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想做僭主还是想娶妻？
希洛走进院子，深夜清凉的空气让他昏昏欲睡的大脑为之一振。他深吸了口气，想将那些诱人的画面从脑海中驱走。 一阵悦耳的琴声传来，让他产生了好奇。小伯利克里的院子比希洛家要大一些，建有回廊。这在雅典的民宅中很少见。 他循着琴声，沿着回廊往前走，在尽头的廊柱边，他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看到了他心仪的倩影，背对着他，一边弹奏着竖琴，一边轻唱，低沉的旋律中带着淡淡的忧伤。竟将希洛的思绪带到了曾经的家乡，疼爱他的父母、还有害怕他的弟弟…… 一曲终了，他的情感依旧动荡，看着安菲丽雅倚着竖琴，一动不动，白天绾着的秀发呈波浪状披散在肩上，清冷的月光站在她窈窕的身上，简直就是美神的雕像。 希洛忍不住脱口问道：“唱得真好！什么曲子？” 安菲丽雅似乎知道身后有人，她轻抚琴弦，幽幽的说道：“米利都一首流传很久的曲子，没有名字……” 希洛“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片刻的沉寂之后，安菲丽雅转过身来，注视着他：“仅仅是唱得好吗？” 当她美丽的面容展现在希洛的面前时，希洛开始觉得不自在了：“弹……弹得也很好！” 安菲丽雅看出了他的窘迫，露出了笑容。希洛顿觉眼前的整个画面突然变得生动起来。 “比奥尔卡拉弹得还好？”她问。 希洛犹豫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比他要差些。“ “嗯。”安菲丽雅的神情不变，又问：“你会弹琴吗？” “不会。” “会唱歌吗？” “……不会。”现代流行歌曲希洛会哼几曲，可是古希腊的歌谣…… “会吟诗吗？” “不会。” 安菲丽雅用手托起下巴，眼眸中闪过促狭的光芒：“那你会什么？” 希洛似乎感到了她的鄙视，脱口而出：“行军打仗！” 希洛的回答并未出乎她的预料，她用手指卷着秀发：“以你的力气，能打到几个人？” “打到人？！”希洛哈哈大笑，笑声让他暂时摆脱了拘束：“不，那是莽夫所为。真正通晓战争的人应该是知道如何训练士兵，如何改进武器，了解敌人和自己军队的优缺点，制定最佳的战术，用最小的代价去获取最大的胜利！” 希洛想到了之前自己指挥的两次战斗，这让他信心倍增：“真正的统帅不需要勇猛，不需要冲锋在前，依靠的是这里。”希洛指指自己的脑袋，说：“我把这一切称之为军事。” “军事？”安菲丽雅思索着这个新名词，眼眸突然间变得异常明亮：“你想当将军？” “将军？”希洛冷哼了一声。说实在的，他很看不起这些受公民意愿左右的人。 安菲丽雅依旧注视着希洛，她对这个看似稚嫩的男子的兴趣越来越浓。 “斯巴达的陆军到底怎样才能被击败？”她突然问道。 希洛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你偷叭了我们的谈话。” “我哥哥的那些聚会不值得我去偷听。”安菲丽雅俏脸微红，露出鄙夷的神色：“只是乌玛无意中听到的。” 希洛当然不会相信她的托词。一个女子竟然对城邦的政治军事感兴趣！难道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被安菲丽雅的美貌和气质所吸引，此刻他更对她的个性产生了兴趣。之前的对话己经让他适应了与美女相处的紧张感，这时他更象是在对朋友讨论问题。 “斯巴达的士兵与雅典以及其它城邦的军队都不同，他们从小到大，接受艰苦的军事训练，可以说是专门从事战斗的军队。他们比其他人拥有更强健的身体，更丰富的战斗技巧，更懂得团队配合的集体，加上他们独有的‘左旋打击’战术，在希腊城邦中几乎无敌。” “什么叫左旋打击？“安菲丽雅认真的提出疑问。 “斯巴达人很早就发现，在方阵行进时，队列会往向右倾斜，而导致右翼最先接触敌人的左翼。这是因为士兵左手持着巨大的铁盾，去掩护其邻兵的右侧，导致每一个士兵都会不自觉的向右远动。斯巴达人利用这一特点，进行了专门的训练。当双方会战时，斯巴达方阵的右侧一部分训练有素的士兵会从主力中分离出去，行进至于敌人方阵平行时，突然左转，从而攻击敌人左翼的侧后方，导致在这一边首先获得优势。” 安菲丽雅仔细的想了想，问道：“那如何破解这种战术呢？” 希洛摇摇头：“要破解运这种战术很容易，可要打败斯巴达却不容易。正象我之前说的，斯巴达的战士素质远高于其他城邦，任何计谋如果没有力量作基础，只不过是在沙堆上建房子。所以，我们首先要提高我们重步兵的能力，使他们能够和斯巴达正面对抗中能够坚持一段时间，再使用骑兵或者其他突击兵种猛攻斯巴达的侧翼……这涉及到一个多兵种联合作战的问题，却不是现在的雅典能够做到的！” 安菲丽雅倾听着希洛滔滔不绝的讲述，一双美丽的蓝眼睛似乎要透过他强健的身体，看透他的内心：“你想做僭主？” 希洛惊讶于安菲丽雅的敏锐，她所说的和他想要的有些相似，只是‘僭主’这个词在雅典可不能随便说的。希洛一边恨自己在美色下失去了谨慎，一边又见安菲丽雅露出狡黠的笑容，在端庄中透着顽皮，于是仗着酒劲，说道：“不！我只想要娶你为妻！”