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妙计分兵
位于洛阳城与汜水关之间、官道的边上，存在着一个因为瘟疫而荒芜废弃的小村庄，在夜色中显得死气沉沉。像这样因为瘟疫旱灾等原因而变成死村的，各城各郡中简直是数不胜数，却也没人在意。 此时夜色已深，天空中却没有星光月色，反而是一片乌云笼罩，隐隐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气势。 远处官道上，由李漼郭汜引领的五万西凉大军正缓缓前行，骑兵当先，步兵随后，粮草兵器一应俱全。 “李兄，观今夜天象，估计顷刻后就有一场大暴雨来临，只怕行军速度将因此而大大减慢啊。”郭汜驱马来到李催的身边，望着天空中密布漆黑的乌云言道。 他们此时连夜行军，不得不命军士使用火把照路，一旦大雨来袭，火把不能点亮，路又泥泞，原本定下明日凌晨赶至汜水关的时间怕是要延缓一半了。 “老郭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小了。那关外诸侯已经退军，只剩下孙坚一路人马，就算耽搁半日怎的，难不成他还能攻破汜水关？我那堂弟李肃手下还有两万人马防守呢。”李催笑道，不以为意。 李漼郭汜追随董卓已久，行军打仗自勇猛无比，性格却是与董卓一样，都是粗枝大叶，此时不过是派去守关，也没什么谋士相随，就算有谋士跟随，依着他们两人的性格只怕还嫌弃那些个文绉绉的谋士碍手碍脚、说三说四。所以两个大老粗这时候相互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也就不在考虑下雨行军的事情。 就在天色愈发阴沉，冷风开始吹着四周的树木沙沙作响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马鸣之声，随即一队人马持着火把疾奔而至，令李漼郭汜吃了一惊，连忙驱马向前，命人喝问。同时前方的弓箭手左右分开，做出防备姿态。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对方也是西凉军的打扮，为首一人留着几缕小须，大声喊道：“勿要惊慌，自己人，自己人！” 李催瞧见，哈哈大笑起来，连忙吩咐左右散开：“来者是我堂弟李肃，撤去，撤去！” 只见李肃不过带了百十人马，面有惊慌之色，见到李催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却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驱马迎上去：“堂兄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呀。” “哈哈哈哈。”李催仰天大笑，狠狠锤了李肃一下，几乎把这个文弱的儒将击下马去：“这半夜三更的，难得你惦记我这个堂兄，居然还亲自前来迎接，你小子平日不是嫌弃骑马伤了你的大腿么，怎的不坐马车前来？” 李肃苦笑了一下：“郭将军，堂兄，眼下汜水关万分火急，容不得说笑啊！” “怎的？难不成孙坚攻关了？”李催一听，惊讶问道。 李肃点了点头，表示李催猜想正确：“我见那诸侯撤军，所以一时放松警惕。想不到留下的孙坚部署中竟然隐藏有其他几路诸侯，他等趁着日落之际忽然强袭汜水关，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赵岑及时指挥众将，方才抵御住这轮攻击。所以小弟才连夜驱马前来求救呀！” “什么？”李催郭汜齐齐出声，再也不能淡定的说笑。他俩深知汜水关的重要性，此关与虎牢为洛阳城两大门户，一旦关破，诸侯联军即可以驱军直入，强攻洛阳。没有天险阻隔，洛阳城如何招架得住？可以说汜水关若丢，董卓必定见怪于他俩。 如果华雄还在，倒是不必担心有人强攻汜水关，只可惜华雄已经被斩，眼下不过是个三流武将赵岑守城，两人如何不慌？ “那还等什么，马上命令全军加速前行，赶去汜水关支援啊！”郭汜在马上急的暴跳如雷，连声大叫，就要下令全军急速前进。 “郭将军勿急，且听小将一言。”李肃摆了摆手，心知这两人跟董卓一样都是暴躁的性子，当下也不敢卖关子，连忙说道：“今夜天色无常，想必不久就有一场倾盆大雨。我等马步兵混杂，就算全军前进也未必能有多快，泥泞之下粮草辎重被损坏反而不好。” 听到李肃这么一说，两人抬头望了望天，知道他所言非虚，李催随即问道：“那堂弟你有何办法可以援救汜水关？” 李肃望向全军前进的方向道：“为今之计，只有请两位将军中的一人领着轻骑快马急速前行，赶去增援汜水关，而随后一人领着步兵大队急速前进，粮草辎重可押后再去，毕竟关口重于一切。而这里距离汜水关不到一日的路程，不比担心军无食粮。” “不错，此计甚妙，堂弟果然不愧为儒将，确实深思熟虑。”李催听得，哈哈大笑，脸色随即展开。 郭汜也是点头赞同，这两个大老粗都觉得李肃的想法不错，不然依他们两人的意思，估计早就命令全军前进，哪里会想这么多。 “既然这样，我即刻带领着一万骑兵前去增援，李催你可领三万人随后，留下一万人给李肃押运粮草辎重。”郭汜言道。 正要分军行动，李肃却道：“不可。郭将军此去必然会与攻城诸侯军交战，汜水关中弓箭已经消耗殆尽，可令骑兵带着弓箭手前行，以着我西凉战马的体力，多搭一人也是无妨。” 战马本是骑兵的核心所在，本搭送其他事物是为大忌，一旦战马体力消耗一空，骑兵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可此时事急从权，李漼郭汜身边没有谋士智者之流，李肃说什么他们便听什么，毕竟李肃没理由害自己人。 于是，李漼郭汜所率领的吴万大军分成了三波，一万骑兵带着一万弓箭手先行，随后两万步兵将辎重全部卸下，剩下一万人交与李肃领着粮草辎重押后。 而此时，天空中电闪雷鸣，随着一声霹雳巨响之后，瓢泼雨下，一颗颗雨点大如蚕豆，打在地面啪啪作响，让人脸颊生疼。 在瘟疫干旱近一个月后，终于下雨了。 而不远处的村庄中，一群黑压压的士兵正悄无声息的站立在雨中，为首一人望着急行而去的西凉大军，嘴角泛起几丝冷笑，长袍及身，座下一匹被魂火唤起的死亡战马，正是刘辨。月光下在他的背后隐隐浮现出一个巨大手持镰刀的黑影，似乎正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