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夜市
记不清谁讲过，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动物。小李的心思，许晚舟一清二楚，他不会去解释也不想去解释，让她对社会多保留几分童真，未必不是好事。硬生生的引导和沟通只会对她起到反作用，一切顺其自然。人生道路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没人可以一辈子都陪着你走下去，很多时候痛苦也好、孤独也罢，还是要学会自己走。什么叫成熟？成熟就是见识到社会的黑暗与邪恶，仍然要相信这个世界有光明。两人默默无语回到出租屋。 ……… “老板，招人是吗？” 许晚舟不想白吃白住赖着小李，第二天中午起来，在小区附近溜达，刚好看见一家天之蓝白酒代理商铺，店门外摆着大木牌，写着“招人”二个斗大的字，下面还有几行小字，许晚舟没太细看，直接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你，你干什么的？” 店里面，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悠然坐在收银后面，疑是老板娘，抬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还留着长发的陌生男子闯进来，心里不免害怕，表情有些僵硬，双手也不知该往哪摆放。店里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导购员，正在清点货品数量，没有留意到收银台这边的情况。 “不是招人吗？” 许晚舟觉得奇怪，门口明明摆着招人牌子。怎么进来一问就变了？自己现在只想打几天临时工，好让兜里有个几百块，买早餐也方便一些，大男人总不能靠一个女孩养吧？ “没有呀！你看错了吧。” 还好不是来打劫的，老板娘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安然落地，一漂白眼，神色立马恢复过来。既然是来找工作的，就勿须担心，伶牙俐齿直接拒绝许晚舟，心里还在暗想：招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的陌生男子来干什么？来个客人，都让他吓跑了。 许晚舟站在那里没有动，老板娘脸色慢慢又开始有些胀红，是不是冷冰冰的态度把他激怒了？一双势利小眼珠开始左右乱转。 “小兰，是不是你私下把广告牌子拿出去啦？” 外面木板明明大字写着招人，老板娘自己没法解释清楚。 “老板娘，我··” 女导购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 “跟你讲了多少次，摆放广告一定要经我同意，过期的招聘信息还摆出来干啥？你脑瓜子有问题吗？” 看着导购员一脸的委屈，许晚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人家不是不想招人，而是不想招自己这种人！好吧，没想到找个工作会这么难，许晚舟也没在意，转身走了出去··· “老板，招临时工吗？” 许晚舟路过一家馒头店，门口一张招人启示，在风中来回飘荡。许晚舟上去认认真真地看了工作要求，很失望，就招人两个字，写在一块纸箱瓦楞纸上面，其余啥都没有。想了想，还是问问吧。 店老板是一位身躯肥厚、脸色红润的东北大妈，刚才还在打盹，见有人来问工，睁开眼睛看一眼。 “小伙子，你太瘦啦。咱这干得都是粗活，你受得了不？” 跟大妈那石墩般身材相比，许晚舟确实有些瘦了，大腿差点比不过人家胳膊。 “什么样的粗活？” 粗活有砍人辛苦吗？许晚舟忍不住在暗中比较。以前爷爷在的时候，砍柴、挑水、碾米样样都得自己干，虽然后来混好了没干过重活，但基本功起码还在的。 “25公斤一袋面粉，下午要搬50袋。和面团，搬大蒸笼，样样都是体力活。一天要干四小时，你干得来不？” 没忽悠许晚舟，东北大妈讲的都是苦力活，样样费腰劲，稍为虚弱一点的人都干不长，之前来过好几个试工仔，没一个能留下来，今天这个，似乎更不靠谱！东北大妈觉得小伙应该死心了，眯上眼睛又开始打盹。 此刻，许晚舟的想法，完全和大妈相反！时间只需下午四小时，活也不算重，身上的伤口应该不碍事，就当是锻炼一下身子，先干几天时间吧。 “没问题，干不来我不要你钱！一天工钱多少？” “你确定？”东北大妈有点惊讶，没人愿意干活不要钱。 “当然确定” “80块！日结！” 既然小伙子自个儿说干不好不要钱，东北大妈也不在乎，就干脆让他试试吧。 恰巧面粉运货车过来，许晚舟二话不说直接上场干活。 “小伙子，小心点！一袋一袋慢慢来！” 今天接货的人貌似有点瘦，送货的人站在车厢里，慢慢将面粉一袋一袋往外搬出来，在车厢尾部叠好。许晚舟二话不说，一趟就抱三袋，直接搬入店中叠整齐后再跑出来，没五分钟全部搞定，这还是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许晚舟故意留了一手。东北大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小伙子力气不小呀！ 搬完面粉，店里开始张罗和面。和面这个工作许晚舟并不熟悉，因为南方人较少吃馒头和面食，幸好店里有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许晚舟以为跟着学一下就会了。 “停！水不能放太多。” 指着许晚舟手里成糊状的面团，老师傅无奈地摇摇头。 “错啦！这份面团用来做烧麦的，不能用冷水和面！”·· “又错啦，摊春卷皮要把面团调稀！··”店里的老师傅实在有些无语，东北大妈一旁看着，倒也没介意。 “轻点、轻点，擀面杆子要断啦！看我手，杆子一定斜推压下来，左右手力气均衡，千万不要死命往下按，知道吗？” 满头大汗忙了近三个小时，许晚舟硬是没有和好一团面。 “算啦算啦，小伙去帮助抬蒸笼吧，快到晚上饭点啦，分拣出来准备开卖。”东北大妈忍不住过来解围······ 好不容易挨到四个小时，许晚舟有种累脱的感觉，瘫坐在店里椅子上，想休息一会再走，心里默念，还是放高利贷轻松啊~ “小伙，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走。” 东北大妈人实在，随手拿个塑料袋，装上五个二两大馒头，塞给许晚舟，又大大方方从收银台拿出一百块给工钱。 “多了二十！”许晚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 “没事，明天早点来啊！” “······”许晚舟没敢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