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五节
一场真实游戏的体验 呃,我不是在网吧的沙发上躺着嘛,还架着我特有的二郎腿在玻璃茶几上,把头埋在沙发厚实的靠背里,重温等我奶奶出门的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吗,可我怎么就在一片丛林穿越着呢?对,我就是在一片陌生的丛林里穿越,而且是那种全副武装式地穿越在丛林,只是我感觉我好像看不到我自己似的,而且这种感觉很不好确定,为什么呀?我正在全力弄明白。 我不太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全副武装着,因为我不太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看见了自己,没见着什么特别装备什么的,只是能深切地感受到我早已在丛林里窜来窜去了,我只好把自己当成已经完全装备了全副武装。只有这样才有利于我全神贯注地掌控我自己的一切,更有助于我协调好窜来窜去所需各部机制系统自主运动,因为一切好像都不太听我使唤了。 我好像被什么强迫着不让我知道为什么,强迫我总能感觉到自己全身有点虚脱脱的,而且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去干什么,不过我总要想办法对抗这种强迫知道点什么。可对抗来对抗去都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只好全部放弃因为我已经知道,反正我已经知道我已到了一条不太真实的河边了,而这对于手忙脚乱大汗淋漓的我来说已经是有一个足够的参照物了。 我望着这一块残缺那一块马赛克颤抖着流淌的河流,不知道我要不要过河能不能过河过河去干什么······咦,这一切怎么就那么别别扭扭那么地陌生不自在呢?我象触了电似的一筹莫展,仍还要抵御一种巨大的吸力、或者引力又或者干脆叫吸引力场的作用。我拼命扭曲自己的膝盖让自己蹲下来看看,陌生的树下面陌生的草地上到底有什么古怪稀奇,我的视觉神经也是那么古怪到处花斑点点能看的清楚什么呢?我纳闷,不止一次不禁要问,这,这是真么、怎么回事? 说话不流畅语言词不达意,我不相信再抬头看看树枝上古古怪怪的天空,变得跟花斑残缺马赛克脱落色彩乱搭不流畅不堪入目的画布似的还是天空吗?然而有谁会告诉我呢,没人告诉我,而我又能不能摆脱这样一种酷刑呢,这我能自己说了算吧?那我就摆脱这种古怪的残酷掠杀,我正要拳打脚踢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窜了过来。 我正无限地生着天、地、人三界的大气的时候,树影间晃出那么一个越来越清晰熟悉的身影,正是魏铁蛋恰好来承受我要发作的一切,你----他却用食指紧紧压着自己的嘴唇轻轻嘘嘘连连,把我突然整得一愣一愣地尴尬百万。就因为我这一错愕间,天地人三界的一切就又都变回了顺畅自然了,全身的感觉如释重负般卸下重装备一样轻松舒畅了! 哦,这才对嘛,这才是清新自然纯洁优美的真实世界呀!丛林河流一下子全变回了我熟悉的油茶林场和清溪河,还有那几乎是光秃秃的半边山!突然变回的一切一下子就让我忘了刚才所有的不痛快,一切都变得那么光鲜亮丽清新宜人,兴奋的我瞬息间就让我的脑筋运转得飞快,电闪光曳般就完全清楚知道我将要去干什么了。于是我下令,“铁蛋,快,过河!” 清澈见底的河水很容易找到淌水过河的地方,我们卷起裤脚就在一个相对平缓开阔的地带涉水而过。我们趟过河之后就在护河堤下把鞋袜穿好,然后再顺着河堤往山上爬去。光秃秃的岩石间荆棘杂草丛生实在太不便于行走了,我们只好顺着完全裸露的岩石一点点往山顶上攀爬。岩石与岩石之间竟然也可以长出些大颗松树来,刚好为我们带来丝丝凉风让我们褪去疲乏焦渴。正在我们不知如何接着处置下去的时候,太阳终于完完全全被云层遮住还一直维持到了我们堪堪爬到山顶。 这山呐不知因为开采什么矿产被整整挖去了半边,才落得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半边山,空寂寂的也就没有了什么风景,我们冲着挖空的山谷胡乱吆喝一阵畅快一阵也就下山了。因为没什么好玩的东西麻烦事就特别多,等我们重新回到河边那个开始上山地方的时候,不仅感到四肢体力匮乏就连全身上下都觉得虚脱脱的,而且肚子也开始咕咕叫饿了。 