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六节(三)
地府十乛八宫 这人啦,怎么这样不经想! 经常是一想谁就来谁,可怎么就是不让好精儿也给我来一个想他他就来呢? 可这人啦,又偏偏是那么耐想! 无论怎么想天思地的,眼看就快想了一辈子了,都没能把我要想来的人给想出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初见到这不想撞见的胖子,我就顺便念道了一句,也不知韩明扬现在怎么了。 他却鬼里鬼气杀气腾腾地轰到了眼前。 二十年的时间的确是长了一点,可以发生足够填满二十年空隙的事情。 但到底部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能让人还没见面就杀得昏天黑地。 这得有多大的仇呀? 难道仅仅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儿时的青春正义行为? 我怔怔地不知所措! 我真不明白。 侧头回看胖子,一副冷哼木然又有些洋洋得意的表情,静得很能咋唬人地坐在尿壶一样的鬼东西上面。 突然“轰”的一声,一发炮弹在阎王殿的大门边爆炸,“嘭”的一声几乎同时响起! 六扇门中的一扇离框而飞,正中大厅里一个古怪的立柱上,碎裂开来之后,才慢慢从柱子上滑落。 焦雷似的超声波把我的耳膜震荡成冬天河面裂冰似的声音,“嗡嗡吱吱”响得让人难受之极。 躲在我后背背包里的小木乃尹,吓得从背包里探出双小手来,紧紧搂着我的脖子。 而胖子震得从尿壶上滚下地来,脸上却仍然是一副冷酷又漠不关心的神色。 爆炸带来的巨大冲击玻把阎王殿上飞飞扬扬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鬼画符震落下来,就像阎王身上喷出来的血。 碎裂的玻璃掉了个稀里哗啦,让巨大的阎王殿刹那间就变成一个垃圾场! 我刚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韩明场的声音响过来了,“胖子,我们也该算算总帐了吧?” 可胖子理都懒得理,独自埋头想自己的心事。 自从他重新坐回尿壶似的东西上面之后,就是这么一种表情,谁都懒得去搭理。 他这是什么意思呀,不服还是抗议? 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他怪眼一翻吼道,“干嘛,你个臭女人?” “叭”地一声脆响,先给他一个耳光以示惩罚,再跟他说,“有人要和你对话,没听见?” “我才没功夫搭理你们这对狗男女,麻皮的!” 我一通乱踢,把他踢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愤愤地说,“你自己说的,没功夫,那么对不起,既然有那么忙,就别让这句话报废,找点事给你做!” 他立即发疯似地狂笑扭曲在大厅刚布满碎玻璃的地上,鲜血开始从他肥肥的躯体上流出来。 韩明扬的声音再度响起时,话语已经转向了我。 “易莎姐,二十年了,你还好?” 我却没有坑声,他从没有这样称呼过我,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在里面,而且已经成功控制了胖子,这该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二十年了,我们竟然在这样的环境相见,就像这死沉记的阴暗世界,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知道我现在不配这么称呼你,但你比我大了十天,你就是我的jiejie。” “二十年前因为年少,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你。” “二十年后,终于深深体会这两个充满血泪般思念的文字时,我早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不配使用这两个字了。” “我怕自己深重的罪孽玷污这两个字所包含的纯洁情感,我怕我这二十年来所做的一切罪恶辱没我们年少时留下的美好记忆。”
“可我的时间不多了,既然挑头反了这个千刀万剐的阎王,我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时日就不会太多了。” “我们二十年才能见上这么一面,我再不把这二十年的思念说出来,就真的要埋葬在这阴黑的世界里了。” “易莎姐,你知道这二十年有多长吗?长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不管有多艰难,多委屈,多悲惨,只要想到你,易莎姐,我就能一分一秒地熬过来。” “当我知道你又回来了,我终于可以再见上一面年少时的精神女神,虽然我已经回不了头,我心里仍然高兴得痛哭!” “当我知道你要去药王庙找苟福藏匿的脏款去追踪蛋壳时,我多想多想跳出来和你一起行动,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可我没有,我咬着牙忍住了,只是悄悄地把你们抬到了你们想去的地方,我就躲起来了。” “当我知道你把地府第九宫连同这个该挫骨扬灰的阎王的义父一把火烧得精光时,我才敢站出来反了这个恐怖的罪恶世界。” “于是我纠集人马一路杀了过来,同时我也意识到这样做的最终结局,不过我愿意,更应该!” “所以,我不管配不配,我把我二十年来,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做的事,趋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弥留之际给做了,以了却我的心愿。” “这个心愿就是叫你一声易莎姐!” “易莎姐,这二十年来,你过得好吗?” ……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茬,只是静静地在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接下来我却只听到,韩明扬嚎淘大哭的声音。 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