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章 动手
静下心来之后,陆离终于觉得有些欠妥,与范子旭说道:“师兄,我们这般冲动是否会打草惊蛇?” 范子旭道:“的确有些不妥,然朱元璋久居深宫难得露面,胡惟庸定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巫泽问道:“师兄,为何皇帝一口咬定将军府四周并无埋伏?” 范子旭听完便笑了,答道:“你怎知皇帝一口咬定?兴许他早已察觉,只不过在等鱼上钩罢了。” 陆离道:“如此说来,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不过多此一举?” 范子旭道:“未必,虽然皇帝怀有雄才大略,毕竟年事已高,不免疏忽,我们便在此地等候动静吧。” 将军府内。胡惟庸已是惊出一身冷汗,闻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心跳骤然加速,想到:朱元璋为何如此自信,难道已经将我看穿?不可能,进将军府前我还瞥见陈欢朝我点头,分明已然布置妥当。朱元璋说并无埋伏,大约是心痛使然,昏了脑子吧!虽然出了些许状况,于我大计并无影响,只待朱元璋再回主卧,我便一声令下,取他首级! 朱元璋果然回到主卧之中,然面对陆鹰扬雕像时已无伤感,取了凳子在雕像左侧贴身坐下,与雕像说道:“鹰扬,方才是离儿在府外,他知晓今日将军府中有所埋伏,特地前来告之。到底是你的孩子啊,满腔忠诚不逊于你。我打算将他收入皇宫,给他一个将军做做,若是有本事的,便继承你的衣钵,披上金甲上阵杀敌,叫那蛮夷寇贼领教领教我大明国威,若没本事,在皇宫享受荣华也好吧。” 正堂,胡惟庸依旧俯首拜地,腾出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巾扔在地上。 百官皆俯首埋身,并未察觉。有几个忍耐不住二品官员的欲小憩片刻,抬头却见李公公俯身捡起那块绣巾,慌忙低头。 李公公携着绣巾若无其事地走出堂外,左右张望了一眼,装作不经意地将绣巾丢弃。 埋伏于暗处的冯洛等人见此,知晓时机已到,悄声向主卧行去。二十三人如同鬼魅那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主卧之外,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屋内动静,屋内只有朱元璋喃喃的说话声。 几人以眼神手势相互示意:冯洛领着于晋、沈玉木及守护丞相府的三人从正门闯入,柏、松、枫分别自三面破窗而入,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取了朱元璋首级。 四队悄然分离,还未落位,冯洛便破门而入,要拿了朱元璋人头去换取干将剑。 松枫柏闻见破门之声,暗叫不好,双脚蹬地破窗而入。 六枫破窗入屋,见朱元璋近在咫尺,由焦转喜,一声喝叫引剑便上“干将剑是我的!”还未迈出一步,有四道黑影闪过,六人倒地身亡。 冯洛才行两步,见黑影闪过而六人瞬间暴毙,顿生忐忑,心中想到:我眼见着朱元璋进到府中,并未发现诛神四晓踪影,他们是如何进入的? 剩下的十七人包括冯洛在内即刻警惕起来,脚步并不停歇,只是紧绷 脚踝减了速度向朱元璋缓缓逼近。 朱元璋并未有所反应,只是如寻常老头那般抚摸着陆鹰扬的雕像。 方才动静不小,守在门外的方人长闻见声响,暗叫不好,慌忙领了百人小队向内冲来,军盔金甲发出清脆声音,叫十七人愈加紧张。 冯洛双眼扫过,低声说道:“沈玉木,你与六松去到院外将守军拦住,待我们取了朱元璋首级一并撤退!” 沈玉木不觉其话中jian诈,应了一声当即出门,抽剑向大门奔去。六松却是迟迟不动。 冯洛道:“若是守府军队一涌而入,你我的任务便是失败了!此等紧要关头难道你们还在乎个人利益吗?” 六松面面相觑,只好随着沈玉木一同向大门奔去了。 方人长一路狂奔,见有人迎面而来,不退反进,怒喝道:“护驾!护驾!” 沈玉木出剑便是一道斩击,直向方人长奔去。 方人长虽然久居皇宫,不如江湖人士那般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练功,到底是朱元璋看中的人,又有金甲重剑在身。