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汝水之战（1）

    建安五年七月，袁绍大军进至阳武，随即向坚守官渡曹军发动猛烈进攻。曹军奋死抵抗，官渡寨下袁军尸横累累。至八月，袁绍边营而进，依沙丘为屯，东西长数十里。曹cao在许昌闻报，大惊，乃急传令调遣军队分营而守。

    九月，天气转为凉爽，正是大战极好时节。曹cao乃果断出兵许都，此时急令汝南曹仁、曹洪引军一半而还。因汝南尚有于禁、乐进引三万曹军精锐在彼，刘备在古城得到消息，亦是不敢有妄动。

    却说曹cao领兵之官渡，出兵与袁绍接战，接连不利，于是深沟高垒，坚壁不出，等待战机。袁绍向曹军营寨发动进攻，命令士兵修筑土山、高楼、居高临下，向曹营中射箭。曹军士兵在营皆蒙盾而行。一时间，曹军士气大落。

    曹cao遂依程昱之计，命令军士修制“霹雳车”，发射石弹将袁军高楼击碎。袁绍又命士兵挖掘地道，准备偷袭曹营，曹cao则命令军士于营内挖长堑以为防御。如此下来，两军对峙，谁也未曾有多大斩获。

    从八月至十月，袁绍猛攻曹营，曹cao全力防守。时曹cao士卒疲乏，粮食将尽，辖区百姓苦于征赋，纷纷叛应袁绍，形势极为不利，曹cao意欲撤军，退守许都。写信给留守许都的谋士荀彧商量。荀彧回信力劝曹cao坚持。

    曹cao听从荀彧的建议，继续坚守官渡，令上将蔡阳往汝南去于禁、乐进领两万精兵回。却说刘备在古城得到消息，急聚齐众人于府内商议。

    刘备言道：“今曹贼官渡与袁公对决，已将汝南三万精兵调得只剩一万，更是将曹洪、曹仁、于禁、乐进等大将一一调离，却只派来一个年近六旬的蔡阳。此正是天送汝南与备也！”

    那萧雷在堂下听得刘备如此说，不得不出列言道：“主公切不可大意！那蔡阳是曹cao的名将，武艺高强，力大无比，有万夫不挡之勇。昔日在许都末将与那厮也曾有过几面之缘，绝非庸庸之辈，虽已年老，但决不轻视。曹cao用人素来谨慎，此一点，更是能看出蔡阳此人，我等轻视不得。”

    此一言一出，堂下众人多有不服。关羽亦是出列言道：“萧将军勇则勇矣，能斩颜良文丑，关某敬重。然则岂可长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某不才，愿领本部刀斧手五百，去取汝南。”

    见目的已经达到，萧雷当下也无话可再说。又见关羽请战，当下更是放心，遂言道：“既是关将军亲自出马，料想那蔡阳也不能匹敌。”言罢，急退后入列，静静站在一旁。

    刘备瞧那萧雷模样，心中亦是赞叹不已。有联想昔日其有言不愿与曹cao为敌，今日堂前议事，他终是能忍不住给自己提个醒，心下更是宽慰，知道是萧雷忠于自己，不忍见自家主公遭无妄之灾。

    刘备欣喜，却对关羽言道：“云长只带五百刀斧手前往恐不行。不若教卧牛山周仓将军引山上人马与你一道同去。切不可推脱。至于周仓，云长可为副将，但凭调遣。”

    时周仓在堂下，闻得刘备此言，既是出列跪拜谢道：“谢主公了！”起身复又跪向关羽，乃朗声道：“周仓愿为将军提刀牵马，只望将军能收留于我。”

    那关羽闻言眉头一皱，微微不喜道：“你这厮怎的又提将此事出来？某不是前番说过许多次了。此时兄长帐下，缺文少武，急需要人才。似你这般颇有武力之人，理当为一校尉，何能总是想着做某家将？切不可再言！”

    周仓又碰了一鼻子灰，却也并不在意。他心中极是佩服关羽之勇，昔日早已当成偶像，便是几句说辞，又怎会放在心下。只是这厮铁了心事要跟随关羽，此些事情，几乎刘备部下无一人不知。当下周仓满脸无辜，只能暗中望向刘备，只道主公能帮忙分说一二。

    那刘备亦是感觉无可奈何，便对周仓沉声道：“周将军且速速起身！云长说的不错。周将军若是有意跟随云长，他日每次作战之时，备愿将周将军皆是协同云长，如此如何？”

    周仓脑子也不是一根筋，闻言，立马大喜，再是叩谢一番，随即站起身来，退后入列。只是这一进到队列之中，这厮心情大悦，却是忍不住有些喜笑颜开，萧雷就站在他旁边，看着这厮模样，心头极是有些感觉好笑。却也敬佩这周仓如此看重关羽。

