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烽火岁月第五十八章交恶
张献忠将曹营的所有高级将领一网打尽，没有了统一领导，曹营的中下军官和士兵也只能束手就擒，献营只遭到了轻微反抗，死伤不过百人，就成功的将曹营全部合并，罗汝才的曹营就此烟消云散。 第二天一大早，罗汝明和孙可望两人押着兵器已到了云阳，马上就可以到万县了，两人都归心似箭，但孙可望有意无意的将罗汝明的船只夹在了中间，罗汝明也不在意，两人一路上都相处容洽，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船只逆流而上，从云阳到万县虽然只有三四十里的路程，却走了数个时辰才到，已经可以看到岸上的人影了，罗汝明拿起了手中从商洛得来的高倍望远镜，朝岸上看去，张献忠派去数万人在岸边迎接，曹营和献营的人马各占一半，罗汝明心里却滴沽起来，兵器如此重要，怎么不见大哥派出一个高级将领来迎接。 突然曹营中奔出了数人，朝江中大喊大叫，罗汝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自言自语道：岸上在搞什么鬼。 这几个大喊大叫的人很快被后面的人拖了下去，罗汝明的望远镜一直追着，见那几人被拖到后面，被一刀砍了脑袋，罗汝明的手一颤，望远镜差点从手中掉了下来，他没有看到相熟的将领已经有所怀疑，现在哪还不知岸上肯定出了事，罗汝明马上命令船队停下来。 李定国心里已是一腔怒气。本来以张献忠地安排，等罗汝明一上岸，马上就一涌而上。将罗汝明杀了，那时不但所有兵器都完整无缺，而曹营也没有了后患。可没想到有几个不怕死的曹营将士。竟然想给罗汝明报信。好在距离还远，可以让李定国及时处理。否则等到了近处，那就麻烦了。 献营对曹营刚刚吞拼，不可能将忠于罗汝才的人全部除掉，有不少人隐忍了下来，见曹营剩下地最后二千多人就要被献军一网打尽。自然想提醒罗汝明。 李定国没有想到，他们在岸上对大船看得摸摸糊糊，罗汝明却通过望远镜可以将岸上看个清清楚楚，他杀人的举动已让罗汝明瞧见。李定国怕还有人会坏事，在曹营的队列中又加了不少自己地亲兵，一旦谁敢有异动，马上押走。 罗汝明一命令船队停下，孙可望马上就知道坏了，好在罗汝明地船队夹在中间，孙可望一声令下，所有献军船只趁机靠近了罗汝明地船只，对罗汝明实施突袭。 罗汝明虽然对岸上起了疑心，却没有防备身边的孙可望，他毕竟不知生了什么事，根本来不及准备，孙可望一突袭，罗汝明的部下就死伤惨重，一半的船只已被孙可望攻占，罗汝明才如梦初醒，大声喝令：反击，反击。双方在船弦上残烈博斗起来。 双方都用着刚从唐军手中买回来的精良武器在博杀，可惜他们的火器全都没有弹药，否则打起来会更加惨烈，曹营地两千多人全部是罗汝明从军中挑选的精锐，可刚开始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又有许多人水性不精，在摇摇晃晃的船上接战，十成本领挥不了五成，而孙可望早就考虑到今天，所选的人不但是精锐，还都精通水性，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罗汝明地船只处于中间，只有一些零散的箭支向船上飞来，两旁献军的船只和他还有一点距离，罗汝明四下望下，见自己的船只一条条被孙可望的人占领，数十条船只剩下一半还有人在撕杀，自己又困在中间，他又惊又怒，命令船老大道：快，撞开一条路来。 船老大的脸色苍白，道：将军，这样船只会沉的。 罗汝明道：我不管，沉了也比落到他们手里好。 