在这荒山野岭的鬼地方,上哪去弄吃的呀怎么弄来吃的呀,可把我愁死了,可是呀,清溪河水哗哗的流淌声提醒了我。我把目光对准了潺潺流动的溪河水,那么来来回回扫视了两遍心里便有了主意。鱼,那骨叉叉的鱼骨化石刺入了我的脑海!可怎么才能抓到鱼呢,我要是猫就好了,或者是翠鸟鱼鹰什么的就更妙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我而已,什么别的都不是! 我茫无目的地顺着河堤往下游走去,铁蛋远远地有一塔没一塔地跟在后面。走了大概有一里多路的样子,我看见河溪边分出来一条小水渠,弯过山那头什么地方去了,我心里似乎有了一个什么主意。我回头招呼铁蛋和我一起下河,不管这小水渠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先用泥、鹅卵石、杂草什么的把小水渠堵死再说,然后跑到小水渠下游不算太远的地方,坐等小水渠慢慢干涸就行了。不一会儿,水渠里就有动静了,我们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就下渠抓鱼捞虾了。 最有意思的是就是抓螃蟹,别看他笨手笨脚横行霸道的样子,真逃起命来可跑得飞快,一下没注意就让它跑洞里去了,害得我们总要到洞里去掏。结果是一次次被它的大钳子钳住,我们又只好连手带螃蟹放一起入水中不动。不一会儿螃蟹就会松开钳子逃命去,你再用手掌照准它背壳轻轻一拍,它就晕了只好任人摆布了。 正当我们这一段水渠快要收获完再往回继续的时候,有人背着锄头从下游走过来了,我知道是有人发现水渠断水所以来检查情况放水的。我可不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先捡起鱼虾兜住鳝蟹再迅速往回跑。我们跑回溪河边一个树丛里藏起来,远远地望着那人背着锄头在那分水的地方四处张望了好一阵,奇怪怎么就没有了人影了呢?我在坏坏地笑。 那人站在那搜索寻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最后挥锄挖开泥石杂草,混浊的泥沙水哗哗地就往下游流去,等浑浊的水消失之后他才荷锄慢悠悠地回转了过去。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看看我们这两只泥猴子,可实在没心情笑出来。因为鱼虾既已然在手可又该如何把它们弄来吃呢?该不会要我们象大金刚那样子生吞活剥了吃吧?真让人好一阵思索,大金刚原始人自然火。 火是人类真正的开始,难道我们要从原始的人类起步开始,才能吃到我们渴望吃到的鱼和虾?于是我只好到河滩找几块石质坚硬又带有石英成份的鹅卵石,不停地让石头敲打着石头,同时要铁蛋去找漂在了岸边的枯朽了的木头回来钻钻。我把石头敲得咯咯直响火星也止不住的往外蹦,可怎么弄它就是无法把火引到可燃物上面来,气得我猛力将石头摔入水中,看着石头溅起的水花飞得老高瘫坐在沙滩上干瞪眼!回头看看铁蛋,他正一刻不停地钻着木头大汗淋漓冒着滚滚白烟,啊,烟! 木头竟然真的被铁蛋钻得冒出烟来了,我眼前一亮又来了精神!我赶紧到松树地下找些松针松枝松香松节什么的,再捞了一大把枯草用手搓出草绒来,绕围在还在不停钻动的小木棍四周。眼见烟冒得越来越大火星越来越多,就要铁蛋的那根小木棍停住不动,我凑嘴猛吹,“嘭”的一声把我吓了一大跳,草绒竟然真的被点燃了! 这一惊可不小,让我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续上松针松枝等等,火终于燃烧了起来!烧烤就自然香喷喷地烤出来了,噢耶,O(∩_∩)O哈哈~!我们意满志踌之后,就坐在松树底下乘凉看风景。午后炎热得实在难以忍耐的时候,我们就只好去折些树枝摘些树叶披挂在自己身上,稀里糊涂地就做起了那个远极了的山顶洞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站在岩石边那个巨大巨大的洞口,还不停地用手和嘴发出“喔喔喔”的声音,这分明又是在召唤同族的那些个山顶洞人同类。看这架势我们在等他们一起来玩祈祷游戏,来玩与邪恶的又是万能的魔鬼宣战的祈福篝火晚会,然后再一起乘着夜色去狩猎,去狩猎,再回头把猎物背回来敬给山神!什么乱七八糟的,怎回事?
