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法师的降费技巧

    日子一天天过，杰夫的魔像研究缓慢的进展着。

    带着目的的探索显然比漫无目的的浏览更加有效率。过去那些对他仅仅是知道的知识，如今有了特别的意义。

    他开始专注的攻克遇到的一个个难题。如今，他对法阵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时，借助法阵的研究，他对魔法的其他方面也有一些触动。

    魔像的核心技术大多是侏儒的独创。最开始，它的奠基人是侏儒:哈布林。哈布林制造出来第一台魔像的雏形。后来，他的学生法林把这个方向发扬光大，扩展成为一门成熟、可控的技术。并正式为法师届所认可。更后来，魔像的概念扩展开来，后续的法师们开发出rou身魔像和石魔像。捕捉的灵魂来源各异，极大的提高了魔像的智能和可靠程度。

    这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侏儒这个种族孜孜不倦的研究。

    即使现在聪明的法师们逐渐从侏儒那里学会了这门技艺，但侏儒依然是这个行业的最顶尖者。市场上所售卖的大部分可靠魔像，依然是侏儒出品。

    因此无论是通用语还是卓尔语中都很不如侏儒自己的著作。所以他又开始学习侏儒语。这是一门全新的语言。拥有完全不同的语法和结构。即使聪明如杰夫，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入门。

    在铁匠铺那里，有一个侏儒佣工，杰夫有的时候会拿不懂的地方请教他。

    这位小个子的侏儒——“瓦克”由于种族原因对于半卓尔的杰夫极其敌视。他说卓尔都是阴险狡诈之徒，喜欢捅黑刀子，背后搞些阴谋诡计，专打小报告。当然啦，他们侏儒一族就不屑在背后说人坏话。因此，刚刚开始的时候，瓦克都是当着杰夫的面说这他的坏话。

    不过后来，在杰夫一个人修理好了冶炼间的那个三向阀之后，这个侏儒对于杰夫的口气缓和多了。最多自己叨咕几句：卓尔本来就够难对付的了，再来个会修锅炉的卓尔，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位小个子的瓦克虽然对于法术之类一窍不通，但是对于机械和发明有着天然的敏锐。对于杰夫的帮助很大。

    至于图书馆其他读者，杰夫和他们的交集很少，几乎没有交谈过。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家魔法材料店遇到一个眼熟的人——佩特，杰夫想起他总是坐在自己的斜对面。佩特显然也认出了他，在等待的时间里，两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佩特的材料先准备好，他就先告辞了。

    有了第一次的接触，两人交流的渐渐多起来。杰夫发现佩特其实是一个非常健谈、热情的人。佩特交游广阔，和这里的大部分法师都认识，有了这位热情的引路人，杰夫很快认识了大厅一半以上的法师。不再是一直独来独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和他打招呼。

    平时，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进展问题。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的新朋友们带他去了一家更实惠的酒馆。它藏在一条小巷内，那里的午餐比杰夫原来用餐的那家便宜了一半，却丰盛了许多。女招待平易近人，蔬菜和鱼rou总是所有餐馆中最新鲜的。

    就是这个普通的餐馆，几乎成了深图的法师大本营。一到午餐的时间，总是座无虚席，被年轻的法师们给占据了。这些法师通常不穷，有一点财产，但是还不像高阶法师那么宽裕。花不起足够的金币弄到烛堡的入场券。

    他们活泼、热情、爱好争论、有激情。还远远没有到把自己关在法师塔的年纪。

    在饭后的甜点时间，他们讨论深水城，讨论局势，讨论魔法。各个学派之间的优劣，图书馆有什么书是极其抢手，法术的组合搭配，某些特殊的怪物物种，还有研究中的难题，这些都是他们的日常话题。由于这些年轻人法师等级大多不高，又没有面临残酷的淘汰，许多对于其他法师敝帚自珍，舍不得分享给朋友甚至学徒的知识，对他们也不过是又一个可以征服的阶梯。

    他们尚未认识到竞争的冷酷。

    佩特算是这群人中的焦点，他是高个子，身材消瘦，精力旺盛。本人对魔法的各个学派都有一定研究，又擅长言辞，极富有说服力。看来在出生的时候不仅智商挺高，魅力值也应该点满了。

    半身人普拉米说话不多，但是说话极其有洞察力。

    最年轻的乔因拥有非常好非常多的创意。

    每一个人在杰夫看来都如此的优秀，对魔法的热情是他过去见过的所有人身上都没有见过的。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天，杰夫在诸多书架上搜寻一本介绍心智模型转化的书籍时遇到了问题。

    众所周知，魔像有三个核心：机械核心，心智核心和动力核心。每一个都比前面一个更为复杂。杰夫已经几乎攻克了机械核心，现在正在研究心智核心，也就是如何将一个活生生的灵魂困在魔像中，并让他为制造者服务。

    这个灵魂可以来自怪物，来自其他位面，甚至是你隔壁看不顺眼的邻居。

    挑战性在于如何剥开这个灵魂，去掉那些无用的东西，而保留它的智慧。杰夫要找的这本书《心智解析》就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它介绍了如何创造一个智慧，而不是强行塞进去一个灵魂。

    这本书出现在另外一本书的引用当中，寥寥几笔，但是杰夫敏锐的发现了它的价值。他相信，这本书应该就在深水图书馆浩瀚的收藏当中。但是，当杰夫最后找到它的时候，他的烦恼却有增无减。

    深水图书馆中，所有的高阶法术书都集中在一个特殊的区域。申请借阅者需要凭借法师等级的证明才能进入。这个要求当初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低等级的法师试图阅读远超过他们等级的法术书，后果轻则受伤，重则变成白痴。