罗汝明的船只勉强调头，其他可以调头的船也鼓足了风帆，朝下面孙可望的船只撞去，一时之间，船只撞击的声音砰，砰。作响，双方的战士都在船上摇摇晃晃，距离太窄，不但和敌方的船撞在一起，已方的船只也经过碰撞。 罗汝明的船只虽然调头后是顺流，但双方的距离过近，船一时也没有什么度，与献军的船只一撞，双方的船头也只是有点轻微的伤害，但水流将献军围住的道路冲开了一条缝隙，勉强可以容纳船只通过。罗汝明大喜，命令座船穿过去。 两旁的献军对罗汝明船上出密聚的箭羽，不时有人中箭身亡，罗汝明让人在船上举起了铁盾，箭支射在铁盾上出吱，吱的声音，擦出一溜溜的火星，却奈何船上的人不得，献军用绳索搭住罗汝明的船弦，一个个沿着绳索爬了过来，罗汝明指挥手下将绳索一一斩断，不时有献军掉入了滔滔江水中。 见两旁的船只越集越多，罗汝明再也顾不得会伤害到自己，让手下向两旁的船只射火箭，并将船上的火油弹猛的向两旁抛去，不时燃起了的火苗让献军中人手忙脚乱，对罗汝明的船只如避瘟役，罗汝明的座船顺利的冲了出来。 罗汝明的船一出包围，就全力朝下游驶去，献军再也不客气，各种火箭，石弹，火油弹都朝罗汝明的船只砸来，这些船只都是义军从官军手中缴获的，有些本身就是战船，许多船上都装有投石机，孙可望以前不让部下射，那是为了缴获兵器，这里的每艘船上，起码有上千件上好的兵器，孙可望自然不希望有船只沉没，把兵器掉到了江里。 罗汝明不理献军的攻击，一面命令士兵灭火，一面摧着船老大加快度，孙可望见跑了罗汝明的座船，命令最近的三艘船只追击。其余地船只则全力开始救火，曹营的士兵见到再也没有希望冲出去，开始在自己船上放火。把孙可望搞了个手忙脚乱，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追击罗汝明。 罗汝明地船受过多次攻击，已是千创百孔。所幸还能行走。为了加快度。罗汝明命令将船中所有的兵器都抛入江中，船马上为之一轻，度陡然加快，后面的三艘献军大船只能望着罗汝明地船越跑越远，他们不可能也把兵器抛下来。 尽管孙可望全力抢救，还是有三艘船只火势太大。无法挽救，沉入了江中，几千把上好地兵器化为乌有，本来十拿九稳地事搞成这样。孙可望也面上无光，李定国空有数万人在岸上，看着水中打了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还以为是孙可望要抢功，才动袭击，却不知是自己这边出了漏子，船只一靠岸，李定国就指责孙可望不应该起袭击。 孙可望本就一肚子火，他一直把精力放在罗汝明身上，不知道岸上生了何事，但罗汝明突然命令停船，不用想也是岸上出了茬子，听到李定国指责自己，孙可望冷笑一声，道：好你李定国，分明是你自己让罗汝明看出了破绽，我若不起突击，恐怕罗汝明率着所有的船只都要跑了，你还敢怪我。 李定国却不相信是自己这边有问题，两人本来就互相竟争的厉害，见孙可望未竟全功，想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他也道：孙可望，你想推卸责任，却也不能赖在我身上，咱们找义父评评理。 孙可望也不含糊，两人互相指责，闹到了张献忠身边，张献忠听到罗汝明已经逃走，担心唐军以此为借口，把弹药扣下不给，那他买的火器可就成了废铁，张献忠将李定国和孙可望两人一起喝斥了一顿，从此李定国和孙可望互相看不顺眼，为两人以后相争埋下了导火索。 罗汝明一路跑到云阳才停了下来，早上还有二千多人的船队，逃出来的只有一百一十五人，云阳地唐军看到罗汝明如此凄惨，连忙向李双喜报告。 