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白马之战（2）

    却说袁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曹cao剥皮扒骨，部下一人拍马出列叫道：“颜良与我如兄弟，今被曹贼所杀，我安得不雪其恨？”众人视其人，身长八尺，面如獬豸，乃河北名将文丑。

    袁绍见文丑请战，当下大喜道：“非你不能报颜良之仇。今我大军齐至，曹阿瞒虽有小胜，必然退却。老夫予你十万军兵，便渡黄河，追杀曹贼！”

    文丑当下便要点兵而去，谋士沮授急道：“不可。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为上策。曹cao速来诡计多端，若文丑将军轻举渡河，设或有变，众皆不能还矣。望主公三思之”

    袁绍乃念及那日沮授反对颜良出征，今时颜良身死，何能不迁怒，遂大骂道：“皆是尔等迟缓军心，迁延日月，有妨大事！岂不闻兵贵神速乎？若非如此，我大将颜良岂能被害？尔等无谋之人，今尽去！再有所言，我绝不饶！”

    沮授悻悻退去，临行前且叹道：“袁绍无知，狂妄自大，不听忠言，其部下诸文武却也贪功冒进，此悠悠黄河，恐三十万大军亦不能填满耶！？”遂下定决心，从此托疾不出议事。

    见沮授远去，刘备寻思那吕布第二极有可能就是萧雷，只是未曾亲眼见到，不好判断，遂谓袁绍请言道：“备蒙明公大恩，无可报效，意欲与文将军同行：一者报明公之德，二者就探曹贼虚实。望明公允备。”

    刘备与曹cao也确算老对手，观看虚实自是最佳人选，袁绍岂能不知？当下不疑有他，乃唤文丑言道：“便着玄德一起，与你同去。但有疑虑，可径望问之。”

    文丑寻思刘备前去必然于己束手束脚，遂进言道：“刘玄德屡败之将，与我同行，恐于军不利。既主公要他去，某便分三万军，教他为后部。”

    袁绍点头，于是文丑自领七万军先行，令刘备引三万军随后，直奔白马而去。

    且说曹cao见萧雷斩了颜良，心下更是倍加钦敬，当日便破例在营中为萧雷一个人设宴。萧雷接到邀请，寻思两人对饮实在有些拘谨，也不管那曹cao答应不答应，径将张辽一同带入。

    走进营帐之时，萧雷、张辽自是一人称呼丞相，一人大呼主公。那曹cao耳根倒是甚是好使，当下听着却怎么也感觉别扭，暗道：“却不知萧雷何时才肯真心归顺于cao。”

    三人盘地而坐，酒菜早已准备好多时。曹cao取来一壶酒，亲自给萧雷、张辽倒上，最后轮着自己，便举杯笑呵呵道：“今万里手持方天画戟，跨.马一匹赤兔马，简直便是昔日温侯再生！既斩颜良，理当敬贺。cao乃略备薄酒，以表心意。”

    萧雷却是汗颜，坦言道：“雷能斩了那颜良，却并非靠真本事。雷本无名战将，颜良不知，自是大意。而后先以装束使其惊疑，再强行冲阵使其疑上加疑。人皆是有好奇之心，见了莫名的人或物，势必喜欢追根究底。颜良对雷疑惑，是以雷早便料定其会分心和我答话。赤兔马快，更兼雷手持方天画戟武艺更是轻巧急速，趁其不备杀之，实乃胜之不武也。”

    曹cao听得萧雷一番话，乃是大为感兴趣，惊讶道：“不想这其中竟是有这般学问。”又道：“且不管怎么说，能斩颜良便是万里之功。”

    旁边张辽当下亦是疑问道：“万里前番早不将颜良放在眼里，可是早有以上计较？”

    萧雷点点头，微笑道：“正是如此。若非我先有计较，安敢在众人面前那般之狂…..”

    话未说完，曹cao却是忽然大笑了，拍着萧雷肩膀道：“万里你倒是还知道自个当初有多么狂啊？你却是不知道，当初cao亦是被你之言行给镇住了。”笑完，又再是好心提醒道：“只是万里你这般性子，恐不招众人欢喜…..”

