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论人才（1）
果不其然，萧雷话音一落，诸葛亮便摇头不已，当下却也不说什么。倒是徐庶无端问道：“孔明言下之意，装备自不是首要因素，莫非所指的可是士气？” 士气？！ 萧雷当然不傻，徐庶这一提示，他立马便反应过来了，遂沉吟着，道：“士气，确实是士气！士气是个大问题！” 想了想，萧雷当下便急叹了一口气，言道：“亲卫若都是些怕死的兵，这建设却也难了。” 见萧雷、徐庶如此说，诸葛亮遂点头赞同，简单言道：“正是士气问题！” 萧雷亦是知道此事乃是当前刘备军最为重大问题。毕竟，曹cao亲率大军来攻，那是迟早之事，不解决士气问题，那还真是个大麻烦。 换句话说，面对曹军那几十万人北方抽调出来的精锐部队，刘备手下这几万新野新兵，能有底气么？没有底气，那又会如何？自然是不战先怯，望风而逃。 萧雷当下亦是明白了今日诸葛亮为何要约自己来商议什么问题了。只是如此话题出自诸葛亮之口，想必其早对此有所打算，萧雷心下豁然开朗，遂问道：“不知孔明军师以为，眼下有何法能解决我军眼下之士气问题？” 徐庶却是忍不住插嘴言道：“要提高士气，自然是多打胜仗了！” 这等道理，谁会不知？萧雷当下直有狂翻白眼。萧雷问的，自然不是指这个。试想，多打胜仗，说得轻巧，可做起来，又是如何之难。况且，提高士气，不正是因为很难打胜仗，诸葛亮才有此提议么？ 诸葛亮闻言亦是苦笑道：“元直此言，却是扯得甚远了。”他毕竟脑子灵光，为不免将话题引入歧途，诸葛亮忽然谓萧雷问道：“萧将军，却不知道你与曹军那虎豹骑交战，将军对那些曹兵有何看法？可有与其他曹军截然不同之处？” 他这忽然一问，只让萧雷有些愕然，半响才道：“普通曹兵确实都比较怕死，然虎豹骑，只有四个字能形容，那便是，悍不惧死！” 这话听着似乎很合诸葛亮胃口。诸葛亮呵呵一笑，当即又问道：“普通曹兵，却是如何个怕死？那虎豹骑，却又是如何一个悍不惧死？” 萧雷想了想，遂言道：“主将若死，其部下普通兵士必各自奔窜，只知逃命。而虎豹骑，即便没了主将，亦是进退有度，章法不乱，完全视死如归。”说完，愣是有深意地看了诸葛亮一眼。 诸葛亮闻言大感心下甚是宽松，原来却是萧雷的回答，正切了自己的心意，遂当即点头道：“正是这般！其实这么绕来绕去，亮今日想要与你二位讨论的，正是这么一个话题！” “哦？”徐庶又是一阵惊讶。这徐庶今天肯定猜想，诸葛亮今日之所以招二人来，乃是为了讨论来日曹军大举南下之事，合三人之力，做好周密准备。徐庶却是万万想不到，诸葛亮一开始就没拿曹军即将南下当回事，只不过便是想尽早研究一番刘备军军改之问题。 徐庶心下既是有底，当下便脑子飞转，极力思索，乃言道：“依庶看来，普通曹军怕死，然虎豹骑不怕死，其问题并非主要出自士兵自身之上。换言之，实则为军队主将自身。” 诸葛亮闻言脸色微变。不错，正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庶与自己的想法竟然完全不一般。甚至，诸葛亮忍不住就对徐庶这般提议有了兴趣。当下不看萧雷，注意力却只放在徐庶身上，问道：“元直若是有甚好意见，就不妨直接说出来吧。” 徐庶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句话，于是当即便说道：“其实庶早便发觉有一个问题非常值得重视。” 实在忍不住好奇，诸葛亮笑问道：“却是如何问题？” 徐庶环视了一下诸葛亮、萧雷二人，见萧雷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心下甚是得意，于当下便将自己早已默默想好的一通话倒了出来，缓缓言道：“如此，庶便直言了。且说从古到今行军打仗，若领军大将败走或被杀！其手下兵士必士气低迷，或一哄而散，继而一败涂地。