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任重道远的黄靖
黄靖对于庞德公突然间的郑重其事觉得有些不解,心里头莫名一阵紧张。他隐隐约约觉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要交代自己,却又猜不出来是什么,因为自己再怎么惊人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庞德公应该还不至于像周星驰的《功夫》里头的那个乞丐那样狗血的说:“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吧。 庞德公的书房很宽敞,里边极其整洁,一尘不染的。檀木的书柜上放满了整整齐齐的竹简书卷,其中的某些书卷因为翻得太勤快甚至都有点把那些用来编织的线给弄断了,使人一望便知这是个极为勤快且有学问的人,而不是拿书当摆设附庸风雅的暴发户。 看一个人的内涵如何有时候很简单,只用了解下他家里什么东西最多最显眼便可以知道。有的人爱富,所以不但平时锦衣玉食,家里用的莫不是象牙筷金饭碗,连贴在壁上的字画都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的人求官,所以家里也讲究个上下等级,门面排场;而有的人爱学问,所以家里最大的房间就是书房,案头一堆,床头几卷,连茅房里都还存着少许杂书。 而从庞府的情况来看,庞德公的确是个淡泊名利热衷学问的人。虽然是荆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的下人也不少,客厅也很讲究,但自己个人的住所却是素雅得可怜,连幅山水字画都没有,白墙黑瓦,看上去竟是有些寒碜。 三人到得书房后,黄靖眼明手快,抢先拴上了门闩,关好了窗户,然后一整衣裳道:“两位夫子这么郑重其事,一定有要事相告,所以靖不得不谨慎些,以防隔墙有耳。” 司马徽这时却是笑了出来道:“就你的心眼多,弄得这么神经兮兮的。” 黄靖讪讪地笑了笑道:“小心无大错。” 庞德公眼前一亮道:“好个小心无大错。靖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话说得黄靖云里雾里:自己貌似跟庞德公才初次见面,怎么这话说得好像对方已经从里到外把自己看了个通透似的。 见黄靖有些不解,庞德公也不解释,而是换了个语气问道:“靖儿看我这府邸如何?是不是有些失望,觉得我庞家作为荆州望族,家主的住所却是这么单调朴素,有失面子?” 黄靖暗暗猜测庞德公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嘴上却是答道:“靖岂敢这么揣度,我倒是觉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庞夫子这样的大儒住这里,怎样的陋室都显得不凡。倒是那些富丽堂皇之所,住的却是些大腹便便胸无点墨的俗人,使人生厌。” 司马徽看着庞德公哈哈笑道:“德公,如何?这小子做事滴水不漏,拍你马屁还这么振振有词像是真的一样,是不是孺子可教也?” 庞德公也不搭理司马徽,而是感慨道:“靖儿,你可知道我与德cao为何要唤你来此?” 黄靖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下暗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要么你太没面子了,要么我就不用这么忐忑紧张了。”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说道:“靖愚钝,不知。” “你愚钝?你愚钝那这世上可就没有聪明的人了。”庞德公对于黄靖的这种谦虚也是很无语,直接呛声道:“少给我这么文绉绉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过嘛,谅你也不知道,否则我们还真没法教你什么东西了。” 眼看黄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迷糊,司马徽重重咳嗽了一声道:“如今只有我们三人,也就不比如此遮遮掩掩了。靖儿,我便与你实话实说了吧。其实,我与德公从10年前便开始谋划了,想要找一位真正的传人。如今的鹿门书院中虽然也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但并没有那种可以完全接受我们两人本领的人,哪怕士元也是如此。但是今天,我们找到了你。” 好吧,我们的黄同学现在其实很狐疑,觉得面前这两位大叔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二道贩子,一直以为周星驰电影的狗血不会上演,结果还是如期而至,司马徽说的这番话跟“阁下骨骼惊奇,百脉俱通,乃是天生奇才,老夫这里有一本叉叉叉,现在传授于你,以后,拯救地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本质上是一样的。 庞德公看着黄靖一脸不信的样子便又解释道:“德cao擅一切与人有关之术,而我则长于天道自然之术,我们二人于十年前曾推演天机夜观天象,见帝星晦暗,似是有大乱将至。但唯一有所变者,乃是一颗奇怪的新星。是故我二人这十年来一直在寻访十岁左右的人才,想要将生怕所学倾囊相授。靖儿,你今年恰好十岁,且之前与我所言那番关于求师之论,着实不凡。我不敢说你就是那颗新星,但总算是第一个符合条件的人,是以我才与德cao来此跟你商谈。”
黄靖这次是真的懵了:这也太超出人类认知了,推演天机夜观天象?只是,自己的确是十年前穿越而来,而且也确实想要在这乱世搅动风波,改变原先的历史走向。这两个中年大叔真那么厉害吗?他很想否定,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司马徽则继续庞德公的话说了下去:“方才德公乃是去刘荆州处了,以德公的眼光应当也能看出,刘荆州虽然此时有人主之气概,奈何不长久,非是所托之人。是故我二人皆推辞不仕,安心在此授徒。但你一旦成为我二人之徒,则必然不可能永居于此。‘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你虽年幼,然而天道如此,不的推辞。太史公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停停停!”黄靖不得不打断道:“两位先生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不必再比赛着背书了,直接说正题吧。”他隐隐约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但还是不敢完全确定。 司马徽和庞德公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别说道:“我二人想要收你为徒,将我们胸中所学薪火尽传,加上令尊的奇门遁甲之术,你应当算得上是鹿门山第一人了。只是,有了这等本事之后,只怕你就不得不多担待一些责任了。如今乱象将显,黎民百姓所遭之难恐怕尤甚于黄巾之乱时。虽新陈代谢乃是天道法则,但我二人还是于心不忍,故想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早日结束这乱世,还天下苍生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