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恶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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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cao后来回去，专门请了当世的书法大师钟繇在上好的宣纸上誊写了这首词，从此挂在自己的客厅中，有来客便拉着他们热情地介绍这首词的来历，弄得黄靖在不出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名满天下，这也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而且，在曹cao的描述下，黄靖一袭白衣飘飘然然如神仙之姿的形象也很快深入人心，成为诸多待字闺中的少女选择夫君的不二人选，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在高台上的曹cao听到这首词简直如聆，自己想说却没能说出的豪情壮志似乎都被黄靖给抒发出来了。他静静地回味着，此刻他不是一个政治家也不是一个军事家，仅仅是一个听到佳作的诗人。程昱则在一旁候着，不出声打扰，说实在的，相比于曹cao的惊喜，他更多的是怀疑：这样一首壮词会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做的吗？他连边塞都没去过吧。而且，如果不是他此前从未听过这首词而且又是黄靖亲自在他面前朗诵的，他绝对会以为这是一个充满豪情的老将军做的词。假如这是真的，那眼前的少年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他能够成为曹cao的助力，那绝对是幸事，如果作为对手……程昱的眼中闪过一阵恶毒。

    良久，曹cao才叹道：“黄小郎君此作，可谓高山仰止。cao之前从不信生而知之的说法，但小郎君你的确让cao惊讶。我知道肯定有人会怀疑这首诗余的作者是何人，但cao绝不怀疑。若是有如此大作，定不会是久居人下之辈，必当脱颖而出也。”

    这时，曹cao发现校场中正在比试的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看着一脸惭愧的夏侯渊与一脸遗憾的夏侯惇，本来想要斥责几句的他突然叹息了几句，不再多言，而是对着夏侯渊说道：“妙才，往后你得与元让好好学学，这过于刚硬的脾气，会成为你为将的大碍。”

    黄靖知道曹cao这又是在变相地示好，说明他在自己面前没有秘密，连教训手下的武将都可以不避讳着他，可惜啊可惜，黄靖暗暗叹息，与曹cao只能注定成为敌人了。他装作不明白曹cao的暗示的意思，转头对典韦笑道：“典大哥威武，回去后小弟为你摆酒庆功！”

    典韦哈哈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浑然不把就在眼前的两个手下败将放在眼中，弄得夏侯渊牙痒痒的，可是一想起曹cao的话，他又强行忍住了，在心里却发誓道：“典韦，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夏侯妙才会在战场上击败你！让你知道，光凭蛮力是行不通的，战斗，还需要脑子！”

    双方又互相寒暄了几句，最后曹cao起身道别道：“cao初来兖州，百废待兴，虽然与黄小郎君一见如故，奈何实在不好久留，就此先别过了。日后若是得空，定当再来拜访，聆听大作，黄小郎君可不能偷懒啊！哈哈哈哈！”

    黄靖也是作揖道：“弹丸小地，有劳曹公屈身至此了。靖也不便强留，他日有缘，定当再会！”

    程昱奇道：“小郎君，何来有缘一说？若是小郎君长居陈留，那我等得空便可相见，与缘分何干？”

    黄靖也不隐瞒道：“实不相瞒，靖来陈留不过是为了帮助典大哥，如今陈留初定，虽然张太守有所不满，但我相信曹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靖如今却是可以安心去长安一游，以了当时心愿了。”

    曹cao大惊道：“小郎君不可！长安虽是国都，但国贼董卓霸居于彼，其麾下之军乃虎狼之师，暴戾非常。百官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若黄小郎君去到那里，恐怕会有危险。若是小郎君想要出人头地，扬名立万，那来cao这边自可，何必舍近求远？还望小郎君三思啊！”

    黄靖虽然很感动曹cao能为自己着想，甚至在一瞬间还产生了拜主的冲动，但去长安的重要性其他人真的难以理解，他也决不能退缩，所以只好再次施礼道：“曹公美意，在下心领了。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方今天下大乱，国贼当道。靖虽年幼，亦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去长安，虽然凶多吉少，却无可退避。纵然殒身，也在所不辞！”

    现在还并没有完全产生谋逆之心的曹cao被黄靖这段忠义非常慷慨激昂的话忽悠得是激动不已，连连说道：“好，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是当初我等十八路诸侯皆知此理，何来今日国贼倒行逆施？cao虽不知黄小郎君有何打算，但冲着这股信念，cao也绝对支持！若是小郎君有甚难处，尽管说来，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黄靖摆手道：“靖自有安排。我自鹿门出发时，有一随从，如今尚在陈留。路途虽然凶恶，却无可阻拦我的决心……”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典韦就插话道：“黄兄弟，你忒不厚道了。我老典今日全赖你相救，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如今你要去长安险恶之地，若是出了点什么事儿，叫我心中何安啊？不如我向我的老母亲告知一声，护送你去那长安如何？”典韦说这句话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自从武力夺取了陈留之后，家中可以说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虽然民兵营还没开始练，但他今天与夏侯兄弟过招之后，对与天下强者争锋大感兴趣，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见识见识当今的名将，不枉自己的这一身武艺。

    黄靖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典韦，因为在他的计划里，陈留这个根据地是要交给典韦来经营的，这样等自己从长安回来后，就可以拥有一个立足的地方，而且民兵营训练出来后，马上就会有一支可观的即战力。但如果典韦离开，光靠典家人的话，恐怕难以掌控局面，更不知道县令王亨会不会反弹。但如果不带典韦去，自己的安全问题真的有些悬。

    最后，他咬了咬牙道：“典大哥，陈留不能没有你。去长安虽然危险，不过靖自有方法自保，无须当心。”这却是在暗示典韦了：民兵营很重要，离开你玩不转，而且还需要你这个杀神来起威慑作用。

    典韦虽然憨了一些，却是不笨，他也明白自己有些cao之过急了。他勉强压制下自己的滔天战意道：“黄兄弟既然这么说了，那老典我也不好强求。也罢，我就在此敬候佳音吧。”

    曹cao在一旁听着，他很担心典韦会随着黄靖走掉，这样自己可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眼下黄靖要离开，正是自己拉拢典韦的大好时机啊，果然是天助我也，他在心中窃喜道。

    “既然黄小郎君主意已定，那cao也不便多说了，告辞！”曹cao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在确定已经收集完自己需要的情报信息后，立刻告辞，因为他还得回去着手研究青州黄巾的接收工作。

    而黄靖，则是在简单的准备之后，又开始踏上去往长安的路途。他知道这将是一条极其险恶的路，不过，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