    不待曹cao把话说完，萧雷却是摇头不以为然道：“我却是要讨众人欢喜作甚？”

    曹cao面色略有尴尬，心中确也不喜，乃心平气和言道：“万里既是与众人为同僚，自当念同僚之情。若是太过特立独行，恐遭人非议。cao正是盼望众人齐心协力，将眼前大敌杀退。”

    闻言萧雷却是叹了一口气，而后大笑。曹cao不明就里，问道：“万里这却是为何？”

    萧雷止住大笑，方才缓缓言道：“我方才实在笑，丞相是何等人物，怎就不明白雷先前为何这般做？雷索性便送丞相一句话，好自斟酌。”

    曹cao心头一动，当下却也不急。只听萧雷一字一字道：“丞相固然看重部下齐心协力，但是累想告诉丞相，团结，固然重要，然则，竞争或是牵制，理当摆在第一位！眼下丞相军中，明显分为两派，我这般说，丞相也不要怪罪，毕竟丞相也早便心知肚明。有一派乃是丞相老底子，便是先前跟随丞相最先的，其中最主要的还是曹氏与夏后氏；另一派，则是外来派，虽不知这般说是否合适….”

    萧雷顿了顿，却是指着张辽言道：“似文远这般的，便是那另外一派，多少对夏侯惇兄弟、曹氏兄弟有些敬而远之。其中如徐晃、臧霸等，亦是一般。”

    又含笑看向曹cao，萧雷续道：“丞相对这两派，先前一直采取的便是相互牵制，既不要曹氏、夏后氏太过霸道，也不让后来将军们太过风头。其实能这般，可见丞相驭人有术了。”

    萧雷再是话锋一转，言道：“我萧雷按理来说，自当归于后派。只是丞相也明白我心，我萧雷并非诚心诚意归顺。如此，雷便愿做这第三派之人。两派者，更多的只怕是争端、冲突、牵制。如今我这第三派强势而出，大可化牵制而成竞争。竞争者，正是争相立功，为得丞相刮目相看也。”

    萧雷一番话缓缓而来，曹cao听了，不时暗自点头，却又不时眉头紧皱。特别是萧雷直言自己并非真心归顺，更是让他心里有些小疙瘩。张辽听着也是为萧雷捏了一把汗，谁能有萧雷这般大胆这么直来直去的啊，当下只是看着曹cao的脸色。待发现曹cao并未有怪罪之意，张辽心中才稍安。

    曹cao颇有意味地笑道：“万里才来许都三月不到，就已经对我这里情形了如指掌。如此心思敏捷，甚是让人刮目相看，却也果然没让cao失望了。”

    聪明人面前自当说聪明话，萧雷也不在意，笑应道：“雷本事待死之人，幸得丞相看得起，得以活命，未报大恩，便只能拼尽全力做出强势之举了。丞相昔日应我三约，总不至于言而无信吧。”

    萧雷此言一出，曹cao心中着实失落不少，他如何不知道这萧雷自己怕是留不住啊，又寻思如此话题再谈下去必然美好心情，当下便谓萧雷言道：“此些话先打住不说。cao且问，不知万里以为，当下白马战局，cao当如何处置？”

    萧雷当下却也觉得此时讨论自身的问题有些过于强求了。此时不过砍了一个颜良而已，虽是大功一件，却是万万不能堵住悠悠之口的，若是此时自己便言离开，怕是要遭人非议，反倒成笑话了。

    既是转移了话题，萧雷倒是心里也更是有几分佩服曹cao，当下略微一想，便应道：“若是我是丞相，此时便率军直退。今白马城实乃一偏地，与许都首尾不能相应。距离过长，丞相人马不过二十万，许都粮草难以供给。若袁绍亲率大军至此，此二十万大军便有大难矣！望丞相早做决断。”

    曹cao不断点头，乃道：“万里此言甚合我意。cao亦是早有此打算，只是我大军急退，恐河北大军来追，不知该让何人断后。”

    萧雷脸色一肃，旋即认真道：“既然丞相未有合适人选，不若就让雷来负责断后吧。雷虽不才，愿立军令状，保丞相二十万军退却时不折一兵一卒。”

    闻言，曹cao微微一笑，道：“cao却是不担心万里有此能耐。只是想着你此番若是再立大功，他日你便要走，我却也无法拦下，可不是左右为难？”

    萧雷急摇头道：“丞相这却是哪里话。雷且明言，此番立功，不必记录在功劳谱。今日一席话，雷有些话确实说过来，也明知得罪了丞相，惹了丞相不高兴。如此，这断后差事，便算雷额外送与丞相的薄礼，以为赔罪吧。”

    曹cao微微点头，问道：“不知你要多少人马？”

    萧雷想了想，应道：“只需一千精锐骑兵。若是丞相手中的虎豹骑，六百即可。另外，让文远随我。”

    曹cao闻言笑道：“你却是让文远坐你副将了。”笑完，又道：“也罢，且随你去。就六百虎豹骑，莫说少了。再多一些，也算不得大功。只望万里你回来时，莫要将我手中这些宝贝疙瘩全送光了。”

    萧雷应是。如此，再说一阵，三人饮完就一坛酒，萧雷拉起张辽随即便拜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