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见少谷主
第二章再见少谷主 不醉的酒总有些让的遗憾，有时喝酒就是为了要醉的，但是这些人注定再不知那种滋味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明月悬天，旁又有如此好友相伴，荆羽心中感到很满足了。 时有人言夜不尽，这一夜对荆羽来说却逝去得如此匆忙，等回过神来，明月已经消失，桌上的酒菜也全入了腹中，一点也没有剩下。 “夜尽了，我们的友，也与这长夜一样终要走到尽头了吗？”心中颇为感慨，荆羽饮尽最后一滴酒，有些沉重却又带着此欣慰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上。 “也许今后不会再见了，趁今天把你们的容貌都记住，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望尽每个人的脸，望尽每个人的笑容，荆羽的眼睛最后转向那一间紧闭的房间。夏欺雪的房间一夜间从未开过，这次荆羽对众人无言的道别，却没有她。 不知怎么，荆羽竟然感觉心中有些失落，连最后的道别都没能见到她，好像，她变了。 “我说，酒也喝完了，天也亮了，菜也没了，还继续不？我想睡觉了！”谦行打个呵欠，一脸慵懒，别人吃东西都是坐着，就他躺着。 无奈一笑，荆羽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淡笑道：“你好歹也是个修士，怎么还整天想着睡觉？” “修士跟睡觉有关吗？真是，我修炼了就不能睡觉了？要这样那我早就不修炼了。”懒洋洋地起，谦行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对着荆羽挥挥手，道：“你们继续吧，我先回去了，再见！” 带着微笑，荆羽轻声道：“嗯，再见了……我的朋友。” 那段曾经的记忆，荆羽突然想起谦行在光明城时那种眼睛，那种为了他，眼中露出死志的眼神。 “荆羽，这些是你带来的，你搞定吧！”容星怪叫一声，也起回房了，说的自然是吃得只剩盘子和坛子的那些残渣。 “大山力气虽然大，但收拾这东西不太在行，而且又笨，只会帮倒忙，红鸾你来吧。”大山也站了起来，咧嘴笑着离去。 “臭大山你说什么呢，我是做这种事的人吗？”红鸾追上大山，一番痛骂又是免不了了，过程不重要，恐怕她真正要的是这结果，从桌边逃跑。 一号青年仍是惜字如金，一个字也没有留下，同样起离开。二号看了荆羽一眼，微笑道：“再见。” 荆羽微怔，都在同一间屋下，这两个字几乎是用不着的，谦行还能理解是随意一说，因为他格如此，此人难道也只是随口一说吗？ 留下的只有老实的枭帝，修改比较斯文的于舟，还有白林，另外是燕儿。 对于离开的人们，荆羽只是笑，就是这么一帮碰到收拾残渣这种事就全部逃跑的人，可是在碰到危险的时候却会抢着上去，这就是朋友。 事小了，他们会推脱，因为对其他人是没有害的，事大了，他们会争抢，有时这东西真是很难说清怎么一回事。 “你们也回去吧，我自己来收拾就行了。”荆羽笑笑，挥手让留下的几人离开。宴会总有完的时候，不可能一直持续，所以此时众人全部离去也没有什么。 “唉！那帮家伙！”白林叹息，一副不满的样子，随即道：“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走了。” 笑着摇头，白林这样的人居然都会偶尔开个玩笑，荆羽明白这是怕他因为家族的事不开心，其他人也是如此，点了点头。 得到荆羽同意，枭帝这个单纯老实的人也离开了。最终，原地只剩下荆羽一人，燕儿本想帮忙，但荆羽跟她说不用，她好像心不是那么好，便也离开。 “原谅我不跟你们道别吧。”荆羽匆匆收拾好剩下的东西，走出屋子，关好门，向着城中缓慢走去，心中的滋味很难说清。 “当初离开自己的家族都没有这么不舍的感觉，朋友们，再见了……” 送走荆羽的只有那初升的晨光，太阳从东方升起，他在向西方行去，与那温暖的朝阳越来越远，渐渐在这个村庄中消失。 选择了用那种方式道别，因为荆羽不想那些人与他一起对抗荆家。外界还有个极乐教在盯着他们，说不定一离开，极乐教就会找上门，如果再和他一起对抗荆家，这些人在世间又该何处容？ 而且，在荆羽看来这是他的事，是他自己要为父亲报仇，只能通过自己的双手，不会让这些朋友也与他一起。 “父亲的愿望，只能用我自己的双手来实现。” 来到城中，荆羽最先去的地方就是存着他那百万晶的地方，他还有两千多万存在这里，第一次竞技赢来的一百万，后来用了十万给刘青买权限，后来又花了十万买妖兽内丹，只剩下八十万了。那两千万倒是动都没动过，所以现在荆羽拥有的钱大约是两千零八十万。 把那些钱一次全部取了出来，而后荆羽又到有妖兽内丹出售的地方用这些钱买了二十一颗六阶妖兽内丹，将两千万一次花了个精光。 “现在我已经离不开这些东西了，战斗的时候非常需要。两百颗四阶内丹太难带，还是直接就买二十颗六阶的。” 