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复仇之路
突然，一声哀嚎响彻上空。玛塔一愣神，立刻转身飞奔，她抛下地上的尸体，一路消失在地道中，最后飞奔到大厅中。 那里，也有一个玛塔，正保持着沉思状态。有几位家族的平民祭祀在不远处忙碌，但是没有胆敢打扰这位正在低头祈祷的贵族。 玛塔掏出了那把匕首，擦干了上面的血液，才重新放回怀里。她保持着隐身状态，从半敞着的后门口走了进来，融入了自己的幻影分身。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在瞬间被撞开又反弹在墙上。所有祭祀同时抬头，盯着门口。 是谁，竟然大胆到打扰祭祀的祈祷。 只见戴尔文的主母满含怒气从门外冲了进来，她还穿着会客的礼服，说明她是和埃兰主母会面的半途冲了出来，将埃兰主母给酿在了一边。此刻，她怒气勃发，两只眼睛放射着择人而噬的光芒。 所有祭祀颤抖了一下，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一贯以来，奥西莉亚都保持着她高傲的姿态，以嘲讽和恶意示人。即使是在屠灭另一个家族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她如此激动过。作为她的女儿，同时也是她的对手，玛塔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奥西莉亚如此深沉的愤怒。 奥西莉亚冲进大门，一眼扫过诸人，最后视线落在玛塔身上。 在有如实质的目光下，玛塔心中一沉。 她疾步上前，拉着玛塔的衣领，不由分说，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一路拖着她行动。 路上的所有人，包括诸位祭祀，纷纷退避。 奥西莉亚将玛塔拖到了地下通道，才将她掼在一旁。 那里，希尔维斯躺在地上。 奥西莉亚捧起他的头颅，检视着他的伤口。鲜血还在流着，看起来刚刚咽气不久。 玛塔傻傻的站在一旁。 突然，奥西莉亚转过头来，血色的眼睛盯着玛塔：“是你杀了他。”她的语气很平静。 玛塔却心中一颤，在奥西莉亚平静的语气下，她看到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深渊之下可怖的现实。 她用最诚恳的语气回答：“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死希尔维斯，他是我的父亲！我一直都在祈祷，许多人都能证明。” 奥西莉亚向她走来。 玛塔忍不住后退几步，直到抵上了墙壁。 “证据？我不需要什么该死的证据，你知道是你，我也知道是你。我就是要你死，弑父者。”她从玛塔口袋中掏出那把刀子，拔了出来，那里现在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一丝血腥气：“是这把刀穿透他的心脏？” 玛塔惨叫一声。 匕首穿过她的掌心，将她整个手掌钉在墙上。 奥西莉亚看着玛塔扭曲的面孔，恶意的将匕首在伤口中搅动了几下：“我真不该生下你这个女儿。” 剧痛激发了前所未有的潜能，玛塔已经凝聚了所有的魔力，准备和奥西莉亚拼个你死我。虽然不知道形式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是，她已经感觉到奥西莉亚杀死自己的决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坚决而不可逆转。 就在此时，奥西莉亚停住了。 “不。”莎尔蒂恩跌跌撞撞从门口闯了进来。她失去了一贯的优雅从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主母…….” “滚开，我一天没有死，这里就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奥西莉亚失态的吼道：“戴尔文还是我说了算，你们这群贪婪的恶棍，现在已经等不及了？” “她已经被选入了复仇之怒，玛塔她明天早晨必须出现在那里。” 奥西莉亚冷笑一声，恶狠狠的诅咒道：“蛛后在上，我都生了一群什么样的女儿！莎尔蒂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要置她于死地？现在机会送到你的手上，你竟然退缩了。你这个懦夫，胆小鬼，可怜虫。你简直是黑暗精灵的耻辱。” “不，主母。我的意志从来没有动摇过。但是别忘了，让她去地表，这是蛛后的意志。即使是您，也不应该对抗蛛后的意愿。”