他抽出重剑迅猛一挥便将沈玉木的斩击拍碎了。 沈玉木微微吃惊,心中想到:此人生得虎背熊腰,力气定是不小,可千万不能离他太近。便脚下使劲,撤出一丈之外,抖腕便是三道斩击。 方人长将重剑横于身前,硬吃下了三道斩击,毫发无伤且怒火更盛,张着的血盆大口要吐出火来:“来人,护驾!” 有更多的羽林卫自大门涌入,向沈玉木冲去。 沈玉木当即变了脸色,计算胜少负多,六松及时赶来,与他站在一起。七人面目严肃,面对汹涌而来的羽林卫毫不退缩。 胡松贤说道:“诸位,我们受丞相恩德不小,今日便是报答之时,与我一起将这些人尽数杀尽!” 七人齐声喝道:“上!”犹如飞天螳螂那般,执剑蹬地而起,凌风冲入人群之中。 沈玉木避开方人长,剑如荆棘,穿梭与人缝之间,专挑破绽下手,剑剑见血,剑剑收命,眨眼之间已将二十人送交黑白无常。 六松虽是“杉柏松枫”之中位列第三,到底长时间行走于刀尖之上,本事不小。胡松建迎着三柄尖枪,将手中长剑一横,卡住枪头一个使劲,便将三枚枪头砍落下来,随后长剑一挥,有鲜血飙出,那三员士兵顿时去了地府报道。 胡松贤鹰眼一扫,见来者五人,左三右二,便以静制动,待左侧有剑刺来,侧身躲过,以肩膀顶之,叫那三人失了重心连连撤退,顺势长剑一撩,将右方二人送去地府,左脚落地右脚前迈,长剑刺出,一剑穿三心。 虽然羽林卫人数众多,到底是群练之马,与狂奔于林间的狼虎无法争斗。一盏茶的功夫,死伤过百。 方人长见状暗叫不好,琢磨再这样下去要全军覆没了,当即一声令下,“一队二队拦住敌人,三队与我一起突破!” 混乱的羽林卫听到 命令立即站成整齐的三队,又有羽林卫源源不断地涌入将军府中。
跪于堂内堂外的百官早已吓破了胆,纷纷找掩体躲避去了。 羽林卫却是毫不畏惧,挺胸直面一木六松,手中尖枪如那烈日下的寒冰,融化只为给人阴凉! 方人长下令道:“上!” 一队二队率先冲出,抱着必死的决心以rou体当作盾牌,将六松与沈玉木围得水泄不通,枪戈乱刺,即使伤到自己人亦不停歇,一时间,鲜血如同雨水那般洒落在地。 六松六剑左挡右劈,竟也觉得乏力,气喘吁吁。 胡松勉喊道:“大哥,再这样下去我们会累死的!” 胡松建又何尝不是气喘如牛,哪有力气回话。 沈玉木到底自玄武门走出,剑飞如花,思绪却不曾停歇,转念一想:擒贼先擒王!朱元璋有冯先生在,自是不必担忧,眼前的境况却只有我能解决了,不如踏云而出,先取那厮首级!他当即急起气神,向身遭劈出一道旋风般的斩击,将四周羽林卫震开半丈,抽身跃出,向方人长奔去。 方人长以为一队二队已将他们拦截,一心想着去到主卧保护朱元璋,余光瞥见有异物接近,回过神来为时已晚,沈玉木长剑正要刺破他的喉咙。 刹那之间,自南面飞来一道凌冽斩击,逼停沈玉木的长剑。 沈玉木自是吃惊,慌忙收剑后翻,双脚稳稳落地,正要再起,却见一熟悉之人出现在眼前。 陆离望见沈玉木,亦是吃惊,正要喊一声掌门,却听方人长喊道:“光头,难道你也和这人是一伙的吗?” 他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沈玉木,叫道:“掌门,难道你投入了胡惟庸门下?” 眼见同门,沈玉木并无丁点喜悦,反而有些恼怒,将长剑横于身前,喝道:“竟敢直呼丞相姓名,无礼!”说罢,引剑刺去。 陆离本是满腔热血,自翻入院内之后的眨眼之间,情绪直从云间坠入地面。他以为自己做是救国之事,只需将反贼剿灭便可,岂知竟遇上同门,究竟该喜该悲? 面对沈玉木的长剑,他本能地举刀应对,却无半点斗志,只是机械地阻挡长剑近身。 方人长倒是摸清了状况,转头望去,只见百官皆不见了踪影,唯独胡惟庸站于正堂之中,面色可怖地望着院内争斗。他当即喝道:“好你个胡惟庸,竟然做出此等吾逆之事!”说罢便向胡惟庸奔去。 六松虽然疲于应对,见胡惟庸有难,即刻振作起来。胡松勉一声怒吼,急起气神裹于长剑,双手抓剑用力一扫,将扇形区域内的羽林卫逼退一丈,与胡松建喊道:“大哥,你去保护丞相,这里有我们!” 胡松建蹬地而起,在半空翻了两个跟头,落在方人长前方一丈远处,举剑叫道:“休想伤害丞相!” 范子旭越过围墙,见院内一片混乱,思量陆离一人足以应对,便直往主卧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