李双喜得到情报后也大吃一惊，罗汝明在李双喜面前哭哭泣泣，说张献忠阴险狡诈，不讲义气，让唐军主持公道，把张献忠剿灭，李双喜当然不会为了罗汝才的事出兵，不过，弹药却压下来没有给，他连忙将消息传给了李鸿基。 四川已大抵平定，李鸿基认命刘之渤为四川巡抚，马祥麟为地方守备将军，邵捷春投降太晚，由原来的巡抚变成了巡按，又从西安调来了一批官员，补充到各个地方任职，李鸿基才抽身而出，率军到了重庆。 得到李双喜的报告，李鸿基皱了半天地眉，这罗汝才本来是死在自己手里，没想到，自己不杀他，还是被张献忠吞并，罗汝才一心想捡便宜，打着随时做墙头草的主意，他恐怕不会想到会死在自己的盟友手里。 李鸿基心中迅盘算张献忠吞拼罗汝才部队的利弊，没有罗汝才的牵制，张献忠的力量无疑加强了许多，但罗汝才的部队也不是那么好消化，肯定内部还有人会反对张献忠，不过，这段时间应当不会太久，一旦张献忠恐固了内部，又得到了大批武器，自己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成都政策推行的阻力，李鸿基还是同意把张献忠买的那部分弹药给他，不过，属于罗汝才的弹药却让李双喜扣了下来，江南一带的地主壕强势力比成都还要强，唐军就是拿下了江南，不把那些壕强消除，唐军的政策推行就会困难重重，到最后只以大开杀戒，这把屠刀与其要唐军举起来，不如让张献忠举起，唐军再进入，那阻力无疑会小许多。 但既要张献忠杀人，又不能让他对地方破坏太严重，否则唐军得到一个废墟也毫无作用，要做到这一点，就不能让张献忠在一个地方占的时间太长，只有让他不停的进攻才行，唐军已到了和张献忠划清界线的时候。 张献忠得知唐军会把弹药给他，松了一口气，为了不再生波折，他马上拔营，重新向湖广的恩施进，从万县到恩施，可以从苏拉口翻过两省的山脉，比走忠县的路好了许多，在苏拉口附近，唐军遵照李鸿基的指示，将弹药交给了张献忠，不过，唐军警告张献忠，这是唐军最后一次向义军出售武器，以后双方就是敌人，不再是盟友。 张献忠拿到弹药也并不在意，他以为唐军只是说说而已，若是敌人，何至于给自己弹药，他对罗汝才所做之事确实过分，罗汝明多半已投降唐军，唐军当然有所反应才对。 恩施曾被义军盘据良久，义军走后才重被官军收回，如今义军三十万大军过来，还有许多精良的火器，官军几乎是一触即溃，不过，恩施的钱粮早已被义军用尽，不是久留之所，张献忠击溃官军后，马上就起兵朝永顺府杀去。 李鸿基率重庆的大军沿江而下，到了万县，与李过，李双喜，田虎等人会合后，率近十五万大军进入了湖广，义军一走，恩施成了真空地带，后面的唐军迅跟进，毫不费力的占领了恩施。 湖广本来就有刘芳亮，马世耀二人的近十万唐军，一下子又增加了十五万唐军和三十万义军，湖广巡抚方孔熠叫苦不迭，他手中的兵力捉襟见肘，实在是守不过来，求救的奏章一封接一封往朝庭。 朝庭的精兵被高立功压制在京师一带，此时也是有心无力，崇祯只得下旨给左良玉，让他务必守住湖广。左良玉虽说有十数万大军，他听到唐军大举进攻，心头也是犹豫不绝，一直打着主意逃路，见唐军没有向襄阳杀来，才松了一口气。 张献忠手中有二十门大炮，近八千把火枪，还有数万把精良的兵器，他实力大增，只用了二天，就攻下了永顺府，可他在永顺只待了一天，亲兵来报：大帅，有大批唐军上来了。 张献忠还没反应过来，惊天动地的炮声响起，无数的炮弹砸在永顺的城墙上，张献忠才想起唐军在苏拉口给他的警告，原来唐军把自己当成敌人是真的，张献忠拿到永顺快，丢得更快，半天时间，张献忠就不得不撤出永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