铁蛋呢?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总在关键的时候玩失踪。铁蛋我没见者,白色的兔子我倒是看见一只,它大概是被我们的原始呐喊声给吓着了,望山空缺的那一边跑去。快,准备好弓箭!铁蛋不在,我就只好给我自己下命令。没有弓箭?赶紧制造呀,我正准备厮杀!没有剑戟,赶紧锻造呀,我正准备冲锋!我要生存没有武器怎么能行呢? 我下到废弃的矿区遗留的石头堆里去寻找石斧石刀石箭镞,我要做弓箭······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做成功,怎么办?呃,我不是带装备了吗?我反手到后背去摸竟然真的摸出一副弓箭来了,仔细一看这能射杀敌首吗?一条麻绳拉着弓背的竹片耷拉着一支芒杆就是弓箭?耳旁竟然有声音回答,“这是在石器时代!”我哦了一声(我竟然会哦一声?),做弯弓射箭状! 可这该死的兔子,我发现的唯一敌人,怎么能就失去了踪影呢?我还准备着万一这支芒没射中敌人之后,用我自己的身躯去搏杀呢!我死守着我的阵地,可这做敌人的兔子呢,竟然让我把眼前的杂草守候成了参天大树,也没见它丝毫踪迹呀?啊呀,好在月亮终于出来了,把我这个未入流的原始猎人赶回家吧!月亮真的好大好亮额! 我正要解除弯弓射箭状态的一级战备时,空旷的废矿区里一条黑影窜出来一把抓住我的后腰,噌的一下腾空而起让我动弹不得。呃,不是兔子吗,怎么变成飞翼火龙了呢?火龙对着脚下就是一通乱喷狂烧,可我怎么看火龙脚下燃烧的地方都不再象是地球了,倒有几分酷似月球了,月球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鬼玩意把我抓到月球上来干嘛? 正在我驱动我自己的意念的时候,这该死的火龙挪了挪我要背上的爪子,不知抓住我什么地方,让我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一哭竟然哭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磅礴的泪水经过火龙放大成了倾盆大雨,向月球上的熊熊烈火铺天盖地倾覆过去。这可恶的怪物把我当水上飞机救火来了,倾天而下的泪水快把我的泪腺拽断了,我忍无可忍把手中的竹弓往上猛打挥戳。 火龙吃痛将我一把抛下,我便沉入自己的泪海之中。我挣扎着游到岸边,只是月宫(怎么就变成月宫了)里实在是太冷了,还没等我游到岸边,泪海全变成了冰海。好在我动作快,不然就要冻入冰块里去了,可我还是冷得不行,感觉我的魂都要冻成冰雾了。我哆嗦着发现刚才燃烧的竟然全是尸骨,而且还有无数的暴龙似的东西正在啃食骨髓! 当我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也发现了我,于是它们一一调转方向一起向我攻击而来,我则拼命地往哪里跑呢?我一边挥着手里的竹弓一边搜寻着逃跑的方向,却发现铁蛋正在月宫里和女人聊天,我这一气便挥出手里的竹弓往月宫砸去。铁蛋顿然消失,可后面吸食骨髓的玩意儿正一步步向我逼来。我无可奈何之际猛然想起耳边的声音,便双手向耳后摘去。 “嗡”的一声我便回到现实之中,二话不说一把揪着铁蛋的耳朵,“什么意思?想吓死我是不是?”“呃,老大,你这不能怪我,你那空白套卡有病毒残留!”“真的?等我查出来你骗我你就死定了!” 可我今天流泪流得实在是太辛苦了,一看见沙发,我就躺到上面呼呼大睡了起来。 无数的瞌睡虫和梦魇一起往我胸口涌来。(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