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店也有江湖
转身离去，小李并没有听她表姐的话乖乖回家，而是拉上许晚舟，去逛南京路和人民广场。许晚舟初来咋到，出去熟悉一下环境并不是坏事，于是有些沉默地跟在小李后头。 经过短短二天相处，小李已经习惯许晚舟冰冷沉默的作风，这家伙貌似很能打，但心肠却硬梆梆的，绝对不是那种见义勇为的四好青年。 女孩逛街都一样，带你逛个五六个小时绝不带同样的，永动机般的执着和锲而不舍的精神，能让任何男人都头皮发麻。许晚舟精力绝对旺盛，却仍然抵挡不住小李一路上各种折腾。小李欢呼雀跃叽叽喳喳不停，说说这个看看那个，说她是走马观花嘛又不只是蜻蜓点水，讲她是东张西望呢又不全是左右环顾。还好这姑奶奶今天没带多少钱，不然许晚舟非得累死在半路。 路上的人死多，人挤人、你来我往，从街头往街角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许晚舟暗暗感叹，要是能在这段路上有一个铺面，打断腿都不愁吃喝啦。想想自己以前也算风光了，一年赚到手的钱，估计比不上这铺面一年的租金。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出生在金山塔尖放个屁都值钱，投胎到山旮旯之处长得再帅也没卵用。难怪这么多年轻人宁愿多吃苦多受累也要往大城市里面钻，说到底就是赚钱机会多！ “许哥不好啦，我姐出事啦！” 本在愣神的许晚舟，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死死抓住许晚舟手臂。 “先松松手，松松手”宁愿被人痛打十拳八拳，许晚舟也不愿被小李抓住，太它妈疼了。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指甲，被它掐住，绝对是钻心入rou的刺痛，让你痛得想放弃任何抵抗。 “我姐出事啦，快去看看” 好不容易让小李放开双手，突然她又抓过来，许晚舟连忙闪身躲避。被你抓一次是傻、抓二次就是活该。世界从来没有活该受的罪！ “带路！” 人生地不熟的，再急也得找对路，哆嗦啥！？ “你不想知道我姐出啥事了？”两人急走在路上，小李没来由地问。 “重要吗？”许晚舟直接得让小李无语。 和你表姐非亲非故，关心那么多，纯粹就是浪费精力和生命。要不是今早暧昧的尴尬事，让许晚舟心底有一丝愧疚，他真不想理会这些破事。保护好自己是当前最重要的事，自己绝不能辜负那帮好兄弟们的期待，也不能让他们的鲜血白流。懂得隐忍偷生才能发展壮大，昔日的对手太强大了。稍有不慎就会落得满盘皆输。 “你为啥总是这般铁石心肠？” 小李着急得想哭。在这座城市洪流当中，表姐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亲人身上发生不幸之事，谁会不心痛呢？ 许晚舟很无语，老子真要铁石心肠，就不会赶这趟浑水！ 幸好路程并不远，约摸十分钟时间，小李和许晚舟赶到了李二姐公司，里面正在剧烈争吵。 跨入门口之前，许晚舟警觉地扫了扫门外几辆车子，除了早上开过的那辆捷达，还有一辆粉色宝马MINI和一辆破旧的本田奥德赛停在外面。直觉告诉许晚舟，贴着深色玻璃膜的奥德赛，有问题！透过驾驶车窗小半开着的间隙，依稀看见里面还坐着人。 还没弄清咋回事，小李人已经扑到表姐身边，张开双手护着表姐，看得许晚舟直摇头。里面有两伙人，对立分明站着，李二姐这边是二个女孩和一名男员工，正跟对方怒目相视；对方是三个平头小青年，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此人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皮椅子上，嘴角叼了根香烟，时不时指着李二姐喷脏话。 许晚舟没有进入屋里，把身子微躬靠着玻璃大门，眯着双眼注意着这几个男子，眼角还时不时瞄一瞄门外的本田奥德赛。 许晚舟和小李的意外出现，并没引起这伙人的注意；几名男子看见一个黄毛未脱的丫头，带着一个削瘦男子进来救场时，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气焰反而更加嚣张。 许晚舟仔细地观察了二眼，内心已经有大概分寸，时不时留意一下门外的车子，以防万一。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出来混，一不留神，被人从背后剁上一两刀，就成冤大头了。一会真要动手，还得留心！许晚舟丢不起这个脸。 “姓李的，老子再次警告你，翠香居花园是我的。你不让也得让，不给也得给。”中年男子非常嚣张，丝毫没把李二姐放在眼里。 “有本事你就去抢，翠香居花园是我们投标拿到的业务，凭什么给你？”李二姐没有丝毫的退让。 没一会功夫，许晚舟就把事情弄明白了，两伙人都是做楼盘宽带业务的。东海市人口密集，随便一个楼盘就有一二千户，宽带安装业务需求非常旺盛。为了规范管理宽带安装事宜，楼盘物业处一般会进行招标引入合作商。翠香居花园最近召开宽带投标活动，李二姐公司在最后环节击败其它几家公司一举中标，让众人惊讶不已。 有近5000套住房的翠香居花园，明显就是个香饽饽。道理很简单：如果安装率能达到20%，那就是1000个用户，按照普通10M网速的宽带，一年使用费1500块来计算，这笔业务额度就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再扣掉业务进场费、人工费、代理承包费用等成本，纯利润起码超过八十万。 近百万的利润引起了竞争对手的嫉妒，对手决定使用黑恶手段逼迫李二姐放弃这单生意。 “不给是吧，那老子今天就把这里砸了。”中年男子一副吃定李二姐的样子。 “报警”李二姐也不是省油的灯，果断让女员工报警。看来不是一次二次遇到这种事了，她并不显得特别害怕。 “你报呀！每晚十点左右，回振兴街3号小弄堂那个女人是谁呢？哈哈哈”对方居然把李二姐起居线路摸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