此种情形最是适用于遭遇到的突然攻击。且说，中伏！” 说到这里，徐庶顿了顿，很有深意看了萧雷。萧雷立马会意，想起前番重重，遂接着徐庶之言说到：“伏击打的本就是对方一个绰手不及，先让对手陷入混乱之中，然后于乱中取胜。然现实中，无论哪一方势力的士兵，在中伏之时所能表现出来的，除了慌乱，便是混乱，若领兵大将不能冷静，保持清醒头脑，无法阻止手下数万兵士的混乱，则必大败也！” 眼看萧雷说到这里，徐庶点点头，笑应道：“反过来，若是领兵之人能保持冷静，指挥士兵从容应战，则与正面两军对决有何异？” 诸葛亮闻言，立时心中激荡，一时间感觉抓住了什么要点，当下却不敢确定，乃问道：“却不知元直是欲要说士兵纪律之重要性，还是将领之重要性？” 前面讨论的，自是真对士兵。士气者，正是士兵之纪律也。有纪律，士气何以低下？然则徐庶之言，无疑更是暴露一个重要问题，那便是士兵的直接领导者的重要性。也便是将领的重要性。 试问，虎豹骑何以精锐，难道不是因为虎豹骑的将令曹纯？曹纯者，何人也？乃是曹cao敢于众人面前直言‘曹纯之能，谁人能比’之人啊！ 徐庶呵呵一笑，言道：“孔明今日提起此事，庶却是不得不言明。今时主公帐下也算人才济济，雯有你我，武更有萧将军、关羽、张飞、赵云，庶不是自夸，皆是举世一流者。此时所论领兵打仗者，若遭遇伏击，庶亦是敢断言，主公帐下难保有一人能做得比曹贼处虎豹骑大将曹纯要好。” 说完，徐庶却是有意无意地瞥了萧雷一眼。萧雷见着，当下只是略一沉吟，亦是感觉自己做不到，遂微笑颔首。 诸葛亮闻言亦是点头，道：“元直所言却是并非无道理。主公今时受限于新野小县，一时之间却是发现不了人才短缺之弊端。奈何他日主公疆域必定要扩大无数倍，到时若再商议，却恐要迟了。嗯，是个大问题。当思以良策应对。” 徐庶当下却是呵呵一笑，言道：“正谈论武将、士气问题，何以孔明偏又论起人才来了？只是若担心主公他日势力扩大无人可用，却也不必介怀，但可借四字言之：按部就班。但是主公新得之地，尽可让原来城守处文武继续治理所辖。” 顿了顿，忽有考虑到不周，遂再是补充道：“当然，若是担心原城守会叛乱，大可调离原处，该往他出治理。如此，辖地皆无忧矣！毕竟，现实大汉天下之郡县城守文武，大多当是称职的，除非万不得已，不应废止。” 诸葛亮闻言亦是哈哈大笑，道：“倒是元直比之亮要先走上一步了。” 他这二人一番话，对于萧雷来说，却是感触颇深。谁能想到，这诸葛亮方才刚来，此时刘备不过只占据新野、樊城二处小县，势力之弱无以复加。他们倒好，已经开始算计将来刘备做大之后的事情。 萧雷不得不感叹，智人毕竟是智人，若非如此，岂能先是二人超高才华？苦笑中，萧雷却是感觉自己渐渐有跟不上二人节奏之感。然则此时诸葛亮与徐庶一致并力在研究刘备人才不足之问题，话题偏偏落在此处。 萧雷想了一想，忽地想起一事，遂插嘴言道：“若是二位军师有意让主公多招纳良才，不若便仿照那曹cao。建安八年，曹cao因天下大乱，学校多废，后生不见仁义礼让之风，遂下令郡国各修方学，县满五百户，即置校官，选乡中俊才教学。公卿、六百石以上官吏及将校子弟为郎、舍人者，皆可诣博士受业。能通一经以上，由太常分等授官。此等举措，当得一试。” 诸葛亮、徐庶不由侧目。徐庶沉吟之中，叹道：“兴办教育，自己培养人才，倒是一个不错法子。” 诸葛亮点点头，应道：“理当如此。”又话锋一转，言道：“然则此皆是长久之计，须得以主公辖地一片太平为基础。当下战乱之举，当须让主公颁布招贤令，让一些有学之士、有才之人，现下便能直接用起来。” 话音未落，徐庶却是言道：“颁布招贤令一事，且宜动作要小，若是荆州那边有人知晓了，恐再要向刘荆州进谗言，于主公不利。” 诸葛亮点头，旋即眉头微微一皱，似又想起来当前主公寄人篱下，终不是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