博则更加警惕，大雷音寺崩塌，“神鳄”只怕要出世了。 “啊……”然而，就凭两人rou眼凡胎哪能扑捉到神鳄的影子，第一个牺牲者还是出现了。任两人焦急也是无法，为了不引起恐慌也不能此时就将“神鳄”的事情说出，只能继续奔逃。 不过，谁也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尸体，在众人离开后悄然干瘪了下去，迅速化作了一具骷髅。而骷髅的脑部，一个形似鳄鱼般的奇异生物不过十公分，只有手指那么粗细，像蛇又不是蛇，形似鳄鱼，但却没有生腿，腹下光秃秃，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乌森森，像是来自阴冥地府的恶物。但此时它那凶残的双眼也失去了光彩，快速化作枯骨，之后，一点紫华悄悄地闪了闪后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的某处，一只持着笔的纤纤玉手，在一个密布字迹的笔记本上轻轻一划，将“灵引之术”四字划去，顿了一顿，却又打了个问号…… 不久，五人性命的逝去彻底引爆了恐慌，人性的抉择是如此的真实。 叶凡与庞博自然选择了与他人共用佛器，但很多人并没有这样的好心。 “谢谢你叶凡……”那名跑掉鞋子，满脸泪水，楚楚可怜的女同学，跌跌撞撞来到叶凡的身前，脸上露出无比感激的神色，混合着那滚落下的泪水，让人心生怜悯。 就在她的手离铜灯还有一尺时…… “呜——”一声怪异的轻响，铜灯自主发光，清辉闪动间一道白茫茫的光柱从灯芯处喷出绕过那名女生向其后喷去。 “噗！”又一声轻响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响起，那女生见此变化直接摔倒在地，神色惶恐地盯着灯芯。 叶凡当即面色一变，急忙扶住女生免得再出意外的同时向她背后看去，只见一团黑色的粉末散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死亡是如此之近，眼见那女生差点身亡的众人更加惶恐了，叶凡与庞博的身边很快就围上来三四个人，他们迫不及待的向着古灯与铜匾抓来，那是近乎争抢的架势，想要据为己有。 “你们要干什么？”庞博当时就瞪起了双眼，大喝道：“我们是在救你们，与你们共同持有这些东西，而不是将铜匾与古灯让给你们，舍弃自己的生命！” 他体格魁梧，块头很大，这样一瞪眼怒自然有一个骇然的威势，那几人顿时停了下来，讪讪的上前，将手搭在铜匾与古灯上。 叶凡不语，他刚刚又看到了那一点妖异的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