莎尔蒂恩面对奥西莉亚的狂怒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是作为信徒的使命感迫使着她说出自己也不愿说的话：“蛛后要她到地表上去，她就必须到地表上去。母亲，这是蛛后的意志，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奉献，母亲，我们必须做出奉献。无论这对于你我来说是多大的牺牲。” 奥西莉亚犹豫了，玛塔简直能看到她的内心被撕裂成两半，促使她杀死女儿的决心有多大，禁止她杀死女儿的枷锁就有多沉重。两者在天平上来回拉锯。 玛塔一刻都不敢放松，她站在蛛网上，盘踞在蛛网的中央是奥西莉亚，莎尔蒂恩努力要将她拔出来。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所谓蛛后的意志是否能战胜奥西莉亚燃烧一切的仇恨。 就在玛塔精神紧张到了极限，几乎要崩断那根蛛网，抢先对奥西莉亚下手的时候。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 “滚，都跟我滚。”奥西莉亚退后一步，在两个女儿前转过了头去。 玛塔拔出匕首，顾不上止血，拼命向外跑去。 “玛塔，愿你死在地表，永远也不再回来。”这是奥西莉亚的临别赠言。她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玛塔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直到跑出了高塔门口，她才松了一口气，转头身来，欲言又止的看着莎尔蒂恩。 莎尔蒂恩走在她的后面，与她擦肩而过，看也不看她。只扔下一句话：“收起你那套恶心的表情，我只是遵从蛛后的意志。”旋即消失在另一条道路上。 玛塔给自己止住血，踉跄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无论是谄媚的男性还是女性，那些试图上前扶着玛塔的，都被她挥开了。 用不稳的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倒在卧室冰冷的床铺上。 真不知道这个家族谁更疯狂一点？是选择毁灭之路希尔维斯？恶毒的奥西莉亚？还是狂信者莎尔蒂恩？亦或者是偏执的玛塔？ 或许本身就身处迷雾中的人们，永远也没有办法弄清楚这一点。 第二天早上是一个灰色的早晨，希尔维斯的葬礼在这时候举行。玛塔并没有能参加，她和莎尔蒂恩还有其他几位高阶祭司必须出发了。 所有复仇者，包括八位高阶祭祀和一位普通祭祀玛塔勒住坐骑，停在城市雄伟的正门前。 莎尔蒂恩从手旁的罐子里取了一只蜘蛛，它有两只巨大的前鳌和不自然鼓起的腹部，她捏住蜘蛛的腹部，挤出紫红色的液体，滴在罐子上。 埃兰的长女聂拉斯首先上前一步，莎尔蒂恩握住蜘蛛的一只爪子，沾了沾紫红的液体，在聂拉斯的眼角划了一瞥，蛛液仿佛沸腾一般滋滋的叫着，浸入了聂拉斯的皮肤之下。莎尔蒂恩一顿，又反向划了一道。 现在，在聂拉斯的眼角，是一个紫红色交叉的双刀符号。 另一位队员走上前来，莎尔蒂恩依次炮制。 等到最后一位队员，玛塔也被划上这样的徽记之后。莎尔蒂恩闭上双眼，同样给自己涂抹上这样的徽记。交叉的双刀，这是黑暗精灵中复仇者的徽记。一只横亘与双刀之上的权杖，代表着她这次行动主宰的地位。 所有八人沉默不语，环视着彼此的面孔。 直到她们杀掉敌人之前，这个标志会一直留在她们脸上。所有有信仰蛛后的黑暗精灵、半精灵看到这个徽记都会为她们提供帮助。 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她们将同生共死，来到陌生的地表。复仇者的追逐没有尽头，直到她们杀掉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掉为止。在这段时间内，她们必须精诚合作，服从队长的任何命令。虽然罗丝女神奖励信众们的背叛与残酷，但她也不会善待那些因个人忌妒或私仇而使整个家族、城市、团队蒙羞或落败的个体。 在莎尔蒂恩的手势下，队伍散开了，形成了一个小队的队形。莎尔蒂恩领头，所有的坐骑奔跑在一条陌生的道路。 玛塔在队伍的最末端，她转头回望故乡，散发着魔光的大门，高耸的尖塔，蜘蛛形状的教院越来越小，直到渐渐消失在视野。 第一次离开这座城市时，她体验了带着硫磺气息的战火和争斗。 这一次离开，不知她又会获得什么？失去什么？ － PS:下章开始幽暗地域之外的故事。开了外挂的敌人，坑爹的小伙伴的历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