    萧雷回到刘备阵营之中，自然还是身为牙门将。时刘备为朝廷左将军，关羽、张飞为刘备部下偏将军，赵云却是与萧雷平起平坐，为牙门将军。其余如周仓、裴袁绍、刘辟、龚都者，俱是裨将军。而刘封、关平、糜芳等，则全是校尉。

    刘备军中建制便是这般。偏将军领万人，牙门将军领三千人，裨将军令一千人，而校尉领三百人。实在是手中兵力匮乏，方才有如此分配。只是关羽、张飞、赵云、萧雷四人，两两之间有上下级关系，当下却是各自独自引有军马。而所谓本部人马，实乃家兵家将也。

    如关羽，其本部人马有五百刀斧手，军营还有三千长枪兵。张飞本部亦是有五百刀斧手，军营领有三千持刀步兵。赵云擅长骑兵，所以单独统领刘备部下仅剩的一千精骑。而萧雷，此时有本部人马一百三十人，军营处还领有两千人马。

    刘备以古城为中心，周围各处山头为据点，招兵买马，收录原先黄巾溃兵，已有三月之久。此时刘备部下兵力已达两三万之多，俨然有小诸侯的气势。而萧雷自归依刘备之后，在古城亦是配有府宅一座。这三月间，每日皆是负责改变黄巾军，训练新兵，并不多参与议事。除非有重大事件，刘备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萧雷，是以请人叫上他。

    此时计议已定，刘备随即宣布散会。那张飞没捞得差事，心情可谓低落至极，于是想当然地就拉拽着萧雷并同赵云一起，三人齐往张飞在古城的府第去喝闷酒去了。那萧雷自回来之后，没少遭罪，当下自然也推脱不得了。

    却说关羽出得府来，一刻也不愿歇脚，便急令周仓点起兵马，共约三千，星夜兼程，直奔汝南而去。蔡阳闻得消息，心生一计，乃于途中埋伏阻截。这一切安排妥当，不料蔡阳部下有原黄巾旧部，早便报与关羽处。如此，两支人马，便在汝南城外三十里处不期而遇。

    双方俱是大吃一惊。两军对圆，蔡阳手提大刀，直上前搦战关羽，关羽又如何能不应。不一时，二人便在场中厮杀起来。

    话说回来，若单论实力的话，那蔡阳虽武艺高强，力大无比，有万夫不挡之勇，却终究年近六旬，远非关羽敌手。然关羽虽然厉害，但千里跋涉，已人困马乏，饥渴难耐，和蔡阳斗了几十回合，却也不分胜负。

    而这时，关羽与那蔡阳交手之后，已然自觉力气不足，要想拿下蔡阳，怕要费时许久。而反观蔡阳，早便听闻关羽杯酒斩华雄的传言，知其勇猛，只是当下交手，感觉却是与自己半斤八两。又联想起自己这把年纪，真是感叹年轻之时未有遇见此人，要不然必要将其斩于马下。

    关羽是个仁义之人，守信用，讲义气，一向追求的便是在战场上明杀明斗，从不暗箭伤人。可眼下，若是再与蔡阳纠缠，再战不胜，本方士气势必要跌落，而拿下汝南，却也恐要夜长梦多了。想起当初当着众人打包票，要亲手斩了蔡阳，当下关羽极是感觉憋屈。

    如此，关羽暗中一想，便考虑计斩蔡阳。关羽急中生智，乃打马行至蔡阳跟前，言道：“你我二人本是阵前单挑，本就该堂堂正正，为何你却要叫帮手？可是怕输不起？哼！”

    那蔡阳闻言极是一愣，问道：“我蔡阳活了快六十年，一生中从未在战场上怕过何人！你关羽我还不放在眼里！何须要帮手？”

    关羽闻言却是大笑，忽地伸手往蔡阳背后一指，道：“老将军自欺欺人！且看你背后那些人，敢说不是帮手？”

    蔡阳闻言自然惊疑，急回头去看。待蔡阳刚刚回头观看之际，乘他不备，关羽心中暗叹一声，提马挥刀，顺势立斩蔡阳于马下。见蔡阳身死，关羽心中惭愧，感伤不已。且说蔡阳坐骑乃是一宝马，通人性，见关羽计斩蔡阳，心中不服，围着蔡阳的尸体一阵悲鸣，跑到一个大水塘边跳水自杀了。

    关羽见到这一幕，当下更是感到心中有愧，与周仓相会后，遂谓对面曹军言道：“蔡阳老将军已经被某斩了，你等且速速离去，我军绝不趁势掩杀。”那曹军士兵亦是在远处看见自家主将忽然被关羽所斩，自是个个惊呆了，正要士兵哗变之时，听闻关羽此言，遂再不做停留，作鸟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