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法师的旅程

    半卓尔法师杰夫辞别玛塔之后，来到了港口，由广阔的海路来到了内海最西面的城市——波斯库。

    浩荡的江水在这里汇聚、奔流到大海。

    他在在这里停留了一两天，接着从波斯库经过了十日的陆路来到了东行市。从东行市又转道伊利亚巴。在那里，他像鮰鱼一样，经由当地发达的水路逆流而上，前往河岸森林旁的绿色城市斯克鲁贝尔。

    在这段独自游历的时光，他曾经跨过高山与平原，越过苏醒的火山，一路上见识过一望无际的沙漠，也曾因为节省时间，踏上快捷的传送门。

    在漂浮着睡莲残叶下见过聚集的食人鱼群；被举着叉子的蜥蜴人、狂蛙族追捕，不得不将自己变成一只水岸边的鳄鱼才逃出生天。

    在巨龙森林里入睡的第一个清晨，被龙的嘶鸣声叫醒；看着它们碧绿的身体划过天际，有幸远程围观了屠龙者与绿龙的战斗；却不幸受巨龙的怒火波及，和众多伐木工人一起落荒而逃。

    被旷野里的精灵群落警告不得进入他们的领土；在大雨天躲在树洞里，看雨点打在针状的树叶上；却惊喜的发现雨停后，天空一碧如洗，一轮彩虹悬挂在半空中。

    在废墟试图修理一只古代机械的残骸，被一群大地精打劫，谁知发生流沙垮塌，地精和他一起掉进深坑，费劲力气才爬了上来，丢失了口袋里的金币，伤心之际惊喜的发现地精的仓库。

    ……

    杰夫有生之年第一次见识到费伦的广阔，他这段时间的旅途见闻已经超过了此生之前所有的风光，然而实际踏足的不过是费伦大陆西北的一小部分。

    作为一个法师，他的体内有一部分在慢慢苏醒了。

    有好几次他都准备在当地停下，好好的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然而，他最终还是到达了他旅途的下一站——斯克鲁贝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以这里为跳板，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斯克鲁贝尔是汇聚水陆两条交通的要道。一条是连接剑湾和内陆的冲萨诃。沉重、易碎的货物在这里登上驳船，一路西行，在沿海的博德之门由海路分发往各地。另外一条要道是贸易之路。这条道路的南面的起点就是斯克鲁贝尔，北方则终止于深水城。这条道路为剑湾沿岸的内陆带来了勃勃的生机。

    作为重要的中转站，斯克鲁贝尔任何时刻都有大量的商队停留。因此这里也聚集了相当多的佣兵。在这里，任何一个像样点的酒馆可以看到招揽人的佣兵队伍。有治疗能力的圣武士是最稀缺的，牧师和法师也格外受欢迎。因此，杰夫刚刚在一个酒馆坐下来，就有佣兵都他伸出了橄榄枝。

    听完对方的说明，杰夫思考了一下。加入佣兵团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对于一个独自跋涉了很久的人来说。

    问题是，他该选择哪条道路？

    冲萨诃的不远处就是烛堡。据说那里保存着世界上最多的图书，而那些想要在烛堡的图书馆中进行研究工作的人都必须为烛堡提供一本新书做为礼物，这本书要经过精明的烛堡守卫的估算，其价值应该不少于1000金币。

    而另外一条路则通往深水城，那座光辉之城，无数传说的所在地。

    到现在为止，杰夫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他之前的打算就是先去深水城，如果在旅途上能弄到一本合适的书的话，他再去烛堡不迟。想必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无数法师的贡献，很少有什么书会是烛堡缺少的。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觉得将烛堡往旅程的后面挪一挪。

    毕竟最好的，就应该放在最后。

    于是，在旅程的最后一段，杰夫在这里加入了一队前往北方的佣兵，保护着商队一路东进。商队从斯克鲁贝尔出发，顺着贸易大道，将最终在极北的米拉巴停止，最后返回。

    这是旅程中最长的一段路程，也是杰夫与周围人打交道最多的一段路程。

    经过漫长的跋涉，从末秋一直走到了初冬。

    他们终于来到了深水城。

    商队将在这个城市停留几天时间，卖出一些商品，再买入一些当地的特产。然后继续北上，前往他们的终点，米拉巴。

    在远远可以看见城市的轮廓的时候，老练的佣兵们已经开始高谈阔论城市的繁华。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一进城，热闹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空气中散发着海洋的咸味，随处可见在街边喝酒的远洋水手。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穿着绿色制服的守卫，美丽宏伟的建筑。这个城市的繁华超过了杰夫所见过的其他所有人类城市，无愧它“光辉之城”的美誉。

    这是一个巨大的熔炉。

    商队将货物运到了旅馆，安顿了下来。杰夫的佣兵同伴们迅速的消失在红灯区。他一个人在街道上游荡着，一路上，杰夫几乎是目不暇接的欣赏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突然，他在一个转角处看见海湾放下矗立的一座高大的石头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发着光芒。

    杰夫随便拉住一个人，问道：“那是什么？”

    那个人打量着他，貌不惊人的半卓尔法师。因为长途旅行而显得风尘仆仆，唯有法杖表明了他法师的身份。

    那个佣兵随便回答道：“深水图书馆。”，就挣脱了他往前走去。

    对于任何新到者来说，这座光辉的城市最显目的莫过于刚完工没多久的大图书馆。

    以城市的名字所命名的图书馆矗立在海港旁的一片岩石上，俯瞰整个剑湾，从海路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站在船头上第一眼看到就是这座新拔地而起的建筑。它的主体建筑是圆柱体，约六层楼那么高。顶部是半圆形穹顶。令人称奇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深水图书馆主体建筑都像是一轮斜阳。

    杰夫踏上层层台阶，踏足高耸与岩石上的宏伟建筑。建筑的正前方，矗立一座双手高举的青铜雕像，她坐在大理石宝座上，一手握着权杖，膝盖上摊开了一本书。后来，杰夫才知道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智慧女神。

    在图书馆外围的花岗岩质地的墙上，镌刻着包括龙语在内的世界上几十种最古老语言的同一句话“文盲连这句话都看不懂。”

    当杰夫跨越层层阶梯，终于跨入深水图书馆大门的时候，他知道，他的旅途的终点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