    现在，正是这个要求死死的限制住了杰夫。

    他想要借阅的那本书不知为何被放在那个区域。虽然，它甚至不是一本法术书。

    杰夫和和工作人员谈过，希望对方能通融一下。但是工作人员非常肯定的表示：规则就是规则。除非杰夫能够证明自己是一位高阶法师，他才能把这本书给杰夫。

    在杰夫过去的人生当中，还没有经历过法师认证这种事情。在他的经验中，法师如同大火球一样，是不证自明的。

    但是，工作人员说，深水城是个大城市。这里生活着许多法师，为了方便这些法师的日常生活，城市管理者特意实施了这个政策。高阶法师能够凭借一枚徽章享用城市大部分公共设施，比如说深水图书馆内的高阶区域。

    看到面前这个混血法师一筹莫展的样子，工作人员好心的指点他：这个城市里大部分的阿祖斯神殿都可以认证高阶法师。在善意提示的同时，工作人员肯定的认为这个法师还要等上二百年，或者永远都拿不到这枚徽章。及时这片大陆红袍满地走，传奇多如狗。但是，要是一个法师认为高阶是触手可及的东西，那就大错特错了。

    六环法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坎，对于杰夫来说同样如此。他几乎要放弃了，毕竟少一本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的法师的天性让他做了最后一次尝试。

    一番努力之后，他的面前放着一本法术目录，他仔细浏览着。这本书包含了四环以上的法术目录。对于他来说，不要说释放这些法术，就是思考也能伤害他。他的本意只是看看有没有机会。随着阅读，他的希望越来越薄弱，每一个法术似乎都高不可攀。但是，变化系中的一个七级法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法术给了他希望。

    虽然他没有达到14级法师的层次，但是或许，他有真的可能在短时间成功的弄到一枚这样的徽章。

    确定了这个疯狂冒险的确具有可能性之后。他立刻行动了起来，他查阅了城市过去十几年的天气记录，研究了很久的地图，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跑遍城市四周的四十多个地点，测量了一番数据。当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的桌子上堆着许多零件，他推开零件，摆上纸张，开始进行复杂的运算。

    这一夜，他桌旁的灯一直没有熄灭。

    深水城是一个港口城市，地处北方，受极北之地浮冰海的影响，这里的冬天寒冷、多雪少雨。

    第二天，一个寒冷的早晨。天空很低。杰夫大清早就来到了阿祖斯——法师之神的神殿。立刻，就有阿祖斯的牧师迎了上来。杰夫说明了自己的意图。他想要获得一枚徽章。

    神殿内设有专门供法师施展法术的房间。牧师请他在那里释放一个法术。以证明他确实掌握了六级以上的法术。

    但是杰夫拒绝了，他要求就在这里施展，因为他的法术的效果不是破坏性的，在这里就可以观察到。工作人员迟疑一下还是答应了。

    看到这样一个场面，许多法师围了过来。一个乐意展现自己的14阶施法者可不是随时能够见到的。他们猜测着杰夫将要施展的法术。

    杰夫没有时间去看周围的人，他看看了神殿内摆设的沙漏，知道计算中的时间已经迫近了。

    他手中握着水元素之核的粉末，极力将自己的意识触角延伸到神殿上空。

    无处不在的魔网在他的脑海深处隐约发光，一个法术模型渐渐浮现了出来。一个超远距离的四环法术“重雾术”，这本是法师对抗近战的利器。现在却成了杰夫魔术的关键。

    在他们此刻头顶的高空，大片的云层堆积着。早已蓄积了大量水分，沉坠坠的挂在天上。随时等待着降下一场大雪。然而，魔法催动海洋上空湿润的水蒸气不断涌入深水城的上空，形成重雾。神殿上空如同一个微小的黑洞，不断汲取着来自四周的水蒸气。空气中蕴含的水分越来越多，云层仿佛受到过度饱和水蒸气的压迫，微小的水珠以更快的速度聚集成团，逐渐析出。法师的眼睛紧闭，额头涌出了汗水，还要更多，更多！他的全部精神力集中于虚空中一个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法师身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天空有特别的动静声传来，神殿之外，有路人驻足，惊诧的望着天空。

    今天的云层压得格外的低，空气中的寒意刺骨。突然，夹杂着冰珠的冻雨倾盆而下，沙沙的雨声传来。雨声很快从背景声变大，压制了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雨幕之中。

    牧师震惊的看着他。这个半卓尔黝黑的面孔上看不出表情。

    变化学派的经典七环法术：“cao纵天气”，能够改变半径2英里区域内的天气。大法师们通常用来调节战场或者是他们法师塔周围的环境。

    但是，深水城可是很少下雨。

    造成这么大动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只是一个七环法术。是传奇法师么？牧师猜测着。大雨覆盖了神殿，也覆盖了城市。人们纷纷跑出家门，来看这难得一见的冬雨。

    虽然非常惊讶，但是工作人员还是将徽章交给了杰夫。

    杰夫本意只是在神殿上空制造一场降雨，但是没有想到气候如此复杂多变，轻微触动的连锁反应居然引发了一场大雨。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接过徽章，匆匆赶到图书馆，把徽章交给工作人员，借到了那本书。第二天，他就回到阿祖斯的神殿，把徽章还了回去。

    工作人员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听完杰夫的要求更加吃惊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退还这枚徽章。杰夫不知道如果自己说作了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好简单的说昨天是一个错误，他只是碰了运气。不管神殿里的那些牧师相不相信，杰夫将徽章硬塞了回去。

    虽然徽章没了，但是这下杰夫在深水图书馆出了名。年轻的混血法师立刻就博得了诸多注意，当然，“年轻”是以他那个种族的标准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