六阶内丹在外界本来只要十万晶，但在天地谷钱很不值钱，价格愣是翻了十倍，变成了与七阶妖兽内丹相等的百万价格。 荆羽那些存着的钱是天地谷中才能取的，到在外面就没用，所以他只能取出。至于带着两千多万晶离开，荆羽还不想刚离开天地谷就被人追杀。两千多万颗晶石，荆羽取出来的时候都扛着一大个箱子，沉重万分，也就这个地方是天地谷，还是白天才没有敢乱来，否则他从那里一出来马上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 所以荆羽只能把这些晶石换成自己需要的东西，这些钱本来就是天地谷的，让他们赚回去也没有不可。加上，二十颗六阶内丹放在上不会被一般人看出，虽然荆羽只有四动修为，最好还是用四阶内丹比较好，但是六劫也并无不可，差别只在四阶只能用一次，灵力的质和量要高出两阶的六阶内丹则能反复使用多次。 做完这些之后，荆羽又来找了单芳，在天地谷这段时间没少让她帮忙，临走想来告别一下。 “你要离开了？”得知荆羽的决定，单芳微微惊讶，连称呼都变了。 对于单芳，荆羽没有隐瞒，跟单芳虽然有些交，但这个女人是天地谷的人，还不至于会跟着他离开，再者他并不知道荆羽要向荆家复仇的事。 “嗯，在天地谷已经够久了，已经是离开的时候。”点了点头，荆羽回答道。 单芳的脸色居然有些复杂，说不出是不舍还是什么，笑得很勉强，道：“那么，你今天来是……”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再称呼荆羽为公子了，改用一种很普通的称呼。 荆羽笑道：“刚来的时候还欠下你一个条件，今天来是想兑现的。” “你还记得……”眼睛居然微微红润了，单芳的脸色更加复杂。半年了，荆羽再没提过那件事，她自己也没提过。当初荆羽刚来时他们打赌一人欠下对方一个条件，荆羽那个条件她已经做了，但是荆羽欠她的条件却还没有去做。 没有想到荆羽今天来是因为这件事，他跑一趟就只为这么一件事！单芳心中复杂，想了许久，想到这个人就要离开，眼中居然涌上一层水雾。 “如果……”咬着嘴唇，单芳的眼睛直直盯着荆羽，像是要永远把他记住，道：“如果一定要离开的话，一定……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有可能的话，回来看看奴家吧。” “这算是两个条件吗？”荆羽脸上带着笑，玩味地说道。 单芳一愣，荆羽欠一个条件，她却说了两件事。现在荆羽这么说，让她心中微痛：“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答应第二件事，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仍是笑着，荆羽摇头道：“算了，两个就两个吧，谁叫你当初也愿意无条件给我第二个条件呢，暂且答应吧。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回来的。” 失望时，单芳眼中有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现在荆羽这么说，她眼中的泪水却没能再忍住，打湿了脸颊。 “那么，我就先走了。”荆羽站起，他对这个比他大了许多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想法，现在见单芳如此，觉得多留也只会让她徒增感伤。 “你这就要走了吗？只说这么几名话？”想到今后可能再见不到荆羽，而他一来却这样就要离开，心中又是失望。 心中无奈，荆羽想不到事会变成这样，安慰道：“我还要再去见一个人，所以不能呆太久。” 心中像是好受了一些，单芳好奇道：“见谁？” 荆羽道：“少谷主！” 那宫之中，大厅之上，少谷主高坐上方的石椅，半闭着双目。 大厅非常空，除了少谷主看不到别人。 “知道那件事，他终于要离开了吧？” 大厅的门是关着的，里面显得有些昏暗。少谷主此时睁开双眼，目光如剑，直刺紧闭的大门，自语道：“差不多也该来了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门外传来他仆人的声音，道：“少主，那名叫谦林的少年求见。” “谦林？”少谷主嘴边勾起冷笑，低声自语：“这个曾经搅动天地谷，让天地谷无比混乱，并且会留下传说的名字，却是个假名。名于利，名在前而利在后，当今天下多少人渴望成名，被人景仰，而达到了这个目的的人却用了一个假名字……” 抬高了声音，少谷主道：“让他进来。” 门打开，门外便是太阳，那名少年像是从太阳上而来，从那对着太阳的门走入大厅，来到下方，抬头看着少谷主。 虽处低位，但那眼神，却是不是仰视，而是平等相待。 “你来了。”少谷主不是在问，而是在说。 “我来了。”荆羽很平静，没有因为少谷主知道自己要来而感到意外。 在天地谷，这个男人就是神，无论他知道什么事，都不值得荆羽惊讶，这就是这么个男人，可怕的男人。 “那么，你来是为了什么？”