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易
“还不给我起来。”看着还没醒来的沙琪玛，潇辰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混蛋，找死不成！”沙琪玛带着怒意，还没睁眼，就先骂上。 潇辰搓着手掌走近沙琪玛，“哎哟喂，长脾气了，看哥哥不收拾你。”接着不等沙琪玛反应潇辰扬手就抽，啪啪啪的声响不断传出，可怜沙琪玛最轻也是屁股开花。 “咦，你这什么眼神？”潇辰确定沙琪玛不会再睡过去后，坐到一旁，却看到沙琪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你等着，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看哥以后怎么收拾你。”沙琪玛放出狠话。不料潇辰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完全没有当回事，反倒回头催促了下，也不等沙琪玛，大步走远。 沙琪玛猛地一拍墙，也咬牙跟了出去。 “回去后我送这两个孩子去见统领，你们自己去休息。”换岗的人还没到，李大哥的小队已经列好队在等待。 “李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吧。”熊小二道。 “也好，毕竟孩子是你带回来的。”李大哥说完也站好。 不一会，马蹄声响起，十余骑出现在街头，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前。 “老李，幸苦了，回去吧。”带队的人冲李大哥打了个招呼，所有人都从马背上下来。 “咦，怎么有两个小毛孩？”沙琪玛那容得别人叫自己小毛孩，张口便想呵斥，潇辰赶忙捂住他的嘴嘿嘿一笑“是李大人救了我们。” 李大哥回头看了一眼潇辰道：“这两个孩子是熊二昨夜从城门口救回来的，正要带他们去面见统领。” “哦，那弟兄们赶紧回去休息了。”领头也不多问，对着熊小二等一行人招呼道。 “走。”李队长骑上一匹高头马，一把把潇辰抓了上来，“熊二带着另外一个。” 一队士兵骑马离开了城头，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长时间就要经历一次的寻常，而对潇辰来说，这一次寻常，却是这一辈子的唯一。 人生本就不可言，日思夜寐的追求，可能只是别人随意而为的普通，不屑一顾的平凡，可能却是别人苦苦追寻的辉煌，真正重要的东西，总是没的人比有的人更清楚。 塔克镇算不得大城，从城门到将军府也不过十几里路，盏茶的时间，李大哥的小队就回到了穆府门前，吩咐人安置好马匹后，李大哥和熊小二带着潇辰和沙琪玛从正门进了穆府。 “穆统领，李四、熊小二求见。”李大哥一行人来到一处偏房门前。 “李四，大统领召见，速速前去。”小院门口，一名士兵立正站好，开口传令。 “你去吧，熊小二进来。”一个中年男声传出，听不出对方语气。 李四跟着传令兵离开了小院，熊小二则带着潇辰和沙琪玛进了房间。 “禀告统领，昨夜值守发现门前有人求救，小的就把他们拉了上来，没有打开城门。”熊小二进去后，不等统领发话，自己赶忙大声禀告。 “这等小事也用禀告？”穆姓统领眉头微微一皱。 “禀告统领，这等小事小的自然不敢前来打扰，而是这孩子声称自己是本国大公之子。”熊小二赶忙解释完，指向沙琪玛。 “哦，你先退下。”穆统领起身走到沙琪玛身前。 “遵命。”上司发话，熊小二只得离开。 沙琪玛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穆统领，潇辰也识趣的站在一旁，没说话。 “你说自己是大公之子，可有证物？”事关沙象大公，穆统领也不敢随意定论。 沙象国，乃是西域三国之一，最高统治者是沙象王，其下大公三人，和三大元帅并列，另有大将军七十余名，各路统领兵士更是不计其数，任何一名大公，就是这穆统领家主，穆杰大将军都不敢开罪，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统领。 “把这个交给穆杰。”沙琪玛摘下一个玉质手镯，递给穆统领。 穆统领听到后一惊，寻常百姓虽然知晓大将军名号，但绝对是不敢直呼的，而眼前这小孩，竟随口就敢叫出，若非找死，就是有恃无恐，他宁可相信后者。 “那你们两先呆在我这，我亲自去见大将军。”穆统领接过手镯，离开了房间。 “沙琪玛，你……你这是想害死我啊，平时装装样子也就罢了，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吗？官府啊，一个不好，片刻就是脑袋搬家啊。”潇辰先前不敢乱说话，此刻穆统领离开后立马开口。 见潇辰是真的急了，沙琪玛不由得一乐，“你敢打我，这就是下场。” “哥啊，至于吗你，我让你打回来都行，唉，赶快跟我走。”潇辰哭丧着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想这些孩子，怎么可以傻成这样。 “你倒是快走啊。”潇辰走到门口正要开门，见沙琪玛不但不走反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你不走我可走了”潇辰威胁道，“我真走了啊。”潇辰又做欲开门状。 “大将军请。”潇辰在门前突然听到穆统领声音传来。 “这下好了，等死吧你。”潇辰似乎没意识到，自己也跑不了。 见逃跑无路，潇辰摇着头走到先前所在地方站好，随后穆统领推开门站在一旁，走进来的是一名五十岁出头的男子，此人正式穆府的主人，大将军穆杰。 潇辰不敢抬头，沙琪玛则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穆杰旁边，躬身问候道：“穆叔叔好。” “呵呵，还真是你这小鬼头。” 穆杰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沙琪玛的头，站一旁的穆统领也是一愣，他自问跟在将军身边多年，但什么时候见过大将军笑脸。 “可不就是我嘛。”沙琪玛也是一笑，很随意的说道。 “你老爹找你差点每把沙象国翻过来，你倒好，跑这大漠来了。”穆杰摇摇头笑道。 “那臭老头活该，我都多大了，从来不让我出门，我大哥二哥他们都不知道跑过多少地方了。”沙琪玛一点不在乎，似乎事情和他自己没多大关系。 “先跟我回去再说吧。”穆杰摇摇头，开口说道。 “穆叔叔，这臭小子一路上没少欺负我，你帮我教训教训他。”沙琪玛指着潇辰邪笑道。 “哼，不知死活，来人！”穆杰脸色一沉，大声喝道。 “你……”潇辰大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穆统领提了起来。 “等下，穆叔叔，你给我做主，我亲自来教训他。”沙琪玛暗叹一声见鬼，一时没想起，这回着了道了，随后看着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的潇辰，一挑眉邪邪一笑。 “这怎么行，平民冒犯贵族，按沙象国律，初犯需鞭打五十，你刚才说没少欺负你，那就不是初犯，最少也得割了舌头。”穆杰自然知道沙琪玛小心思，无非是想借势闹一闹，不过他隐隐觉得，眼前这孩子似乎真的想痛打对方一顿，当然小孩子家的游戏，他穆杰，最喜欢参加了。 “还是算了吧，穆叔叔，我自己来就好了，一定狠狠揍他。”沙琪玛可不敢把潇辰交给这群当兵的，要知道这些军士动起手来，潇辰这小身板，不用片刻就能给他们拆了。 “军中无戏言，你这小鬼头莫非要扫我威名。”穆杰神色一正。 “得了吧你，下次去我家我给你偷我爹的酒。”沙琪玛竟然做出了嘟嘴的表情，当然只有穆杰看到了。 “一言为定，穆十，放下他。”穆杰哈哈笑出了声，随后命令道，“你们俩跟我走吧。”不等沙琪玛在说话，穆杰率先走出了房间。 “吓到了吧，吓到了吧，哈哈。”沙琪玛看着走过的潇辰，得意的大笑。 “看我怎么收拾你。”潇辰走到沙琪玛身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穆十，刚才的事若是外传，你小心脑袋。”二人正要跨过门槛，穆杰突然凑过来。 可怜潇辰刚走到门口突然看到一张老脸几乎贴在自己脸上，一惊之下脚底一绊，仰面摔在屋内。 “末将不敢。”穆十刚才错愕中回过神来，就听到顶头上司威胁之言，哪敢说多，立马鞠躬行礼作保。 塔克镇外西北四十余里，有一条河流过，此河自西而来，一路笔直流淌，到了这塔克镇外，却突然改向，向东北方向流去，一座豪华行府坐落在河流转向弯内。 这行府占地方圆几里，屋舍建设数百落，更有成片绿林在其内，这在大漠中，可算得是一番奇景，更值得一提的是，众多屋舍，檐角都雕有一个半月，月牙上挂着深蓝色的丝带。 这便是敢在王家军队地盘上分一杯羹的大势力之一：冷月门。 时辰正值午后，冷月门弟子用完午饭，正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事务，而此刻，冷月门正迎来一位，贵客。 “多日不见，月仙子风姿更胜啊。”来人五十多岁，留一头刚劲短发，连同胡子一并半白，着一身黑红相间的武服，声音中透出的是，中气十足。 “不及你这只老鸟精力旺盛。”一名宫装美妇浅笑答道，此人正是日前还前往穆府送礼的冷月门门主，戴梦月，江湖人称，月仙子。 “哈哈哈，老夫精力旺不旺盛，你怎又知道了，啊？”来人敢当面与冷月门门主调笑，身份自然不一般，乃是四大势力之一的风鹰帮帮主，冀肃。 说起风鹰帮，不可不提一段神奇的往事，风鹰帮本是塔克镇本土帮派，相传五十多年前，他一家在这塔克镇独大，那时进出大漠的城镇不像现在稀少，官府不愿老劳力费心产出风鹰帮而派军队代之，毕竟不是每个城镇都有这样的帮派。 直至那一天，那一场风沙，直接改变了沙象国东部边陲的格局，不对，应该是改变了天象！ 那一天，本事晴空的正午，突然风云变色，不足片刻便吹起了大风，当年有目共睹的高达几百丈的龙卷风淹没了整个沙象边陲，狂风卷着黄沙，几乎掩埋了整个塔克镇，当时所有人都没想过再有活路。 然而这一场大风沙，仅仅吹走了街上的一切，代之以满地厚厚的黄沙，当风停后人们打开门时，除了黄沙漫入家中，竟再无异常，没过多久，镇上的人们清理完街道上的黄沙后，一个惊天的消息传了开来——沙象正东方向的边陲小镇，除了塔克镇，其余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在当时是一个惊动王城的消息，各种调查人马来了一批又一批，几乎把整个边陲地域翻了个遍，最后管家称罪魁祸首是千年难遇的大沙暴，而塔克镇地理位置特殊，才幸免于难。 这种说法自然不可能让大家信服，当无奈官方态度强硬，严令不允许再提此事，久而久之，大家就慢慢淡忘了。 那以后，官府就派来了大将军驻守塔克镇，每十年一换，一开始风鹰帮也是极力抵抗此事，不过随着一道封命，风鹰帮便主动让出一半塔克镇，是所有的一半。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冀肃，我可记得我冷月门和你风鹰帮没什么交集往来吧，有事不妨赶紧说。”戴梦月一介女流，能撑起冷月门这么大家业，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一桩交易，就看你月仙子，干事不敢做。”冀肃也不再多言，直接道出次来目的。 “且说来听听。”戴梦月岂能听不出对方话语中激将之意。 “嗯？”冀肃冷眼扫了一眼堂上侍女。 “都退下。”戴梦月久经江湖，自然明白法不传六耳，当即吩咐道，待一众侍女走出关好门之后才对冀肃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那是，仙子且接好了。”冀肃却并没多说，贯劲掷出一张羊皮卷。 随意掷出一张羊皮卷，在飞行途中竟隐隐传出破空风声，可见速度之快，射手功力之强。 也不见戴梦月有什么特别表示，缓缓抬起白嫩如脂的左臂，稳稳接了下来，同样随意的和平时拈花一般。 两人看是不发一招一式，实则已经完成了一场高手间的交锋，结果自然是，平风秋色。 戴梦月打开羊皮卷很快便看完了其上所述之事。 “你想要什么好处？”戴梦月有些失态，想必冀肃于羊皮卷上所述之事对其**不小。 “只要你。”冀肃走到大堂正中，正对着戴梦月道。 “呵呵，想不到冀门主也信了那个传言。”戴梦月站起身轻笑着缓缓走近冀肃。 “这是冀某自己的事，月仙子就说行还是不行。”冀肃似乎不愿意多费口舌，直截了当问道。 “你就不怕我把这消息卖给穆府？”戴梦月态度却和冀肃恰恰相反，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冀肃眉头一皱，却没开口。 此刻戴梦月已经来到冀肃身边，冀肃只是看着她，并没动作，戴梦月则是伸手拦住冀肃脖颈，轻轻靠在他胸膛。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我各自准备两年。告辞。”戴梦月此番举动所表露的意思，冀肃自然明白。 “不远送，冀帮主走好。”戴梦月收回双手笑道。 冀肃走后，戴梦月抬起手，轻轻一样，手中羊皮卷立马化作飞灰，折身一跃，轻盈的落在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书信。 “来人，送到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