少谷主那目光仍是如初，在上方却没有俯视的眼神，亦不见他眼中有骄傲和自信，那是一种海一般的深邃，仿佛能吞没一切，从那双眼中什么也看不出。 “还给你这个。”荆羽将一枚戒指拿出来，这是当初少谷主给他的信物，有了这个他才能就这么进入这个宫，而不用提前通报。 “那个就算了。”少谷主道：“你应该明白那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当是临别礼物吧。” 没有收回手上的戒指，荆羽将戒指举在空中，道：“我只收朋友的礼物。” 意思很明显，少谷主不是。 “是吗？”少谷主也不怒，脸上带着微笑，淡淡看着荆羽，也没有拿加戒指的意思。 这一刻，荆羽沉默了，举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下，像是无力，道：“如果可以，我那些朋友有麻烦的时候，希望你帮帮他们。” 少谷主微笑不改，淡淡道：“我只帮朋友。” 苦笑了一下，荆羽将想还给少谷主的戒指重新带回手上，道：“现在可以了吗？” 那种微笑仍是不变，少谷主道：“他们在天地谷不会有任何麻烦。” 心中又在叹息，如果可以，荆羽实在不想与这个人打交道，这人太可怕了。荆羽说只收朋友的礼物，要把戒指还给他，就是没有把他当朋友。但是这少谷主却像是料定荆羽最后一定会收一样，仿佛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也知道荆羽最后会开口求他。 只帮朋友，如果荆羽不把他当朋友，他又怎么能是荆羽的朋友呢？仿佛他早就看穿荆羽会为那些朋友开口，一句话就让荆羽乖乖带回了戒指。 这么一个人，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到，而且还是让对手不得不做。荆羽的心在他面前仿佛是透明的一样，上像是被绑上了一根线，另一头被少谷主抓着。面对这样的人，荆羽感到压力。 “那么，就拜托少谷主了。”不想再继续面对一个如此可怕的人，荆羽转向外走去。 会来这里，一来他真是想把戒指还给少谷主，不还的话荆羽会觉得欠了这个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亏欠别人。上一次得到这个戒指是用让五大帮消失的代价换来的，不算欠，但是如果还继续留着这戒指，那荆羽就算得上欠了少谷主。 二来，天地谷不是个好地方，白林他们在这里很难保证不会有危险，这里实在太混乱了，荆羽不能放心他们，此来也是为了让少谷主多帮助一下他们。 “天地谷不是来了就能随便离开的地方。”后传来少谷主的声音，只听他道：“不过，你应该有那个本事。” 没有询问，荆羽一刻也不想面对这个人，大步走出了大厅，在门口处彻底消失。 大厅中又只剩下少谷主一个人，又变得沉默。 荆羽走了，少谷主也不再呆在这里，起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站在一面墙壁之前，少谷主伸出他的手，抵在墙壁之上。原本连裂缝都没有的墙壁在此时裂开了，被一分为二，向两旁移开。 谁能想到，这样一面墙之后居然有个通道。通道伸向地底，不知几长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延伸向地底的深处，无比漆黑。 沿着楼梯走下，少谷主来到了地底最深的地方。此处巨大无比，没有人能够想到在少谷主的宫之下居然有另外一个宫般的东西存在。 这地底宫的某个房间中，一口石棺是这里唯一的东西，处于房间中央，除此之外空旷的房间中再没有其它。 少谷主慢步来到这棺材前，在那里跪了下去，脸色无比恭敬，道：“他已经决定向荆家复仇，而且，现在已经离开天地谷。” 棺材中如果有人说话绝对是件恐怖的事，但是少谷主却在等着棺材的回答。 天地谷中的人一定无法想象，少谷主这样一个被他们敬如神灵的人居然会下跪，而且脸色如此恭敬，姿态如此卑微。 让人恐怖的事在发生，棺中此时确实传出了一个声音，道：“如果没有别的，你就回去吧。” “是！”虽然石棺没有给少谷主下一步的指示，也对他传递的信息没有什么表示，但少谷主却连问都不问，就这么退走了。 地底的房间又恢复往的样子，死一样的安静…… 离开少谷主的宫，荆羽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他已经没有什么事要做了，就此向城外而去。 “最后也没能跟她告别。”想起夏欺雪，荆羽心中感到复杂。怀中那朵永远不会凋谢的昙花还在，但是那人呢？恐怕再也不会见到了。 荆羽出来的时候是早晨，此时已经是下午，他没有什么留恋，直接出了来时经过的城门，天地谷对进出这个门并不限制，任何时间任何人都可以出去。 当走出城门，荆羽停下了脚步，前方的去路已被人拦住了。 那是名女子，十七岁，一白衣胜雪，像是已在那里站了许久。 “雪儿……”荆羽有些发愣，一夜不见的夏欺雪，居然在此时等在这里，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